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瞒天过海,出走镇魂司
翌日半夜。
陈风依旧将那具半成品铁线陈从虚空梭中弄出来摆弄。
第一眼,陈风就拎起了眉心。
这铁线陈看上去不一样了。
至于哪里不一样,陈风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似乎一天半夜过去,铁线陈开窍了,原本木讷的神情,居然隐隐泛春意。
陈风左看右瞧,总感觉怪怪的。
遮眼一开,探个究竟,也没瞧出古怪。
“你是猪吗?”
听到铁线陈开了口,陈风心里舒坦了,噢,味儿对了,还是这憨批没错。
陈风继续施展炼尸秘法,同时给铁线陈嘴里塞丹药。
陈风称魂得奖励,狗皮膏药不老少,称过一教坊老先生的魂,得启智丹一枚,张嘴,咔嚓咔嚓。
称过一老夫少妻的魂,得回春丹一枚,张嘴,咔嚓咔嚓。
称过一太监的魂,得再生丸一枚,张嘴,咔嚓咔嚓,呸呸呸……吐吐,铁线陈不干了,这味儿怎么这么骚啊。
“不好七。”
咿?
陈风捏着丹药好奇打量,自己没教铁线陈说话,这厮含糊着嘴,说出了一句“不好吃”。
陈风还以为喂人丹药出奇效了,当即就指着自己鼻子。
“我是陈风。”
铁线陈有学有样,戳着自己鼻孔,“我是陈风”。
“对对对,你是陈风。”
铁线陈点着头,手上动作却是直摇摆,伸手一指陈风,“不不不,你是陈风。”
陈风心就乐开了花,暗道一声“成了”。
“打今儿起,你就是陈风了。”
“我是陈风?”铁线陈指着自己鼻头,狐疑半响,忽又恍然,重新指向陈风,“那你是猪咯?”
嗨!这回不说你是猪啊,改了个字,啊字变咯字。
行啊,还知道变通,陈风造人这就算成了。
至于铁线陈在虚空梭里鼻孔插角先生钻入坟墓,遇上了什么古怪的奇遇,他哪知道。
陈风给铁线陈好一番教导,半宿没睡,烟熏妆都出来了,总算把这经常口头禅挂着“你是猪啊”的铁线陈给教导得有模有样。
保险起见,陈风决定多观察几日,白日里称魂薅羊毛拖着时间在称房补觉,夜晚趁四周鼾声如响雷的时候,把铁线陈放出来上晚自习。
如是三番,直到看不出端倪来,陈风这才放心准备摸鱼。
陈风要出去,目的很明确:镇魂碑魂血,这关乎性命。
之前施展瞒天过海,效果显著,就不知可否将那镇魂碑也瞒过去,这需要一试,牵扯到身家性命,就算死,也要试试。
况且,近日看阴阳册上生平故事,那劳什子送子娘娘牵扯不少,这成了压在陈风心头的一块石头,不把它挪开,老是觉得膈应。
这也是要出去探个究竟的原因。
是夜。
陈风交代完铁线陈,自己寻了个没人的地,施展捏骨术,浑身咔咔响,几息之间,就变成了满脸欲求不满,逢人都是人人欠了自己几万两银子的曹丘臣模样。
施加瞒天过海,“曹丘臣”光明正大出了北斗科。
路上遇到值夜的,陈风一概高冷不理,反正曹丘臣的形象就是这样,你要是跟人打招呼问“吃了么”,人肯定以为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别看阴职丘臣比土主只高一级。
待遇身份,却是天壤之别。
这么说吧,镇魂司里土主是临时工,丘臣就是正式工,阳职挂游牧副尉,正经的从七品武官。
北斗科七个丘臣,除了轮值守夜一人,其余都是来去自由的主,拥有上下班点卯打卡的权利。
也就是说,丘臣白天来监工下单子,晚上可以老婆孩子热炕头,小日子不要太爽。
废话不多说。
说这陈风七拐八拐从地下来到地面。
地面的镇魂司衙门远没有他想象中龙潭虎穴、戒备森严的样子。
眼前一甬道,直通两扇厚重的精钢大门。
门脸上左镶照妖镜,右镶镇魂碑。
陈风心脏砰砰跳,纵他心理千般暗示自己要冷静,还是止不住心肝乱颤。
十来米的甬道,走出了千米长的错觉。
来到门前立定。
有两石窝,这石窝可有名堂,叫升天凳。
意喻站上去,就脱了脚底根基,是什么玩意儿,照妖镜一招,就给你照得明明白白的。
陈风心虚得很,毛着胆子往上站。
一道光束从头到脚缓缓照射,来来回回足足五遍,这比过安检可仔细多了。
陈风额角的虚汗滋滋往外冒,后背都凉透了,心里念叨阿弥陀佛、齐天大圣、哈利路亚、妈咪妈咪哄、芝麻开门、玛卡巴卡、三上悠亚……内心的祈祷都掀翻成了海啸。
陈风不是妖魔鬼怪,这照妖镜自然照不出花来。
关键就是隐带血纹,似有血色雾霾升腾的镇魂碑。
上面可是有陈风魂血的……嗯,前身。
也不知瞒天过海有用没用,陈风紧张得放了个屁,闷响的屁生生给夹成了尖儿响,这下可坏了。
陈风噗嗤一声,当场就憋出了笑声。
没啥道理,就是想笑。
若不然,笑屁啊,这词怎么来的?
这一笑,死物照妖镜和镇魂碑可就活了。
左门脸一张稚童,右门脸一张树皮。
“他笑你老。”
“他笑你幼。”
“滚,他笑你老不死。”
“呸,他笑你没断奶。”
陈风目瞪口呆的神情还不能表现出来,生硬得忍得脸皮直抽筋。
幸好曹丘臣本就是一张死鱼脸,面部抽抽,解释成神经质面瘫也能蒙混过关。
照妖镜和镇魂碑不仅活了,还开启了无限斗嘴模式。
陈风趁着两货斗嘴,目不斜视往外挪。
没曾想,这挪着挪着就出了门。
陈风心里一松,哪还敢停留,蹭蹭蹭就往外走,还不敢带跑的,身上的果儿汗,都快流成瀑布了。
身后的照妖镜和镇魂碑,还在吵吵呢。
夜风一吹,裹着汗的陈风透心凉,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
这过门的时候可把咱十一爷紧张怀了。
这会儿又受凉,肚子就痛起来了,感受这鼓胀鼓胀的肚气,陈风推测,这八成是要窜稀。
那还等啥,受惊受凉坏肚窜稀飙出来,也就那么几下,出了这肚气,自然就好了,要不然真个会坏肚子。
陈风夹着腿,也不知这京都大街小巷怎么走,哪里有茅厕,无头苍蝇一般,夹着臀儿垫着小碎步,嘴里颤着吸嗦吸嗦的哆嗦声,脚下生风。
皓月高挂。
但见一铁青酱紫扑克脸月色下,行色匆匆,小碎步捯得比裹脚的大家闺秀还频。
你让陈风就地解决?
这厮一现代人的心思,放你身上,你会在大街正道上脱裤子玩窜天猴?
再怎么着,也得寻个僻静小巷嘛。
正道上若是被巡街的城防撞上,对不起了,熏着咱各位爷了,治你个逆反罪你上哪说理去?
陈风麻溜的见巷就钻,也不知钻到了什么地方。
抬头一看。
嚯!
好大一颗大槐树。
好了,树干几人合抱粗,挡人正合适,槐树叶还能治惊痫,当擦屁股纸正好,一举两得。
陈风噌地一声,就蹿进树后,迅捷无比地褪去半拉裤头,还没往下蹲呢,当即就傻眼了。
为啥?
槐树后面,一鼻孔塞槐树叶,正蹲在地上,哼唧哼唧闭眼使暗劲拉屎的扑克脸。
不是真正的曹丘臣,又道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