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神洲的最南部,大部分算是越国属地,可其实是一块飞地,名义上属于越国而已。西边儿是胜神洲的第二大王朝,贵霜帝国,正北边儿是蜀国国土。
只不过,这片飞地被一片巨大山林阻绝,变作了一处正儿巴经的法外之地,尤其是散修聚集之处,并无城池,只有那一座座小山头儿。
以骆越渡口为中心,有近三千里方圆之地尽皆是那种修士行商赚钱,捡漏得宝之地。
有个绿衣少女走下渡船,花了三枚布币,买了从胜神洲到赡部洲的船票,天字上房。渡船得明日才走,倒是可以提前登船,在客房休息。
漓潇实在是长得太好看,以至于登船之时,引得众多乘客侧目,不过倒是没人敢上前搭话,大多想着那绿衣女子一身金丹气息毕露,说不定是个活了好几百年的老妖精,以神通蒙了一张脸皮呢。
漓潇有些愁眉不展,回到客房之后立马从脖子扯下一个吊坠,与给刘清的那只模样几乎一样,只不过方向相反,若是两只吊坠放在一起便能严丝合缝凑出一个完整的圆。
少女捧着吊坠,眉头紧皱。
怎么回事?两个时辰前吊坠忽然大放光华,两只吊坠是由南海的风语石所铸造,这种情况除非刘清破境,若不然不可能发生,可这才分开几天?怎的就破境了?
有些心烦意乱,漓潇干脆盘膝坐下,孕养体内某个存在,也是变着法儿静心。
入定才不过小片刻,猛地听见渡船上惊呼声四起,原本漓潇没打算去看热闹,可一旁的吊坠又猛然大放光华,亮光极盛,单单一个坠子,可能都比世俗皇宫中的万盏灯火加在一起亮。
漓潇将坠子握紧,以自身灵气遮掩住吊坠气息,快步走出客房,往外看去,竟然是有一道青色光芒聚集在胜神洲上空,举洲可见。紧接着由打南方一道红色光芒,北边来了一道黑色光芒,西边也有一道白色光芒。众人惊呼之时,又有九道光芒不约而同从四面八方聚集而来,十三道绚烂光芒仿佛撕裂虚空,瞬间消失。
下方甲板,有个发须皆白的老者抚须惊叹:“这是哪个狠人破境啊?不给十三洲留饭了是么?”
漓潇此刻甚至有一种冲动,先不回家了,沿着吊坠气息去寻那家伙,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才分开半个月而已,怎么就能连破两境?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挣扎半天,少女抿嘴唇返回客房,心中默念了一句:“我相信你!”
……
有个一身青衫的中年读书人走进扶舟县,直直走入一个新开的客栈,那间客栈也夹杂着卖些酒水,喝酒的江湖人多一些。
中年读书人走进客栈,点了一壶这里独有的槐冬酒,由一个长相清秀的白衣女子端来。
读书人笑了笑,问道:“你叫黄芽儿?”
女子惊讶道:“先生怎么知道的?听先生口音也不像本地人啊。”
读书人哈哈一笑,轻咳一声后仰头道:“我是刘清的先生啊!”
黄芽儿赶忙招呼两位绿衣湖来的仙女姐姐,让她们端来几碟子小菜,给这位先生下酒。
“清儿不是说害的先生被关在书院藏书楼,一时半会儿放不出来么?”
读书人笑了笑,抿了一口酒,此刻天上正有数道绚烂汇集,他笑着说:“读尽万卷书,我自出山来。”
初来扶舟县的读书人,在刘记客栈喝了一碗槐冬酒,又走去刘家祖宅,见了一个住在刘家修行的年轻凝神女修,然后拉着一头毛驴将其拴在槐树旁,盘膝树下,好像又做回那个只对一人讲学的教书先生,一连讲学三天。
一天清晨,这位读书人起身往东行,随手牵着一头毛驴。走到一半忽然转头去了梨茶镇的那座梨山,白雪茫茫,一个破碎山神庙再无什么鬼怪聚集。
读书人看着山神庙良久,拍了拍驴头,笑道:“凡人皆有情,凡鬼更情深。自取庭中丹,相赠少年人。”
毛驴大叫几声,读书人转头就是一巴掌,气笑道:“诗词风雅,你他娘的懂个屁!”
刘记离开了个读书人,又来了个中年人,跑去酒铺,也要了一碗槐冬酒,笑着与黄芽儿说道:“黄芽儿妹妹是吧?刘清认了我做大哥,他让我来这里,说管饭。”
……
南山之巅,有个黑衣小姑娘高座危亭,晃荡着双腿看白云来去。一个白衣少年冷不丁出现在其身旁,笑着说:“想家了?”
槐冬撇了撇嘴,嘟囔道:“老徐,我不是人对不对?其实老早就知道了,只不过我不愿意承认而已。”
小丫头埋着头,轻声道:“你说哥哥会不会嫌弃我?”
话音刚落,极远处忽然光华涌动,槐冬好奇看去,忍不住呀了一声。
一旁哪个辈分极高的少年人说了两句话。
“我也不是人啊!偷偷告诉你,我其实只是一具白骨。”
“你哥哥是个了不起的人,只是我怕,他最后会只剩下半个人。”
……
一道青衫身影凭空出现在瘦篙洲的一座大山中,刘清以溪水为镜子,看了看自己,苦笑着说道:“还能又变年轻?明明在小浊天的样子已经是大人模样,这一回来,怎的又成了愣头青?”
小浊天一行十多年,好似一场大梦,凭空涨了境界而已。现如今倒是不用担心性命之事,已经是山河境武夫,又是黄庭境的炼气士,那碎黄庭一事的弊端,已经近乎于无了。
只不过破境太快,有些沉淀不足。所以刘清打算行山走水,用三年时间晃晃悠悠去漓姑娘身边。一是想法子尽量祛除破境山河时那股子神灵气息,二是一路尽量去结识些不错的人,给乔恒选个好地方。
乔恒那家伙在小浊天内被压制数十年不能破境,此刻来到大天下,很短时间内便能跻身归元,说不定十年之内都有望搭建起一座神桥呢。
刘清紧了紧背后长剑,画了数张负重符,胳膊腿都贴上一张。余衫给的那种负重符,多年来已经没了威能,只有一张还堪堪有用,所以只能他自己去画一些不尽人意的,以量取胜。
跟船夫说让他把自己送来瘦篙洲,那老家伙一定没安什么好心思,自己现在所处的地方,一定不是什么好去处。
青衫少年人仗剑往南行,不多一会儿便到了个小镇,瞧着极其繁华,不比一些小城差了。
刚刚走进小镇不久,便有几个捕快快步走来,一个个撇着大嘴,朝着刘清喊到:“哪儿来的外乡人?规矩不知道?背的剑去衙门口报备没有?万一误伤了人,算你的还是算问的?”
瘦篙洲言语实在是太过晦涩难懂,刘清大概听出来了个意思,还是以大秦官话开口,递去通关文碟后笑着说:“胜神洲大秦人氏,有通关文碟的。”
没成想其中一个捕快说着蹩脚通用雅言,随手将通关文碟袍回,瞪眼道:“敢伪造通关文碟?大秦?听也没听过。”
说着便要拿出镣铐,刘清也是十分无奈,心说总不能把这几个人打一顿吧?人家也是照例行事,胜神洲也有好多小国是不允许私自携带兵刃的,更甚者,有的地方连酒水都不许私自售卖,须得家中有个有功名的人,才可与管酒水的衙门口签署契约去卖酒。
或许是刘清长得还算俊俏,一旁有个年轻女子走来,瞪着眼说道:“你们几个差不多得了哈!带人家去衙门口报备不就行了,要真打起来,你们还不一定打得过呢!背剑的有几个好惹的?”
几个捕快你看我我看你,无奈拿出一份文书。言语不通,可文字是一样的。大概就是让刘清写上自己哪里人氏,兵刃从哪儿来,带着兵刃做什么用。
闹了一柱香功夫,写完这些后捕快们才打算离去,还说这是看在秦掌柜的份儿上。
刘清笑着抱拳,对那女子道谢。
女子笑着回礼,以通用雅言轻声道:“这几个捕快人不坏,苗山镇的安稳,还多亏他们呢,不过就是人有些死脑筋。”
刘清笑道:“这位姑娘可否为在下指个客栈所在,眼瞅着天黑了,也不便赶路。”
女子眼神古怪,轻声道:“小女子开的就是客栈。”
刘清哈哈一笑,“那不是正好,就去姑娘家的客栈住下便好,不过可千万别宰我这个外乡人啊。”
去客栈的路上,刘清觉得有些古怪,怎么这小镇家家户户贴着彩绘门神,家家户户都在门口挂铜镜贴符箓?
女子看出刘清疑惑,便笑着解释:“一直传说我们苗山镇有妖精,所以家家户户都要有门神镇宅,以铜镜做照妖镜,贴着降妖符箓。可我在这儿住了近十年了,也没见着过妖精,小镇又没有宵禁,大半夜跑来我这里喝酒,后半夜才走的也多的是,也没听说过有谁出事。”
两人一通闲聊便走到客栈,不分什么字号,客栈拢共也就五间房,刘清一住进去就满了。倒是一楼卖酒食的地方极大,足足摆了二十张桌子。
客栈女东家说自己叫秦淮秋,五年前才嫁到苗山镇,可成婚才一年,丈夫就死了,所以自己一个人照看客栈,凑凑合合活着。
闲聊一通后,刘清返回客房,唤出青白以剑气划出一道屏障,这才取出仅剩的三张材质较好的黄纸,全数画成了五雷镇妖符。
外界跟小浊天相比,那可是两回事,不光杀力大多都要高出小浊天本土修士一筹,而且没有那打死都破不了的桎梏。按漓潇的说法就是,“凝神满地跑,金丹多成狗。”
若只是金丹修士,他这以吓死人的法子破开的山河境,几乎只要贴身,几拳就能打死。可元婴修士,哪怕借着青白的威力,还是要差着点。
在小浊天随手斩元婴,那是因为那些古神灵都与孤水国牵扯极深,碎了那国运大鼎之后,他们自身战力跌落严重。
再就是,实在是小浊天大道不全,外乡人的根基在外界,破境之后反而受益,本土人则不然。
所以以刘清的战力,再顶尖的金丹他都有信心将其砸烂,可元婴就不行了,寻常元婴还能凑活着打一打,若是碰到那种顶尖元婴,打是打不过,跑也够悬的。
忽然有几声敲门声,刘清瞬间撤去青白,走过去一把推开门,原来是秦淮秋端着一碟菜、一碗面来此。
女子笑道:“刘公子出手大方,想必什么山珍海味都吃腻了,我亲自下厨炒了个小菜,还望刘公子别嫌弃。”
刘清笑着接过,客气了几句,秦淮秋便走去楼下招呼客人。
到了深夜,约莫丑末时分,楼下还有划拳声音,刘清静静躺在床上,听着外面街道微不可察的阵阵风声,心中骂娘不停。
“狗日的船夫,老子迟早砍了你!”
这地方哪儿是什么瘦篙洲西北部的寻常小国,明明就是一处方圆万里的妖魅精怪聚集之处。漓潇给的舆图把这些地方全标识清楚了,此地正是瘦篙洲正北处,全然没有规矩存在,小山头无数,人、妖、鬼,共存于此。
那个老梆子是想让自己瞧瞧,没了头顶高悬的长剑,世道会如何?
一袭青衫缓缓坐起,眉心一抹金色印记一闪而过,紧接着便自言自语:“怪不得说自己是个寡妇,也不怕有人半夜踹寡妇门?不过这世上白鹿倒是不多见了。”
客栈后厨,自称秦淮秋的女子斜倚在门口,有个提刀切菜好不娴熟的肥胖汉子笑着开口:“东家,咱这客栈又不害人,你招那人过来干啥啊?莫不是看上人家了?十七八岁的黄庭修士,不一定好惹哦,听那三只老猫说,还是胜神洲来的,应该是误入此地。”
秦淮秋撇了撇嘴,随口道:“我也不晓得为啥,就觉得这年轻人应该是那种爱管闲事的,这几日又到了给那老王八献祭的时候,我怕这个人听着什么,横生枝节惹祸。”
厨子叹了一口气,无奈道:“也不知那老王八这次看上谁了,那个年轻人要真是个剑仙就好了,几下剁碎老王八,免得一天天的气人。”
刘清伸出一只手指,一柄巴掌大小的飞剑凭空出现,在刘清指尖旋转。
这柄尚未命名的飞剑,现如今也就是能在这些不到金丹的修士跟前化作芥子不被发现了。不过去偷听别人言语也是不错的。
老王八?听起来更像是个老色胚啊!也不知是个是么境界。
次日午时,刘清给那位东家递去碎银十两,说打算再住几天,这处小镇民风极好,打算多瞧瞧。
出门打算寻个卖渔具的,可寻便小镇,愣是没找到一家。无可奈何,只得跑去买了几根绣花针,随手折成鱼钩,又以沐鸢郡夺来的长枪做钓竿,挖了一个时辰蚯蚓,就去小镇一侧,河边儿的个大石板上钓鱼。
镇子大,河也大,两岸之间起码四十丈。扶舟县的雾溪最宽处才多少?十丈而已。倒是水流没雾溪那么清澈,此地也较为平缓,也不知能不能钓上大鱼。
来往行人看到一袭青衫背剑钓鱼,个个儿都躲的老远,只敢看一眼便跑了。
刘清心中暗自发笑,那个所谓老王八就这么厉害?偌大一条河,钓个鱼都不让啊?
没过多久,又来了一个年轻人,瞧着二十余岁,不过人家是自己备好的鱼竿儿,饵料带着一大包。
来往路人都在议论,今儿是咋回事?这俩人是嫌命长么?
来者一看就是个富家人,凝神巅峰修士,起码也是寻常山头儿的高层亲传弟子了。
年轻人看向刘清,笑问道:“兄弟,来的挺早啊?”
刘清做了个禁声手势,极小声道:“小声点,鱼都要吓跑了。”
一旁的年轻人抛来一壶酒,哪管什么把鱼吓跑了,就这么笑着说:“我从家乡带来的酒水,价钱还可以。兄弟应该喝酒吧,哪儿有剑客不饮酒?”
刘清接过酒壶,拔开壶塞只是嗅了嗅,已经感觉到一股子浓郁灵气,这可不是什么价钱还可以,铁定是那种自个儿买不起的仙家酒酿。
唉!还是得挣钱啊!若不然等到了赡部洲,就拿着一把风泉送给漓姑娘?
那人笑道:“在下花簿晚,来这里快一候了,头一次见人敢来钓鱼,我便来凑凑热闹。”
刘清脸皮有些抽搐,瞧瞧这人名字,花簿晚?花不完?家趁多少钱啊你?花不完给我就好了呀。还有这个一候,没念过几天书的还真不明白这个说法儿,略微有卖弄嫌疑。
再不客气,小口抿了一口酒,将酒壶抛还给花簿晚,刘清笑着说:“在下刘清,初来乍到,闲着无聊,便来钓鱼。”
两人对视一眼,花簿晚直接以心声开口道:“道友脾气秉性与我甚是契合,若不然咱俩联手,熬一锅王八汤?”
刘清唏嘘不已,一脸苦笑:“我才是个黄庭境界,是不是有些不自量力了?”
花簿晚再次心声道:“这有啥,咱俩有缘分,这方圆万里,处处能挣钱,可我又不差钱,倒不如好东西给我,钱财给你?”
一袭青衫转过头,满脸感激之色,“那可就多谢花兄了!”
两人闷坐半天,不光没钓上一条鱼,好像那个老王八也不介意二人钓鱼,竟是没出来发难。
天黑后,两人就如同多年好友似的去了一处莺歌燕舞之地,可到门口时,刘清打死都不进去,说自己有喜欢的人,这种地方还是不去最好。
花簿晚没法子,只得作罢,带着刘清又奔向别处,路上笑着说:“听说这老王八自封为这条河的河伯,还在河底修建了一处龙宫,咱们要是能进去龙宫,宝物岂不是揽得一大堆。只是……我修的是真火,大道与水相冲啊!”
刘清挠了挠头,无奈道:“我境界太低,做不到避水。”
花簿晚立马取出一颗黑色珠子,看向刘清,一脸笑意,“避水珠给你,有老刘兄打头阵了。”
一袭青衫接过避水珠,收进掌心的乾坤牌,咧出个笑脸,“好说好说,今天太晚了,明天,明天就去探龙宫。”
花簿晚嘴角略微抽搐,刘清当即问道:“怎么啦?”
神色一变,一副了然模样,叹着气就要从乾坤牌中取来那避水珠,“既然花兄不信我,避水珠你拿回去吧,我也没有跟着花兄发财的福缘,花兄还是另觅他人吧。”
花簿晚连忙笑道:“一颗避水珠而已,毛毛雨,毛毛雨,咱们明天见吧。”
说完便抱拳离去,刘清也往客栈走。
一袭青衫咧起嘴角,心说想坑我?有五年时间,老子答应了先生不动手打人,那五年老子净坑人了。
花簿晚?嫩点儿呢。
回去住处的花簿晚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劲,原本觉得这家伙一个小小黄庭,胆儿肥的都没边了,许点好处让他做叩门砖去,怎么白话一天,他什么都没少,自己少去了半壶酒,一颗避水珠呢?
想着便咧嘴一笑,自言自语道:“能坑我花簿晚的人,这世上可不多。”
其实刘清没有回客栈,而是去了镇东。今天河边枯坐时,没少听人说,城东的树蝶要遭殃,小妮子长得太好看,被那老色胚瞧上了。
于是他便贴着匿踪符到了镇东。
走进那处宅子一看,刘清才发现,这宅子的主人是个老者,人族,也不是修士。有个十五六的少女跪在其身旁,满面泪水。
老者叹气道:“我就是个凡人,又活不了几年,你赶紧跑,到了隔壁的鱼骨城,说不定能保一命呢。”
少女叫树蝶,真身其实是一只蝴蝶,她跪在老人身旁,哽咽道:“树蝶从有了人身,就是爷爷把我养大的,怎么能独自走了,却不顾爷爷死活呢?”
老者怒极,拿出一把刀子抵住脖子,沉声道:“你不走我就死在这儿!”
少女哭的梨花带雨,一边求着老者放下刀子,一边往后退。到门口时哭着磕下三个响头,擦了一把眼泪,说了句爷爷保重,扭头儿就走。
刘清叹了一口气,跟在树蝶身后,果然不出所料,树蝶是朝着河伯庙去的。
一个瞬身到树蝶前方,撕下匿踪符,刘清笑着说道:“小绵羊要主动投怀灰狼?”
树蝶不过是个山泽精魅,受人气侵染才化形,并没有多少修为,堪堪灵台境界的小精魅而已。哪儿能察觉到刘清?此刻见到一个青衫少年人,虽是惊奇,但也没出声,只是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往河伯庙去。
刘清喊道:“不求我帮帮你?”
树蝶苦笑一声,“金丹巅峰,即将元婴的老王八,你一个愣头青能干什么?再说了,我一命便可,素不相识,害人作甚?”
刘清长叹一声:“瞧瞧!人跟人怎么比?堂堂花公子,比不上一只小蝴蝶?”
花簿晚瞬身来此,笑道:“刘兄这就不好了吧?背后说人坏话?”
谁知一袭青衫冷不丁祭出神行符,一巴掌便拍在花簿晚后脑勺上,砰一声把地面砸了个大坑。
刘清撇了撇嘴:“叫你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