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无言,身在矮檐下,哪能不低头。齐仲对众人的态度颇为满意,向身后的弟子做了个手势,马上就有人将王全恒和龙玉宣抬下台去,又有一个弟子给怀生喂了一粒丹药,怀生马上就能站起来了。
“怀生大师,”齐仲道,“劳烦与在下一同主持这场比试,大师代表各大门派,在下就代表我圣武教了。”
“就依齐施主。”
“好,大师痛快!”齐仲大笑,“那齐某就开始了,孙平!”
“弟子在!”一个紫衣持剑青年向前一步。
“圣武教弟子孙平,”齐仲介绍道,“擅长使剑,不知在场哪位来比试?”
“王某不才,领教贵教剑术!”王全恒朗声应战,马上就有圣武教弟子给他解了毒。
王全恒暗自运气,发现全身气血畅通无阻,知道毒性已解,便起身跃上台。
“王少侠请了!”圣武教孙平亮剑道。
王全恒冷哼一声,长剑出手,二人便在这台上较起剑法来。孙平剑法倒也正派,走的是刚猛的路子,与道家的相生之法虽说不和,但也有相似之处,所以这场比斗可以说是很精彩。
王全恒到底是道家正统剑术,内力还稍高一筹,逐渐占了上风。而孙平许是经验不足,一见形势不妙,竟然自己慌乱起来,剑法也屡见破绽。王全恒看准时机,大喝一声,一剑击出,去了对方的兵刃,胜负立见分晓。
“好!”其中抚掌笑道,“王少侠好剑法,不愧是全真道门弟子!”
孙平面有愧色,捡回佩剑,回到齐仲面前,低头道,“弟子无能!”
“王少侠武艺高超,这岂是你的过错。”齐仲安慰道。
“谢管事不罚之恩!”孙平作礼,回到齐仲身后。
齐仲又向王全恒道:“王少侠请便!”
王全恒无言的立在怀生身后,竟无离去的意思。
“敝教出场的第二个弟子是王纯,擅用一把铁骨扇。”齐仲说着看向怀生。
怀生合掌向台下道,“不知哪位少侠来接此阵?”这时王纯已经自圣武教阵营中走了出来,众人看去,此人二十八九岁,面有短须,一派谦和,但双目精光闪烁,一看便知是内力精深之辈。
“周凌风不自量力,来接此局!”话音未落,周凌风从地上翻跃而起,凌空几个跟头,便落在台上。
圣武教众人大吃一惊:此人竟然没有中毒!
周凌风一如既往地笑嘻嘻的摘下酒葫芦,“咕噜”一口,又挂回腰间,“不好意思,周某刚才施展本门秘术闭息疗伤,没有中毒,让各位失望了,罪过啊!”
这是什么借口,哪有这等“秘术”!这周凌风撒谎的手段也未免太不高明了吧!
“冒犯了!”对方王纯低哼一声,折扇点向周凌风前额,周凌风一偏身子,左腿曲起,膝盖撞向王纯腰腹,王纯身形一扭,闪过此招,又挥扇击向周凌风的后心,但周凌风仿佛后脑长了眼睛一般,竟将曲起的左腿向后弹开,直点对方胸口,同时上身前倾,恰出了对方的攻击范围,王纯连忙向后一步,让过周凌风的腿。
但周凌风得势不饶人,回过身来,跳起右腿,一阵连环踢,这可比近身相搏来的顺手多了。
肖飞看着场内似有所悟,回过头来,果然见身后王和的面色阴郁起来。
又听得“嗖”的一声,原来,王纯眼见周凌风的腿法越来越高深,便将手中的折扇作暗器重用向周凌风射去,周凌风回身一脚,那扇子便直直的飞上了天。而王纯却双手化为爪形,抓向周凌风,周凌风右足踢出,专踢对方的手腕处,道也叫王纯占不到一点便宜。
猛地,周凌风身形一转,右足一踢,那刚刚落下的折扇便绕王纯飞转起来,王纯正要用手去接,周凌风又向他当胸踢来。
周凌风大喝一声,右足连环踢出,正是对付韩玉冰的那一招,而王纯的双爪的速度也快了起来,二人只见尽是腿与爪的虚影。
周凌风忽的收腿:“承让!”
而王纯却是右爪向前探出,左爪化爪为掌护在胸前,立在原地,显然是被点了穴道。
王纯身后的齐仲看得真切:这是周凌风踢起的折扇半途折回打的穴。这周凌风故技重施,竟然将对付花胜的战术又演了一边。
周凌风走过去伸手在王纯胸前一揉一推,便解开了他的穴道,“冒犯了。”
“王纯无能,请管事责罚!”
“你先退下。”齐仲的脸色阴了下来。
“是。”王纯顺从的退向一边。
“周少侠好手段,齐某没有想到崆峒派还有如此高明的下盘功夫!”
“好说,好说,”周凌风又灌了一口酒,“等有空小弟我指点齐兄一二。”说完又笑嘻嘻的回到怀生身后,对全神戒备的王全恒道,“王兄,心放宽些,没什么大不了的事!”
王全恒面色不怎么好看,似乎还在恼周凌风之前的不讲情面,在他和韩玉冰打斗时硬插进来并将自己赶下台。但转念一想,周凌风刚才身受重伤不也正是为自己受过吗。当下稍改冰冷的脸色,“小弟无周兄神技,自当全力应付。”
周凌风似乎听出了他话中不是味儿,便不再言语,坐到地上,恰好是刚才疗伤的地方。
“圣武教弟子余洪之,擅长暗器、施毒,为我教第三场出场的弟子。”齐仲道。
怀生尚未开口,躺在地上的花胜喊道:“怀生大师,请允许晚辈接此阵!”
马上就有圣武教弟子给他解了毒。此时余洪之刚好出列,肖飞看得清楚,可不就是毒公子吗?
周凌风、吴海云、龙玉宣等人也都认出了余洪之,当下周凌风又走出来道,“在下与这位余兄有点过节,且代花老弟比试。”他怕花胜遭余洪之的暗算,这家伙的心机太深了。
余洪之似乎对周凌风颇为忌惮,“周兄神技,余某早就领教过,也好生钦佩。只是这花少侠眼生的紧,小弟很想讨教一番。”
“周大哥放心,小弟应付得来!”花胜十分有把握。事实上,己方前两局大胜,给他平添了不少信心。
“花老弟,不可大意!”周凌风急道。
“哎,周少侠,我们既然已经为花胜解了毒,那么他就是余洪之的对手。否则,这毒岂不是白解了!”那花衣女子娇声辩白。
周凌风也不再言语,只好听之任之了。
“花某花已尽,只能对余公子用真家伙了。”花胜拍了拍自己的镖囊。
“花少侠不必客气,余某人用的也是货真价实的暗器!”余洪之脸上挂的还是他那招牌式的阴笑。
“得罪!”花胜一抬手,三支袖箭“品”字形排列,飞向余洪之,后者微微一笑,一挥手,三枚金钱镖将袖箭击落在地。花胜早知第一招不能得手,第二波暗器已经出手,是一蓬飞针,细如牛毛,数不胜数,毒公子倒也不惧,左手一抖,一方花帕出现在手中,又一抖手,那花帕竟然变大了三倍有余,将那飞针全数罩了下来。
二人俱是暗器高手,一时间飞刀、飞针、袖镖、袖箭……数十种暗器漫天飞舞,观战的众人自是应接不暇,但听得密密的一阵叮当作响,台上已经落满了各式暗器。
花胜顾不得许多,身形一闪,双手齐发,七柄精致的小飞刀呼啸着驰向余洪之,这正是正宗的“回风九转手”,这可是真正的回风堂的飞刀。
余洪之一见,将手中的花帕一掷,向飞刀罩去。那花帕怎能敌住飞刀,霎时被飞刀劈成几块,但依旧气势不减扑向花胜。花胜右腿踢出将那些花帕碎片扫落在地。再烂余洪之,七柄飞刀绕他急速飞旋,他被包裹其中毫无办法,猛地飞刀在第八圈时,一齐由不同方向射向余洪之。
余洪之没有躲避,但飞刀却未伤他分毫,都散落在地上。
“怎么会这样?”花胜大惊失色。
“惭愧,在下身穿以‘天蚕宝衣’,刀剑难侵。”余洪之笑语。
“卑鄙!”花胜不语,柳开大吼道。
台上的周凌风忽的面色一紧,因为他看见花胜身形一晃,就要仆倒在地,周凌风赶紧身形一幻,便出现在花胜身侧,将他扶住。
“在下忘了说了,我那丝帕上,是有毒的。”毒公子余洪之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