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三思下落之速愈发得快,刀刃不及,被甩在身后。
但这般不是办法,若以叶三思凡躯落地,定成肉泥,苍华在背,就算御起也不足降速,只能再靠天怒。
知晓三思有难,天怒连忙奔向,只过三息便到了跟前,叶三思连忙抓住天怒剑柄,朝下一甩,降些落速。
天怒顺势盘旋,调转剑身,稳稳接着叶三思,陪同下落,慢慢降下速度,都在叶三思的承受之内。
速降下,叶三思站得安稳,见刀刃穷追不舍,就要离近,叶三思笑笑,朝那妖界大军奔去,轻声自言道:“这刀刃灵巧,封死去路,锋芒凌厉,触及定伤,很是恐怖,但我任你灵活,看于众妖之中如何追我。”
妖王见势不妙,知道于妖群之中,叶三思穿行灵活,自己御这些刀刃追着,丝毫不注意便会伤及妖众,此法不得,只好收回。
叶三思大笑道:“你这王做得真是心狠,为了灭我,不惜杀你部众,很好,很好啊。”
妖王怒道:“你这异类,很是可恶,不但胡言乱语,扰我军心,灭我王威,还屠我几十大妖,今儿本王定将你的性命留下。”
至妖群之中,众兽嘶吼,都想擒住叶三思,一齐慌忙出招。
几只妖兽追在叶三思身后,完好地挡住了刀刃的前路,叶三思察觉,调转方向,妖兽、刀刃相随调转。
怎知叶三思回首一掌,虽不能伤其,但缓了行速,刀刃未能反应,见追上妖兽,想要躲闪,已经晚了,一息之间,齐齐穿过那妖兽的身子,应声倒下。
叶三思一跃,正好站上盘旋而回的天怒,笑道:“喂,小爷胜你这妖,只需一指,但家中有事,便不多陪,告辞。”
说完,叶三思转转手腕,于宿玉镯之中拿出一球,拳头般大,攥于手中,接着腾空脱逃。
意料之中,这妖王紧追其后,知晓若不将叶三思拿下,自己在长老那边定难交代,还有妖众,听叶三思这番胡言,还真是有些怀疑这新任妖王,军心已散。
“哦?是吗?”叶三思掷出天怒,在群妖之间又盘旋一圈,任那些妖兽皮糙肉厚,只需擦伤一毫,见了血,染了寒毒,便无回天之能,只能眼睁睁望见自己血肉化为冰冻。
天怒这一圈,又杀五妖,妖王大怒,亲身奔向叶三思。
叶三思可不傻,有自知之明,知晓这妖王只需一招,自己便成亡魂,战,属实不能。
“大胆,怎样称呼?本王是妖界君主,乃长老殿亲封,雷将军是想造反不成?”
那大将笑道:“怎敢,怎敢啊,我本以为同你共事千年,知晓对大王的赤胆忠心,我才支持你登王位,细细想想,那异类所说不无道理,刺杀大王的若不是亲信,怎会不露蛛丝马迹?”
“依雷将军所说,怀疑是本王谋害先王?有何等证据?”
见妖王追上,仅离十步,叶三思顺势抛出那球,妖王出击抵挡,哪知那球受击,瞬间炸开,散发一片毒雾,虽这是凡毒,叶三思也未注以妖力,伤不了这妖王分毫,但这雾迷眼,散发极广,待妖王冲出,叶三思已无踪影……
妖王很是恼怒,但三思脱逃,无处去寻,只能罢了,回到大军之中。
怎知一落下,便被妖众团团围着,一大将走出,冷冷问道:“鹰将军,怎么,那异类连你都没能抓住?”
妖王背过手,含着泪眼,叹息一声,缓缓说道:“就因区区王位,我就狠得下心来杀害共处千年的老大哥?雷鸦,你小子可别忘了,当年我可是第一个同大王造反的,你不过是墙头之草,见势倒戈。”
雷鸦也怒道:“但是谁能保证你无野心,不心心念念这至尊王位?”
“可笑,可笑啊。”妖王望着天,悲伤之感便涌上心头,抑制泪水不流,接着说道:“雷大哥,有些事你不知道,我也不想说,事到如今,我只能告诉你们。大王被刺伤的一月之前,将我叫到屋里,说此次一役,他定要以命斩下那异类君王的头首,还说预料此行定会丧命,不想手下的兄弟为这王位而大打出手,便想定我为储君,所以出征没把我安排在内,想得就是有不幸那日,我可执掌大位,安妖众之心。”
“证据?只要想想,大王一死对谁有好处,便能猜到,我为大王副将,深受大王恩典,这封地赐宝从未少过我的,答应子孙后代都谋得一职,大王在时,我雷家子孙升官封侯就未停过,我也知足,但你不一样……”
妖王怒道:“我与你哪不一样?”
“你只身一人,无妻无子,若定新王,机会在我之上。”
众妖见状,一齐跪下,头深埋着,拜见先王。
妖王说道:“都起来吧,雷大哥,您也起来。我是真心钦佩你,这千年来,我都是以大哥唤你,功劳远不及你,刚才有言过之处,还望雷大哥海涵。您来看看这道王令,我可有作假之疑?”
雷鸦走近王令,仔细端详,又拿在手里,抚摸几遍。
雷鸦笑道:“不过是你一面之词,我等又没能见着,再说了,大王若真想立你为储君,为何不昭告天下妖众?还偷偷与你说道。当我们好耍,会信你这鬼话?”
妖王一甩衣袖,说道:“雷大哥啊,这储君之封,若早早定下,你觉着我还能安好站于你的面前?储君先封先亡的道理,你难道不懂?”
“可……”雷鸦刚想说话,那妖王横挥衣袖,一张黑布飞出,于空中打开,其上浮现红光,这便是妖界的王令。
众妖齐声答应,唤着“千万之年,大王永胜”,声响传至云霄,在空中回荡。
在妖界,雷鸦之话举足轻重,很有权威,他若拥护新王,就算没那王令,也无妖胆敢造次,看来这王位那新王已坐得安稳。
叶三思老远便听见身响,便觉不妙,本以为这般挑拨离间之话,可让妖众之间大打出手,怎料适得其反……
片刻,雷鸦单腿跪下,双手端着王令,举过头顶,递给妖王,说道:“大王,是臣冒犯,这王令臣已查过,实为先王亲笔,按了王印,算痕迹时候,的确是一月之前,是臣乱加怀疑,请大王定罪!”
妖王笑着将雷鸦扶起,轻声说道:“都说了,雷大哥无论何时都是本王的大哥,理应敬重,您的怀疑,不过是受了异类的谗言,本王不会在意,有些累了,便由雷大哥说说,先王之令……”
雷鸦直起身子,大声说道:“先王于一月之前拟得诏令,说大军出征讨伐异类,不论成败,不论自己生死,这王位都由鹰将执掌。自出征以来,大王便是大王,先王乃是太上皇,刚才不过是异类胡言,不可听信,若往后有人再疑大王之威,以谋逆,斩之,众将可懂!”
叶三思将蛇妖扶起,摆手笑道:“不需,你既在这,定是大哥二哥将防线部署完好,这天险伏击极为重要,马虎不得,我一人前去面见就行,不必将军麻烦。”
蛇妖点头,转身退下,消失于叶三思的视线之中。
叶三思腾空而起,渡天险,越前殿,过群山,这路很是熟识,一月的时候,来回勘探地形不下百次,才制定这防守之计。
依叶三思所想,这话可扰乱军心,让众将士对那妖王持疑,作战之时定有所防备,不会竭力进攻,若再严重些,有的大将可能直接了结妖王性命,再行撤军,异妖界也得个不战而胜。
但那妖王反将一军,不但撇清嫌疑,还获了拥护,让这王位坐得安稳,叶三思懊悔不已,但事情已是如此,只能罢了。
寻到灵石,叶三思回了异妖界,刚走几步,蛇将军便现身迎上,跪下拜见:“步云王,您终于回来,两位大王很是担忧步云王的安危,现在见您安好,臣也心安,我马上就去同两位大王禀报。”
“您是二哥,是兄长,做弟弟的千不该万不该,也不能顶撞您,前日属实冲动,想想,是弟弟的过错。”
欧阳大笑着,摆摆手,搂过叶三思,说道:“都过去了,我们是兄弟,怎会记得这般小事,你能回来,便是最好的消息。对了,这两日可查探到些什么?”
叶三思叹息道:“别提了,原本打算斩敌军百将,断他们气焰,乱他们军心,怎能知晓他们如此谨慎狠毒,降千万刀刃将界外村落夷为平地,我只杀他近七十之兵,觉着不够,但妖王强大,实力悬殊,不得不退。”
到了石墙防线,欧阳一眼便望见叶三思,高兴极了,本就是自己惹得三弟生气,见到三思回来,他也心安,终是松了一口气。
叶三思离近,听见欧阳唤着自己,连忙一跃而下,正好落至石墙之上,环绕四周,望这部署,叶三思笑道:“二哥,看来这两日您也忙活着,这防守比我所想要好,大哥二哥辛苦了。”
欧阳笑着,拍拍叶三思的臂膀,说道:“三弟不生二哥的气了吧。”
“这错也是怪我,本想挑拨君臣关系,怎料叫那妖王聚了军心、得了民意,实在不该,现在我们单单驱散敌军,已是不够,待回妖界,这王依旧是王,这仇永远是仇,若再卷土重来,我们也经不住这般攻势,异妖界便难得安宁……”
“好,三弟,你这话有理,该如何办全听你的安排,这妖王和你所说的将领定难对付,不输我与大哥,所以还需三弟想一计策。”
叶三思想了片刻,问道:“对了,大哥何在?这大军一时半刻攻不进来,不如我们兄弟三个聚在一块,定一万全之计。”
“三弟,你能只身一人杀敌七十,已是不错,也该回来,我们异妖界的大妖可有数千,而且借如此地势,都可以一当十,三弟,你便放心,好好歇息,有我守在此地,量他们一妖都不能破防。”
叶三思点头说道:“二哥的修为能力,三思自然清楚,但此次一战,断不可轻敌,依我所见,这妖王和身旁的一位大妖将领性命定要留下,不然我们异妖界的安宁难保。”
“哦?此话怎讲?难道只打退敌军,不够威慑吗?”
鹏仙连忙迎上,说道:“二弟三弟,是不是大军已进异妖界?这事紧急,容不得犹豫,我得赶过去,与众将士并肩作战!”
见鹏仙这般着急慌张的模样,叶三思笑道:“大哥,无需慌乱,这大军刚到界外,还在寻那灵石,但依我所见,就算他们寻到,也是明日入界。”
“三弟,此话怎讲?世间有一话‘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行军之道,重在速战速决,怎会临近敌军,又寻得灵石,而不进攻的道理?”鹏仙不放心,还是着急。
欧阳连连点头,答道:“也好,大哥在千户掌控大局,知晓你回来,定会高兴,随我来。”
说完,欧阳一跃腾空,叶三思御剑紧随,聚得不远,片刻便到,见叶三思、欧阳过来,鹏仙又是高兴又是慌张。
高兴叶三思安好无恙,慌张这大敌已至。
欧阳说道:“大哥,三弟同我说,这妖军驱散离界还是不够,不足换异妖界安宁永世,还要将那妖王的性命留下……”
“什么?留下妖王的性命?这属实难办啊,也不知那高高在上的君王会不会亲自一战,就算他前来,定会有许多大妖团团相护,连近他身都是难事,还望留下性命?”
叶三思说道:“大哥,我知晓这事难办,但不是不可办,所以我才同大哥来寻你,商量一计,总好过何事不做得好。”
欧阳笑道:“大哥,你就听三弟的吧,他何事意料错过?”
叶三思也解释道:“大哥,您细听我说,今日我偷袭敌军,虽杀伤不多,但众敌军被我这一扰,不论是体力,还是心力,都有所消耗,妖王若想有破竹之势,必定修整。”
叶三思这话,猜想属实确切,所说的带兵之道也是上乘,若不细想还真不知敌军是这般打算,鹏仙信服,笑道:“还是三弟想得周全,说的有理,就算那大敌之军袭来,我身为君王,也不该乱了阵脚,失态了,失态了,你们前来不是说这大军攻来之事?”
鹏仙缓缓点头,说道:“三弟,我相信你的直觉,妖王和这将领,我们定要灭掉,以绝后患。”说完又轻声一句:“这将领是谁都行,可千万不能是他啊。”
……
一个时辰过去,叶三思、鹏仙和欧阳都说了自己所想之法,但无一办法是万全之策。
鹏仙点头,三王一同坐下,叶三思接着说道:“除了妖王,还有一位将领也要铲除,若留下,怕他成为第二个新王,再侵我异妖界。”
“将领?”鹏仙惊问:“三弟,你可望清那将领的模样?”
“我那时刚脱逃出来,不敢离近,隐隐约约地看到一妖与妖王争论,也没能望清模样,然后就只听妖众齐喊‘千万之年,大王永胜’,便知妖王得了势,猜这将领也不是一般的妖众,竟敢出头与君王相对,所以定要除之。”
这招太为理想,三王之力又不如涛萧般强大,怎会偷偷离近,不被守卫察觉,再说,这妖王之力不输三王任一,不足一举斩灭,若脱逃,便没了机会。
最后一法,叶三思也是随口一说,自己提出之时都很是心慌,没有把握可成,怎知鹏仙、欧阳都连连赞同,觉着这法极好。
叶三思皱着眉头,还是担忧,毕竟关乎二哥的性命,一点差错都不能有,但这是唯一之计,两位兄长都应了,只好如此。
欧阳之法,便是嘲讽那妖王,让他自行现身,若一战,有六成把握可胜,到时候鹏仙、叶三思再行偷袭,便有九成把握。
这办法最为直接,但若那妖王不屑一顾,猜到是计,不出来迎战,这计便无了效用。
鹏仙之法,先探查那妖王位置,偷偷潜近,暗杀之。
待日头升起,天微微亮,叶三思大声喊道:“各位将士,都打起精神,今日这大敌便要入侵我异妖界,我们做为最后一道防线,身后便是无辜妖众,是我们的亲人,所以我们该怎么办?”
石墙之上的众将士一齐喊道:“闯我异妖界者,杀无赦!闯我异妖界者,杀无赦!”
“妖界可恶,看我们日渐壮大,就要灭之,我们是不是该让他们留下性命,以肥我界之土啊。”
叶三思所想的这法,是一苦肉计,让欧阳亲自作战,假败,那妖王定会亲自取得欧阳头首,以固王位,到时候再行包围,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计划已定,就待这大军袭来,叶三思与欧阳先去那石墙防线守着,以防不测,鹏仙仍待在千户,掌控全局,稳定军心。
一夜过去,果真没有得到消息,一片安详之态。
“二哥,三弟知晓,有着分寸,便先去了。”说完,叶三思腾空离开。
望着叶三思远去的背影,欧阳叹息一声,只能任他犯险,自己需镇守防线,也无能相助,只在心里默默祈愿。
片刻,叶三思便到第三道天险之前,与蝠妖会合。
齐声:“留下性命,肥我界之土!留下性命,肥我界之土!”
叶三思转过身子,同欧阳说道:“二哥,你同我说过,这前殿之内有极为恐怖的陷阱阵法,若让蝠将军将敌军引入,怕有所察觉,时候也紧,怕蝠将军他们脱逃不及,不如让三弟前去,一来敌军识得我,定会愤恨追击,二来我不受这群山阵法影响,可御剑自如,脱逃也快,二哥您觉怎样?”
“三弟,你若有着分寸,便由你去,但是千万注意安全,若不敌,立马退守,不可恋战。”
蝠妖连连点头,惊叹道:“这法极好啊,算算妖界前来的猛禽之妖,应有上千,若尽灭,这战定会简单不少。”
叶三思大笑道:“蝠将军,哪能做到尽灭啊,你细想想,若是你遇一天险,不可渡,怎能任由如此,定会想一法子。依我所见,待你们杀敌三百,这敌军便会愈发变多,到那时候,你们便撤回石墙防线,与异妖王会合,千万千万不可恋战。”
蝠妖连连点头,叶三思接着说道:“还有……”
蝠妖行礼,叶三思说道:“蝠将军,可有信心杀他千军?”
“臣不知,望大王赐教。”
叶三思望着前方,缓缓说道:“这天险自成防线,峰与峰间隔得很远,留第一道铁链,是为了阻缓大军行程,千妖依次通行,也要不少时候。斩断第二道铁链,是为了仅让会飞的敌军先行通过,再由你们一一铲除,如此蚕食,可明白?”
声响愈发离近,一炷香过去,终于望见些许敌军的身影,果真是飞于空中,蝠妖大喝一声,数百妖众一跃腾空,径直奔向敌军。
蝠将军所指挥下的部众,个个骁勇善战,配合极为默契,盘旋攻袭竟是一套阵法,实在精妙,难以抵挡,敌军仅到了一百有余,不但数量为劣,而且挡不住蝠将军这般攻袭,异妖界未伤一兵一卒,便灭尽百妖。
见此等情形,叶三思御剑腾空,远远地望着,这般碾压之势,自己帮不上什么忙,还会乱其阵法招式,还是静静待着为妙,伺机而动。
话说一半,蝠妖突然察觉前方有嘶吼呐喊之声,向叶三思说道:“大王,臣听见敌军进攻的声响,您快快回去,这里有臣镇守,您就放心。”
“回去?我已前来,哪有回去的道理?今日我与众将士并肩作战!”
叶三思此话一出,众妖都有了力气,皆活动筋骨,眼神坚定。有步云王一同作战,谁都不想落了异妖界的威风,就算死,也要拉几个敌军垫背。
“可我们一兵一卒未伤,就……”
“这是王的命令!”
“遵命,臣现在就撤。”说完,蝠妖腾空离开,数百妖众相随撤离。
这敌军源源不断地前来,都被蝠将军一一铲除,但过片刻,不见敌军身影,应是妖王发觉不妙,猜有埋伏,才让部众停止进攻。
算算所杀,真如叶三思说的,约三百。
见无了动静,叶三思连忙去叫蝠妖,说道:“蝠将军,这成股的大军便要攻来,你快带着将士们撤!”
只听些许凄惨的嘶吼,众妖齐齐倒下,没了气息。
待第二波的敌军赶来,只见一地同伴尸首,便仔细搜寻,小心翼翼,眼看离近,蛇妖吩咐族人一齐出动,施最后一毒,便连忙攀附险崖山体,瞬间消失于敌军视线。
后来的敌军有了防备,时刻注意着,才躲过一劫,连连退后,施起飓风,散了毒气,才继续进发,蛇将军这般一击,断了他们一举歼灭异类的念想,节节受阻,这士气也大打折扣。
叶三思依旧悬于上空,望这战况,自言道:“接下来就看蛇将军的了,若我没算错,此计可杀敌数百,伤者不下两千,可大挫威风……”
天险之地,蛇妖与族人藏得隐蔽,这些敌军没能察觉,只见峰上崖间皆站满大妖,呈集聚之态,蛇妖觉着时机已到,示意族人分头施毒。
这毒极为强烈,是天下上乘,就算是大妖也抗不住这般毒素,中了片刻,这些敌军才察觉出来,但已经晚了,这百道上乘之毒已入心脉,无回天可能。
这便是叶三思所想,让妖众愤怒,而不是惧怕,便容易引他们中计。
叶三思挥手,十二把苍华聚起,收于背上,便御天怒,引着众妖朝着那前殿而去。
至前殿,门开,叶三思飞进,再从后端出来,后门便缓缓合上。
敌军寻到渡崖之法,大军一齐攻袭而来,叶三思见着如此妖众,连忙拔起苍华,一甩,施剑雨之术,化十二把,一指,便直奔妖群。
苍华之剑,虽不能像天怒一般,自行御起,各自为战,但气息纯正,压制妖孽之势,锋刃犀利。
十二把剑一齐冲向妖群,中了四把,但不足以取得妖兽性命,他们将苍华从身上拔出,怒吼几声,死死盯住叶三思,仍大步向前。
处于前殿,被这宝石一照,众妖就如凡人一般,中了刀剑,便伤,命了要害,便亡。
于前殿之外,只听见众妖的嘶吼惨叫,片刻便无了声响,看来已是亡尽。
叶三思与欧阳会合,笑道:“二哥,这前面几道防线,已灭妖军千余,士气大减,这下就要靠我们的了。”
这敌军愤怒,未加思索,便一齐冲向前殿,猛击后门,但这前殿建造之材哪是这些大妖能够破化的,不然欧阳的百年心血不也白费?
待这前殿妖满为患,堵得水泄不通之时,这前门连忙相合,有的妖众察觉,但是已晚,仅逃出一二,数百敌军仍处于前殿之中。
瞬间,这殿顶宝石散发红光,众妖皆使不出法术,墙面之内传来声响,一息之间射出上百刀剑。
鹏仙落至跟前,笑道:“敢问这异妖界,除了二弟你,谁有我这般力量?怎能不迎战大敌?大局便由三弟掌控,也来得比我要好。”
叶三思挠头笑道:“大哥这番话,是说三弟我力薄,无你们一般强大,就不能并肩作战咯。”
鹏仙大笑道:“无此意,无此意啊,三弟大敌当前,都可说得玩笑,实在镇定,我等不及啊。”
“三弟,你便放心,有二哥在,定将这些敌军的性命留下。”
“对啊,还有我呢。”寻声,抬头一望,原来是鹏仙过来。
欧阳连忙问道:“大哥,你怎不在后方掌控大局,跑到前面来为何?”
众妖见状,往后退了几步,只听一声:“退者,军法-论处!”
妖王亲自赶来,知晓战况后,很是恼火,异妖界无一伤亡,自家竟死上千,这次若不能将异妖界一举拿下,这妖王的脸面也无处可放。
他站在殿顶,细望这群山,轻蔑地笑笑,自言道:“原来是这样,此等雕虫小技怎能挡本王去路?”
“大哥二哥,这大局已成,无需掌控,便由我们兄弟三人于群山之间迎战敌军如何?”
欧阳说道:“好,好啊,我们兄弟结拜之时就许得誓言‘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如今并肩作战,好,好啊。”
三王聊了几句,这敌军已从前殿之上跃过,向前一望,云雾环绕,一片寂静,顿时不知去向,几可飞之妖耐不住性子,一齐冲出,过了崖口,再行百步,顿时法散,径直落下深渊,不见踪影,如此之高,定摔粉身碎骨。
“小看那新王了……”欧阳摇头叹息。
叶三思笑道:“此等情形也在意料之中,他们定会想得办法攻袭,我们全力一战,不惧他们分毫。”
鹏仙附和道:“对啊,三弟说的有理,他们既然攻来,定会想到应对之法。这样也好,破了群山阵法,蝠将军所领的数百将士也可施展能力,量这些敌军抵挡不住。”
说完,妖王大挥一手,一道强气飞出,直奔一山,随着一声巨响,那山巅高峰竟被斩平,顿时这云雾散去,看来这阵法已解……
妖王派一妖腾空试探,行了千步,属实已解,再挥一手,那峰碎裂的石块聚起,御到跟前,化为一阶,看来那妖王已发现异妖界真实所在,竟铺得一道宽敞石路,直指异妖界。
……
蝠妖受令,一跃而起,率领数百将士,攻向敌军。
这妖界之军,若论正面相战,也丝毫不惧,一敌军用力一跃,将一妖于空中拽下,疯狂撕扯,立马断了那妖气息。
但在蝠妖的指挥之下,无一妖惧怕,分散出击,相互照应,一个施力,就可将敌军击退山下,径自落于深渊。
叶三思注视战况,见时机正好,吩咐道:“蝠将军听令!”
“臣在。”
“你率你的部众一齐攻袭,千万小心,若落了下风,便退回,去吧。”
叶三思将他扶起,说道:“蝠将军,只要是战争必然就有所死伤,你这伤亡在我意料之内,但是击杀的敌军之数超乎我的意料,你已是大功,大敌当前容不得自责,你快率领部众撤后五千步,阻突围之妖。”
“臣遵旨。”说完,离开。
观战况,叶三思喊道:“众将士听令!守城墙防线,难守,便退之,与我们大军会合,一齐出击,见敌军,杀无赦!”
这敌军频频跃起,蝠妖部众只要被擒住,便无生还可能,被撕成两半,也扔下。
相战一炷香的时候,蝠妖见势不妙,自己部众已牺牲近五十,这敌军源源不断,若再行战下,定是不值,便下令撤退。
一到三王跟前,蝠妖连忙跪下,说道:“臣有罪,未能看清局势,竟葬送如此多的将士。”
说完,欧阳一跃而起,直奔敌军,本以为鹏仙会驾雾一齐,怎料他竟化原形兽身,为一大鹏,身形巨大。
鹏仙大挥一翅,将这铺好的石路打断,数百敌军一齐被带入深谷,欧阳见状,笑着,轻身自言道:“大哥,你这样做,显得我很呆啊。”
叶三思震惊鹏仙之力,想想以前,原本鹏仙文质彬彬、温柔的模样,做做生意,品品茶道,怎知作战起来,还有如此霸道之能。自己也不能落下,连忙御起苍华之剑,腾空而起,与两位兄长并肩作战。
“遵命!”
这石墙之上,仅留有百妖,而异妖界大军驻扎在千户之中,有上千大妖,待敌军冲向,便给迎头痛击,正面一战,八成可胜。
叶三思转过头来,同鹏仙与欧阳说道:“大哥二哥,该我们出手了。”
妖王见状不妙,大军死伤过半,竟丝毫没得捷报,看来要自己亲自出击,定一大局,才能让将士更为勇猛无畏,将异妖界一举攻占。
叶三思察觉不妙,瞬间见到一道强力飞来,欧阳连忙聚力迎击,于空中掀起气浪,对于这般攻势,欧阳还是能够应对,若实力,欧阳实占上风。
鹏仙与两人会合,见那妖气势,定是妖王。
鹏仙兽身属实强大,但这些大妖可不是吃素的,皆化妖兽之身,聚力一跃,以利爪紧紧抓附在鹏仙之身,疯狂撕扯。
此等攻击疼痛难耐,鹏仙挥翅腾空,至万丈之高,又化人形,这些敌军便悬空,径直落下……
叶三思掷出天怒,施剑雨之术,化三十六把,在石路之上盘旋,气势汹汹,散发极寒煞气,就算不用出击,对于敌军来说,也是一种压迫。
“三思,我曾同你说过,那妖名为‘雷鸦’,有控雷电之能,拥不死不灭之身,实为悍将,怕我有如今的千倍修为,都伤不到其分毫。”
只见,那雷电聚起,化形,叶三思终于见到其模样,连忙说道:“大哥二哥,我昨日所见的将领便是这妖……”
欧阳声音有些颤抖,吞吐地说道:“这……恐怕以我等之力,灭不了这雷鸦,再加一妖王,今日恐怕是一场死劫,三弟,你还年轻,我与大哥拖住敌军,你趁机脱逃,待往后,再替我们复仇。”
这新王,欧阳识得,本是一名大将,英勇无畏,可惜啊,是那旧王的亲信,当年造反,他为主将,欧阳与他一战也吃了不少苦头。
顿时电闪雷鸣,鹏仙惊道:“不好,是他,是他来了,最不想遇见的妖,终究还是出现。”
叶三思不解,何等妖孽竟叫鹏仙如此紧张,便问道:“大哥,你所说这妖真就如此恐怖?竟连你都如此慌乱,不愿遇他。”
妖王见欧阳三人嘀咕,怒道:“你这异类,见我等前来也不迎战,想些什么?先王所说,你不配当王,看来属实,他想灭你,但你每每侥幸脱逃,如今我登王位,定要完成先王遗愿,取你头首!”
欧阳连忙问道:“三弟,此话怎讲?”
“一月之前,我与大哥离界,中途遇见一乌鸦精,阻挡去路,我见他修为尚浅,便只身迎击,怎料连出几招,都不能伤他分毫,打散,又聚起,真像不死不灭,但我心生一计,以我所习的凡间功法,与二哥的嗜元之术结合,可将那雷电抓住,再吸收穷尽……”
“二哥,你净说胡话,难道忘了我们兄弟之间的誓言?死便死在一块,生便要一齐生,我怎能苟活?大哥二哥,你们无需慌张,这雷鸦并非所说不死不灭之身,有应对之法。”
“大王,无需同这些异类多言,这便交于臣来办,定取得头首,献给大王……”
妖王大挥一手,敌军听了号令一齐狂奔,发起进攻,雷鸦也冲向三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