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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张 结局与开始

林盟天下 玄重 8706 2021-11-29 23:03

  今天的天气异常的诡异,热,无比的热,没有一丝丝的风,丛林中铮铮的蝉鸣陡然又给这个诡异的天气增添了些许烦躁。白灵山是白灵镇最高的山,夜晚站在山巅可以看到600公里外省会的霓虹灯光。山脚下有个几十户人家的小寨子,寨子里错落着的瓦房中间破落着些许的弯曲小道,寨子的周围是一些狭长的苞米地,参差的肆意的长着些苞米,路上偶尔也会出现着些奔忙的脚步。

  白灵山是这个寨子世代供奉的神山,早上的时候山间云雾缭绕,霞光普照,确实像神仙住的地方,而且寨子里过世的老人也都葬在这个地方。此时白灵山最高的山尖上站着一个孤寂的身影,白色衬衣,黑色的裤子在那里异常的显眼。他叫林盟,就是下面寨子里的人,他是寨子里第一个走出去的大学生,两年前,他以状元的身份被京城大学录取。

  林盟从小就很聪明,深得父母和寨子里人们的喜欢,上学的时候,林盟的学习也非常好,无论是小学、初中还是高中,一直都是学校里的第一名。林盟的父母没有多少文化,不仅仅是林盟的父母,在林盟的记忆里整个寨子里除了村长上过几天的私塾,其他的都好像没有什么文化。看着林盟如此的争气,林盟的父母也异发的勤劳,开垦了很多的土地,养了很多的家畜,以此来支撑林盟继续读书。虽然清苦,但这个家还是能勉强撑着。

  12岁的那年,林盟考上了县里的重点高中,要1000多的学费,开学的前一天父亲搜遍了家里所有的柜子和可能放钱的每一个角落,最后零零总总就865块钱。一家人坐在古旧的八仙桌边,父亲沮丧的喝着自酿的酒,红红的眼睛仿有说不出的无力与自责。母亲一声不吭的站了起来,走来出去,一直到很晚才回来,回来的时候手里攥着几张绿绿的百元钞票。“你大爷爷家准备买猪仔的400块钱借给了我,说是等我们家的猪仔长大就分给他家两个,寨子里都走遍了,就只能凑这么多”母亲柔柔的说。林盟红着眼睛蹿站了起来说:“要不我就不读了,寨子里的其他小伙子都出去找工了。”母亲冲了过来,一耳光就甩在了林盟的脸上,眼泪啪啪的就往下掉,然后把钱摔在桌子上,咔咔的上了木楼梯,睡觉去了。父子两看着桌子上,谁也没有说话,林盟记得这是母亲第一次打他。

  过了好久,父亲终于开口了:“小盟,从小你很懂事,你应该知道怎么做,1200来块钱,应该够你的学费和两个星期的生活费了,后面的爸爸来想办法。”

  “嗯!”林盟强忍着眼泪轻轻地点了点头。

  第二天林盟起来的很早,妈妈在收着东西,被子、脸盆、衣服、鞋子••••••,然后一样一样的照在一个装化肥的口袋里,收好后,就去做饭,林盟起来就没有看到父亲的身影。

  “妈,我爸呢?”“你舅舅在白咀镇的煤矿里上班,听说工钱还可以,每天10块,多的时候还能挣20多,你爸过去看看,还招不招工人,如果招的话,你的生活费就能解决了。”

  林盟感觉他的心都抖了一下,但是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他知道舅舅干活的地方。初二放暑假的时候,他就去过一次,寨子里有个堂叔也在那里做过工。那年暑假,厂里来了领导吗,说是矿洞坍塌,压了好多的人,其中就有寨子里的堂叔没有出来,寨子里的老老少少都去了,大家都抱着一份希望,能救出个活着的,但现实终究是现实,几百号人,用锄头抛出来的都是一具具尸体,13具尸体一字摆着,渗人地不行,林盟想到这里的时候,背上的汗毛一根根的竖了起来。

  看着林盟在发呆,母亲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赶紧去喂一下猪,我做着饭了,弄好,赶紧准备吃饭!”

  吃过饭后,林盟用根绳子背着那个口袋上路了,从家到镇上有30多公里,从镇上到县城有60多公里,到镇上只有一趟班车,要6块钱,但要走半个小时的山路才能坐到车。所以林盟都选择走路到镇上,然后坐车到县里。

  林盟的高中和全国的高中都一样,忙,非常的忙,校园里你能看到的都是跑着的身影。林盟的成绩一如既往的好,每次考试都是年纪第一,老师很喜欢他,知道他的家庭情况不太好,所以也很帮助他。班主任老师也经常叫他到自己的家里吃饭,他父亲也在矿上找到了班上,一直也相安无事。直到••••••

  这天,林盟在认真的听着英语老师在讲台上讲着英语的各种语法,突然班主任来到教室门口说找林盟。林盟走到教室门口,班主任老师说,你跟我到下面来一下,然后两人就一前一后的走下了教学楼,来到校园的操场,林盟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大伯。他连忙走过去。“大伯,你怎么来了!”,“你爸在煤矿出事了!”。

  “嗡”,脑袋像是被千斤的重锤敲了一下,胸膛也像是被千万吨的重物压着,喘都喘不上气来。过了好一会,才红着眼吞吐着“•••伤•••伤••••伤得••重不重?”。

  “哎,已经走了!”

  “啪”的一声,林盟就倒在了地上,老师和大伯连忙蹿了过去,扶起他,老师掐着他的人中,好半天才缓过气来。

  “没事,大伯在呢,家里还有好多事要你做呢!”

  “节哀,人总是要坚强的面对很多问题的!”老师也连忙安慰着。

  回到家里,破瓦房的正中间两个长条的凳子上放着一块木板,木板的上面父亲安静的躺着,黑得发亮的衣服裤子破破烂烂的随意的遮着些许地方,脸,有的地方已经被砸烂了,大体的轮廓还能辨认出来,确实是自己的父亲。

  “啪”的一声,跪了下来,一路上最后的那一丝丝期许彻底的破灭了,他彻底的嚎啕大哭着,脑子里回响着嗡嗡嗡嗡嗡嗡的声音。过了好久、好久,他才听到母亲在自己的耳边说话。“弄点水,帮他洗洗吧,让他干净的走!”

  一个周以后,把父亲圆满的安葬万,他和母亲来到煤矿,找到了老板,才了解到这是一个私人开设的小煤矿,最后经过各种的辗转,老板给了5000块的安葬费,就草草了事了。

  “我不想读书了,回来还能帮你的忙!”母子两坐在桌前。

  “小盟,你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但你爸是希望你读下去的。”母亲说完就走了,没有再和他说太多。

  林盟想了一晚,乱糟糟的,第二天还是回去学校了,学校里忙碌倒是让他很快的从父亲死亡的阴影里走了出来。

  高考如期而至,最终林盟以全国状元的身份被全国最好的大学京城大学录取了,学校还给予了林盟公费生的名额。然而就在自己金榜题名的时候,最该和他分享这份荣耀的人却病倒了。长年的操劳,以及抑郁的心结致使母亲单薄的身体再也无法支撑了,他背着母亲来回的在寨子与镇上来回的穿梭,但天违人愿,仅仅一个月,母亲还是走了。看着这个家,就剩孤零零的自己了,他蹲在门后面,头埋在膝间,眼泪啪、啪、啪的打在地上。无奈、愧疚、茫然••• •••

  开学的日子,无所适从的林盟还是选择了踏上京城求学之路。在林盟的认知里,读书应该就是那样,成绩好就行,但是到了大学所有的都变了,这里的学生花枝招展,这的老师也不在像高中的时候时时刻刻的陪伴。同学走在一起,不在谈论学习,男女在一起谈的都是感情,男男在一起谈的都是女女,金钱,权势,地位;女女在一起谈论的都是男男,购物,金钱。慢慢的,林盟状元的桂冠也渐渐的被这些掩盖了光华,贫穷的他渐渐被孤立了,为了让自己生活下去,他找了四份家教的工作,每天除了上课就是奔忙在各个“家”的路上。

  大一就这样忙忙碌碌的过去了,经过一年的“奋斗”,同学基本都已经脱单了,同舍的只有林盟依然单身,他倒是不以为然。同学可就不这样了,这天同宿舍的一哥们杨童刚和女朋友确认了关系,财大气粗的杨童约了大家一起去给他庆祝。

  “今天哥们我脱单了,晚上一品国府,兄弟们嗨一下。”

  一品国府,林盟路过过,京城最豪华的酒店,那种高档的地方林盟是确实没有机会去的。

  “哎呀,童哥也脱单了,难得,那大家伙都去!”陈涛附和道。

  “林大秀才,还看呢,你看了20多年,还不是和我这个不学无术的人一个学校,一个宿舍。”其中一个室友王斌大声的嚷道。

  林盟和他们基本没怎么聊过,只是听同是来自农村的陈涛提过,王斌的爸爸好像是他们那的县长什么的。林盟的性格本来很温和,但听到这个心里还是挺不舒服的,一下就从床上坐了起来,瞪着王斌。

  “大家都是同学,不要这样,何况待会我请客呢!”杨童连忙过来说道。

  杨童家就是京城的,家里做什么的,林盟也没有听他说过,但从他的穿着上看应该还不错,宿舍里平时和林盟关系最好的也应该就是杨童了,他没什么架子,也好说话,所以林盟和他说的多点。

  “林盟,晚上一起吃饭去吧!”

  “好啊!”

  晚上大家一起来到一品国府,都带着女朋友,只有林盟一个人来的。进到大堂,林盟被眼前的一切闪到了,真的,长这么大,他从来没有见到过如此庄严华丽的地方,他茫然的跟着大伙就这样东瞅瞅西瞅瞅的走着。最终来到了一个包厢,至于是怎么来到这的,他确实有些忘记了。

  “大家坐,随便点,来小文,坐这边!”小文就是杨童的女朋友,正如名字一样,文文静静的。包厢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奢华,无比奢华,磅礴大气的字画,谁的也不得研究,四周的摆件都是玉的,造型精美,形态各异,屏风的后面一座用玉石堆砌的假山,山上涓涓的流着泉水,山下雨雾腾绕,很是漂亮。大家坐下后,就开始上菜。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大家开始聊开了,只有林盟坐在一边,没有人搭理他。

  “穷小子,这么好吃的菜,这么高档的就没有喝过吧,穷也就算了,还不懂事情是吧,今天童哥大喜的日子,你难道不知道敬杯酒啊,有人生,没人教的乡巴老!”王斌趾高气扬轻蔑的说道。

  “小盟敬过酒了,大家喝,大家喝!”杨童打着哈哈说着。

  他拍了一下桌子站了起来,右手指着王斌,右手用力的攥着,指甲都陷到了肉里,平时他们怎么侮辱自己都可以,但都没有提及父母,王斌的话让他想到了很多,父亲的惨死,母亲的无可奈何••••••

  自己很想冲过去,把他杀了,但自己没有这个实力,杀了他以后自己又该怎么办,林盟从小就是一个很理智的人。

  “童哥,你们吃吧,我吃好了,你们慢慢吃,我先走了。”

  “兄弟,别放心里,他就这样,来坐下慢慢吃。”

  “算了,我还要去补课,也吃饱了,先走了!”

  “叫你坐下,你就坐下,一个穷逼,还摆这么大的谱,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大领导的工资呢!烂穷鬼,养的烂花子,还装的人五人六的。真他妈要命!”王斌大声的嚷嚷着。

  林盟没有再纠结着,转生就走出了包厢。

  “滚蛋吧,烂穷鬼,我们这样的人群不是你这种低等人士可以触及的。”背后传来王斌侮辱的话语,还有一群同学的嘲笑。

  林盟出了酒店,一个人走在大街上,天已经黑了,雾很大,灰蒙蒙的,他走得很快,仿佛走得越快越听不到他们的嘲讽一样。“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他在心里无数遍的问自己。爸爸曾今告诉他“读书是改变穷苦人命运的唯一途径!”,老师也曾跟他说“读书是改变穷苦人命运的唯一途径!”。但现实呢,为了自己能好好的读书,父亲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母亲也付出了生命的代价。老师没有,在他考上全国状元的时候,他成了县教育局的局长。自己拼命的读,考入了最高学府,和别人用金钱和权力换来的是一样的结果。而这样的结果不是让自己荣耀,而是变成了屈辱。原来“努力都市不是改变自己命运的途径,而是帮别人改变命运的途径。”

  他们虽然有钱有势,但那是他们自己的事情,凭什么他们就可以颐指气使,凭什么他们就可以随意的侮辱自己,林盟越想越愤怒,越想心里越难受,也就越走越快,脸上的水一滴滴的往下掉着,不知道是露水还是汗水。他越来越昏沉,越来越昏沉,突然一辆车飞驰过他的身边,把水塘里的水全部溅到他的身上,然后飞驰而去。他浑身一激灵,眼睛渐渐的红了,抬头一看,原来快到学校门口了。他默默然的踏进学校,回到宿舍里,同学都已经回来了,大家都都喝了很多,在宿舍里肆意的谈笑着,林盟推开门进去。突然房间里出现了短暂的安静。

  “哟,穷逼回来了!”王斌哼哼道。林盟没有理他,直接走到自己的床边坐了下来,脱衣服,准备睡觉,希望明天醒来,世界不是这个样子,这些可恶的人都死了。他躺上床去,把被拉过来捂着自己的头。

  “妈的,装死呢,今天让老子的脸都丢尽了,就这样算了吗?”王斌把他的被子扯到床下,大骂道,显然是不想就这样放过他。林盟扫了一眼,杨童还没有回来,其他的几个都抱着膀子靠着床,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林盟从床上下来,捡起自己的被子,放到床上,又准备回床上去睡觉,刚一转身,王斌从背后就是一脚,把它直接踹到床上,他回身就和王斌抱着就打了起来,其他几个同学看不下去了,冲过去就把林盟按在了地上,王斌开始手脚并用的朝着林盟身上招呼。打了好一会,大家估计是累了,才放开他。林盟轻轻的蠕了一下身躯,钻心的疼痛让他眼泪都出来了。王斌走了过来,掏出自己的小鸟,朝着林盟的头就淋了下去,他极力的想要站起来,但是浑身上下没有一丝的力气。

  “做垃圾就要有做垃圾的觉悟,不要给脸不要脸!”然后几个人搭着背就走出了宿舍。

  林盟蜷缩在地上,屈辱的泪水已经无法洗去内心的愤怒了,他咬着牙慢慢的坐了起来,爬到床下的凳子边,努力的撑着坐了上去,就这几个简单的动作,几乎都要把他抽干的样子。坐在凳子上大概一个多小时后,他才慢慢的恢复了点力气,但全身还是很疼。他撑着柜子站起来,走到书桌边,拿出信笺和笔又坐了下来,开始写着东西。

  “世界:

  我也努力的想要在这个世界上安静的生活下去,爸爸走了,为了一个糟糕的烂梦,他稀里糊涂的走了,后来,妈妈也走了,为着同样一个糟糕至及的烂梦。我也无数次的想要劝自己结束这个无休止的梦魇,也无数次的想要结束这糟糕的命运,和他们一起离去。是那个烂梦挟持了我,走到这里。我以为,只要我善待这个世界,世界就会善待我,但事实并没有如此。去NM的权贵、去nm的金钱、去nm的这个该死的世界,统统都去死吧!

  这个世界,我曾经来过,但是你没有善待我,”

  把纸折好放在桌子上,站起来,慢慢的推开柜子,一次偶然,他发现柜子靠墙里面的那个角使用砖头支着的,他把砖头拿出来,柜子推回去。然后抱着砖头慢慢的爬到了床上,躺下。

  大概晚上十点半,王斌、陈涛和两个同学东倒西歪、醉醺醺的回来了,互相的搀扶着,吱吱呜呜不清不楚的说着话。回到宿舍把门一甩几个人就准备上床睡觉,各自都好一整努力,但就是没有一个人爬上床去,不一会宿舍里便传来一片鼾声,原来几个人已经在地上睡着了,王斌还一边睡,一边不停的歪着头呕吐,好不恶心。

  林盟慢慢的、轻轻地起来,黑暗里,红红的眼睛说不出的诡异。看着一地的“尸体”,他感觉无比的恶心,他拿出藏在身后的砖头,慢慢的靠近王斌。“啪”的就是一下,这样的动作他重复了四次,然后再从头来一遍,一遍遍的重复着这样的动作,他不知道砸了多少下,反正是没有力气了,才停下。

  这是的林盟反而异常的冷静,他没有多余的表情,眼睛也恢复了往常的平静,仿佛眼前的一切已经和他再没有一点关系。他走到柜子边,换了一身衣服,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斜背着自己的背包,走出宿舍掏出钥匙反锁了门,走出校园。

  打车来到机场,买了张机票,坐在候机大厅里,默然的没有一丝表情地看着穿梭奔忙的人。这是他人生里第一次坐飞机,没有局促和不安,他的世界从他走出宿舍的那一刻,就只有他自己一个人了,如此的安静,如此的祥和。

  三个小时以后,他出了云省的机场,打车来到了火车站,买了回县里的车票,车上他闭着眼睛,寐着。凌晨四点他走出了县里的火车站,县里有点冷,他紧了紧衣服,掏掏自己的口袋身上还有些许的零钱。坐车回白灵镇已经是不可能了,再说这个点也没有车可坐,他独自一人走在回家方向的马路上,出了县城,路就变得坑坑洼洼,周围也是黑漆漆的,远处的树影影绰绰的,森然地像一只只野鬼,看着都渗得慌。

  这时从后方奔来一辆卡车,林盟伸拦了一下,车尽然停了下来,一个头伸了出来。操着浓重的方言到“小伙子,这早,你要克哪点?”“我从京城回来,没得车了,我回白灵山村。”“刚好顺路,我要到白咀拉煤呢,上来嘛!”

  司机很健谈,林盟也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他聊着。

  “在京城读大学,瓜娃子,可以啰,还能到京城读大学。我家两个崽子,笨得很,不肯读了,你说,不读他能整个锤子哟,买了个车给他,不好好干活,一天人影都不见,和一些老板天天赌博,这个事情是我们这种人玩得起啊。”

  “抽烟不,来一只,解哈困,还要一个多小时呢!”

  林盟接过烟,他以前没有抽过,点了火,猛的吸一口,眼泪都呛了出来。

  “哈哈哈哈,以前没有抽过,你要慢慢的吸,不要吸太猛!”

  “大学生,以前还好,但现在听说不分配工作了,出来还要自己找工作,读了也不晓得有没有用!”师傅瞟了他一眼,看见林盟拧成川子的眉头,感觉到触痛他了,于是便立即转换了话题。

  “爸妈都是整什么的呢,农村人,供个大学生不容易嘞?但过两年应该就熬出头了。”

  “爸妈都过世了!”

  此时气氛在一次变得安静了,只有车硁硁咔咔的压过路上的一个个坑洼。凌晨六点多,鱼肚泛白的天际飘着一抹红晕,林盟下了车,无比感谢的告别了开车的师傅,并且把身上所有的钱都放在了自己坐的副驾的车垫下面,微微的露出一角来。翻过白咀村的山就是自己家的寨子了,推开快两年没有回来的家,满屋的灰尘,柱子上因为漏雨,长了些许青苔,吃饭的古旧八仙桌立在屋子中间,他静静的盯着桌子周边的凳子,盯着盯着,就看见父亲在那喝着酒,妈妈在旁边织着毛衣,头时不时的微瞟着父亲。林盟微微的笑了笑,“爸妈,我回来了”随着这一声,所有的一切便又想泡泡一样,飘远,破散了。

  他慢慢的跪了下来,不停的一个接一个的磕着头。“爸妈,我想你们了,把握带走吧!好累。”

  “小盟,你回来了。”大伯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是的,大伯!我回来了。”

  魁梧的汉子走了进来,看见林盟眼角的泪水,知道孩子肯定是受了委屈了。

  “怎么回来了,现在也还没到放假啊,没有钱了,我这里还有点,你弟做心脏手术的,没事,推一下,你先拿去用着,学业要紧。等着今年的粮食卖了,再想办法。”

  “没有,大伯,我不想读了!读了也没啥出息,还不是要自己出来找工作!”

  “瓜娃子,讲什么傻话呢,找工作也总比在这山沟里强吧!”

  “没事,大伯,你去忙吧,我想自己呆一下。”

  “好吧,那吃饭的时候我叫你!”大伯无奈的走了出去。

  林盟慢慢的一遍遍的扫视着屋子里的每一样物件,这些都是爸妈和自己用过的,是那么的亲切。每个物件都能看到爸妈的身影,就这样一遍遍的看着。过来好久他轻轻地出了门,轻轻地关上门,仿佛怕打扰了这安详一切。慢慢的朝着山后的山上走去,路上时有寨子里农作或去或回的人,林盟都停下和他们打着招呼。九点多的时候,林盟终于爬上了寨子背后的白灵山,站在山尖,看着四周云雾萦绕的山川,真有登临仙境的感觉。他回想着有父母陪伴的点点滴滴,那时候的自己是如此的幸福,如此的快乐。

  杨童昨晚陪新女朋友逛街,逛到很晚,两人都没有回学校,今天九点多才回来,掏出钥匙打开宿舍门一看,惊悚的一幕让他头皮开始发麻。“啊”一声尖叫,打破了这栋宿舍仅有的一丝丝安宁。隔壁几个宿舍的人冲了出来,跑到门口,都惊呆了,不知道要怎么做,杨童第一个反应过来,赶紧冲下宿舍。一会保安,老师,警察,一窝蜂的涌了上来。

  老师看到桌上折着的信笺,打了开来。

  “世界:

  我也努力的想要在这个世界上安静的生活下去,爸爸走了,为了一个糟糕的烂梦,他稀里糊涂的走了,后来,妈妈也走了,为着同样一个糟糕至及的烂梦。我也无数次的想要劝自己结束这个无休止的梦魇,也无数次的想要结束这糟糕的命运,和他们一起离去。是那个烂梦挟持了我,走到这里。我以为,只要我善待这个世界,世界就会善待我,但事实并没有如此。去nm的权贵、去nm的金钱、去nm的这个该死的世界,统统都去死吧!

  这个世界,我曾经来过,但是你没有善待我,”

  一个个的传看着,大家都沉默了。证据都搜索齐全了,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林盟。

  林盟仍然闭着眼睛站在山间的一个大石头上面,下面是深不见底的悬崖,只能看见缭绕的云雾奔腾着。“小盟,爸爸想你了”, “小盟,妈妈想你了”,“爸妈,我也好想你们,带我走吧,我好孤单。”爸妈拉着他的手,他挪着脚,一步步的走着,终于,他的身子倾斜了,耳畔除了风声,他还听到了一片的警报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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