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早课过后,灵溪学子迎来了入派以来第一个假期。
灵溪学院不像前世一般的双休制,除了晚上的时间自由支配之外,每过一月休沐三日,称之为旬假。
在这三天,思念亲友的世家学子甚至可以乘龙驹回家,但是像一般的穷苦学子就不用想了,甚至寒冬腊月的岁假时间都不够一次往返。
毕竟一头龙驹就要三百灵石以上,不是普通学子能负担得起的。
入学将近一月,每个学子的生活都有了规律,除了雷打不动的早课之外,诸学子要么如赵初扬一般下午勤修道法,要么像林水瑶在演武殿相互切磋法术。也有的学子如付东来一般资质不高,自知入内门无望,常在香山各峰游山玩水,过得倒也舒畅。
只有赵跖这样的闲人每天都在修真阁看书,竟已经花费了数十块灵石,赵跖也是一阵肉疼。诸学子也暗骂其浪费,用这些灵石都能买一件不错的术器飞剑了。
“……正华水,发于热泉,其性温,注入灵气之后变温为阳,可……”
这天赵跖在石室中拨弄拓印出来的玉简,是古越某修士编纂的《炼器凡材诸解》,看得津津有味,正入神时,自家门外却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赵跖,出来!”
“姓赵的!滚出来!”
赵跖打开门一看,居然是徐文柏带着他的仆学徐全在石室外面大叫。
灵溪派的学子石室都是挨着的,彼此靠的很近,徐全和徐文柏在赵跖门前一嚷嚷,把整列居室的学子都吸引了过来看热闹。
只见赵跖大大咧咧地扛着杀猪刀走出了石室,笑道:“怎么,还没挨够打?好了伤疤就忘了疼了?”
徐文柏大怒,鼻子和牙齿到现在还隐隐作痛,这半个多月一直在屈辱中煎熬。一想起自己炼气三层却被一个凡人给踩在脚下,徐文柏的心都在滴血,此时看到赵跖如此嚣张,差点当场就要扑上去和他大战三百回合。
徐全也心有余悸,色厉内荏道:“赵跖你别猖狂,我家主人如今已经突破了炼气四层,你还敢逞凶?就算你和那姓林的一起上也是送死!”
徐文柏已经突破炼气四层了吗?
赵跖面色一凝。
不过下一刻赵跖就哈哈大笑:“笑话,你一个炼气四层的得道修士,连我这未入修行的区区凡人都打不过,到底是谁在不要脸的逞凶?”
“对呀,欺负修为低的算什么本事。”
“就是就是,世家子弟就了不起么……”
看热闹的诸学子都义愤填膺,私底下都认为赵跖说的有理。
因为开玉门太早,徐文柏在炼气三层停留了已经整整半年,半个月前的一阵殴打使他灵气激荡,挨打之后,说巧不巧的成功突破炼气四层,说来还是托了赵跖的福。
但是他胸口和脸上的伤却足足养了十几天,痛得他龇牙咧嘴,每日在床上都咬牙切齿地咒骂,刚能下床,就气势汹汹地来找赵跖讨说法了。
徐文柏冷声道:“我不与你做口舌之争,我这次来不是要和你在这里打嘴仗的,我是来和你约战的。”
约战?众学子面面相觑。
“没错,你我立下字据,在演武场斗法一场,生死不论,如何?”
徐文柏傲然挺立,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好像不是十几天前刚刚挨了一顿毒打。
灵溪学院严禁私斗,但却鼓励公战,学子们不能私下里聚众斗殴,但却可以相互约定日期,立下字据,在师长的监督下到演武殿切磋。
而且常有派内长老来观看学子们的斗法,比斗精彩者入了长老的眼,甚至可以破例收之为徒,所以很多学子都在演武殿相互切磋,渴望能得到内门长老的赏识。
但学子之间一般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切磋总是点到为止寡淡无味。只有像徐文柏说得这种立了字据的生死之战才会吸引眼球。
炼气四层是修士的一道不小的门槛,炼气境界分为锻体期、灵台期、气海期。炼气前三层跟凡人没什么两样,最多只能施展一些简单的法术或者激发一些符箓。
徐文柏修习的小五行法诀虽然看着唬人,但威力着实不大,最具杀伤力的金字诀也比不上寻常刀剑砍中身体伤害更大。
但炼气四层之后却不一样了,此时修士锻体大成,已入灵台,意味着真正可以修行修真功法,还能运用法器飞剑,隔空就能取人性命。
可以说,炼气四层的实力跟之前相比好似天壤之别,而且徐文柏家底殷实,术器功法肯定不缺,仅仅在感应期的赵跖确实没有把握能够战而胜之。
“一个月后,演武殿在师长的见证下你我大战一场如何?”
徐文柏咄咄逼人的对赵跖说道。
赵跖仰天打了个哈哈:“我为什么要答应你?”
却又没忘了了补上一刀:“一个月后才跟我比试,该不会是这一个月你要劳役,没空跟我打吧?”
徐文柏心中大怒,确实被赵跖说中了。
徐文柏没想到自己受伤严重,在石室躺了半个月不说,因为主动挑衅的缘故,还要跟赵跖一样挨罚劳役。
一个月的时间,一半是要服役,一半是因为刚入炼气四层,还要修炼家族功法和掌握法器的运用。不然自己贸然和赵跖打,徐文柏想起之前赵跖的凶悍模样,还不一定谁打得过谁。
徐文柏忍下了出手的欲望,怒声讥讽道:“没想到你赵跖是这等胆小如鼠之人,若不敢接受我的挑战,你每次见我就叫我爷爷吧!”
赵跖也不恼,说道:“我不跟你比试,那是因为没有彩头,没好处还得受累,我为什么要打?”
徐文柏一愣:“彩头?什么彩头?
赵跖道:“那当然是两方打斗的赌注了,我若赢了,你能给我什么好处?”
徐文柏哈哈大笑:“我怎么可能会输?这倒提醒了我,这样,输的一方每次见面都要向对方都磕头三下,尊称爷爷,怎么样?”
赵跖摇头道:“我可不要你这样的孙儿,我要换其他赌注。”
徐文柏怒道:“要什么?”
赵跖手里把玩着杀猪刀,指着徐文柏形制灵巧的的储物手镯说道:“当然是灵石了,徐大公子,如果我赢了,五百灵石,外加你手上戴的储物镯归我,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