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谨以此章致敬我最爱的家丁和老禹。
并送给一直以来支持我的书友 晚荣哥哥!
鄙人工作原因鸽了两天,后面正常更新。但不知道书友的想法,便取其名字,写了一章时间线外的长今归家篇。这在原著中是不存在的,算是另外的一种可能性。所以写得不好,请不要见怪,鄙人文才不行,禹大特殊的文风我模仿不来。而且,这也是通过他人之口诉说的一段故事,文风自是不一样的。若你觉得好,可经常来看,若是不好,就当我是瞎写,不必联想到原著。不出意外后面可能还会有一篇客串。因为家丁故事中江湖打斗很少,我便再想大开脑洞一次。
就这样,下面是正文。
“且说这边林三自高丽携了家眷准备打道回府,但林三心疼长今妹已是身怀六甲,所以为避免路途颠簸,一路上都是捡着平整大道走,几辆马车还随了三千军士,在官道之上一路上走的是慢慢悠悠。
一路过来队伍拉的老长,但路上赶路的商贾行人也无人敢说一句。因为那队伍前方悬的旗帜之上纹的是一个字,林。
要说啊,在这大华朝放在以前,可没人知道你姓林的是哪个鸟毛,这官道之上多的是来往各地的富商老爷们的马车,也向来不缺疾驰而过的驿卒。似这样胆敢阻塞官道的,妨碍通行放在以前早就给你连人带车一起掀到路边去了。
不过啊,奇了怪的是,这一队人马浩浩荡荡途径几省非胆无人敢拦,反倒是当地一众大小官员,上至于知府大老爷下到小小县令,凡是队伍将要过境,皆是早早的就的候在路边了。
一路过来,凡是路上有坑有洞,或是坑坑洼洼不甚平整的。那林三都是直接扛着工具就从马车上跳下来,亲自带人给他它填平。由此一来,队伍速度更慢,快马加鞭一天的路程,硬是给它翻了三四倍。随队的军士中大多都是林三的亲兵,是随他从草原一路杀出来的生死弟兄,也是这世界上他最信得过的一群人。但是啊,这本来一众浴血凤凰的老兵们都是以为此次是个闲差,可自打高丽汉城出门后一路上走走停停,慢慢悠悠,仿佛啊就不是赶路而是在休闲的散步。太阳一大,林将军就让大家先行休息,待热度过去再赶路,才近黄昏太阳稍斜,林将军就着急忙慌的下令就地扎营。除去了这山与月,所有人都是感觉又回到了草原上的奇袭巴彦浩特的那日,俗话说军令如山,令行禁止,但那天这林将军竟是命令兄弟们把那辎重装了又卸、卸了又装,口里义正言辞说的是稍作休整,权当体能训练。但实质则是在一望无际,无所阻隔的草原上还是有着突厥大马的情况下,把七八十里地给走了一天,这还是孤军深入草原腹地,随时可能遇敌。这啊,绝对可以说是中原王朝千古历史以来行军打仗最磨洋工的一次典例,也不知那些史官们是怎么个写法,才能不让这冠绝古今,载入诗书,编入传说故事的一战之前的,准备显得那么的,滑稽。或许可能是写:林将军深知两军交战,气势为首,让麾下将士养精蓄锐是暗中蓄力,只为破城一刻勃发而出,力克强敌。正是行厚积薄发,一击致命之计谋也!亦或许是写:昼伏夜出,使得鱼目混珠,偷天换日之计以蔽敌眼,巧破孤城。
一众老兵们抱着兵器,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围在篝火旁,席地而坐拿着酒壶,正激烈讨论着这一事。
“我跟你们讲啊,那天我就跟在林将军后面,亲眼看着咱们林将军那,唰的一刀下去,直接连人带棒,把那突厥蛮子,叫,叫拉什么玩意来着,叫,好像是叫拉布稀,啊呸,这突厥人没文化起的名字就和草原上的羊屎一样,反正就那啥拉什么玩意给砍喽。”
“嘿,老陈,你这话说的,还拉布稀,我看是你的那马尥蹶子拉稀了,给你落最后面才进的城吧!!哈哈哈哈哈哈”众人一阵大笑,那老陈啊急得脸红脖子粗,急忙又辩解道。
“钟老四,你他娘的,我们一旗可是跟在林将军后面先进的城,你不信可以问小李子,他和兄弟几个都知道………”那老陈啊,说到此处却是一下子如泄气的皮球,手指停在半空,仿佛如一瞬间被抽干了力气一般,直挺挺的坐回了地上,低着头叹气一声,不再言语。一众汉子们也不再嬉闹,眼中泛光,默默咽了一口烈酒,四下无声,唯有篝火中的劈柴烧的是噼里啪啦,可兄弟们心里,也是碎的七七八八,好久好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是何故呢?原来啊,这老陈所在一旗人都是精挑细选出来,是跟着林将军先入的城,最后危机关头是他们一旗半数之多的兄弟们与李武陵一起冒着刀光剑影,顶着万箭穿心拼死打开的城门。这才有的孤胆奇兵夜袭巴彦浩特,火烧粮草解贺兰山之危。
然,他们一旗那半数的兄弟们都是与小李子一起在那城门之上的晨光中变成了一朝一国永恒的无名的英雄雕塑,那是血与泪,那是家与国。那是他们的兄弟,那是他们记忆中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
他们可以跟着林将军荣归故里,受尽万民欢呼爱戴,纵享大华英雄之名的赞誉敬仰。可他们呢?他们沉眠于异国他乡,把鲜血洒在了风高寒冷的草原之上,直至死亡都在遥望着故乡。无人记得他们名字,无人知晓他们的故事,他们能在这活着谈天说地,是因为他们用以血肉身躯挡在了最前方………
一个熟悉无比的声音,却是打破了安静的空气 “这是怎么了,都不说话,是不是老钟黄段子讲过了,你们几个就都羞着了?”
这见得林将军来了,一众将士们急忙抹了下眼睛,拿好武器,迅速站直了身子,齐齐的大声喊道“将军!”
“恩,怎么了这是,一个个都哭花了脸,和个小娘们似的。”往日若是林将军这一顿调笑,他们肯定都是大声起哄,跟着胡闹起来了。但今日却是一个个默不作声。
沉默一会,还是那老陈开了口。“禀将军,也没什么。适才是兄弟几个念起了咱们折在草原的弟兄们了,老钟担心他们没酒喝,可这玩意也没法给烧了过去,兄弟几个正在想个妥当的办法捎给兄弟们。”
听到如此,林将军久久不语。这情绪是会感染传递的,更何况这是他过命的兄弟们,战场上一个眼神对方就可心领神会,他哪里会感觉不到他们为何悲伤。只是,为将者当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要的是稳军心,固军魂,情绪冷暖难以变颜色的。不过,林将军是何许人也,他注定不同于常人的认知。
“我知道了,都抬起你们的头,好好的看着我。”这林将军如是说道,众将士们抬起来了头,眼中微湿看着这个天下独一无二的林将军。
他从老钟手里拿过了那壶酒,邀向了明月,悠悠开口道“斯人已逝,愿我头顶之月同照手足同袍,寄去相思带去酒香。这第一口酒,我且敬为国捐躯的兄弟们,人之一生,必有一死,有的轻于鸿毛,有的重于泰山,但就和我曾与你们说过的一样,你们不是一株无名的草,你们不是一颗无根的沙,你们是那巍峨的贺兰山阙,脚踩大地,扛起苍天,纵使身死,灵魂不灭,护我家国,佑我河山,永远镇守疆边。或许,可能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们这些兄弟们都老了,老了记不住你们的名字,想不起你们的脸,但你们放心,我们至死一刻都会遥望西北边,或许有一天,真的有一天,所有人都已经忘了你们英雄的事迹,忘了你们为何而战,但你们也不要伤心,因为那高高的贺兰就是你们的永恒的纪念碑,山石刻有你们的名字,风儿传颂你们的故事,任凭风吹雨打江河改道,永远耸立北边,为我大华挡住那塞外黄沙冷风,直至这世界终结的那一天。你们生时,巍峨贺兰是你们的伟业丰碑,你们魂归于天,那它便是苍天为你们亲立亲撰的碑石!干!!”
林将军说完最后一字,迎着天上皎皎月色,仰头就喝,他脸蛋黝黑,头发散乱,放荡不羁,便是纵横世间的一狂人,任凭酒水淋湿衣衫,泪水划过脸庞。
一大口烈酒烧过喉咙流入胃中,他继续开口道“这第二口,我且敬我周围的弟兄们,我林三谢你们信我护我爱我,伴我一路走过草原,踏过沙漠,翻过雪山,屠过突厥王座,谢你们不离不弃,同我浴血奋战,若无你们便无林三。得此兄弟,此生无悔也!来,干!!”
这一声下去,众人皆是泪流满面,跟着将军一把抓起酒壶就是猛灌。
“这第三口,敬我们自己,敬我们活着回到家里,敬我们没死在疆边,敬我们还能陪着老婆孩子。我们活着的人是代替死去的弟兄们传递相思,是寄托着他们的期许与祝愿,所以我们都得好好的活着,莫要愧对于他们流血与牺牲。这一世,若能常伴家人身旁,任他艰难困苦又何妨?”
说完这一句,那林三也是伴着兄弟哽咽了许久,缓过来后他抹去眼泪,又回到那玩世不恭的狂人之态开口道“好啦好啦,哭也哭完了,不要整天愁眉不展的和个怨妇似的。我也说了,活着的你们要代替死去的弟兄们快乐的活着,代替他们偿还那欠下的债。来来,先一起唱唱我教的小曲,谁他娘的要是给我唱不出来,哼哼,那明天老子就给他挂旗杆上面去!”
林三敲着酒壶打着拍子慢慢唱到“想当初啊,老子的队伍才开张啊…嘿…”
众人拭去眼泪,一起嚎着嗓子接道“拢共才百十人来几十条枪啊……嘿……”
………………………
这一曲唱罢,一群糙汉子扯着嗓子喊的那是难听又怪异,但众人皆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接着就是哄堂大笑。笑过之后又是一顿大闹,接着又开始大喝起来。
正到兴致上,众人更是围着篝火唱起了天南地北经典的小曲,其中最有代表性的当属的这金鳞名曲——十八 摸!
这闹到晚上,林将军才是摇摇晃晃的走到向了马车。听到外面响声动静,徐长今轻轻拉开帘子,这才发现是自家夫君回来了,急忙下车迎接。但远远的就闻着一股浓浓的酒味,又见他身子摇摇晃晃,脚下一绊就要跌倒,徐长今赶忙过去扶住了林三。
“晚荣哥……大人,不,不是,夫君,你,你喝醉了,咱们上马车去休息………”
林将军迷迷糊糊的就感觉有人扶住了自己,下意识的就是应了一声,猛的发现来人正是自己的长今妹,这还了得,心中一惊,酒瞬间醒了一半。
“诶呀,我的心肝啊!你怎么下车来了,快快,回车上去,夜里风大,可别吹坏了身子!”说罢就是直接一个熊抱搂起了徐长今,把她放回了马车上。酒醉的林三那是力大无比,徐长今惊了一下,也不敢挣扎,由着他把自己抱了回去。想到大小姐也还在车上,林三又在心里补充了一句,恩,都是我的四分之三,都是我的四分之三。(台下众人听的老爷子这一声小心肝喊的可是背上一寒,鸡皮疙瘩猛起。)
“诶呀,我的长今妹啊,你晚荣哥我可是皮糙肉厚的,摔一下不碍事的。你现在可是生体娇弱,可不能乱跑。”
这徐长今脸上一红,打开了他的手,回道“大人,长今哪有你说的这般不堪。宝宝已经四个月多了,长今正该运动,这才利于日后的顺产。夫君大人可别忘了长今自己就是医师,在京城的时候可是给林大人看过病的,医学之道可长今比夫君懂的多。”
说到这,林将军也是难得的老脸一红,挠了挠头,心下一想确是自己是有点太着急了,刚刚这么一抱反而是个更危险的动作。
但此刻心细的徐长今却是发现了不对,这明明喝醉了酒,怎地眼角还留着泪。当下心疼的把他拉到了怀里,用袖子轻轻将那泪珠一一拭去,柔声问道“夫君大人这是怎么了,怎地尽兴喝酒却还是眼角挂了泪。”
林将军依着马车,靠在自己长今妹的怀中,肆意感受这芳香与温柔。鼻子里猛的深深吸一口气,脸上一副陶醉姿态,这才流连忘返的抬头回答道“刚刚老钟说起了牺牲在草原的兄弟们,我又记起了那日大军入城后的场景。那么多妻儿老母,他们在送别丈夫儿子前往战场,现在满脸的期待在同一个地方等着他们凯旋,等着他们走过那凯旋之门,她们在那长龙般的队伍里焦急的寻找着自己的梦中人。找到的了满心欢喜,痛哭流涕的拥在一起。可找不到的呢?注定会是先满脸欢喜期待,又变成焦急不耐,最后脸上两行清泪,只留下那憔悴的背影,等着下一拨归来的军士们,重复着又一遍的等待。可那黄沙之地埋葬了我多少大华好男儿,那些一次次等待的人儿们,又有多少是始终未能等到那该来之人呢?”
林将军怎能不伤心难过,是他带着这些兄弟们走向边疆,但是回来之刻却不再是那支完整的队伍了。凯旋之际,泱泱大华,从此却是多了一条河流,那是眼泪汇成的河。
每每想到于此,林将军再忆起梦中他带着几千弟兄们奔驰在草原之上,那一张张脸,是那么远,又是那么近,最后只剩他孤单一人纵马疾驰。
泪,再次不争气的流出,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人心都是肉做的,一联想此情此景,林将军心中怎能不痛。
徐长今无言,只是将他紧紧抱住。
稍微一会,林将军心情平复了些,便翻身上车去,却是依然附爬在徐长今怀中,头依在小腹上静静听着生命的跳动。
“我想好了,咱们得赶快回去。我让清璇和我老岳丈说一声,咱们得专门搞个大华军士事务所,负责每年安抚,补偿咱们这些英烈的家眷们。”
这林将军话说到此处,徐长今却是听的一笑,细细理着他杂乱的头发开口道“这还不是夫君大人你,非要遇路补路,逢桥修桥,这才在路上耽误了时间。长今的身子啊,真的没那么娇弱,再快一点也受得住的。”
但林将军却是使出的全身的力气抬起来头,看着徐长今认真说道“那可不行,一直以来都是晚荣哥我欺负长今妹,这一次,我便是要好好的补偿于我的长今妹妹。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林三娶的是高丽公主徐长今,三千长道亲修整,八台大轿娶进门。晚荣哥这次容不得这大路上有丝毫的瑕疵,我向你保证,你如今跟了你的晚荣哥那以后的日子里便如这道路一般平整,一帆风顺,再无坎坷,再无忧伤,以后再有人再敢伤害于你,我就,我就把他祖坟墓给刨了,骨灰都给他扬咯!就,就只求长今妹一件事,不要,不要再恨你的,你的晚荣哥了,好吗?…………”说完最后这一句,林三头困意席卷再也支撑不住,头一歪,在长今妹的怀中睡着了。
徐长今想啊,自己到底喜欢他什么呢?他不高,也不帅,甚至有些小无赖!他本事也不大,但骑得骏马,入得朝堂。他文才尚佳,可却一肚子坏水,是实打实的奸诈,在京城里更是把自己骗的晕头转向。不,不是,都不是,这些对她来说都不重要。
那是什么呢?对了,是了,自己喜欢便是他刚刚那样的小固执,是喜欢那样的“无理取闹”,是爱上他那样满不在乎的外表下却灼热善良的心肠。
徐长今此刻怀抱这晚荣哥突然想到了自己喜欢他什么了,她白嫩的下巴停歇在了他头上,那头发短短的刺刺的很扎人。但两行清泪,无声的划过如玉的脸庞,徐长今脸上带泪却又含笑,摇着头轻轻开口道“大人,对不起,长今又给您添麻烦了。”
她怀抱着林将军,玉手轻轻拍着他的脊背,嘴里哼着家乡的小曲,沐浴月光,似是将向来不老实的孩子给慢慢哄睡。
听到响动,萧玉若也是走了出来,她听完林三的话,但看到月光之下二人如画如诗,便是不忍打扰。
口中轻轻骂了一句“这死人!”眼睛一酸,眼泪就不争气的流了出来。
许久以后她才平复情绪,和徐长今一起把林三拖回了马车里。
(听到这里,台下众多少女眷皆是泪洗容妆,感动不已。)
第二天一早,这林将军又回到那个不可一世的天下第一丁,时而抬着铲子挖石开路,时而坐在四拉马车外面充当临时的马夫,陪着徐长今和萧大小姐聊天解闷,他博学多识,吹起牛来更是大华一等一的高手,把一路上脚下之地的风土人情。神话传说尽数给二人娓娓道来。
一路走来,他已经修补了不知多少路,多少桥。为的正如他所说一般的平坦大道亲自把徐长今去娶进门,当然修桥补路这也是为了自己的孩子积福。毕竟就和安姐姐说过得一样,手中曾有杀业那一辈子都难安眠。同时他深信要致富,先修路的道理,官道尚且破败,那一县一省的基建又该如何?他手中的锄头为长今妹修路是真,但也有点别的心思,一箭三雕,了却诸事岂不是更好?
(台下有人问了一句,何为“基建!”但陈老爷子也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只道是古文中失传已久的名词。)
这来人啊,可是大华朝中扬名天下的林三林将军,是前无古人的一肩双挑的尊贵驸马,虽无王座伴身,但名声实力更盛,是真真正正的无冕之皇!凡是路过,当地大大小小的官员皆是亲自过来迎接,当然,他们也不知道这一路官道便是林三对他们的一个小考,只是听闻前面有几同僚被他请去喝了茶,乌纱帽就直接给摘了,这才是诚惶诚恐的等待于关键的路口旁。
可让他们奇怪的是,林将军的心思好似根本不在他们身上,一见面,话没说上两句就把他们给打发走了。
“禀将军!前方路上有一滚石!”
“什么,他娘的!是哪个山神不开眼,敢拦住我的去路!儿郎们,且随我来,拉上红衣大炮把石头扬了,这山给平咯。”
“禀将军!前方路上有一巨木倒于路旁。是否动手,还请定夺?”
“这还消问,跟我拿上斧子,直接斩了分八段!这不识相的劈柴!”
“禀将军!前方路上有个大坑!马车无法通行!”
“这还了得!兄弟们,铲在手,跟我走,攻大坑,还太平!”
“禀将军!前面有座破败的月老庙,是否?”
“这还消问,直接给我拆…………拆不得,拆不得,吩咐下去,让弟兄们拿上工具咱们好好的修缮下,等等,我得喊上长今妹,好好的拜上一拜。”这林将军老脸又是一红,习惯性就听见下属禀报,就是一个字,拆。这才发现差点把这姻缘殿掀咯,抓了抓脸,口里念叨着“罪过!”“罪过!”,赶忙就带人拿着工具上去细细打扫一番。
刚出了高丽时,林将军特意绕道去大华忠勇军的驻地一趟,毕竟他这个名义是的大将军,军队组建了许久却是从没露在将士们面前过一次面。林三虽未亲自带兵,但人的名,树的影,早就在这大华万民心中根深蒂固。万千的将士们都是年轻的孩子,见到这熔铸大华铁壁的军神偶像,还是自己的顶头上司,那是欢呼如同山呼海啸,涌动恰似惊涛巨浪,一个个激动的不得了。
而之后来的日子里,林将军便是每日来回重复着一样的对话和动作。
无事之时他便坐在马车外面吹着微风与长今妹和大小姐聊天解乏,手下将士们一来报告,他马上抄起家伙顶着烈日就去干活。
每次回来徐长今都是极其关切的为他擦汗端水,捏捏肩膀,心中虽是心疼,但劝了几次后也就作罢了,因为这就是他的晚荣哥可爱的固执之处。
第一次踏上这片土地的时候,她背负着家国命运而来,对着陌生的土地,敬畏又担忧。可当自己再次来到这里时,却反而生出了一种不一样的感觉似是鸿雁飞往应许的地方,朦胧之中觉得这才是片河山该有的古老与壮美。
(老爷子说了许久,停了下,喝了口茶,继续开口道。)
就这样啊,一路上是磨磨蹭蹭,慢慢悠悠走了两月终于才是到了京城。
而京城里的一众家眷听闻斥候来报,早就整理妆容打扮的漂漂亮亮等在了城外。如此的美眷如花,不是一朵,而是一簇,斑斓各色的裙子着在身上,如同一个个百花仙子,嫣然绽放于这清晨路旁,便美过了晨光万丈,胜过了长街画廊。路上叫卖早点的,路过于此皆是停住了叫喊声,屏住了呼吸,生怕动静稍大这一众仙子便会裙带飞舞,乘风而上。只待走的很远之后,才不断回眸,啧啧称赞。
“哼!!徐姐姐,你也不管管你家相公,你看看他,大红袍子跨骏马,一路上怕是敲锣打鼓,深怕别人不知道他又娶了个媳妇!我的姐姐妹妹被他勾的是魂不守舍日思夜想,结果呢?他才一见面就又给你家里多添了副碗筷,看他这样子,可是得意的紧呐!”凝儿小脸冻的红红,远远就忘见了她的林大哥骑着高大骏马,行走在队伍最前方,左右环视,神气的不得了,嘟着小嘴就扯着旁边徐姐姐的柔荑抱怨道。
纵然是陪着万千将士浴血熬战边疆的徐止睛听得如此,也是眼皮子一跳,心里一惊,这死妮子,说的什么话!
“凝儿!!你这死丫头,说的什么混话,什么你家夫君勾得我家姐妹的,我看你是没了相公在身旁就无法无天了是不是?讨打!”徐芷睛作势就要打,洛凝岂能如她愿,嘻嘻一笑,就赶忙躲到了自家大房的背后。
徐芷晴怒气冲冲,可姐姐肖青璇的手里却是抱着自家的宝贝长子。她可不能像凝儿那样瞎胡闹,万一吵到两个大宝贝,他们一块醒了,那哭起来那可是不得了。
动又动不得,直能干瞪着眼,她细细柳眉聚起薄怒,妖娆起伏的身躯上酥胸涌动,狠狠的盯着好妹妹洛凝。
“呀啊!!姐姐快快救救贱妾凝儿,你家妹妹她她贪图我夫君的美色,咱们相公不在她便要打凝儿了!”眼见徐姐姐的“凶狠”的目光,凝儿探出的小脑袋又赶忙缩了回去,整个人儿躲在肖青璇背后捂着小嘴偷笑。
一时之间肖青璇还不知这活宝又犯了什么事,但一听此言,脸上羞得通红,什么叫你家妹妹,我家夫君,咱们相公!她腾出一只手,就狠狠的打在了那浑圆挺巧的小屁股上,开口笑骂道“你这小狐媚子,便数你最会迷人。”
“就是就是,凝儿姐姐昨天晚上的时候还特意换了坏人亲自挑的那件金鲤鱼呢!准是今天穿来诱惑坏人的!”一旁的小玉霜粉红裙子外面罩着一件小袄,端的是个玲珑可人儿,站在一旁,捂着粉嫩小嘴帮腔偷笑。
这平日林三夫人里最为乖张安静的巧巧也忍不住插了一句 “是了,难怪凝儿姐姐前些日子就不停问巧巧什么颜色的口红好看。原来是早早得了消息,为今日迎接大哥做准备!”
凝儿被姐姐一打小屁股,脸上通红,再听见两个好姐妹如是说自己,“啊?!”了一句,直直扑着二人去了,巧巧躲的及时,倒是这可爱的玉霜被抓了个正着。洛凝背后搂住无霜,一双纤手就揉搓着那粉嫩至极略带婴儿肥的小脸蛋,手中大仇得报,口中也是振振有词“都怪大哥,把玉霜都给带坏了,现在都学会拆姐姐的台了,真是个不知不扣的,小,坏,人,呢!”最后几字她重重说出,还不忘补充了一句。
“明明就是仙儿姐姐带得头,早早的就起来描眉化妆…………”
“才,才不是!!!凝儿你个小狐狸精,少骗人了!”祸水东引,秦仙儿支支吾吾的回答却是暴露了心声。但手里抱着铮儿不敢胡闹,只能言语反击。。
多亏的凝儿这个开心果,一簇娇花们莺莺燕燕闹做了一团,清晨的冷风便被驱散开来。
待到马车近了,众人才是停下嬉闹,端正站好。这徐长今多次诉说不要大张旗鼓,林三也是不喜欢大张旗鼓,因此前来迎接便只有一众家眷。
长长的队伍远远的停下了,萧大小姐扶着徐长今下了马车,前面的林三也是翻身下马,待与二人汇合一起,才慢慢走了过来。
“青璇,我回来了!”
“林郎!玉若!欢迎回家!”
“徐长今,见过肖姐姐!”
“妹妹一路劳累了,以后呢,咱们就是一家人了,可不要如此多礼!外面风大,咱们回家!”
不需任何多余的话语,不需惊天动地,也不要哭泣悲啼,短短几句,驱寒暖心,便是家音。
(说完这柔情一段,老爷子坐在台上喝了几口茶水,缓了许久,才是幽幽开口道:万里接回长今妹,使得东北平,余后便该寻仙子,同作凡尘人!各位听客,此章已罢,预知后事如何,还请听下回分解!下一回:眼中有轩辕,娇躯似玉凤,轻纱之下原是倾国姿!众位客官,下一回啊,咱们接着讲这魔主云澈的孽恋。不过呢,这云澈林三一个江湖魔主一个庙堂无冕王,二者终有一战,预知后事如何!还请常来听雨楼,让小老儿我为您细细分解!)
“宁被唾弃万夫指,不负家国不负君!这世间真的有如此痴情不悔之人吗?”台上故事已毕,台下李清照眼中泛起泪花,她抬袖拭泪,这才突然想到旁边还有个登徒子,自己已经有些失态了赶忙又端正身子坐好,饮了一口茶水。
一旁的沈七夜心中也是感触颇深,这次老爷子说的不是惊心动魄的冒险,讲的也不是义薄云天的侠客,他只是短短赘述了一段宁静的文字,一段简短的故事,故事虽短但台下众人却也是听得如痴如醉。世间若有真情河,家丁泪水四分多,家与国,爱和恨,忠义乾坤,短短故事中里是表现的是淋漓尽致。
沉默一会,不知是谁带的头,茶馆里水如油锅一时间响起了经久不灭的掌声。
外面天色已经稍暗,沈七夜赶忙开口道“李姑娘,天色已晚,咱们下次再叙,且让沈某叫顶轿子送你回家吧!”说罢便头也不回的出门寻轿夫去了。
李清照坐在板凳上这才想起来自己本来的目的。本来是自己下午就过来了,可今天这人站岗,自己便也鬼使神差的跟着等了半天。
终于是好不容易等到他换岗,准备奉酒敬茶答谢前天的结围之情,可奈何自己是来金鳞外婆家探亲的,来了几天也只是逛了几条街。其实也是人生地不熟的,寻不到一个好的去处,最后便被他领着到了这街边茶馆听雨楼。
本来,她对这种说书先生所述的演义故事是不怎么感兴趣的。可今天的老爷子换了一个口味,一改常态,讲的是感情细腻的文章,对李清照这样的姑娘家极具有吸引力。她一坐板凳便再也移不开身子,聚精会神的听到了现在,这才发觉天色已晚。
…………
马蹄带着蹄铁踏在的青石街面上,一下一下,啪嗒敲打着地面,清脆至极,脖铃伴着小步,叮铃叮铃,嘀嗒作响,甚是悦耳动听。已经入夜,沈七夜未能寻得轿子,倒是找了一辆马车,拿着长刀在旁护送,一并前行。
这人明明就是拿刀步行,还带了烧鸡和酒,怎么会一点脚步声也听不见了?
似是询问,又是确认那人是否还在,她在车里轻问道“沈大哥,清照心中有一问,还想请你解答。”
长江边上的七月,纵使入夜,也并不寒冷。这一声问,如夜一般轻与静,将沈七夜的目光从繁星天边拉回长街面前。
“李姑娘但说无妨!”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这是小鱼儿妹妹告诉我的,沈大哥如此才华。那为何不拿笔治天下,却是长刀夜行做鹰犬?”
沈七夜顿了下脚步,开口笑道“实不相瞒,那都是抄的!都是念了哄妹妹开心的。”
抄的?自己翻遍古卷诗集为何从未见过,她追接着追问道“那,是抄谁的?这作者又是姓甚名谁,是何方文豪?”
“嗯,他叫,反正是我们故乡的一位诗人。”
“那沈大哥又是何方人士?仙乡何处?”
问到这一句,沈七夜却是默不作答,脚下步伐乱了三步,马车里的李清照也终于是听到了他的脚步声。
许久都未听的回答,李清照想这样怕是问到不该问的了,他才不愿意回答。
两人无话,安静的走过一段街面。这样宁静的环境里只余马蹄声响,李清照头脑越发清晰,想起了正事。
“沈大哥,多谢那日你舍身解围,护住小女子。清照感激不尽!”
她说到这个,那沈七夜就不能再憋着不说话了。慢慢开口道“不碍事的,你都说了三遍了。倒是那天我欲激怒郑大鱼,引她来打,好抓她住罪证。结果言语中冒犯了姑娘,还连累姑娘受到惊吓。说起来,还是沈某的不对。”
李清照听他一说,又想起那天他要打自己屁股的恶行恶语,轻哼了一声。刚刚感觉他这人有才华,有礼貌,现在想起这人根本就是一恶人,凶煞至极,一点不尊重女子,端的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
“诶~也不知这林三以后和他们娘子们会如何,这故事我在家里却从未听城里说书先生说过,真是可惜了。”李清照只是过来省亲不会久居金鳞,但遇到最喜欢的故事小说,想要要看到结果,这是人之常情,她不免叹了口气。
可惜了,今天小鱼儿不在,不然她也一定是如此想法。
沈七夜想到妹妹嘴角不自觉的扬起“是啊,这是个好故事,只是可惜陈老爷子他也说不出这个故事是哪朝流传下来的,他手里那本古卷也是有些年代了。书这些个女子敢爱敢恨,便似极了《女驸马》里的冯素贞一样。”
马车里的李清照又听到两个新鲜的名词,蛾眉一皱,开口问道“冯素贞?《女驸马》,那是什么?”
“你不知道么?这可是戏剧里脍炙人口的故事啊!”沈七夜说到这里,清了清嗓子,黑夜无人,长街无声,他便以夜风蹄音为伴奏,把满天繁星当观众,开口清唱到“
为救李郎离家园,谁料皇榜中状元
中状元,着红袍
帽插宫花好哇好新鲜哪(wa)
我也曾赴过琼林宴
我也曾打马御街(jieer)前
人人夸我潘安貌
原来纱帽罩哇罩……………”
清脆嗓音回响街头,穿透人心,久久才散去。沈七夜虽不是专业戏班出身,可业余爱好的他也照样唱的是字正腔圆。嗓音很高,可惜没有那种女性嗓音听得入魂,还差四分神韵,差一分锣鼓梆子声,算是勉强及格。不过他毕竟是男子,唱起来便得天独厚的将那高中状元的欣喜若狂感觉表现的活灵活现,尤其那一句“我也曾赴过琼林宴,我也曾打马御街前!”,本身便是背负着故事许多,再加上男性的嗓音唱的也是意气风发,极其传神!
几句唱罢,沈七夜觉得当然离自己心中的偶像严凤英和韩再芬等老师相差甚远,但也算是还可入耳一听。重点扣分就是自己的动作神态,没有水袖就算了,这头上的乌纱帽自己刚刚也晃了晃,但毕竟没插帽花,没那种感觉。总之是没有那种神态的!但更重要的是他表现不出来那种娇羞的感觉,所以一唱到纱帽罩婵娟便停了口。
一曲唱罢,长街之上再无任何声响,夜风不动,虫鸣皆停,马蹄声止,万里星夜更清了几分。
许久以后,不知何时已经停住脚步的牵马大叔这才想起来要迈开步子,开口夸赞道“好啊,好啊!唱的可真是太好了,小老儿也爱听戏,官爷您这一口唱功可比戏园子里的角儿们还要强上几分。这中状元的神气和新奇可被您给唱出了一半呐!可惜了,可惜了,这是清唱,若到了台上那必定是会万人空巷啊!!!”
大叔也是个爱听戏之人,虽不曾听过这曲子调子,但才是一开口,他就入了迷。
“小老儿斗胆请教官爷这曲名,这腔调清新明朗,唱词雅俗共赏,真是唱的好,写的秒啊!小老儿还未曾听过!倒不知是谁人写的,又是何故事?而且公子可是安庆人?”
沈七夜受了夸赞,却是不喜,叹了一口气,这世界,虽有黄梅也有京城,却无素贞一名。注定啊,这天空,此月非彼月,自己只是个异乡人!
沈七夜笑道“大叔谬赞了,在下也只是学了个皮毛。这个曲子是家乡的一个名曲,讲的是一个绝美的故事:有女名为冯素珍,与李兆廷自幼同窗,订鸳盟。但李家遭害败落,素珍后母逼兆廷退婚,素珍私赠银两,后母却诬兆廷盗银,送官究办………后来,再后来就有了这首曲子。”
可就如刚刚一样,他说到一半便是突然停了。
马车里的李清照再也忍不住了,急急开口问道“沈大哥,你怎么停了!继续说啊!”
“李姑娘,你,到家了!”
(题外话啊,唱词里的街,听得大师唱的都是jieer。但岭南几省受同化较轻的方言里这个字都是读gai的,鄙人也是从小念上gai念到大学。就不知古汉语是gai字发音,为何戏曲里却是那样读法,希望将来有学之士深入了解咱们戏剧史的为我讲解下,总之也希望书能有更多人看吧。最后,再次感谢我亲爱的书友 晚荣哥的支持,希望你还看此书并看到了此章,看到了记得评论区里回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