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帝说的。
长歌当欢众人听见这几个字,像是吃了屎一样难受。
得饶人处且饶人?
实力为尊的世界,这句话只能救别人吧?
救得了自己吗?
“我们不该替他做决定。”茶几害怕两位摇摆有所动摇,提醒道。
茶几口中的他,自然是鸠浅。
“你紧张什么?害怕我们欺负鸠浅吗?”曹一折莫名其妙地心情愉悦。
看到茶几这种冷血之辈也因为鸠浅而对长歌当欢有了归属感,曹一折有些开心。
“就是,就是,大人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呢?”姜丝笑道,一边附和一边悄咪咪地伸手从背后抱上了曹一折的腰。
女人!
曹一折轻轻地拿开姜丝丝的手,姜丝丝苦恼地噘起了嘴。
“我只是希望大家明白,生这种东西是施舍,但是没有几个会感恩。”说完茶几便闭口不言,摆出一副你们看着办的样子。
李青月微微一笑,说道:“长歌当欢如何作为,自然是长篙人说了算,叔叔也好,初帝也好,那都是外人。”
一句外人,惹得逆流光之上端坐的人眉头一凝,然后一松。
行吧,上一任长篙人也说过类似的话。
“牛!”这种话放在心里就好的话,居然直接说了出来,拖沓道人抬起眼皮,对李青月竖起了大拇指。
“像贫僧这样的人,就完全不担心两位摇摆会心绪摇摆。”华多还是那副老样子,双手合十,眯着眼睛慈眉善目。
倘若左摇右摆都会因为这一点点事情放弃心中坚守,那恐怕上不了长歌当欢这艘贼船。
此时,阵法之中的战斗,已经接近了尾声。
鸠浅露出的破绽,江上君一一试图击破,但是无一奏效。
等到江上君意识到他中计之后,鸠浅一计定心肘已经击打在了他的胸口。
其实,这种速度,真九境的自己是躲得开的。
江上君被击中之时一阵恼火,一口鲜血压抑不住,直接喷了出去。
就在鸠浅打算乘胜追击之时,雨阵破散。
“回来!”
鸠浅感到一股巨力将他扯出了雨阵的范围,体内的灵气也在瞬间恢复。
陷入了僵局死局的江上君修为瞬间恢复,也在一个呼吸间站了起来。
“怎么啦?”
专注于对战的鸠浅,对场外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
余光一瞟,鸠浅看到江半枚躺在曹一折脚边,模样‘凄惨’。
“我打赢了啊!”鸠浅纳闷,不明白为何有人躺在了他们脚下。
难道是两个大叔怕我打输了,提前帮我抓的人质?
嘿嘿嘿…想到这里的鸠浅莫名觉得很开心,脸上浮现起了憨笑。
但是,鸠浅想多了。
“过来。”曹一折将鸠浅揽到身后,然后一指空弹,唤醒江半枚。
江半枚悠悠转醒,看见场中轻轻捂着胸口的叔叔,几乎是安然无恙,瞬间爬起来跪着对鸠浅等人感激涕零。
“多谢,多谢…”这次江半枚是喜极而泣。
鸠浅一头雾水,茫然问道:“他怎么了?”
“简单来说,初帝让你网开一面。”李青月淡淡说道。
“但是,你决定就好,不必考虑初帝的建议。”曹一折补充道。
曹一折说完,满座皆惊。
逆流光之上的初帝听到这句话,再次睁开眼睛,瘪了瘪嘴,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鸠浅有些不明白,说道:“这和初帝有什么关系?北越的人是他的私生子吗?”
后半截话鸠浅特意压低了声音,偷偷地问向众人。
众人哑然失笑。
逆流光之上的初帝闻言站了起来。
“这不重要,你先决定要不要放过这个手下败将吧。”李青月知道这些话初帝都听得见,怕鸠浅又说出什么大跌眼镜的胡话,打算让他先做决定。
不管怎么说,决定还是一定要作的。
李青月已经考虑好了,只要鸠浅下了决定,如果真是打算斩掉此人,那他就动手。
好歹自己也叫初帝一声叔叔,李青月觉得责罚落到他身上应该是最轻的。
当然,如果有责罚的话。
长篙人与叔叔,叔叔在后。
鸠浅想了想,有些纠结,这是让他一言定生死?
想了想,鸠浅转头对江上君问道:“如果我打算放过你,你们还会跟我作对吗?”
跟你作对?
江上君觉得不可思议,你前来踢馆,又触动北越禁忌,还要独战群雄,怎么就变得是我跟你作对了呢?
江上君正打算质问鸠浅一句的时候。
江半枚立马抢白道:“不作对,我江家绝对不和长歌当欢作对,我江半枚愿以家族少主的身份对天发出血誓。”
“我今日所言,若是日后有半句虚言,我愿长生之路尽断,心魔缠心,万劫不复。我之诚心,日月可鉴!”
一股脑说完这些话,江半枚重重地将头磕到了地上。
磕头之际他心神传音给自己的叔叔:“忍!性命要紧。”
江上君瞬间冷静了下来。
是啊,他刚才已经输了。
败者,有什么资格质疑?
生都是人之赐予!
江半枚想得很清楚,只要叔叔能够活下去,他就算是受到世人唾弃也在所不惜。
与一族根本相比,一点个人荣辱实在是不值一提。
说完,长歌当欢这边众人一阵沉默。
其他人都是在等鸠浅做决定,也就没什么好说的。
这江半枚的果断他们先前已经见识过了。
这个胖子实乃能屈能伸的大丈夫。
说实话,因此他们还是高看了这个胖子一分的。
古今往来,能成大事者,必定不是热血上头之辈,而是那些意志坚定,甘愿忍辱负重的坚韧不拔之人。
江半枚的做法,已经刷新了围观之人对他的认知。
江半枚不再是一个一掷千金的肥胖二货,而是一个有一族之担当的顶梁之人,真正的男人。
他们扪心自问,如果自家长辈身陷囹圄,自己也会不顾一切的尽力挽救吗?
一反思,他们连一丝讥笑都愧于发出。
鸠浅被他的反应吓呆了,他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低得下姿态的修道中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裴三千的倔强给鸠浅留下的印象太深了,鸠浅一直觉得每个修道之人都是有一股傲气在心中的。
说句实话,让鸠浅去屈膝求一个敌人,他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