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飞二人沉默了一会,谁也没作声,只是静静地看着台上的胡刚和龙玉宣的争斗。
“看来胡刚施展的确实是精纯的‘虎意’,而龙玉宣的‘龙形’却只是神似罢了,好像被人修改过,即使他修习到极限,也只有原来的八成威力。”肖飞分析道。
“依我看,这龙玉宣根本不是胡刚的对手。而且这龙玉宣的招式过于狠毒了,已经脱离了‘龙形’的‘王者’之境,杀气太重了……”
肖飞闻言一惊,但他绝对相信司徒沉剑刚才所说的话:一来,司徒沉剑熟习“龙形”之技,自然是对这种功法的特性熟悉无比。再者,肖飞自己也修习过“龙形”,自然也看出了点端倪。肖飞略一疑迟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疑问,“胡刚的‘虎意‘虽说精纯,却失勇猛,似乎怀有不忍之意。”
“如飞,我看这姓龙的不怀好意,在这样下去,胡刚可就要吃亏了。”
“我看未必,那胡刚也非等闲之辈,虽说‘龙形’克制‘虎意’,但龙玉宣练的毕竟不是真正的‘龙形’,况且他的功力远不及胡刚深厚。”肖飞道。
肖飞又沉思了一会 方道:“沉剑,一会儿你下去吧。”
“我?”司徒沉剑旋即明白了肖飞的意图,“你是怕胡刚激起玉冰的战意?毕竟他也是‘虎意’一路……”
“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再就是,龙玉宣暂时还不能出事。”
现在台上,龙玉宣是越打越惊,越打越怕:本来他是想趁悬冰教初来,摸不清楚在场诸人的实力,自己也趁机给他们一个下马威,杀一杀他们的锐气,趁此壮大一下龙吟墓府的威势。况且刚才听说对方是“虎意”胡家,自己龙家的“龙形”不正是他们的克星吗?但一经交手,他就发现情况并不像他想象的那样,自己的武功的确对胡刚的拳法有一定的克制作用,但并不完全对路。更要命的是,自己的功力远不如人家深厚。
想到这里,龙玉宣心中不禁打起鼓来,自己倘若败了,少不得自断一臂或是投靠悬冰、圣武任意一方,无论怎样,龙吟墓府和他爹“游龙剑”龙子游的脸面是让他丢尽了。
照实说,如果司徒沉剑知道此时龙玉宣的想法的话,他就知道,龙玉宣已经败了,他永远不可能打败胡刚。因为想练就“龙形”,就必须有一种雄视天下的傲气,永不言败,不管面对多么强大的敌人,自己都要有必胜的信心。而龙玉宣这种心态,是永远也练不成“龙形”了,即使给他真正的“龙形”功法。并且,与之对敌的胡刚就不同了,他所练得“虎意”讲求的也是一种征战天下的战意,无论对手是谁,你可以没有杀意,但必须得有战意。
就在这时,忽然听见当空一声大喝“我来也!”。从对面的小酒楼上跃下一白衣人,落在擂台上打斗的二人之间,想出手将二人分开。但当时胡刚攻向龙玉宣的一拳和龙玉宣劈出的一掌都落在了来者身上。
只见来人甫一落地,左手为掌右手为拳,接下二人的招数,同时身上白气一隐,强大的气劲散发出来,将左右二人各震退一步。
“原来是司徒兄!”龙玉宣看清来人后笑道。
“龙兄,一向可好?”司徒沉剑现在对龙玉宣绝无好感,但伸手不打笑脸人,还是跟他打了个招呼。
“这位少侠是……”齐仲问道。
“这位就是阁下你的克星-----司徒老盟主的高足,司徒沉剑!”史太炎笑道。
这齐仲,在十多年前就算是江湖上的一大恶人,曾经被司徒超从江南赶到湘西,又自湘西追到塞北。这期间齐仲是重伤连连小伤不断,有几次就差那么一点儿小命就没了,还是他师傅“血阴老祖”屡屡出手相助,他才没有折在浴血剑下。“血阴手”齐仲也因此蛰伏了很长时间,不敢再出来作恶,后来得知司徒超退隐江湖,他才加入了圣武教。
“什么?是身体老贼的儿子!”齐仲闻言大吃一惊。
“大胆!”司徒沉剑听人言辱其父,不禁大怒,拔剑刺向齐仲。
齐仲本来就对司徒沉剑有敌意,见司徒沉剑主动动手,便趁机亮出成名绝技血阴掌,一掌拍向司徒沉剑当胸。
“小心!”“住手!”两声大喝先后响起,四道人影一合即分。
前一声大喝是史太炎喊出的,他虽然知道司徒沉剑本事不俗,但齐仲成名已久,为人阴险,恐怕司徒沉剑在他手上容易吃亏,便出手阻拦。而曾陆则大喝一声出手阻止史太炎动手,紧接着跟他拼了一掌,谁也没有吃亏,谁也没有占到便宜。
而司徒沉剑,却是实实在在地接下了齐仲那一记血阴掌,而且接的稳稳当当,还将齐仲震退一步。
怀生身后的王全恒看得清楚,不由低声惊呼“乾坤一气!”
怀生回头向王全恒笑笑,合掌道:“王施主好眼力,司徒施主使用的正是道家心法乾坤一气。”
圣武教众弟子一见司徒沉剑向齐仲发难,马上齐齐围了上来,似是要为齐仲护驾,而王全恒、寒灯等正派诸人则距离稍远,来不及向司徒沉剑援手。
忽的从台下窜上四人,一阵抢攻,将圣武教众人挡了回去,并将司徒沉剑围在核心。
“司徒四将!“齐仲认出了四人,这也是仇家司徒超的人,并且他还知道,这四人的联手并不弱于司徒超。
“齐兄别来无恙?“杨连笑问。
“司徒老儿呢?还健在吧?“有自己人在身边,还有曾陆为自己压阵,齐仲还是有些底气的,不禁想从言语上沾点便宜。
“唉,”杨连面色黯然,叹了口气,“这回其子哦那个可能要失望了……”
“哦?难不成司徒老儿咽气了?”齐仲一见杨连如此就来了精神。
“这倒不是,”杨连又转而笑道,“只是杨某为齐兄惋惜,家主身体很好,而且比齐兄想象的还要好,这次恐怕令师再次重出江湖也保不住你喽!”
“你!”齐仲大怒,他这才知道被杨连戏弄了。
“哈哈……杨老弟,你的嘴皮子还是那么厉害!”史太炎大笑。
“司徒公子打断比试,是意欲何为呢?”曾陆笑着问道。
“在下忝为正道一份子,自然是想为正道武林出一份力!”
“但阁下在龙玉宣即将落败之际横槎一杠,恐怕有失江湖道义吧?”曾陆又问。
“江湖道义?刚才圣武教一胜一平而三负,孰胜孰败还不清楚吗?若非你悬冰教‘横槎一杠’,晚辈也犯不着来此无礼之举。”
“哦?”曾陆笑了笑,“听公子一说,倒是曾某的不是了。”
“曾兄,休听这小子信口雌黄!”齐仲大喝。
“齐仲,算了吧,你们本来在这场比武使了诈!”说话的是司徒四将中的王和。
“哦?说来听听!”齐仲此时倒是平静了下来。
“哼,好要在下来说吗?”王和冷笑一声,“哗”的一下抖开了手中的黑面折扇。
齐仲看了看王和手中的折扇,脸色一变,“原来阁下是华阳王家之人。”
这时,齐仲身后的王纯站出来道:“四弟!”
“住口!”一向温文尔雅不善言辞的王和跳起来大喝,“谁是你四弟!我没有你这样的三哥!”
王纯霎时涨红了脸,“四弟,都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
“原谅你?如果我原谅你,你叫我如何面对王家的列祖列宗?你叫我如何面对九泉之下的二位兄长?!”
“四弟,”王纯急了,“你真的要我向你磕头认罪不成?”
“王某可受不起,阁下可是圣武教主座下的红人!”
“四弟……”王纯已经近乎哀求。
“请阁下自重!”王和重重的说了一句,王纯便不再言语,面色悲切的站回到齐仲身后。
“哦?原来刚才与周某交手的是位‘前辈’,失敬,失敬!”周凌风从后面站了起来说道,“前辈何不早说呢?否则我这个做晚辈的让上一两招,‘前辈’你败的岂不是更体面一些!”这也是个说话刻薄的家伙。
“你竟然没事?”见周凌风从地上坐起来,还是那么龙精虎猛,不禁大惊。
“有劳余兄挂念,周某虽说命贱,但纵然喝酒呛死,也不能死在你这等小人手里,否则岂不是对不住我那没见过面的爹妈,对不住他们二老赐给我的这一身皮囊!”周凌风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