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门的吕大方心不在焉的朝着四周望了望,却是没有多大在意之前的商议地事因为曦月突然立场而不得不终止,讲真的,在他心里,对于这些事那是不胜其烦,明明是一家的想法,偏偏要放到四家身上,他笑面佛吕大方才不受这气.
拖着那肥胖地身躯走在楚道大街上,摇摇晃晃地他却是不知为何心底突然升起想要好好逛一逛这街,看看这好久没走过的街道如今却是怎样?只是他这身肉太过显眼,那怕摆在楚道这么一条商人络绎不绝地大道上依然显眼,认识他的商贩,望见他大多远远地敬了个礼,却不敢靠前,而不认识的他的商贩却也大多身边有个向导,正当他们想要从自己身边路过之时,却是一把将那些商贩拉了回去,神色中显得慌张和忌惮.一条偌大的楚道,一群熙熙攘攘地人群在今日却是换了一副样貌,只见吕大方身前身后五米处,却是所有人都避开一条道,没有人敢上前跟这个笑面佛站的太近.
吕大方看见此景却是没有多想,也没有丝毫地生气,保持着自己平常挂在嘴边地那一丝微笑,缓缓地走在这条楚道上,只不过不过稍许片刻,这晚秋的风吹得紧,却是容易伤到喉咙,而好巧不巧,他吕大方虽然练过武,但那已是二十多年前地事,此刻的他早已被酒色掏空,不过姗姗走了便觉得喉咙里有所异物,脸色顿时有些微变,却是心里不自在,难得今日想要自己走走,却不想碰见这事,换做谁,谁都不会高兴.
不过吕大方此刻却是没有动什么怒火,而是朝着四周望去,想要找找有没有一座酒家可以让他坐下来好好休息片刻,补补喉咙里的伤风,那怕是喝口水也好,而这时一家茶馆好巧不巧地便出落在他的身旁,他此刻也没有多想,挪了挪屁股还有身上那两百多斤地肉,便大步朝着茶馆走了过去.
茶馆应该是新开张没多久,整体古朴,却又显得大方,起码一眼望去还不至于落得一个破烂地说法,店门小开四扇,暗喻接纳四方来客,而茶馆前方,此刻还有一些开业时遗留下来的红纸头,小炮仗的碎屑,零零散散地散落在地面上,吕大方只是瞅了瞅,心里便没有再去多想,直接大步走了进去.
刚进门,里面的小二便早已在店门旁开始等候,只是见到来者是笑面佛吕大方,脸色顿时有些色变,但毕竟已经来到身前,不好不招待,便只能硬着头皮顶了上来,朝着吕大方恭敬地问道:
“不知道客官想要雅间呢,还是望景呢?”
听到小二这话,吕大方自然清楚眼前这位小二已经认出了自己,不然那有客人一进茶楼,不说店里最近新到了什么好茶,而是直接问雅间或是望景的?这不摆明的成了黑店了?
“望景吧!好久没看到这楚道的景了,一直坐在轿子里头,那怕拉开幕布也不过是管中窥斑,见到的却只是一斑,今日却是要好好瞅瞅这楚道,也不枉费自己舍得这些肉来走一趟!”
听到吕大方的话,小二急忙点了点头,便转身朝着里屋的人喊道,望景一位,客官吉祥!财运亨通!
随着小二一席话说完,便立马又转道走回了吕大方身旁,恭敬地望着腰说道:
“爷,望景的房间已经替您备好了,这边是不是需要在给你添上两位配茶地侍女?”
小二此刻小心翼翼地问候着吕大方,深怕自己此刻语气说的重了或是轻了,会惹得对方不喜,那么自己能不能活到明天都是个未知数,楚户共有六百万户,为浩荡天下之第一,但贱民亦有两百万户,而像他们这种为官邸打工的小二,大多皆是贱民,楚国律法,贱民生死不论..
“不用,我就望景,不需要人陪着!”
说完此话,吕大方也没有考虑小二还有什么话要说,便直接顺着楼梯想要走上二楼,只是刚抬脚上楼之时,却是猛地回头,望向那名小二,而那名小二本来望着吕大方上楼已经松了一口气,却是没想到此刻这笑面佛既然又回头望向自己,整个人不由地因为害怕而开始紧张起来,两条腿甚至隐约有些颤抖.
“还是喊一个吧!不然这光望景却也没啥意思!少了份趣味.”
说完这话,吕大方便没有丝毫停留,直接转身上了楼,孤零零地留下店小二一个人在原地暗自庆幸捡回一条命.
吕大方上了楼之后自然便有人已经站在楼梯口随时等候他的大驾,而此刻站在他身前地却是一位亭亭玉立地小姑娘,只见这位姑娘姿貌尚佳,比起北人的大家闺秀,在这位姑娘上却更多的是春风拂柳,她冲着吕大方礼貌地笑了笑,这一刻,满山桃红夹绿草,不知人间三月天.
不过吕大方只是略微出神,脸上便又恢复之前的神色,嘴角处又多了一丝微笑,而同时他也示意这位姑娘带路,他便跟着这名茶仕身后不紧不慢地在这茶馆二楼慢慢地挪步.
能让吕大方坐的“望景”必然不可能是寻常那种只有一处狭隘之所,整个人拘束在里面去观看城中一角,只见茶仕带着吕大方来到一处标有地字号房的房间,推帘而入.
屋内地摆设低调却不失奢华,只见秋风之期,这间“望景”房却是早已铺上了地毯,而这地毯所用皮毛,皆非一般动物之皮毛,而是山中猛虎之皮毛,偌大的房间,最起码得五张大型虎皮拼凑方能形成这么一大块地毯,此等奢侈之物却只是用来垫脚,铺座,若是摆在戟国或是周国虽说罕见但也并非没有,但在号称最穷之国的楚国,一间普通茶馆能有此等手笔,不可谓不简单.
而虎皮之上,却是一张茶几,一般人看不出这茶几与寻常茶几有何不同,但吕大方却不是一般人,他可是楚国四大世族吕族的族长,见多识广用在他身上并不会显得过分,反而恰当,他在进屋之时便已经发现这张茶几地蹊跷,不在于其形,而在于其味,从吕大方一进门便可闻到一种若有若无地香味,飘荡在鼻间,虽淡但令人心旷神怡.
“玲珑木!”
吕大方轻声说出这茶几材料的名字,这三个字却是恰好落在了茶仕耳朵里,就连常年能见到不少达官显贵的她也不免有些好奇,眼神这胖子地身份是什么?没听说过这大楚何时出了这么一号人物.
不过吕大方却是没有管这茶仕此刻如何猜想,而是直接脱了鞋袜,便踩在了那张虎皮地毯之上,虎毛的柔顺配上特有的编制之术,使得虎皮很软,却又不至于落脚无力,吕大方缓缓走着,却是感觉整个人身体上带来的负担都小了不少,只见此刻他嘴唇缓缓裂开一道弧线,但却没有开口说起任何话,只是一个人坐在茶几之前,开始暖茶,洗杯,而那位茶仕见到吕大方亲自动手却也没有好奇,毕竟茶客的性格千奇百怪,有些只是单独爱泡茶却不喜喝茶的都有.
不过正当茶仕打算上去询问吕大方是否需要自己喊人来叫乐时,吕大方却是摇了摇头,直接冲着茶仕挥了挥手,示意她走,而茶仕望着吕大方此举虽然不解,却也没有犹豫太久,匆匆地行了个礼,便转身出门而去.
见到茶仕走出了这间望景房,吕大方才暗暗地松了口气,不禁拿起那只已经洗好的建盏,放到自己身前,缓缓用煮好地热水慢慢过滤了三遍,才将茶水倒入建盏之中,却是没有急着品茶,而是又拿起另外一只建盏放在自己对座之处,却是没有清洗,但也倒上了一杯,此番做好,他才缓缓将自己身前地建盏拿起,双手握在手中,轻轻地朝着对座之位晃荡一下,像是敬礼一般,此番作罢,方才饮入口中,喝道自己泡的茶水第一口,而喝完以后,吕大方却是将建盏中剩下的一大半茶水倒入茶池,整个人站起身子,望向窗外地景色,这条楚道,他吕大方既熟悉又陌生,熟的是从前,陌生的是以后.
“多事之秋!”
轻轻感叹四个字,吕大方便摇了摇头,想要坐回自己的座位之上,只是当他回头才发现,自己的对座不知何时却是多了一人安静地坐在那边,闭目养神,建盏中还略带温热的茶水并没有被那人喝下,安静地被放置到了一旁.
“何事?”
吕大方对于这位不请自来地客人并没有感到任何好奇,只是轻声开口问道,而此时他脸上的笑意却是褪了大半,而那一直闭目养神地神秘人听到吕大方开口却也没有再继续深沉下去,直接抬头望向吕大方,轻声回道:
“为我家主子而来!”
听到此人这番言语,吕大方不禁点了点头,却是没有急着逼问下去,而是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继续泡起了茶水,似乎一点都不好奇这人的主人是谁,来找自己又是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