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太一早早醒了,天还昏暗,出了西院,见柳家堡开始忙活起来,在习武场两侧摆起桌椅,添置些茶水、小食,饭堂也忙活,备些酒菜,款待来的客人。
二长老也在外归来,帮忙打理着事务,客人也陆陆续续地赶来。第一个到的是齐飞,虽二长老未通知到他,但这消息传得远,在外听了,知道是灵霜的大事,特意赶来,也未见太一,就被柳震拉到会客堂叙旧。
毕竟十几年未见,柳震见齐飞都有些羞涩。但毕竟是老朋友,待久了也是无话不说,齐飞笑笑说道:“老哥,我这来你们柳家堡,就直接被你拉到堂上,总让我见见儿子吧。”
“这你着啥急,等会儿比武,有你看的。”
齐飞探过头,作不可思议状,轻声道:“怎的?我儿要娶灵霜?真没想到,这臭小子还有这心事,不错不错,比他爹强,早日成家,省得我操心。真没想到,到头来,我还与你结了亲家,哈哈哈。”
柳震大笑拍桌道:“哈哈哈,贤弟啊,你误会了,灵霜爱慕的是三思少侠,太一这次迎战只是为了解灵霜的围。”
“解围?何意?”
柳震见齐飞不知其中之事,便同他说了那苏家的阴谋,齐飞听了前因后果,气愤道:“实在可恶,早知今日,当年就不该留他性命。我听这苏刑这几年可了不得,功力修为突飞猛进,还创了什么溪刑派,弟子还收了不少。”
“你说的这些,大爹也说起过,这苏贼投靠了青渐溪的王,要除去这祸害,实在难办。”
“你们官家之事,我也搞不懂,若是他们有人祸害百姓,你就同我说。我知道柳家不方便出面,我齐飞无依无靠,替你除几个歹人还是可以的,量官府也抓不了我。”
柳震大笑道:“贤弟,十多年了,你这脾气还真是未改呀。好,你说了这话,做哥哥的记下了,往后有行侠仗义之事,我定同你说。”
二人再谈过几句,二长老慌忙地走进会客堂,对柳震说道:“震儿,你怎还在这喝茶聊天啊。”
“与齐飞贤弟多年未见,这不,好不容易坐下来,喝喝茶叙叙旧嘛,怎了?”
柳木过来拉住柳震的衣裳说道:“还问怎了,今是大日子,来了不少贵客,你做堡主的,也不去迎客?”
“这有啥可迎的,有大爹在,已给足了那些人面子,我这堡主再出去,这不是掉了柳家堡的价了吗?”
柳木笑笑,也不着急了,找一位子缓缓坐下,不紧不慢地说着:“好吧,你这堡主既要脸面,不出去迎客,我也应,就是怕这剑神教的长老计较了。”
柳震摆摆手,笑道:“呵,我怕他计较?”此话出了片刻,柳震才反应过来,结巴着说道:“什么……剑神教?那不是传说吗?会不会是假扮,故意捣乱的?”
“反正是同神剑山庄的杜庄主一齐来的,信不信,那就由你。”柳木这话音未落,齐飞便不见了踪影。
柳震连忙赶上,在后喊着:“贤弟,你等等我。”
齐飞、柳震到了那所谓的剑神教长老面前,皆作揖行礼,那长老赶紧扶起,说道:“齐飞剑侠、柳堡主,不必客气,老夫和神剑山庄庄主来贵堡,也未受到邀请,只是听到消息,冒昧前来……。”
这长老话说一半,齐飞便抢着说道:“不冒昧,不冒昧,剑神教光顾是他柳家堡的荣幸,哈哈哈,来,长老这边坐。”
柳震笑着,说道:“贤弟,这话应由我说的,哈哈哈,长老您坐,您坐。”
杜庄主见他们两这样子,笑着调侃道:“老柳、老齐,怎不见你们对我也这样客气啊,好歹那样多年交情了。”
几人聊过几句,柳震还是纳闷,堂堂的剑神教在天下乃是至尊地位,小小柳家堡嫁女,竟会迎来剑神教的长老,实在是奇怪。
太一散着步,远远听见齐飞的笑声,连忙赶来,那长老见到太一,便起身挥手说道:“太一少侠,我们又见面了。”
太一抱拳行礼,笑道:“前辈,真是有缘,在这也能见到您。”
齐飞见自己儿子竟与剑神教中人认识,实在不可思议,走近太一,拿手揉着太一的脸蛋,笑道:“你这臭小子,还有这般机缘,与剑神教长老都相识,老夫还真是有些妒忌。”
长老笑道:“我今早听说灵霜姑娘比武招亲,便邀杜庄主一同赶来,看这般布置,老夫还是来早了,哈哈哈。”
柳震站于长老之前,低下身子说道:“真没想到长老竟也认识小女,这是小堡的荣幸。您的行程寻常之人怎能相比,若知长老前来,我等就应早早置办。我现就亲自安排,不到半个时辰,便可开始,不让长老多等。”
长老大笑,摇摇手,说道:“柳堡主,不必在意我,我也是随口一说,客随主便,您怎样安排都行,等几日老夫也等得了,不急不急。”
大小事宜安排得差不多,来的客人也都到齐,除了长老和杜庄主外,其他的来客都是些小门小派的掌门长老,虽在天下的地位不如剑神教与神剑山庄,但在各自地方有一席之地,有这些人在,量那苏刑不敢耍赖。
人都到齐,来客于习武场两侧,柳家子弟和弟子于会客堂的台阶之上观看,随着一声锣响,柳震腾空,落于习武场的长杆之上,宣布道:“各位朋友,都于千里而来,路途之遥,柳某惭愧。小女大事,本不想如此着急,都是那苏刑要求,必须今日举行,柳某也无可奈何,只能照办,各位朋友既能赶来,便是给我柳某面子,实在感谢。”
苏刑于座刚想说话,便被座下一人打断,那人喊道:“柳家堡在这江湖上可是赫赫有名,我等哪是赏您的脸啊,我们能来还是您抬举我们呢,那苏家公子要娶千金,怎个规矩?”
“哈哈哈,也不复杂,柳家祖训,只有资质非凡之辈才能娶柳家之女,今日这场比武,便是试试他苏幻天够不够格娶小女,若是在场上站三个时辰,我就认可他苏幻天为我柳家之婿,若是败了,便滚回溪州。”
“我看,这柳家堡还没人能战得过我。”不知在何时候,那苏幻天到了习武场中央,腰间佩剑用一手扶着,眼神凶狠,看这苏幻天站姿便是内力深厚,看他眉宇修为也不低。
苏刑咳嗽几声,不耐烦地说道:“柳弟啊,别说无用的话,快点开始吧,你们有一个上一个便是。”
太一打断苏刑说道:“哎哎哎,别急啊,不说清规则,待会你们犯了规,输了这场武,可别说我们欺人。”
“哼,你说。”
“这与平常比武一般,但唯一不同的是,若我喊停,便双方停手,算苏幻天赢。若是苏公子不收手,便取消资格,若能撑住三个时辰,便胜出,可明白?”
苏幻天轻哼一声,冷笑道:“明白,都上来吧。”
又一声锣响,比武开始。
“我来。”一柳家军弟子拔剑,跑至习武堂上,双方各自行礼。
那弟子率先出剑,直袭苏幻天胸膛,苏幻天冷笑,连剑都未拔出,以剑鞘相挡,顺势一带,那弟子紧握之剑竟脱手落于地上,那苏幻天想再出击,一举取了那弟子性命。
“停。”太一喊一声,那苏幻天才及时收手,虽不甘,但规则在此,反正自己胜了,也无话可说。
接下来的两个时辰,柳家军弟子齐齐上阵,挨个相战那苏幻天,每每到致命一击之时,太一喊停,柳家军穷尽,便由柳家子弟出马,谁都不希望自己看着长大妹妹嫁与这般奸贼,柳家子弟打小习武,虽不敌这苏贼,但相比柳家军可撑不少时辰。
两个时辰过了,柳家子弟中也无年纪相仿的人来应战,整个柳家军就只剩徐玄一人未曾出手,这也是太一的安排,让这些弟子轮番相战苏幻天,先消耗其些体力,毕竟徐玄是柳家军中最强的弟子,学的功法较同龄柳家子弟来说,更为的纯正,运用起来更为灵活。
徐玄先是走近太一,对其耳边轻声说道:“李师叔,等会我与那贼比武之时,不到生死之刻,望师叔不要喊停。”
太一点点头,告知他放心应战,自己有分寸。
徐玄拔剑腾空而起,柳家的轻功也是上乘,这徐玄短短几日就学得精髓,现在使起不弱于其他柳家子弟,这柳家内门功法,徐玄掌握得熟练,若是单打独斗,怕无一个同龄柳家子弟能与之匹敌。
落至习武场上,看那苏幻天也有些疲惫,喘着粗气,要是照平常人,战这两个时辰,早已不行,但那苏幻天从小习武,耐力胜于常人,恐怕这三个时辰也耗不尽他的力气,现在唯一的办法是战胜他!
徐玄很是谨慎,先前的两个时辰细细观察着苏幻天的招式,记得清楚,要解也不难,但要抓住时机,便可重伤于他。
各自行礼,徐玄等苏幻天先出招,但这苏贼也打着算盘,想着本就撑三个时辰,与其全力相战,还不如耗着时间,自己也能歇息。
徐玄等了片刻,不见苏幻天出招,便猜到他的心思,只好自己先出手。
二人相斗,都有所保留,苏幻天以为徐玄与其他弟子一样,不堪一击,想着若片刻就击败他,太一又要叫停,便不出全力。
但他真是低估徐玄,待苏幻天掉以轻心的一瞬间,徐玄出手,一息之间连出十二剑,这苏幻天未料到徐玄有此等武功,慌忙躲闪,一剑与其咽喉只差分毫,十二剑出,中了四剑,但也仅仅划破衣裳,未伤其皮肉。
苏幻天见徐玄武功不差,便也认真起来,终是拔出利剑,将鞘扔于地上。
瞬间出剑,速度之快徐玄无法闪躲,拿剑身相抗,但苏幻天剑力强劲霸道,剑虽挡下,剑气还在,透过徐玄其剑身击向胸膛,连连退后几步。
眼看那苏幻天挥剑袭来,太一见状不对,刚想喊停,那徐玄喊道:“我无事,还能战。”便也挥剑相迎,柳式七十二剑果真灵活,徐玄击挡自如,十几回合,苏幻天也未解其剑招。但苏幻天的剑招徐玄清楚,也就是这样才能与其相战十几回合,不弱下风。
受先前一剑,徐玄受了伤,若与其耗下,定弱下风,不如主动出击。徐玄平挥一剑,苏幻天躲闪。不出徐玄所料,那苏幻天又是使先前一样的招式,出剑收剑竟都一样,这就意味再过两招,徐玄便能抓到空子,给其一击,不说致命,但至少可重伤。
两招过后,太一好似看到端倪,想告知徐玄,但这是比武,有多人见证,自己不能坏了规矩。徐玄果真上当,那苏幻天仅过了几招便知徐玄知晓自己招式,便故意再使一套,引他上钩。果然,徐玄出剑,那苏幻天便换了剑招,徐玄反应也快,知道其阴谋后便急忙躲闪。
但这苏幻天想出杀手,步步紧逼,手中备好一剑,等徐玄破绽。
太一远远看着,不出三招,这徐玄必遭杀手,那时再叫停,可就晚了。
“停!苏幻天胜。”听太一这话,苏幻天实在不服,耗费了力气,本可取徐玄性命,但就因为叫停,之前使的力都是白费,但规则在这,也实在无奈。
徐玄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