天黑了,夜深了,霜雪仙子没有离开的意思。
粉色卡座,首领们随意坐卧,真真实实一幅“回家”的样子。
丘比神留下丘比子应付,自去小屋睡了。
草小淡不再理会客人,带着迎宾、侍者、厨子,回居处歇了。
水梦天、霜雪仙子相视无语,看样子,首领们事先商量好了。
叹气,水梦天摁了摁桌面,点了一壶咖啡。
上空,浮现一堆褐色的豆子,无色火烘焙。
霜雪仙子笑了笑,不奇怪,海伦、荷马是高阶的神,岁月之力太过强悍,丘比卡屋被岁月之力笼罩,一点点的时间差?太轻松了!
奇异的香味逸出,火焰隐了,豆子剧烈翻滚、擦撞,粉末出现。
一团无根水被无色火罩住,很快溢出蒸汽。
滚水裹住粉末,几息,褐色的浆液成型。
琉璃壶的盖子被掀开,咖啡,热腾腾的咖啡,被注入壶里。
壶轻颤,壶嘴喷出一缕咖啡,很快,俩瓷杯散发着淡淡的热汽。
浅碟里装有冰糖、奶油,任客人凭喜好自乐。
整套过程如行云流水一般,止是五个呼吸的时间。
示威,就是示威,霜雪仙子看出端倪,只要进了丘比卡屋,就处于岁月之力笼罩的范围,而且,还有未露面的顶级杀手,很要命。
霜雪仙子摇头,长夜漫漫,不能枯坐,总要聊些什么。
“咖啡,是丘比卡屋的最低消费,其价值几何?”
太无聊了,水梦天漫声道:
“一杯咖啡一仙金,是最低消费,可以枯坐一百年!”
“噗!”一口咖啡喷出,矜持的霜雪仙子被雷倒。
“一壶现磨的咖啡,是成本价,十仙金,还要倒贴人工!”
霜雪仙子听出不满,甚至是怨气。
水梦天呵欠连连,无精打采地催促道:
“仙子,您是大人物,不会闲得蛋疼,来此寻乐子!”
霜雪仙子愠怒,胡扯蛋,咱有蛋么?算了,说正事吧!
“小天,外间是一片世界,云上坪是一个封闭的世界!”
说正事了,水梦天挺直腰板,凑近、前倾,以示尊重。
霜雪仙子的美眸有雾,情绪低落:
“云上坪的百处据点,就是一个局,是太虚宗晨风分舵布的局,你知道掌座是谁吗?呵呵,算了,你不知道?他叫福星!”
“星空传言,医仙布的局,是十年局,最多不超过百年;大医尊稍厉害一点点,是百年局,最多不超过千年;可是,福星是枭雄,是巨擘,他的耐心极好,布下的局?最少是千年,甚至万年!”
水梦天茫然,什么百年、千年、万年,与我有关系?
霜雪仙子颓丧,声音更加低沉:
“晨风星域是奇特的星域,无论多少的外域势力涌入,无论投入多少的战力,最多不超过十年,任何强横的势力,都会变成准土著!”
“抢地盘、守新陆,是晨风星域永恒的主题,永远望不到尽头!”
“大战、血战、决战?那是非常遥远的事!晨风星域成型快三百年,真正的大战不超过十次,不是不想打,而是不划算,没力气打!”
水梦天闭上眼睛,细数著名的战例,真如霜雪仙子所言。
“但是,就算晨风星域的地盘再大,诸势力总有碰面的时候,既不想两败俱伤,更不愿别人捡了便宜,只有另辟途径,解决争端!”
恍然,水梦天算是明白,云上坪、及百处据点应运出现。
霜雪仙子的眼里,露出讥讽,调侃道:
“云上坪的百处据点,囊括混迹晨风星域的星空豪门,但是,虚月宗除外,它逍遥自在,从来没有坠入局中,因为,它不抢地盘!”
“呵呵,福星大才,是花大力气,将《魅影门》的狐白搭诳入局中,又举荐本家福得楷任一处据点的首领,算是牵住了虚月宗!”
水梦天沉思,迅速消化霜雪仙子提供的讯息。
云上坪据点,是福星布下的一个伟局,是一石三鸟之计。
其一,是外域人的自保之法,是低成本解决解端的机制。
但是,将虚月宗卷进来?貎似,不算成功,直到现在,就算是梦之坊的基本盘,也没有受到任何影响,更甭提将虚月宗搅进局中。
其实,福星还有一个更深层次的考虑,就是铲除异已!
果然,霜雪仙子点头,悠悠道:
“你的猜想是正确的,不仅是太虚宗,任何势力均有异已,有不受待见的人物、分支,云上坪就是安置他们的最好去处!”
“规则,是积五十胜、或撑过一百战,才得解脱!”
水梦天顿时无语,战与不战,是诸势力的当家人说了算,哪里会容据点的首领作主?一句话,任何人想脱离苦海,要看当家人的心情!
可是,无论诸分舵的当家人是否与首领有过节,只要经他的手,就结下生死大仇,自然而然,两厢见面?就是死敌!
霜雪仙子笑了笑,眼里有凄凉,更有无奈:
“福得楷是一个托,是福星用来拴住狐白搭的道具,低阶元祖?呵呵,若不是诸势力均有默契,他早死了一百回,真是的!”
水梦天失笑,百年的光荫,诸势力是捏着福得楷弄事,是从白板的手里“赢”走不少的地盘,但是,诸势力不敢将福得楷弄死了。
假如,《魅影门》趁机抽身?哪怕是福星,只是徒唤奈何!
瞟了瞟水梦天,霜雪仙子十分笃定,水梦天,就是虚月宗的人。
“你想想,晨风星域是新兴的星域,处处是机缘,特别对于我们!”
水梦天心领神会,除了梦天堡,九十九处据点的首领,至少是日尊的道行,是高阶的修行人!观新陆?是可遇不可求的机缘!
假如,某日尊被“困”云上坪数百年?机缘,与他无关!
恍然,水梦天醒悟,云上坪是晨风星域势力格局的缩影,但是,诸首领是不受待见的“罪人”,与各自的势力势同水火!
又一个问题,水梦天很好奇,首领们的生计如何维持?
“仙子,依约定,首领只带一艘战斗堡垒,最多,只能维持最基本的生存条件,那么,日尊、月尊、星尊靠什么维持修行?”
问到点子上了,无论是日尊、月尊、星尊,其最基本的需求,是大量的仙金,当然,殒金更理想,要定期烧仙金洗炼魂府。
霜雪仙子的眼里迸出浓浓的恨意,愤愤道:
“依约定,每一年,每一据点获得宗门支持的一百亿仙金,只能吊着命罢!还有,是接受宗门的指令,挑战某一据点,胜了?有一千亿的花红;败了,只有一百亿仙金的辛苦费,太坑人了!”
霜雪仙子怜悯地瞧着水梦天,叹气道:
“得楷牧场比较特殊,年供是福星支应,输赢与福得楷无关!”
这样也行?水梦天睁大眼睛,真真是不可思议!
看样子,福星不会再支付一百亿的年供,是与白板划清界限。
言归正传,霜雪仙子稍振作,低声道:
“小天,不管你隶属哪一个宗门,从现在起,你是云上坪的一员!”
水梦天点头,无需否认,至少,还有两年半的时间。
聪明人,霜雪仙子很满意,又继续:
“在我们的眼里,晨风星域被划分成两个世界,其一,是现世,是与我们没有半点关系的现世;重点是云上坪,是星空流放地,我们是被各自宗门放逐的罪人,我们是同路人,要相依为命!”
相依为命?水梦天错愕,就算是同路人,也不必相依为命!
霜雪仙子不悦,连翻几十个白眼,振声提醒道:
“小天,我们就算不是盟友,也应该成为朋友!是唇齿相依的朋友!约战、挑战是宗门的事,与我们没有切身的利害关系!”
水梦天很不以为然,仙子姥姥,古元、虚子佑是真打!
霜雪仙子醒悟,赶紧解释道:
“古元是钱痴,眼里只见利益;虚子佑是另类,与我们不合群!”
水梦天狐疑,你能保证其它的据点,不会真打?
霜雪仙子很严肃、郑重点头,算是承诺。
见水梦天不再纠缠过往旧账,霜雪仙子明显轻松,思绪明快:
“小天,善意提示,想必福星不会再给年供,花红更别想了!”
“其实,云上坪有自己的套路,也会打假拳,假如,你佯败?呵呵,我们商量好了,每战的三成花红归你,怎么样?”
摇头,使劲地摇头,水梦天肯定不会佯败,不会贪图花红。
霜雪仙子气恼,俏眼盯着水梦天,真是怪物哩,有钱不想赚?
半晌,水梦天没有妥协的意思,霜雪仙子被打败,只得退求其次:
“小天,我们靠花红生存,算了,少一点就少一点罢,但是,能不能不杀人?毕竟是同路人哩,虽不能相依为命,也不必分生死!”
水梦天想了想,盯着霜雪仙子,缓缓道:
“我的感知非常敏锐,几是本能,只要对手没有杀意,我不杀人!”
感知?霜雪仙子呆住,这算什么承诺?
不过,霜雪仙子与水梦天不熟,能得到允诺?算是圆满!
八卦,是女人的天赋,是本能,哪怕是高阶的仙子,也不例外:
“小天,你真的只有十五岁?有道侣了吗?”
水梦天扭头,仙子姥姥,骨龄不骗人,要不你也装一装?
害羞?霜雪仙子的精神一振,顿时兴趣大增:
“小天,姐姐见多识广,曾见过数不清的美女,你说说,喜欢成熟一点的,还是傻傻的、萌呆的品种?只要你想得到,姐姐就办到!”
水梦天被雷倒,古怪地盯着霜雪仙子,直到脸色开始发红。
难不成,小屁孩喜欢本仙子?
呃,想多了,水梦天想起了萌萌的仙子,她肯定要揍霜雪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