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路难携带三位活佛回到生财城中时,一切好似都很平静。
仿佛西秦在他们离开后,什么也没做。
但是,当他们走近一看。
刹那间,众僧心头猛跳。
映入眼帘处,白纸落满城。
......
半个时辰之前。
生财城中的一处孩童出没的大院子。
一个小女孩儿跑了出来。
她名叫水蓝儿,水上飞的水。
原本她是没有名字的,被卓何如捡来的时候,有了。
卓何如是遗孤的副宗主,相传修为强大无比,力可通天拔城。
她告诉她,你长得和宗主有些相似。
不如更名叫做水蓝儿吧?
她愉快的答应了,水蓝儿比阿狗好听多了。
卓何如还告诉她,她根骨不凡,有登上上三境的潜力。
此处是遗孤的地盘,可以成为她的家。
家里有吃的有喝的,还有和她一样父母双亡的兄弟姐妹。
这里,没有暴力与欺凌,可以安心的活着。
开始水蓝儿很怀疑,因为她没有听说过遗孤,也不知道什么是根骨,更没听说过什么上三境。
不过,卓何如的笑脸很动人,让她觉得暖暖的。
于是她开心极了,毫不犹豫的跟随她离开了家来到了大院里。
一切正如卓何如承诺的那样,她终于吃饱了一顿。
她当时感动的嚎啕大哭。
她终于不用忍饿挨冻,再被伯伯婶婶一时不快便拳打脚踢了。
脱离苦海,至今,已经是两年。
水蓝儿较之两年前,长胖了许多,也长高了。
修为也跨入了第二境,炼骨境,成为了一名小修士。
今天,她如同往常一样,开心地到处蹦跳。
在完成了院里大孩子们传下来的修炼任务之后,她便拿着副宗主不要的碎银子,来到了城中。
寻找她最喜欢的食物,糖葫芦。
今天,她运气不好,原本有很多商贩的街道,人少了许多。
她找了很久很久,才在一个角落中寻到了卖糖葫芦的大人。
她从葫芦棒上,挑了很久。
最终选好了一根甜浆最多,果子加在一起最大的糖葫芦。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拿到糖葫芦的时候,一张白色纸条落到了她的头上。
这是什么东西?
水蓝儿有些疑惑,刚拿起来一看,还没完全看清上面的内容。
眼界余光之中的世界里便落下了一阵白雨。
水蓝儿站在原地,好奇地仰望天空。
白纸如雨,落满了整个世界。
街道上,屋檐上,树林上,以及湖泊上。
到处,都是这种纸条。
于是,怀揣着一丝好奇,水蓝儿看了一眼上头的内容。
只有几个字。
看清这几个字后,水蓝儿心脏猛地一缩,留下了一点鼻血。
突然,水蓝色对这种铺天盖地的白色感到一分没有来由的恐惧。
她顿时吓得一把丢掉了糖葫芦,捏着纸条快速地朝大院儿跑去。
一路上,行人纷纷捡着这些纸条,窃窃私语,接头接耳。
有些人在怒骂:“太不将生财城放在眼里了吧?他敢?谁信啊!”
有些人不屑一顾,看了一眼,冷哼一声将纸条扔在了地上,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还有些人和她一样,看清了内容之后便小脸惨白,转身狂奔。
总之,各种情绪的人都有。
水蓝儿只感觉到有一种窒息的恐惧在心头。
其实纸上真的只有几个字而已。
但是,水蓝儿很害怕。
她越跑越快,越跑越快,最终在一脚跨入了大院儿门口后。
眼睛一黑,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类似的一幕发生在很多地方。
言公卿驻地。
刚刚将老爷子换了回去的楚家二爷,楚岚捏着一张纸条,眉头紧皱。
这上面的消息,是一个可能是会成为现实的讯号。
沉思片刻之后,他唤来了一个侍者。
凝光成笔,快速的写了一封信,交给了他。
“脚步不停地送回去,一定要亲手交给家主。这是盘缠。”
侍者只是一个金丹境的修士,用来送信其实有些不够份儿。
不过,或许出城是一条死路呢?
境界高了,一旦出去死了就浪费战力了。
侍者闻声恭敬地接过信奉,快速地离开。
生财城。
风雪庵驻地。
一个容貌清秀的年轻和尚,正在一个木头佛祖雕像前闭目念经。
周身金色流光缠绕,令人感到心神通灵的佛气使得他显得有一分禅意。
坐在那里就有一份禅意。
他就是不问。
风雪庵中的人间善佛的徒弟,不问。
他是三活佛十二圣僧中最年轻的一位圣僧。
他的修道天赋远超同门其他任何一个人,已经在三年前跨入了真九境。
天道问心,不问而散。
某个时刻,不问睁开了眼,眼中佛光一闪而逝。
下一刻,他来到了一处小山前。
原本是青山,此时在一片白纸的覆盖下,变得青青白白。
那模样,给他感觉就好像是清明时节的坟墓。
山头挂满了白纸钱。
不问弯腰见了一张,看清上面的那几个字后,露出了微微一笑。
“上天有好生之德,生灵有毁灭之翼。”
“终究是你情我不愿,善与恶注定是势不两立。”
不问轻轻地将纸条松开,仍由这个纸条撒落人间,变成一片白色中微不足道的那一份子。
然后,朝着风雪庵的驻地,缓缓踱步而去。
他嘴里轻声念叨:“我佛慈悲,我佛渡人我不渡。”
城主府。
生财城几百年前隶属于西秦,此时隶属于南齐。
明为南齐麾下的城池,但是因其地域的特殊性,实则自治。
不过,人多了就会乱。
为了维持一城之安稳,一城必有城主。
生财城也不例外。
因为生财城中势力盘根错节的原因,上一任的城主身死之后,城主之位空了两年。
两年之内,几方势力对于城主人选都不满意。
这时,一个年轻的散修被人推着站了出来。
他跟任何一个势力都没有瓜葛,在破境成为真九境的修士之前,寂寂无名。
机缘巧合之下,他成为了生财城的城主,众人都没了异议。
只要不是敌对势力的人,没人介意城主的过去只是一个散修。
他名叫,刘亚子。
刘亚子担当生财城城主的职位,已经一百五十年了。
一百五十年间,生财城可谓是成为了墨海大地之上最和平的一片乐土。
城中有几条所有人都必须遵守的规矩,在刘亚子的带领之下。
这几条规矩,成了万千弱者的保护。
可是,今天一场白雨之后。
屹立了不知多少年不倒的生财城,好似头上已经悬挂上了一把大刀,命运顿时风雨飘摇。
最近这十年来,即使生财城边的几座小城皆被西秦攻下,刘亚子都丝毫不慌。
但是,这一场纸条雨的降临,刘亚子开始有些慌乱了。
全因纸上的内容太过于血腥,使得他一时之间不敢相信,也不敢怀疑。
如果是假的,那就是一个弥天大谎般的恶作剧,尚能接受。
如果是真的,那......太恐怖了,刘亚子不敢想象,更不愿意接受。
西秦应该不会那么天良尽失,丧心病狂的吧?
刘亚子来回踱步,心中如同大鼓乱捶,思绪大乱。
到时候,不,现在就要做出选择,该何去何从......
“罢了,这么大一件事,已经不是一个城主能说的算了的。”
兹事体大,刘亚子一个人不敢拿主意,只好苦苦等待。
半个时辰之后。
出去的几个活佛回来了。
城主看着四个光头一进门,便指着桌上的那一张纸条。
“四位圣僧,怎么办?女帝那边到底什么个意思啊?”
行路难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其他三位活佛也是一脸震惊。
“这样,刘城主,你先不要急。”行路难开解道。
刘亚子听到行路难还在说不要急,顿时更急了。
“还不急?这件事如果是真的,我这个城主是要下地狱的。”
行路难知道这件事很危急,思索一下说道:“这样,城主先派人将这些纸条收集起来,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使得那些不法之人有机可趁。”
刘亚子还想说什么,行路难打断了他。
“我们在这里讨论也不是办法,生财一城有多少人你是知道的。我们人手太少,根本没有能力安置,请容我先请示一下北方,我这就走。”
说完,行路难对着城主点了点头,快速北去。
“赶快回来!”刘亚子继续踱步,心急如焚。
风雪庵中的三位活佛相视一眼,出来一个代表说道:“这样吧,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老僧三个先去疏散一下现在就想离开的人。”
“好好,那拜托几位活佛啦,我先去将一城的纸条给收回来。”
刘亚子和三位活佛微微点头示意,各自离去。
许久没有发生过动-乱的生财城,因为今天下了一场假雨,终于乱了。
很快,随着某一个人的默默离开。
这个如同玩笑话一样的消息瞬间便闹得满城风雨,人心惶惶。
大街之上纷纷出现一些拖家带口的人往城外走,旁观之人见到这一幕,摇了摇头,开口讥笑。
“纸条上说什么你们就信啊?一群傻蛋!你不知道生财城有多少人吗?西秦一口吃不下的。”出言讥讽之人一边端着茶杯,一边跟在那些已经备好了行囊的行人身后。
逢看戏的人就邀请,逢离开的人就嘲笑。
老人随口应答道:“万一有呢?先躲过去这阵风头再说,儿啊,不要看了,快走吧!”
老叟很胆小,一边赶路一边催促着不想离开的年轻儿子。
年轻儿子有点儿不想走:“父亲,我总觉得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你看大街上就咱们离开了。”
老叟顺着年轻儿子指尖看去,大街上果然看戏的人比赶路的人多得多。
老叟不知道怎么劝儿子,干脆说道:“今时不同往日,我们区区三境修为,还是小心得好。”
“父亲,可是我们是不是太小心了些?都有些惊弓之鸟了!”
儿子显然在周围人的嘲笑下是打定了主意不愿意离开,呆在原地停下了脚步。
因为年轻儿子的停下,原本就不胜脚力的年老母亲,顿时也有些不满于自家老汉儿的安排,停下了脚步。
“都一把老骨头了,瞎折腾,还能活多少年啊?老汉儿,我们这出城去也没个远亲可以投靠的,不如回去吧。”老母亲建议道。
“是啊是啊,父亲,我们出去也没地儿去啊!”年轻儿子附和。
一一时之间,原本商量好的出城避避风头,见到自家婆娘和孩子都打了退堂鼓,老叟一下子也发生了动摇。
“好吧,好吧。应该是那些无聊的仙人开的玩笑,回去吧。”
老叟最终还是没能坚持己见,随了大流,带着妻儿行礼,回到了家中。
......
生财城很大,保守估计容纳一亿人口完全不在话下。
因此,老叟这样的情形四处可见。
大部分人都觉得这是恶作剧,对这一天的漫天白雨选择视而不见。
毕竟即使西秦要开战也没有这么洒纸条的,他们只是平民,生财城破了也伤害不到他们。
最近十年,虽说皇室节节败退,但是也就只丢掉了几座小城。
那几座小城和生财城完全不是一个体量上的,没有丝毫可比性。
最重要的是,那几座小城中的百姓还活得好好的,前不久还串过门儿。
于是乎,在各种理由之下,众人对此选择了视而不见。
白色纸条雨落下的当天就果断收拾行李离开的人寥寥无几,莫约只占总人口的万分之一。
这些人大多是无依无靠的平民百姓,他们借着走亲戚的念头,打算先出去躲一躲风声。
举族迁移的家族只有一个,那就是前不久刚刚进入生财城中化民为卒的封家一百人。
他们没有接受城主府的好意庇佑,在平一洛的安排下,径直出城,在城外就近驻扎了下来。
平一洛以他将近四百年的经历来判断,这件事还真的有那么一丝丝儿可能性是真的。
他不能冒险,这一百人是封家精锐部队,一旦出了点问题,基本上等同于断了封家一代人成仙的希望。
这是不行的。
他平一洛受恩于鸠浅,将鸠浅的一些话都记在了心上。
封家既然是鸠浅托付给他的,那么在他手上就不能够出大问题。
这一次,要么没有问题,要么问题就不会小。
平一洛站在城外遥望城中,有些感叹。
“这西秦到底想干什么?乱一乱生财城将士的心吗?”
他的问题被风吹散,无人应和,变成了无人会解答的谜题。
两息之后,平一洛见到了一个熟人出现在眼前,挤出了一丝怪异的笑容。
“裴姑娘,你这个时候来生财城岂不是将女帝的命令视而不见吗?你这样做,可就是拿我这张老脸不当一回事啊。”
平一洛离开皇城的时候,用他的声誉给裴三千做了担保,免了裴三千被关押大牢的惩罚。
这不,女帝明令禁止来到战场周围的裴三千,跑过来了。
平一洛的老脸,算是已经丢光。
他将近保持了四百年的信誉,也冇得了。
裴三千尴尬一笑,知道平一洛现在很不爽,毕竟是他用自己的脸做了担保的。
于是,裴三千抿嘴笑道:“哎呀,知道平老哥不会在意这点小事儿的。我将妹妹也带过来啦,现在都没人知道我的行踪,就断女帝发现了也没有证据呀。你放心,我在这生财城走动,绝对不让任何人认出我。”
平一洛翻了个白眼,心说我在意得很!
他嘴上叹了口气道:“你都已经过来了,我现在已经是没有信誉了。你就是闲不住。”
裴三千嘻嘻一笑,道:“嘿嘿嘿,呆在皇城像是傻瓜一样,没意思。你瞧,看我易容。”
说着,裴三千在脸上一阵揉弄,涂抹。
桃花眼变成了丹凤眼,圆脸变成了尖脸,整个人除了身材依旧火辣,基本上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的模样。
平一洛瞪大了眼睛,觉得女子易容术有些神奇。
居然一下子就能变得和先前的模样大相径庭,着实令人佩服。
只不过,平一洛左瞧右瞧,怎么觉得裴三千这张脸有些熟悉呢?
好像在某一幅画上见过的样子!
哦~~平一洛记起来了,指着裴三千瞪大了眼睛,暧昧地一笑。
裴三千从平一洛的眼里看到了戏谑,顿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一红。
“不是她。”
平一洛咂咂嘴道:“我可什么都没说。”
裴三千顿时闭上了嘴,气急。
过了一会儿,平一洛问道:“你现在也打算呆在城外啦?”
裴三千点了点头:“当然。你们在哪我就在哪。”
平一洛笑道:“那这岂不是意味着我们将你这个皇家刺客给收拢啦?”
裴三千低头一笑,道:“我们早就被你们收拢了。”
平一洛对这个话题笑而不语,话锋一转问道:“这件事你怎么看?”
裴三千面色变得凝重,思索半晌后说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平一洛点了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
就在这时,一个纤细倩影从城中跑了出来,来到了两人身边。
“青丝,你怎么现在才回来?”裴三千对着来人将手一伸,“东西给我。”
来者稳定身形,见其容貌赫然便是裴青丝。
裴青丝这十年都没有来过生财城,所以不用担心她会被人识破身份。
只见裴青丝白了姐姐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倒是跑得快,让我一个人买东西,我不得花时间啊!”
说着,裴青丝将采购到的东西拿了出来,裴三千接过。
突然,裴三千记起自己的身份不能暴露。
于是,裴三千拿着东西指了指平一洛,平一洛无奈接过。
裴三千笑道:“我要是跑慢了,刘亚子那个傻瓜就认出我了。”
刚才她来时,刘亚子正到处飞行奔走,招呼手下收集纸条,显然是打算将之惑乱众生的消息集中毁掉。
只差一点点就撞到裴三千了。
幸好裴三千跑得快,刘亚子又有要事在身,没注意到她,这才躲避了两人的相遇。
“话说,姐姐,刘亚子不错啊,年纪不大就进入了真九境,姐姐要不要考虑一下?”裴青丝坏笑道。
平一洛见有八卦听,顿时竖起了耳朵。
裴三千闹了个大红脸,不屑地说道:“才别嘞,他都五百多岁了。真九境算什么?我百年之内必定踏入真九境。”
平一洛感慨于裴三千的自信,笑笑不语,真九境才不是那么容易踏入的呢!
直到如今,平一洛三百九十多岁了,也不见摸到真九境的门槛儿。
“是哒,姐姐加油!”裴青丝见到姐姐这么有志气,十分开心,就像是自己可以破境一样。
“别说我,你自己倒是要努力,还在人仙境卡着呢。”裴三千眉头一皱,反向提醒裴青丝。
闻言,裴青丝沮丧了起来,低下了头。
这十年,她已经很努力了,只是她有什么办法?
到了人仙境巅峰就升不上去了嘛.......
一忙一闹,已经是夕阳西下,第一天得到消息便拔腿就跑的人大概都出了城。
剩下的便是要么觉得城中很安全的人和要么在观望风色的人了。
最早出城的封家人,以极快的速度便搭建起了一个简易的驻地。
很快便融入了城外的生活当中,使用着裴青丝刚刚采购好的物资,他们开了个篝火狂欢。
一时间,欢声笑语不绝。
......
从齐一门赶回来的人,都来到了小舟山。
西秦境内的很多人都忙碌不已,前线也是需要人前来压住了。
这天夜里,秦豪带着银色面具赶到了小舟山。
他站在小舟山的山谷之巅,遥望生财城,心中有些感慨。
秦画立于他的身边,问道:“一片灯火通明,怎么样?”
秦豪不解,问道:“什么怎么样?”
秦画说道:“人间的繁华啊,美吗?”
秦豪笑了笑:“原来是这个啊!还行吧。”
秦画闻言说道:“很少看到你给什么东西高评价。”
秦豪哈哈大笑,说道:“仙人谬赞了,人间再繁华,也只是黑暗前的灯火,真的只称得上还行二字。”
秦画笑而不语,不可置否。
他看着生财城的繁华,心头有些羡慕,这是西秦很多大城一年都难得一见的繁华啊。
可是在这生财城,居然随便一天夜里都是如此。
秦豪神识异常敏感,感受到了秦画心情的波动。
他摸了摸自己的银色面具,说道:“任何繁华背后都是无尽的肮脏,仙人不要向往。”
秦画斜了秦豪一眼,说道:“有什么是不肮脏的吗?”
秦豪眼睛里有了一丝光彩:“有啊!”
秦画看向他:“什么?”
秦豪望着生财城说道:“清净自在。”
秦画低了低眉,面纱之下的嘴角微微勾起,回过了头,没有多说。
就这样,西秦的君王和军师在小舟山的山巅,望着生财城整整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
三十万个锦囊,散发了下去。
得到锦囊的将士莫约有二十万人。
他们有的呆在小舟山中等待了十年,大刀早已饥渴难耐。
但是,此时有些人见到了梦寐以求的任务后,一下子如遭重击,怔在了原地。
这...是要丧尽天良吗?
一时之间,西秦的军士体内,理性与兽血在战斗。
痛苦的抉择每时每刻地折磨着这二十万人的神经,不眠不休。
他们再次见到带着银色面具的秦豪时,仿佛看到了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