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有什么事情?”曹一折问道。
鸠浅指了指北边,说道:“祖地的事情再不解决就没机会了,我打算让光膀子大叔陪我一起去,你们先去南边吧。”
众人闻言眉头一皱。
“我陪你去吧,秦贺的目标太大了。”曹一折说道。
鸠浅将长篙幻化为头发,融入发丝之中,快速摆摆手,凑在曹一折耳边低语了一番。
曹一折疑惑地看了眼鸠浅,眼中分明就是不信。
“酷大叔,信我信我!”鸠浅一把双手合十,一边斜视秦微凉,希望酷大叔明白他的苦心。
曹一折无奈地拧了拧眉头,转过了身。
“注意安全。我们走吧。”
说着,他一把从秦微凉怀里将胖胖揪走,然后脚步轻点,飞天而去。
秦微凉微微一愣,明白了。
鸠浅这是要脱离队伍单飞,然后还要带上她。
“你想把我带到哪里去?”秦微凉抱臂而立,对着鸠浅质问。
秦微凉很不开心,胖胖实在太可爱,就因为鸠浅她就没得抱了。
“我们先去找秦贺大叔,走吧。”
鸠浅腾空而起,朝着西边快速飞去。
秦微凉无奈跟上。
两人快速飞行,不多时便赶到了秦王城。
一路上的萧条景色不足以用枯败形容,没有人烟的城池恍若死城。
来到秦王城时,偌大的一座城池就只剩下了秦贺一个人。
连西秦十鬼都离开了,只剩下他一个孤独的老祖守着空城,保护着几万里外的家园。
他坐在北墙之上,和初帝一样望着北方,显得无比落寞。
鸠浅看着秦贺,不由自主地感到鼻子一酸。
同为北墙一帝四王中的一员,秦贺的处境最为不堪。
齐一门师祖暂且不说,齐一门享誉世间,齐方也早已被后人画好了一幅肖像,挂在了墙上,受到后人的顶礼膜拜。
阴阳道的阴阳老祖,临死之前也算是完成了他的使命,名字被永远记载上了人族历史光荣的那一页上。
初帝和尊上更不用说,死者永垂不朽,活者死后也将千古流芳。
只有秦贺是背了一口恶臭的黑锅,被自己的子孙辱骂和痛恨。
人还没死,就已经死在了人们的心中。
按照功绩而言,秦贺在几人中的牺牲反而还是最多的。
自己的西秦贺州被兽潮吞了,他还得和没事人一样继续守着这北墙,为了其他人的天下的安宁。
鸠浅带着秦微凉轻轻地落在秦贺身边,说道:“光膀子大叔,我来啦。”
秦贺转过脸对着两人爽朗一笑,问道:“你们这个时候来这儿干什么?我将西秦所有的人都赶回去了,你们也早点离开啊。”
“这不是兽海还没来吗?我想大叔了,所以就过来看看您。”鸠浅挤出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说出的话令得秦微凉瞪大了眼睛。
然而,秦贺好似察觉不到鸠浅话里的虚伪,依旧开心地哈哈大笑。
“小子,你不行啊,怎么这个时候还没有将她搞到床上去!”秦贺大手拍了一下鸠浅的肩膀,将鸠浅拉了过来,看了眼秦微凉,对着鸠浅挤眉弄眼,小声嘀咕。
鸠浅闻言顿时尴尬,委屈地说道:“她太凶了,我搞不定她!”
“对付女人一定要用蛮力,你狠狠地蹂躏她几回她就乖了,保证以后撅着屁股说爱你。听老子的,没错儿。”秦贺对着鸠浅传授者他的经验。
鸠浅尴尬地看着秦贺,希望他小声一点。
但是,秦微凉此时通红的脸色早已表明,她早就听得清清楚楚了。
鸠浅不想就此话题说下去,直接表明来意。
“大叔,有事拜托你。”鸠浅说着转了个身,显得事情紧急而又秘密。
其实,秦微凉早就知道。
她看见鸠浅和秦贺鬼鬼祟祟的这一幕,顿时懒得看了,走远了一步。
“说吧?是不是缺钱啦?我这儿还有点儿,西秦十鬼临走前留给我的。”秦贺没告诉鸠浅实话,其实是他趁西秦十鬼临走时搜刮来的。
鸠浅笑着摇头,然后偷偷地对着秦贺伸出了手。
“不要不要,你留着用吧。”
然后,鸠浅手不停地对秦贺示意,给我给我!
秦贺看到鸠浅这副模样,发现鸠浅的手刚好背对着秦微凉,秦微凉刚好看不见,瞬间了然。
这个臭小子,要老子的钱还要面子!
他重重地拍了鸠浅一巴掌,看向鸠浅的眼神变得精彩,一边将储物袋全部放在了他手上,一边说道:“男人出门在外要大方,女人要啥你都得买,不要抠搜的,明白吗?”
鸠浅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秦贺的储物袋收入囊中,然后快速点头:“明白,明白。我对微凉大方着呢!”
秦贺满意地点点头:“不错,臭小子,说!要我帮忙做什么事儿?”
鸠浅凑在秦贺耳边说了几句话。
秦贺闻言看着鸠浅,心说你这就傻了吧。
“臭小子,你知不知道我一过去,那只大白老虎就会追在我屁股后头咬?我的气息,他可是闻了一千多年,我还没走近他就知道了。”秦贺挖了挖乱糟糟的头发,心说你这主意太馊了。
这一点鸠浅当然知道,于是鸠浅笑着伸出一个手指头,然后不死之火覆盖全身。
秦贺看着鸠浅,神识扫了下,脸色一喜。
“这玩意儿可以掩藏气息?”秦贺问道。
鸠浅得意地点了点头:“是的是的。找你来纯粹是帮我开路的,我不想叫其他人帮我,所以我就来找你了。”
秦贺一听这话顿时乐了,把手抓住鸠浅的脑袋,一顿揉弄。
“算老子这十年没白疼你这个臭小子,知道跟我亲近,哈哈哈哈。好,我带你去。”
说着秦贺想起了秦微凉,皱起了眉头说道:“你不会也要带着她吧?”
鸠浅有些不解,疑问道:“难道不行吗?”
秦贺拉过鸠浅,问道:“她有与妖兽战斗的经验吗?”
鸠浅看了看秦微凉,猜测道:“可能没有。”
秦贺难得细心了一回:“那你考不考虑我们的行踪败露的情况,万一你这不死之火不靠谱,惊动了那只白虎怎么办?据我所知,那只白虎吃了那只大猴子和青蛇之后,现在又变强了。”
秦贺说起这个的时候,脸色有些凝重。
鸠浅闻言瞬间惊恐,小声问道:“那只猴子和青蛇都死啦?上次我走之前不还活着呢吗?”
秦贺轻轻一笑,说道:“前不久,我和初帝齐方两人去找那只白虎......”
“你们去找白虎干嘛?找打挨啊!”鸠浅发现了特殊点,打断了秦贺。
“没挨打,你别打岔!听我说完。”秦贺眉头一皱,思路差点没了。
“哦哦,你说,你说。”鸠浅尴尬一笑。
“我们刚刚翻越了几座大山,一走到白虎的领地外,就吓呆了。你猜我们看到了什么?”秦贺一脸惊恐。
“快说啊,我哪知道!”鸠浅心急如焚。
“两具白骨,一具像人,一具像蛇,就躺在白虎的身边,我当时吓得当场就想溜。”秦贺伸出两只手指,嘴巴一瘪!
“不会吧?”鸠浅紧张地吃手手,不敢置信。
“真的,千真万确,不然你以为我们为什么要撤的这么干净呢,北墙绝对守不住!那只白虎吃了两只十境妖兽之后,体型变大了足足一倍,光气息比我和初帝两个人叠在一起还要强大。”秦贺其实很嫉妒妖兽的吃了就能成长这种特性,妈的成长得实在太快了,让人族修士望尘莫及。
“啊?”鸠浅声音有些颤抖,小脸铁青,突然有些不想去祖地了。
据鸠浅所知,祖地所在的范围,正好就是那只白虎的领地。
这要是被发现了,鸠浅看了看秦贺,觉得秦贺都不一定跑的了,更别说他这个老天不给九境牌照的渣渣了。
到时候,他只能给那老虎塞牙缝!
秦贺拍了拍鸠浅的肩膀,问道:“你现在还带她不?到时候被发现了我绝对把你丢下,带女人跑。”
鸠浅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怎么就不带我呢。
正这样想着,鸠浅突然记起了秦微凉是秦贺的重孙孙女儿。
好吧,鸠浅表示阔以接受秦贺的选择。
鸠浅打起了退堂鼓。
“大叔,既然北墙必破,那你们为什么不撤啊?你们三个一起上我都不觉得能打过这个老虎,更别说还有一只疯了。”鸠浅问道。
谈起这个,秦贺微微一笑,心头却有些落寞,说道:“我撤了又能回到哪里去呢?像狗一样回西秦然后被那些后人指着鼻子骂,你这狗日的,为什么当初要选择把兽潮引到西秦来?你还是不是我们的老祖?我怎么办?讲道理,说你们的命被我用来换别人的命了吗?”
秦贺双手一摊,一脸无奈。
这是一个沉重的话题。
鸠浅知道,秦贺所说的话一定会变成现实,咬了咬嘴唇,没有多说。
秦贺见到自己一句话把鸠浅给噎住了,顿时摸了摸鸠浅的头:“哎呀,其实最主要的是我们一退,北方的两个十境妖王会变得更强,最后的情况只会更糟。”
“为什么?你先活着才有机会战胜他们呀!”鸠浅还是很希望秦贺活下来的。
秦贺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你别以为只有阴阳老祖一个人老了,齐方也老得快要死了。现在疯还年轻,上次受的伤也快好了。等疯伤好了,齐方再一死,那只疯搞不好直接站到逆流光之前揍我和初帝两个。我和初帝到时候估计连手都还不了。等拖到那个时候,墨海就真的没救了,死透了。”
“那等到那个时候,说不定你和初帝有人破境了呢?这也说不准啊,没有意义的牺牲不如不去打。”鸠浅竭力劝说秦贺。
秦贺看着鸠浅紧张的模样,心头有一阵暖意。
但是,有些事情,有些计划,是不能和这个小子说的。
秦贺用力弹了一下鸠浅的脑门儿,疼得鸠浅脑门一下子通红。
“臭小子,你是不知道,初帝的实力一直在下滑。我呢,就算是能破十境飞升,那也最起码一千年后的事了。这北墙,十年都撑不过,还一千年,没戏。”
秦贺随便说了一点点关于初帝的秘密,鸠浅顿时心头一震。
人族的几位大人物,迟暮的迟暮,实力退损的退损,已经是大势北去了。
“你们是不是想要趁齐方师祖还没死的时候寻找机会和那只疯同归于尽?”鸠浅仰着头看着秦贺,问道。
秦贺很高大,应该说姓秦的人都很高大,秦微凉作为一个女子,她的身高都和鸠浅一样高。
所以,呆在秦王城的十年,鸠浅每次和秦贺交流其实都是看着他乱糟糟的胡子说话。
这一次,鸠浅努力抬头,努力地直视秦贺的眼睛。
他发现秦贺的眼睛深邃无比,其中有一抹淡淡的沧桑萦绕其间,仿佛已经吹拂不去。
不得不说,鸠浅的直觉有时候真的很敏锐。
他从初帝和秦贺结伴去找那只白虎时就在怀疑,听到秦贺不愿离开,然后提起疯受了伤还没有恢复之后,更是怀疑。
怀疑到最后,他心中就突然出现了一个答案。
看到秦贺微微惊讶的神色,鸠浅知道他猜对了。
呵,鸠浅这一次一点都没有猜中秘密的喜悦感,甚至心头有一丝淡淡的难过!
秦贺潇洒一笑,说道:“臭小子,这可不归你管。”
秦贺的话语已经就是默认,鸠浅感到心里极其难受。
这又是那种大人对小孩儿说话的语气,鸠浅非常不爽地低下了头。
鸠浅握紧拳头,说道:“你们这样死了,万一杀不掉那只疯,人族还不是要死透了。”
“屁话,不杀掉那只疯,人族才一定是死透了。就是因为那只疯每一次都大肆无故杀戮妖族,然后加上妖族数量膨胀,所以才有兽潮的。”秦贺极其不爽地看向北方,眼中对那只疯有着显而易见的愤怒。
搏一搏,还有机会。
不搏,墨海必垮。
秦贺现在真的是想都想不到谁能拯救墨海,齐方被毒伤成这样,蛇死了都救不活,恐怕就算是曹一折立地破境也不行了。
鸠浅听明白了秦贺话中的含义,问道:“所以说,你们宁可留下白虎,也不愿意留下疯啦?这就是你们选择杀疯的原因?”
秦贺扭了扭脖子,说道:“疯和白虎一直都在互掐,互相奈何不了谁。这次下手杀掉那只青蛇的是白虎,杀掉魔猿的却是疯。如果让你选,你选哪一个?白虎已经变大两倍了,疯正受着伤。”
鸠浅也会选择疯,杀疯的成功率目前来看要高一点。
鸠浅瘪了瘪嘴,说道:“你们就不能等着这两个内耗,坐山观虎斗吗?再撑几年,说不定他们打着打着就只剩下一个了。”
秦贺听到这话笑了笑,轻轻地摸了摸鸠浅的头,觉得鸠浅笨得可爱,说道:“这只白虎的性格就和曹一折一样,你自己体会去吧!他妈的我们去找它说我们三个人加上它,四个合伙儿去干死那只疯,稳赢的事情它都懒得动,还指望它帮我们干死疯?别想了,见了鬼了!”
秦贺到现在还记得那一天他和初帝两人遭到的白眼和蔑视。
那只白虎,仗着有一条抽人贼疼的花里胡哨的花尾巴,拽的像是一个二百五一样。
看见他们来了人都懒得幻化,全场上吊眼,不停地在原地懒洋洋地翻来滚去晒太阳,气得初帝头发都快竖起来了!
从始至终,那只白虎根本就没有将他们两个放在眼里。
在他们临走之时还放了一句狠话,说自己现在撑的不行,等饿了再来找他们。
靠!
赤裸裸的鄙视!
秦贺从来没有被畜生这样侮辱过!
打不过就打不过!
吃他还要等饿了再杀!
合着我们每天努力修炼是帮你长的肉啊???
秦贺回忆起令他极为不愉快的记忆,咬紧了牙齿,鼻子和眉头都快要皱在了一起。
鸠浅看着秦贺咬牙切齿而又无可奈何的样子,顿时有些同情他。
上次那只白虎也是一出场就秒杀了一只正在渡劫的闪电狼,然后把胖胖吓得全程不敢睁眼,最后还吓尿了。
鸠浅面对这种对手,真的只能感到一阵无力。
被一只大猫骑在脸上尿尿的滋味真的是好无力,好糟糕啊!
鸠浅想到酷大叔的性格,觉得让这个白虎主动去干掉疯是不可能的了。
“哎,算了吧,不带着微凉了。”
鸠浅作出了决定。
秦微凉一脸不悦,说道:“你想把我丢到哪儿去?”
鸠浅对着秦微凉温柔一笑,然后对秦贺说道:“大叔,带我们先去逆流光。”
“好嘞!”
秦贺提着两人,一个瞬移,大概三息之后便来到了初帝的身边。
初帝看到鸠浅时眉头立马挑了挑,刚才曹一折和李青月两个冲得他现在还有些不爽,现在你就跑过来给我出气了?
正打算将鸠浅提过来掐掐脸,初帝被秦贺一巴掌摁住了肩膀。
“你干嘛?”初帝这次有防备,没有被秦贺一巴掌拍到地下去。
“拜托你个事情!”秦贺说道。
“手拿开,说吧!”初帝将秦贺的手推开,恢复了庄重。
“我和鸠浅去一趟鸠族祖地,将那个劳什子雕塑搬回来,你守一会儿这妮子。”秦贺说道。
“搬雕塑干嘛?”初帝看向鸠浅。
鸠浅说道:“鸠族的第一代祖先是人和不死鸟,传承还有一半。”
初帝皱了皱眉头,说道:“我跟你们一起去,你一个人很危险。”
“诶,别!我们一起去味道变了,一个人是办事儿,两个人你就不怕那只白虎想多吗?你可别忘了那只白虎说过什么?它说再两个人过来,它就直接攻城!”秦贺推开初帝,心说你别害我。
“你一个人很危险的。”初帝重复了一遍。
“讲道理,直线距离也就两万六千里,你把领域打开,我也打开,连在一起,可以瞬移。如果这样我还被白虎给秒杀了,那...没有如果,那不可能的。”秦贺一边说一边否定着自己的假设。
初帝皱了皱眉,看向秦微凉,目光穿透面纱,认出了秦微凉的身份。
原来是她!
秦画的亲女儿!
初帝思索一番,联系到秦豪的一些描述,心中有了一个打算。
于是,初帝看了眼鸠浅,再看看秦贺,点了点头。
“去吧,快去快回,不要拖沓,有事传讯号!”初帝嘱咐道。
“行的行的。”
秦贺拍了拍初帝,抓起鸠浅便消失在了原地。
待到秦贺和鸠浅离开,此地就只剩下秦微凉和初帝两人。
初帝一言不发地闭目养神,秦微凉站在一边心里恨死了鸠浅。
把她放在初帝身边,还不如让她一个人在秦王城里呆着呢。
此时,知道自己亲爹正在墨海腹地挑事,秦微凉面对初帝心里一直打鼓,忐忑不安。
万一初帝在这里一巴掌扇死她,那可真的就白死了!
于是,心中极为不平静的秦微凉努力地保持平静,大气都不敢喘,只求鸠浅这个臭男人赶快回来,将她带离这个地方。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秦微凉正庆幸于初帝没有反应的时候。
突然,初帝转头看向她。
“你爹正在干什么你知道吧?”初帝冷笑道。
看到初帝的笑容,秦微凉感到自己如坠冰窖,遍体生寒。
秦微凉吞了口唾沫,颤抖着声音回答道:“知道!”
初帝回过头,接着说道:“那你应该也知道我是墨海的皇帝吧?”
“知道。”秦微凉点点头,心说这谁不知道啊,千古一帝除了你还有别人吗?
“那你应该也知道不管是哪朝哪代的皇帝都不喜欢反贼吧?”初帝继续问道。
“知道。”秦微凉感到额头沁出的汗珠已经要打湿眼帘了。
“你怕死吗?”初帝话锋一转。
“知道...不不不怕!我怕!”秦微凉说知道说得顺了口,快速改口。
“其实你不用害怕的,我也不会一巴掌杀了你。”初帝和蔼一笑。
“多谢!”秦微凉真想一个空间遁法逃遁,就怕引起初帝的反感,弄巧成拙。
“怎么说呢,我其实对西秦还是挺愧疚的。”初帝瘪了瘪嘴,这些话也只跟秦微凉说的出口。
上次秦画的那一幅恨他的样子,初帝真的连话都不好意思多说一句。
听到初帝这句话,秦微凉紧绷的神经一下子就放松了下来。
秦微凉看向初帝的侧脸,突然觉得初帝和秦贺老祖一样,都是有苦衷的。
“......”
秦微凉其实挺想说一句没关系的。
但是,她知道自己没有资格替那些死去的人原谅初帝。
初帝叹了口气,对着秦微凉语重心长地问道:“你觉得你会是一个合格的女皇吗?比起李玄宫怎么样?”
李玄宫,当朝女帝的名讳!
初帝这样问,是想问她西秦有没有将李家取而代之的打算吗?
秦微凉一时犯了难。
这个问题,真话肯定是自己比女帝强的。
但是,真话说出来跟我想篡位有什么分别?
西秦现在打是打了,最起码还没有举兵进犯皇城的帝王宫啊。
不过让秦微凉说假话,她又不愿意。
从人间会册封的那一日宫殿之上与女帝的争辩后,她回首豪言的时候起,她就已经不觉得女帝比要她优秀了。
昧着良心自我贬低,不是西秦人的风格,亦不是秦微凉的风格。
于是,秦微凉选择了沉默。
沉默就是默认,初帝心情有些差。
这就等于听到了秦微凉亲口对自己说,我比你的子孙要强,这国我要。
初帝突然感到可笑,如果今后的天下注定是西秦的,那他现在拼死拼活所做的一切不就是等于在为西秦打工吗?
“哈哈哈哈,真有意思!我居然是放弃飞升,然后累死累活地将江山推给别人!”
初帝撩发一笑,觉得自己这一千多年过的真是不清不楚。
初帝突然的笑,吓得秦微凉身躯猛地一抖。
半晌之后,初帝恢复了平静。
秦微凉的心情刚刚平复。
突然。
初帝说道:“其实,我和秦画有个约定。”
说着,初帝看着秦微凉,秦微凉皱起了眉头,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父王一生未曾见过初帝,何来约定一说呢?
于是,秦微凉怀着疑惑地目光看向初帝。
初帝继续说道:“现在,我也想和你有一个约定!”
秦微凉心里一沉,脑海忽然出现了一个不祥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