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异花吞掉神侍后神速增肥,整整大了一圈,诡异地裂开嘴角,扯出笑容,老母鸡一样瘆人咯咯笑。
魔异花共有三种形态,第一种状态只能通过土壤摄取养分,无法离开泥土自由行走;第二种是有嘴巴牙齿,可以附在生物体身上;第三种是演化出五官,体型远大于第一第二形态,有屋檐那么高。
但是少有植株进化成第三种。
魔异花伸长舌头,如巨大鞭子,凶狠地朝林稚扫来。
林稚仰脖子,往后折腰,自然地将身体弯曲成拱桥状,上方舌头掠过。
闻到恶心气味,腐烂和血腥混杂。
没有如愿地尝到食物,魔异花变的狂躁,尖利獠牙散发寒光。
舌头转个大圈,缠住块景观石头放进嘴里,高腐蚀度唾液和强大咬合力一下子就把石头嚼碎。
魔异花鼓气,凸起两坨腮帮子,静默片刻,疯狂喷吐碎石子,哒哒哒扫射。
林稚:“......”
双腿弯曲跳跃到上梁,藏身柱子后。
见状,魔异花大脸盘子斜对天空,奈何力气有限,石子在离林稚还有一段距离时就不争气地砸落。
吐完碎石子的魔异花稍稍作停歇,大口喘气。
杀敌无用,自损三千。
林稚趁他补充体力,砍断花茎,根花分离。
回头看了眼已成两截的它,收剑刚想离开,忽然感到后背一道影子,林稚敏锐地转身砍掉魔异花舌头。
“嘶!”
被砍断的舌头滚落地面,沾上泥土蠕动一会便消停了。
然而连接花朵本体的舌头又再次生长,阴气獠人地咯咯咯。
砍多少次都能重新长出来。
没有了根,魔异花通过舌头缠绕柱子物体,拉花朵转移地方。
林稚只好近距离与它对抗,使它仅处于同一个位置,快速移动,后面舌头紧追。
很快舌头就自己打了个完美的结。
花朵颤动。
林稚举起长剑,对准花朵刺下去。
可当剑离体后它又愈合了,没造成一点伤害。花朵愈发愈肆意,放声耻笑林稚。
莫名不爽,明明舌头都成一团球了还那么嚣张。
突然一道陌生响起道:“弱点在根部中心。”
林稚将信疑信地走过去挑了挑白色根部,果然看到一团深色东西,扑通扑通,形同动物心脏。
花朵失色变声,大有威胁之意,挣扎的更厉害了。
林稚冷冷地望了它眼,刺中黑团,花朵很快就焉掉枯萎。
“谢谢。”林稚对空荡荡地方道。虽然不知是谁在帮自己,但还是要道声谢。
无人应答,叫人怀疑刚才是幻听。
林稚来不及去追究,既然魔异花能附在神侍身上,自然也可以附于居民,得赶紧帮他们清除身上的怪物。
时间拖得越长,生命就越危险。
暗处观察,居民后背的魔异花暂时不会对他们下口,但是对待神侍可没那么心软,饿狼见羊,猛地扑食。
根深深地插入血肉中,吸食养料,直到剩下躯壳再张口连皮带骨吞进肚子。
居民和神侍在两个方面不同,一个是魔异花吸食了居民的血,没有吸食神侍的。另一个是居民喝了神水,神侍没有喝。
可魔异花也不会伤及些手上无伤的居民。
围栏打开时,神侍离花园一定距离,不敢轻易靠近,就连发现自己得时候都是站在远处。这么说问题应该出在神水上,应该还添加了其他东西。
这样东西可以使他们经过花园时免受攻击。
林稚看到一些魔异花少了片叶子,全是近期被摘除的,魔异花茎雪白,中间三片绿叶,少哪片都一目了然。
难道神水加了叶子?
不能直接刺中根部地把狗皮药膏的植株杀死,稍不慎就会伤到人。
一株魔异花艰难地攀爬在宿主后背,向下滑落一段,蹭蹭蹭自己又爬上去一段,再滑下一段,再爬上去一段,反复循环。
居民袖子滴水,浑身湿透,衣服紧贴身体。神院里有几处水池,应该是不小心掉落了水池。
林稚找到个独自搜寻的居民,在他没反应过来时往他后面撒水。
果然魔异花一碰到湿衣服就不稳地滑落,林稚轻松地挑离他,刺进深色心脏,留下焉黄萎花。
居民也在植株死亡那刻,昏倒不省人事。
一个个来太耗时间,况且每朵花死亡后会窜出黑气,大量吸入体内,隐隐头痛。
“原来在这。”宋鬼坐在围墙边,手靠在曲起的膝盖上,“先解决你好了,过会再找红衣小子。”
一阵风袭来驱散空气里弥漫的毒气,同时一重物砸地,是被绑成粽子的长鼠,奄奄一息。
玄牧卿扶着林稚:“先生,你没事吧。”
其后是一同过来的王心。
林稚脸上苍白道:“我没事。”
玄牧卿转眼面布冰霜,杀意盈满,怒火燃烧地看着宋鬼。
林稚惊愕,玄牧卿杀气就像热水沸腾,不加掩饰地表露于面。
恍惚看到地狱索命獠鬼,手持长刀,凌厉寒冽,身影萧粛,背后血尸成堆,一时间竟不知红衣原本就是红艳如残阳还是染上血后的效果。
宋鬼饶是再目中无人也能察觉到危险信号,激起体内嗜战因子,轻蔑地瞧了眼长鼠,鄙视道:“真狼狈啊。”
长鼠伤再重也硬声破口大骂:“你来对付他啊!说的轻巧!”
两人总会争吵上一番。
林稚弱声道:“居民身上附有魔异花。”
玄牧卿扶起林稚道:“我已经解决了。”
其他地方,居民零散地躺在地上,周围一株株干枯魔异花。
宋鬼眯眯眼,用长鞭将长鼠卷到自己身边,咬牙笑道:“你告诉他的,很好,做的很好。”
养了那么久的魔异花居然一夜之间全没了,耗费在它身上的精力时间都白费了。
魔异花由他俩经手培植,对其弱点一清二楚,能在短时间内快速清理植株,长鼠定然功不可没。
长鼠不服道:“花有我命重要吗?”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宋鬼不怕打击他直言道:“比你重要百倍。”
对着花总着对着变态好,虽说魔异花看起来也和变态相差不远。
张开手,一朵小型全白色植株,幼小而漂亮,招人小心呵护,道:“随便,反正我手里还有一株。”
宋鬼插秧地投到地面,植株迅速扎根成长,开出小花,张嘴吸气,卷席其他枯花。
饕餮吃相,壮大体躯。
五官凝聚成型,水汪汪如碗黑眼睛,宽厚鼻子。
看到最终形态的魔异花,林稚觉的对不起先前的花朵,不该说它们长得寒酸。因为这么一对比,明显突出它们漂亮可爱。
玄牧卿:“母体。”
宋鬼:“正确。”
玄牧卿对王心道:“麻烦照顾先生一会。”
宋鬼翻身一跃,站在魔异花顶端,该花心智已成熟,与长鬼默契配合。
玄牧卿抬手,淡淡道:“乌涯。”抓住空中出现的用银白色长刀,由长针凝结。
刀身修长,几乎有玄牧卿那么高,悚人寒粛。
玄牧卿干净利落地躲开大舌头,从上空拦截,宋鬼几招过后便招架不住,识趣地闪开。
没有阻拦,玄牧卿把花朵破开两瓣,沿着白茎到根,直中心脏。
宋鬼木然望着枯萎的母植,不敢相信方才发生的一切。但他很快重整思绪邪笑道:“那他们呢?”
居民摇晃身体,四面聚集。
“如果没有及时服用解药,你知道他们......下场吗?那么多条人命,过了今晚码头还剩下几人?哈哈哈哈!”宋鬼面孔扭曲狞笑得意道:“当然你也可以像刚刚那样斩杀?让他们早死投胎,寻求下一世轮回痛苦。”
王心紧紧捏住拳头,指甲入肉,这些人毕竟是自己朝夕相处的人。
居民层层包围林稚他们。
林稚又听到先前那道声音,似乎在指引他,道:“丠宁,我知道往哪走!”
玄牧卿拦腰抱起林稚和王心迅速逃离区域。
宋鬼沉水眸子底下含着杀戮喊道:“再逃下去就等着清晨为他们收尸吧!”
他才不在乎居民的生命,谁主宰了游戏场谁就是赢家。
他很肯定对方为了人情道义一定会返回战场,如同那个人。
善良是累赘,既然是累赘又为何要背负,甩了岂不更好?
气息指引林稚他们来到处地方,林稚记得这里是自己遇到鬼打墙的地方,进入八卦阵,声音教导他一步一步来到阵法另一端。
前方一间门窗紧闭的房子,因常年封锁,锁头早已锈迹斑驳。
就是这里吗......
牧卿打开锁头,四周窗户都被黑帘子遮盖,难以透进光。
没有长久不通风的沉闷感,反而清爽醒人。
王心指了指一堵墙上忽隐忽现的微光图案道:“那是什么?”
林稚:“是阵法,怪不得觉得清凉爽气,阵法替换了里面的空气。”
中央黑布铺盖一个长方体东西。
玄牧卿扯开黑布,显露一副贴着符咒的棺材。
那道声音道:“我被困在棺材没办法行动,麻烦小哥帮我撕掉。”
林稚:“阁下是哪位?”
“被歹人囚禁于此的人,我要出去亲手清理门户。”
林稚:“请问解药在哪?”
“出门直走,看到个水池右转的第三个房间就是了。”
看着林稚和空气对话,王心摸不着头脑道:“林大哥,你在和谁说话?”
林稚面露诧异,凝色道:“你们真的一点声音都听不到?”
王心摇头。
“我只剩下缕魂魄,其他人是听不到我声音的,小哥比较特殊例外。”
林稚:“可能我体质特殊吧。”
他撕开符咒,看到一具骷髅,眼睛燃起青色火焰。
骷髅缓缓跨出棺材,对林稚恭恭敬敬地鞠躬。
林稚:“一旦你跨过这门槛连最后生息也会消失殆尽。”
骷髅:“我知道。”
玄牧卿和王心听不见骷髅声音,就看到林稚自言自语,和骷髅大眼瞪小眼。
一番交谈,林稚大概明白他和外面那个叫长鬼的人本互为同门师兄弟,因长鬼离经叛道,骷髅在一次因解救无辜者而死。
从此他灵魂便被长鬼困禁于此。
告别林稚,骷髅跨过门槛。
符咒用来维持灵魂神智,对骷髅来说百利而无一害,可如果离开阵法和符咒,骷髅就会变得十分脆弱。
纵然知晓自己出去以后必死无疑,骷髅还是义无反顾离开保护他神识精魄的地方。
宋鬼正在寻找林稚他们踪影,对面一个眼冒青火的人蹒跚缓慢朝他走来,顺道捡起地上一把遗落的剑。
宋鬼大骇,立即呵退居民怒气冲天咬牙狠道道:“师兄为了杀我可是连命都不要了啊。”
骷髅眼眶青火静静燃烧,他现在就是个垂垂愈倒的将死之人,摇摇欲坠,毫无技术可言地举剑前冲。
宋鬼眼角发红,疯道:“既然师兄那么想寻死,我送师兄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