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大人大惊失色,惊怕连退好几步,表情凝固干僵,旋即转身没命地跑开,其后蛇蝎闻着血腥味流出贪婪唾液,迸发骇人幽森目光。
追赶枭大人其中一波便掉头回来,犹似看猎物地幽幽直视林稚几人。
林稚身后一凉,蝎子还成精了?!知道兵分两路!
枭大人在通道中仓皇逃窜,爬出出口以后挪动盖子将出口严严实实封住,防止蝎子出逃,盯着脚下思忖再三,觉得不是很保险,转眼环视一圈,目光落在一块大石头上,他立即过去撬动搬到盖子上严严压住。
眼闪过阴色,现在沙蛇蝎暴走,只要堵住其他出口,那里中的两人就只有等死的命了吧。
小孩身上的绷带经过流沙花汁液侵染,倒不担心他会出事。
幸好之前样沙蛇蝎的时候就早有防备,备有另外陶笛,拍拍手上灰尘,等明天再下去收尸吧。
第二天,一些面具人换上一身撒上流沙花药粉的黑袍踏入地下层。
枭大人缓慢走带烛光照亮,路经之前遇到林稚与玄牧卿的地方,只见一些早前遭遇银针刺体的蛇蝎僵硬躯壳。
各自分头。
一面具人发现一只沙蛇蝎向他爬移过来,轻淡瞥一眼并不在意,正向越过它时候蝎子却甩动尾巴朝他来,忽然张开嘴巴猛地咬一口。
尖锐毒牙穿过布料刺入衣服,毒液入体,顺着血液迅速扩散。
神经麻痹,面具人双腿酸软扑到于地,口吐白沫抽搐一会便死透了。
与他同行的的另外一个面具人一发现异常动静立即扭头过来,万分惊恐地看着从尸体上爬出来一条熟悉沙蛇蝎,不可置信长大嘴巴,眼睛瞪如牛铃,脸色惨白胜过涂抹浓重水粉。
不是已经衣服上都撒上了花粉了吗?怎么还会这样?!
蛇蝎凝视面具人,那眼神分明在宣判死刑,前躯脚肢立即爬过肉体向比它高出许多倍的人移动。
面具人哆嗦抖动双腿,狠狠一咬牙顶住恐惧急忙跑回去找枭大人。
毕竟蝎子是他养出来的毒物,且擅长用陶笛控制它们的人也是他。
枭大人正在寻找林稚与玄牧卿冷透尸体,不禁皱眉,为何找不到他们,而且怎么都看不见一只沙蛇蝎,难道都聚集在一起啃咬尸体吗?
“枭大人!枭大人!”
听见呼气急喘喊叫,枭大人回头见一因跑的太快而踉踉跄跄几欲摔倒的面具人奔向他,不满地拧着两条眉毛,斥责道:“没事大呼小叫做什么?天塌下了吗?急成这副遭人撵的狗样子。”
面具人在枭大人面前急刹步,弓腰双手扶着膝盖,气喘吁吁道:“枭大人,不是遭人,是......是遭蝎子撵......”
枭大人心烦嫌弃骂道:“哼,几年来吃的饭都吃进老鼠肚子里了?怎生的这般胆小,你袍子撒的怕不是花粉,是泼了狗尿吧。”
面具人:“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花粉好像不管用了,那只蝎子刚刚就咬死我们的一个人,我亲眼所见。”
枭大人全然不信,冷笑讥讽道:“怕不是你眼睛进了蟑螂屎蛋 子,花了。”
面具人急道:“枭大人,是真的,它还跟在我后面。”
说着转身指着后面,却看到不止一只跟过来,很多只汇集到一起,心冷不防一抽突生窒息感,害怕地躲到枭大人身后。
如果不是有面具罩着都可以看到枭大人翻上天的白眼了。
额头青筋隐隐作现,怒其不争,怎么养的全是饭桶,跟猪一样!除了吃饭睡觉就什么都不会了!
深吸一口气,压一压火气转而看向聚集的沙蛇蝎,忽然一愣,感觉现在的沙蛇蝎似乎和以前不太一样,可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
“不认识你养的蝎子了吗?”
清冷声线响起,入耳挑起心底寒意涟漪。
似红红火焰的衣摆摇动,玄牧卿站在面具人对面,沙蛇蝎后面,其旁正是林稚和古蔺。
“你们怎么还没死?!”枭大人惊讶脱口而出道。
“以前有个人也和你说过同样一句话,然后他被蝎子咬死了。”玄牧卿低眉言道,睫毛掩盖下的净是毫无温度的冷漠。
“这回我可不会着了你的道。”枭大人嘴角抽搐的厉害,胸腔火炉经人多浇了一桶油直接炸了,摆出一副阴森狠毒容颜,怨恨道:“放心,我会把你们烧成炭灰散遍泥地。”
他一边注视提防对面人一边将陶笛移到嘴边,呜呜呜难听声音传来,但是沙蛇蝎却一动不动恍若不闻,于是疑惑地取下凑近眼前看了看,并无损坏异常,又放到嘴边用力吹奏,哪怕已经鼓足气吹了还是不见蝎子有任何动静。
不可能!为什么陶笛音会对蝎子不起作用?
“太难听话蝎子也会受不了,更别说听你命令。”玄牧卿冷冷道。
不得不说,对方吹奏出来的乐声跟鬼哭狼嚎似的,全无音律感,简直在糟蹋耳朵。
“你对它们做了什么?!”枭大人激动大声吼道。
“仅仅是把你种在他们体内的线虫清理出来罢了。”玄牧卿淡道。
枭大人听闻脸色骤然铁青,眉毛拧成一条线,眼眸冒滚腾腾杀气,直接把手中陶笛一把捏碎,零碎瓷片从五指间隙流漏。
当初为了把线虫放到沙蛇蝎身上耗了接近三个月时间,还差点就见不到明天太阳了,其中凶险可想而知,可这混蛋居然那么轻而易举就把他的吃苦换来的成果毁了个粉碎!
无法原谅!
他嘴唇轻微颤抖,恶狠狠瞪着玄牧卿,张开手掌,一条携带浓浓煞气的诡异黑链从其袍袖里游窜出来直冲对方。
“今日就用你炼制新魂俑!”
“只怕没有这能耐。”玄牧卿轻松侧身,抓住从他身前经过的黑链,稍加重力道,黑链顿时酥脆泯为细腻黑粉散架散在地上。
枭大人身子一下子往后踉跄倾倒,稳了稳身子才保持平衡重新直起腰,面具从中间裂开,分两份脱脸离面掉地。
他顿神捂住胸口,喉咙腥甜,异物堵在嗓子眼上,咳嗽一声吐出一口猩红浓血,好些狼狈。
脸色惊骇大变,惨白如纸,对方竟然能通过黑链传导重击他胸口,还把他武器震碎,这修为得有多高啊。
被打一顿之后情绪冷静不少,害怕地怔怔瞪大双目看着红衣人。
突然理解之前的那群死人为什么会栽他手里了。
责备自己为什么没早点想到,能短短时间内把沙蛇蝎体内线虫清理干净定然不是普通小人物。
终于肯相信引以为傲的魂俑真的是被对方打败了。
肺腔吸入冷空气,不得不重新审视眼前这个清冷男子。
远比自己想象中危险的多,闪过一个念头,很真实直觉告诉他,他们这些人加一起也斗不过其一人。
可不论用什么手段都要把人永远留在这,因为英水庄的秘密只有死人才配知道。
眯眼偷看古蔺,满是掩藏不住的嫌弃,纵然不能伤害他性命,可如今形式所迫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这蝎子......物归原主了。”玄牧卿悠悠看了眼地面上的沙蛇蝎。
话落,沙蛇蝎突然开始爬动,气势汹汹像打架一样,怎么看怎么像来寻仇的。
尾巴拖地发出的一系列嘶嘶摩擦音恍如撞钟柱敲响恐惧大钟,震的面具人心一颤一颤。
枭大人悄然抬脚后移几步,眼角瞥向比他稍微站前一点的两人,猛地一出掌,分别击中二人后背。
两人身体便不由自主飞出去,一个狠重砸在游动尾巴要过来的蝎子群上,一个直直飞向玄牧卿。
玄牧卿见一大物近身旋即挥了挥袖子,扫出一道强劲袖风打在他身上。
双面遭遇强力,面具人身子侧歪飞回原方向。
体躯撞在石壁上发出一声强烈撞击音,而后滑落,头侧向一边。
面具下的人魂归九泉,嘴角流溢鲜血。
林稚惊叹道:“好狠。”
对其他人狠辣也就算了,居然连自己的同伴都能下得了手,刚才突然出击的两掌十分狠重,即便没遭遇蝎子和丠宁的回击他们就算不死也没了半条命。
枭大人跑在最前面,有些稍微落在后面或者跑着跑着因为慌忙心急过度摔倒的人毫无例外被沙蛇蝎咬中中毒而亡。
小神庙内原本用来遮挡入口的桌子毫无征兆地飞跳起来,在空中炸开,零碎残片飞溅各个角落。
其中一个桌腿儿正中诡异神像,将它碰倒摔地,砸的粉碎。
一道黑影“咻”地从地道口跳出来,飞快走到一边帘子下用力一把扯掉黄帘。
帘子掉落触地的同时露出一排排怪异黑罐子。
枭大人对紧跟他爬出来的几人道:“你们赶紧把罐子丢入洞口!”
“大人,这些还没有经过处理,会不会......”
“赶紧搬!别那么多废话!”
“是。”
几人合力搬动罐子一股脑丢下去。
待全部清理完架子上黑罐子以后枭大人从角落里拖出一个盖子放到出口上,并在袖子里拽出两道长款黄符交叉贴在上面。
定定望着黄符,疯狂戮意上眸,嘴角扯出一丝冷笑,你们就和英水庄一起长眠地下吧。
被丢入下面的罐子经过碰撞后罐身多多少少出现裂纹,有的已经完全磕成几瓣不成样子了。
缕缕黑气泄露,在碎片掺夹的瓦罐小山上缭绕,不一会儿就形成一团乌黑不见五指的气团,将瓦罐小山尽收其中,浓密乌云笼罩。
阴戾凝恶气息同深夜大海骇浪翻涌,似深渊望不到底。
瓦罐小山剧烈震动,不断发出瓦片相砰的诡异声音。
“嘭!”
忽然爆炸,大量碎片噼里啪啦飞溅,一个个黑色物体穿越浓雾,离弦之箭皆极速朝同一个方向飞动。
大量风干人心携带森寒戾气,卷席空气呼啸而过,产生一股阴冷之风。
林稚忽然停步,脑袋隐约作痛,不知怎么回事就莫名脑壳泛痛了。
玄牧卿担忧道:“先生。”
林稚轻轻甩甩脑袋,正欲走道:“没事,我们走吧。”
玄牧卿:“等等。”
他转过身站在林稚拦正前面。
林稚微仰脸对上一双惊怕凝重眸子,微怔,然后轻声浅笑道:“就是突然感觉有点头疼而已,应该是长久时间待在这不透气沉闷地方生的,出去以后就好了。”
玄牧卿并未回话,张开手掌,指尖快速划过掌心留下金色纹路,随后将手掌贴到林稚脑门上。
凉意及肤,很熟悉的感觉,仅需一会头疼便消除了。
林稚顿了顿,道:“现在好多了。”
心紧绷,越临近出口心中不安就越强烈,周身气息忽凉,感觉比之前进来时候还要冷上几分。
另一头,风干乌黑人心聚集在泥俑室前,极力一撞侧墙,墙面轰然倒塌爆发一阵轰隆响音。
如此大动静在地下室里面显得格外清晰。
林稚扭头看向玄牧卿,沉色道:“好像是泥俑室那边方向,我们赶紧去看看。”
玄牧卿:“嗯。”
风干心脏幽幽飞入里中,各自寻找镶嵌自己灵魂的泥俑,水滴入湖周边泛起皱褶涟漪地融入坚硬躯壳。
瞬间,一俱俱泥俑双目接二连三亮起瘆人红光,阴暗邪恶黑气在它们之间游荡,轻披一层黑纱。
恍入深夜乱葬岗,形同黑棺沉重黑色幕布下,眼之所见是万朵漂浮不定的阴幽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