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男子大大咧咧地从武林人士堆里站了出来,穿着衣衫褴褛,形貌猥琐,背上是个大罗锅,嘴上叼了根牙签,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瞧着让人生厌,声音正是由这男子所发。他右手牵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女,女娃年纪不大,但肤若凝脂,花枝貌美,将来长成,定是个极美的人儿。两人容貌反差极大,形同天壤。
“放肆!你是什么人,这儿哪有你说话的份!”站在吕道明身后的陈把总大声呵斥道。
“嘿嘿,只要有能力,军商总会会长人人都能做,为啥我不能做?”男子撇着嘴说道,敢情这人还是个歪嘴巴,越发显得丑陋。
“会长一职确实有能者居之,敢问这位侠士尊姓大名,是何身份,才学几何?”顾宝宝说道。
陈把总见顾大人发话,一口怒气只得吞下肚去,不便再响。
男子说道,“在下一要饭小乞丐,姓名不足挂齿,不过论才能,怕是比场内的大部分人都要高出一点点。”这人话一说完,周围人群耸动,不少人见这乞丐口出狂言都破口大骂起来。
崇湖太守关彪拍案而起,喝道,“来人啊!把这乞丐疯子给我轰出去!”两名赵兵踏步上前,伸手就来拿这男子。
男子只是冷笑,士兵们双手刚要及体,只见他右手上下一翻,这两士兵就直直飞了出去,跌了个四脚朝天。显然男子身负武功,寻常士兵不是对手。男子转头问顾宝宝道,“顾大人,你说的能者居之,还作不作数的?”
顾宝宝看他真人不露相,说道,“自然算的,众军士不得对这位先生无礼。”顾宝宝毕竟是京官,且是本次大会的监察大臣,汤显忠关彪等人都买他面子,便不再动声色。
吕道明见有人搅局,赶紧给刁无极使了个眼色。刁无极会意,走下场来。
刁无极自前几日与千机门交手后空手而回,自然是大大地丢了面子,眼下手上创伤都还没好利索,但是自己和吕道明唇齿相依,见有人当众叫板,不得不起身帮忙扫除障碍。
刁无极上来打了个哈哈,道,“这位兄弟武功不错,看起来似个江湖中人,没料到也觊觎会长一职,想吃军商界这碗饭。”那男子斜睨了一下刁无极,说道,“本人不过一心为鲁阳百姓谋福祉罢了,会长一职比起给某些别有用心之人还不如交给我呢。至于你,好像是个什么派的掌门吧,看来做了朝廷鹰犬,又有何资格来说我。”
千机门众人面面相觑,没想到有人先他们一步向吕道明一方发难。而自己这边竟无一人认得这男子,连夏媛媛这样见多识广,也是不知他为何人。
刁无极有点恼羞,刚要发作,顾宝宝开口说道,“两位先不要争吵,选举一事不只看武功高低,咱可不是选武林盟主。近数届大会,不是连任就是由前任会长推介后直接当选,都没有竞争的情形出现,想不到这届倒是大有不同。按照大会规则,如果出现二人或以上竞选,那就由本监察大臣出题考核,最后胜出者方能成为大会会长,看来这次在下这考官是当定了。”
顾宝宝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为了确认候选,曾老爷子,请说完您要推举的人选先。”曾可抢着说道,“我爹爹推举鲁阳总兵大人吕道明。”曾老爷附和点头。
吕道明见终于念到自己姓名,赶紧站起,原本想好的场面话也不再说,眼下有人捣乱,自己可不能退让分毫,说道,“多谢曾老爷子信任,鄙人虽然才疏学浅,但为了鲁阳,说不得得奉献自己一片力量。”
顾宝宝又向乞丐男子问道,“那这位乞丐先生想来也是要参选的了,敢问你牵着的女娃儿是?”
那乞丐回道,“这娃儿是我义女,天生聪明伶俐,是我的智囊,与我一同参选,不打紧吧。”
顾宝宝并没把小女娃放在心上,于是说道,“好,候选之人已有这位乞丐先生和吕总兵,还有哪位自告奋勇的,只要抱有一颗为国为民之心,人人皆可上来参选。”
刚说完,人群中站出一人,大声道,“鲁阳米仓马义云也想为军商两界出份力,还望大家不要嫌弃。”此人生得其貌不扬,但是一对牟子炯炯有神,一看就十分精明强干。这个马义云,一家掌握整个鲁阳半数以上的粮食份额,战时还能提供军粮,近年来马家富有早已超过曾家,端的是富甲一方。军商人士都知道马义云的实力,他出来竞选并不让人奇怪。
千机门人看向曾歌,只见他表情悠然自得,并没有下场参与的打算,都感神奇。夏媛媛知道曾家和吕家关系复杂,自己不好多说什么,于是缄默不语。
白零本为了助曾歌而来,但是自打见到玉树观的于道、乐境泽二人后,眼神就再也没离开过他们。杀父仇人近在眼前,白零已经顾不上其他,几次安耐不住想冲上去报仇,只是环境尚不允许,不停告诫自己不要冲动,需要等待时机。手中匕首紧握,捏得手汗直冒。
顾宝宝环顾四周,见没人再上来参选,说道,“好,那此次便由吕总兵、马员外和乞丐先生三位进行角逐。”顾宝宝走至三人面前,说道,“军商总会举办已逾百年,诞生的每一位会长都是咱鲁阳地区一等一的人物。下面我将会从文治,商策,谋略,武功四项对三位进行考核。请各位遵从内心如实回答,答出项目最多者为优胜。四项题目均由本国文武大臣们出题,且陛下批阅通过,以备总会不时之需。题目作为锦囊伴我一路至此,未曾打开过,连我也不知题目为何,大家可放心其公正性。”
顾宝宝说着盯了眼三人,见他们各个跃跃欲试,便慢慢从怀中取出一个锦囊,打开念道,“第一题乃陛下所出,是文治之题,请大家侧耳恭听:鲁阳乃北方重镇,常年战乱,百姓民不聊生。但只要战事一止,却能立即恢复经贸活跃之态,若你为总会会长,如今之计,当施以何政才最为妥当?”
此题直接关切到眼下鲁阳民生,赵王应是对施政已有计较,就看三人回答是否能够贴合圣意。
马义云小时困苦,因极具经商头脑,长大后终成商界大贾,但对文治却是不大通透。皱眉思索不出个所以然来。吕道明深谙官道,有恃无恐,见乞丐并不言语,便上前一步说道,“本官已有计较。”
顾宝宝道,“吕大人请说。”吕道明洋洋道来,“军商总会会长,当为军商两界出谋划策。军界战后获得难得的喘息机会,当抓紧休养生息,养精蓄锐,以防秦国贼子再犯边境。而商界自可借着两国贸易恢复,活络通商,以盈余之财供给军力,做好后勤之本。并且有官军保卫鲁阳地方平安,百姓自然安居乐业,更促经济拔升,此为良性循坏之举也。”
这吕道明洋洋洒洒一大段,直直说到了几个军界大佬的心里,但是商界人士一听则浑然变色。吕道明此番话语中说的冠冕堂皇,三全其美,但是其实摆明了就是牺牲商界利益去供给军界,几个商界富豪脸色顿时便不太好看。
马义云立时沉不住气,说道,“吕大人,你说得好听,但话音里外就是想我们商界无偿给官军输送钱财,这未免也太枉顾我们商界的利益了吧。”吕道明呵呵一笑,说道,“本官只是回答陛下文治之题,并无他意,你若有不同见解,尽管答来便是。”顾宝宝也说道,“吕大人所言不错,这只是答题环节,马员外可有文治之道答来,说不定更贴合圣意呢。”马义云立时涨红了脸,自己明知吕道明不怀好意,但是肚里却对文治毫无方向,支支吾吾做不得声。
吕道明见马义云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心里暗乐,想这个暴发户和那乞丐懂个甚的文治之道,这道题就自己答了出来,甭管是否接近陛下之意,那都是自己胜出了。
“我也有一个想法,要不大人听听?”那乞丐一副神兜兜的样子,上前一步说道。
吕道明和周围众人听这乞丐竟然对文治有了想法,都较为惊讶,一个乞丐能懂个什么。谁料他娓娓道来,竟然有条有理,只听他说道,“吕大人所说大半狗屁不通,却有小部分说到了点子上,鲁阳文治,乃是官,商,民,三者循环。然而重点是官军吗,自然不是,而且是大大的不是。鲁阳是北方重镇,何为重镇,此处北通秦国,官道宽敞,即便多有战乱,百姓依然集聚于此,安家乐业。有了百姓,才有了商界的注入,才会有肚腹铜臭的富人们在这儿开铺子,做生意,否则谁会过来?而有了百姓,有了商人,才有了这崇湖关,本国才会重视此地,连年在此用兵,否则一个小小的崇湖关,至于多年厮杀,数万白骨埋葬于此吗?说穿了百姓才是鲁阳之根本,甚至对于一个国家也是如此,民能载舟亦能覆舟,大家好好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这番话只把在场各界人士都听呆了,谁都不曾想到一个形貌猥琐的乞丐能讲出如此一番治国道理来,先不说他与吕道明谁对谁错,单就这番见解,都已十分惊世骇俗了。
吕道明听得大惊。顾宝宝也是半天合不拢嘴,好半天回过神来,说道,“此题吕大人谓之重军,而乞丐先生言之重民,经我审视答案后判定,应是这位乞丐先生胜出了。”
吕道明失声道,“这怎么可能,陛下是怎么说的?”顾宝宝读着锦囊道,“鲁阳连年战祸,寡人日夜忧患,只盼国泰民安。鲁阳之地,有民百万,有民则有商,继而有军,环环相生。故民乃国之根本,断不可忘。文治之道,无不以民之角度而发,才合朕意,切记之。”顾宝宝读完,吕道明脸色苍白,关彪和汤显忠也有些坐不住了。众人见乞丐男先拔头筹,均喝起彩来,马义云只要不是吕道明得胜即可,是自己还是这乞丐胜了倒没那么在意了。
千机门人看到场上情形心里都暗暗高兴,只有曾歌脸上看不出喜怒,似乎事情与他无关,而白零注意力都在仇人身上,关注场上较少。
吕道明不敢指责圣意,于是赶紧说道,“顾大人,第二题烦请快快道来。”顾宝宝点点头,展开第二个锦囊说道,“第二题乃商策之题,是户部尚书方国举方大人所出,三位请看。”
顾宝宝说着让人端出三个盘子,每盘中皆有锦帕盖着某样物事。顾宝宝指着盘子说道,“假若三位为鲁阳富商,现在仅够投资一间铺子的闲钱,盘中锦帕所盖即为三间铺子。若其中只有一间写着赚钱,而另两间则会赔钱,锦帕揭开之前三位无法得知铺子盈亏情形,三位会如何选择投资呢。现在有请三位上前。”
三人面面相觑,听顾宝宝说是商策之题,可看着怎么像随机选择碰运气呢。马义云思忖论及商策,总该到我发挥了吧,看着盘中锦帕沉吟一番,见另外二人没有动弹,便上前说道,“那我马义云就先来做个挑选吧。”说着便指着右手边一个锦帕说道,我就投资这个商铺吧。
而那乞丐男子与女娃交头接耳一番,见马义云出手,随即也说道,“顾大人,我也与马员外所选相同,就投资右手这个。”
吕道明暗呼这乞丐男子卑鄙,他明知马员外深谙经商之道,所挑之物必有道理,跟着挑选一样的至少比自个儿瞎选强。吕道明也是急急跟着上前,说道,“顾大人,下官也选右手边的铺子。”周围人见吕道明跟风之样,嘘声四起。但吕道明当真面皮老厚,任凭众人不屑,自己脸不红心不跳,安然自得。
顾宝宝似乎早猜到三人此举,哈哈哈大笑,“方大人果然智慧超群,知道定有此出。”他虽然笑着,但却并没有立即公布答案,而是随手揭起了左手边的锦帕,只见锦帕中有一木质棋子,上刻“亏”字。于是又转头朝三人说道,“现在本官揭开左手锦帕,为三位去除一个错误之选,并给你们一次再选择的机会,你们会保持选择右手边,还是转而选择中间的锦帕呢?”
众人这才明白过来,商策之题的核心诡计原来在此。顾宝宝明显知道三个锦帕后哪个才是赚钱的商铺,却故意去除其中一个亏损商铺搅乱人心,是否转换选择让人纠结不已。
马义云一下陷入了沉思,那乞丐男子和女娃也是不停思索,过得一会,那女娃又偷偷在乞丐男子耳边小声说话。而吕道明眉头挤到了一起,大脑飞快运转着,心想这顾宝宝不是挖坑让人往里跳嘛。
过了许久,马义云磕磕巴巴地说了嘴,“换!我选中间的,老子拼了。”马义云有着商人天生一份赌劲儿,在如此拿捏不准的情形下,便是拼着要赌上一把。而乞丐男子似乎和小女娃打定了主意,见马义云选了中间,自己也嘻嘻哈哈地说换中间。
顾宝宝望向吕道明,只见他来回踱步,举棋不定。吕天性多疑,往年多次前线作战都是先求自保,这种观念在他脑中根深蒂固。他越想越觉得自己初始的选择是正确的,怀疑顾宝宝就是因为看到己方三人选对了,所以才故意揭开一个亏字商铺,迷惑自己,让自己再做选择,从而出错。
吕道明踱步再三,立定驻足,说道,“顾大人,下官决意不换,还是选择右手锦帕。”
顾宝宝微笑道,“当真?吕大人确认否?”吕道明看了下顾宝宝神情,忙又摆手说再想想。于是又思考许久,直至马义云不耐烦催了他,吕道明才叹了口气说道,“顾大人,下官不换了,决定是右手锦帕。”
顾宝宝大声道,“好!”说完揭开中间和右手两块锦帕,顺手拿起盘中棋子。只见中间盘中的棋子上刻着“盈”字,而右手盘中的棋子上刻着“亏”字。吕道明只觉眼前天昏地暗,险些摔倒,刁无极赶紧上前扶住。马义云、乞丐男子和小女娃俱都欢呼雀跃起来。
吕道明这下连输两招,即便后面两手都赢,那也只能堪堪追平这乞丐男,更何况自己本不擅长什么谋略,更别提什么武功,要想连赢两场谈何容易。吕道明当即恼羞成怒,大声骂道,“不对!这乞丐和这女娃有古怪!他们每次答题之前都要交头接耳,莫不是在作弊。他们定是偷看了考题,定是如此!”
顾宝宝听了马上脸色一沉,斥道,“吕大人,本官以性命担保,陛下所赐锦囊从未开启过,你如此质疑考题不正,是想说本官包庇作弊,暗通款曲吗?”
吕道明语无伦次,想到自己失败的后果,浑身不寒而栗,说道,“顾大人,下官……下官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只是。”
却见乞丐牵着的小女孩笑颜如花,接着吕道明的话说道,“只是自己阴谋不能得逞,要死要死,哈哈哈。”许多瞧吕道明不起的人都跟着大笑起来。
吕道明惶恐,赶紧抓着刁无极衣袖,急道,“刁掌门,助我。”
刁无极冷冷点头,二话不说,一个起落逼近马义云,一指点出,马义云吭都不吭一声,当即软倒。乞丐男见他出手,早已起势防备刁无极,谁知自己眼前一晃,啥都还未看清,那刁无极已到自己身后。乞丐男转身一掌拍出,刁无极掌心有伤,不愿对掌,左手一下架开,右手直直一指往乞丐胸前点去。
那乞丐见马义云点来,脸上突现奇怪神色,怒斥一声,“无耻!”却是左右双掌齐出,往刁无极脸上拍来,竟然毫不守御,意图力拼个两败俱伤。刁无极暗赞一声好功夫,想不到这其貌不扬的乞丐竟然是个武林高手。
刁无极武功极高,内力尤其深厚,眼看对方掌到,自己指上内力急出,凌空虚点,指未到但内力先至。那乞丐中指,掌至半空,堪堪软了下来。在场各武林人士见刁无极露了这一手,均咋舌不已。
嗖地一声,眼前扑来一人,这人头发散乱,身着千机门弟子服,正是曾歌。曾歌不知为何,刚才的淡定劲儿全然不见,拿起金刚伞,径直就向刁无极捅来。刁无极哼了一声,早知道千机门定然不会袖手旁观,见来的只是个门中弟子,骂道,“你们夏宗主都奈何不了我,你又是哪来的小崽子。”
还未等刁无极动手,只听乓地一声,曾歌虎口巨震,金刚伞脱手。眼前突站了一人,身穿红衣,衣领上绣了把暗色宝刀,身形似曾相识,手持一把唐刀,笑吟吟地站在场中,说道,“小兄弟,别来无恙啊。”曾歌立马反应过来,这人就是当时乘夜袭击千机门的红衣蒙面人,现在露出了真容,衣服也换了带有影刀派标记的红色袍子,想起门口署名,那此人定然就是叶依的师兄丧门刀丁准了。
眼看吕道明失败在即,却平平冒出两个武林高手助纣为虐,曾歌心里气急。而丁准一刀打飞曾歌金刚伞,心中畅快,当时误中毒气,心里引以为恨,眼下正好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顾宝宝颤声道,“你们这是做什么,会长竞选岂能用武挟持,甚至还是旁人助拳?”刁无极嘿嘿一笑,说道,“顾大人,竞选中可是有一样武功比试,现在不正在比的武功一项么,你瞧他们可还的出手来。另外这乞丐一直有女娃商量计策,我们吕大人就不能有个把侍从协助比武了?”顾宝宝说不出话来,自己本没太在意那女娃,不过现在想来确实每到答题似乎乞丐男都会与小女娃商议,奇哉怪哉,莫不是智计过人的是这小女娃么。
顾宝宝说道,“就算你们武功一项赢了,还有谋略一项要比,且速速退去,不可再行造次。”说着看向周围士兵,他们都是吕道明亲信,没人理会他,顾宝宝心下大急。
丁准为人狠辣,说道,“顾大人说得好,但是假若武功一项比试中,吕大人的竞争对手都意外身死,那还怎么个继续比试法呢。”
周围人见他们起了杀心,都惊呼起来。松柏寺勿叹在旁迂腐地念着阿弥陀佛,唠唠叨叨地劝解,也不顾有没有人听得进他的话。
丁准随即恶向胆边生,拎起唐刀正准备挥下,却见身旁一道白光疾驰而来,尖锐直逼自己咽喉。丁准大惊,唐刀一个回转劈向来光,只见此光一个转折,瞬间又从刁无极身侧划过,幸好刁无极武功了得,连续踏出几个八卦步,手中吴钩出手横挡在胸,仍旧是衣袖被划破老大一个口子。
众人惊愕,只见场中站着一个青葱少年,手中拿着一把短匕,正怒视丁准刁无极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