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就赌这天机阵盘如何?”
夏腾龙皱眉道:“不瞒赵兄,若是两个月前,大可和赵兄赌了,但如今这阵盘已经交给我父,所以……”
赵跖眉头一皱,看来事情不太好办啊,阵盘落在了夏家手里,估计林璧是拿不回来了。
”这样啊,那你我只好年终大比相见了。”
赵跖兴致缺缺道。
“好!那我在决赛恭候赵兄!”
两人彬彬有礼的拱手道别,夏腾龙和赵跖都是明白人,不会因为一点口舌冲突就发生矛盾,那并非智者所为。
“大家都散了吧!我赵跖不值得各位吹捧,就先回去了!”
赵跖朝众人鞠躬行礼,众学子连道不敢,这才拜托了学子们的包围圈回到无畏峰。但当一会儿学子们再看事迹榜,发现赵跖诛杀三位炼气后期修士时,主人公赵跖已经回到石室了。
——
三日后,竹林。
解听安倚在一棵竹子上,满身酒气。
“不错,你已经走上了一条正确的路。”
赵跖恭敬道:“全赖解叔指点,方有今日之赵跖。”
解听安摇了摇头,“这跟我没关系,你既然领悟了刀意,路就可以继续走下去,今后,你就不用来这里了。”
“解叔,我——”
“你看好了。”
解听安刷的站起,拿过赵跖的玄石刀,一刀挥出,面前的竹林却全无动静,直到几息之后,一棵竹子突然无声无息的倒下,所有竹叶扑簌簌掉下,一片不剩。
“这是?”
解听安自顾自地说道:“青年之时,我一剑可化为万千光影,学着怎样使力,但踏入修行之后,剑就是剑,我开始学着怎样收力……”
“刚刚那棵竹子,就是剑意的第二境界,凝道。”
赵跖问道:“刚刚解叔出了几剑?”
解听安道:“我也不知。”
不知?
“凝道之境,剑不是剑,但剑已不是剑……”
解听安说了一堆赵跖听不懂的话,如坠九里雾中。
“等你摸到这个境界的时候,再来找我吧。”
说完也不管赵跖的反应,晃晃悠悠的回到圊房。
赵跖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似懂非懂的提起玄石刀挥砍,回想起解听安那一剑,只感觉奥妙无穷……
片刻后,一位中年人飘然来到圊房,像个浑人,一屁股坐到在解听安面前。
“此子如何?”
语气随意,像是一个多年老友。
“我看不透。”
“哦?”
还有让华夏剑魔解听安看不透的人?
中年人饶有兴致地道:“这么说来,此子可继承你的衣钵?”
解听安不吭声,算是默认了。
中年人叹道:“这小子花花肠子太多,虽然也算天纵之才,但我看他根本就不是专心练剑之人,你怕是看错了。”
解听安漠然道:“无宇,这都是命。”
中年人微怒道:“都是命?你把这叫做命?两百年了,我替你查了两百年!你说这是命?”
解听安愧疚道:“是我错了,我向你赔礼。”
来人正是陈无宇,没人会知道,两百年前威震寰宇的剑魔解听安,就是陈无宇的年轻时期的好友。
两人二十岁时,解听安混迹江湖,但陈无宇耐不住寂寞。于是寻仙问道,从外门弟子做起,一步步登上灵溪派巅峰之位,一路坎坷,智计百出,被人称之为“灵溪老狐”。
而解听安更是传奇,玉门天冲,剑道无人能敌。然而解听安成名之时,陈无宇作为一名外门弟子,却并未借他一点名头,全凭自己的本事做了宗主。
人生无常,谁能想到,如日中天的解听安居然沦落至此,自污于圊房之中,陈无宇怎么劝都不听。
见解听安服软,陈无宇的语气也缓和了下来:“唉,只是可惜了飞尘……”
解听安道:“飞尘的剑道与我不同,我的路,他走不了,也没法走。”
陈无宇反问道:“那赵跖就能走了?”
解听安苦笑:“我说了,这都是命。”
陈无宇强压下心中怒火,冷声道:“飞尘在十五岁时,我就带他来见过你,你只看他用了一招,就没再看下去,评价此子剑清灵而无霸道,说什么都不肯教他杀人剑,若是你倾囊相授,他的本事何止名震一府?”
解听安道:“那时,我还以为我有机会,如今,我的时间不多了。”
陈无宇神色黯然道:“多久?”
解听安双眼望天:“二十年?还是三十年?”
陈无宇一阵默然,看着自己曾经意气风发的老友心生感慨——我们都老了。
“那把剑,给飞尘吧。”
陈无宇霍得站起,激动道:“你想开了?”
解听安道:“想不开。”
陈无宇哑然:“那你还……”
解听安道:“算是给他的补偿吧。”
陈无宇神色一黯,华夏十大神剑,有三把在西川剑门中,一把流落扶桑,一把丢失于龙窟,其余五把不知所踪。但陈无宇知道,那号称“踏血无痕”的承影无形剑就在解听安手里。
解听安数百年前也算好剑成痴,收藏无数宝剑,其中最宝贵的莫过于从剑门手里赌下来的承影无形剑。两百年前来到灵溪派,这把剑就交给了陈无宇保管,被封存在修真阁九层,只有陈无宇一人知晓。
虽说是由陈无宇看管,但华夏修真界还没人敢私自动解听安的东西,所以承影无形剑两百年未曾饮血。
见解听安终于松口,陈无宇叹道:“若是早两百年,该多好啊。”
若是早两百年该多好——
陈无宇查遍九大洲,终于查出当年那件事和剑门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但苦于没有证据,而且以解听安如今的状态,也不可能对剑门造成什么威胁……
若是早两百年,以解听安的性格,早就提剑上门乱杀一气了。
剑门又如何?
没什么证据又如何?
杀人还需要证据?
若是早两百年,解听安一把杀人剑就能将剑门搅得天翻地覆。
可是两百年过去,解听安道心四分五裂,已不复当年锐气,提剑的手也颤颤巍巍,即使知道自己可能是被剑门所害,也没有气力再上门寻仇。而且剑门远在西川,千万里之遥,等他过去之后,早就被一路的细作给发现,让剑门的人给埋伏好了。
“赵跖这小子,能帮就帮吧,他值得。”
“莫非他身上还有秘密?”
陈无宇这老狐狸嗅觉灵敏,狐疑道。
解听安道:“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不然会给你我惹来大麻烦。”
陈无宇神色凝重道:“何事如此重要?”
“道宫九宝。”
“什么!”
陈无宇大惊失色,一脸不敢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