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云根峰中段,一个身影艰难地还在攀登,在过去几天内。几乎没有休息,他的衣服都已经碎成布片。
近处看,面若冠玉,少年模样的脸上充满了坚韧的神情,身上全是凝结的血痂,撕裂的伤口已经愈合再撕裂,皮肤已经变得极薄。
在云根峰的岩壁上是一条血的痕迹,笔直向上。
罗素已经成功突破到了闻道境,李耳原本也有一丝神识在观察着罗河,确保其性命无虞。
李耳也是感到惋惜。
虽然罗河心智坚韧,但他的道不适合罗河。
说起这李耳的生平,李耳原本在一个小国中,名为苦国,这等弹丸之地,也未曾有修行道,李耳自小喜爱读书,涉猎各个领域,后来任大周朝的藏书楼管员。
后来年纪渐长,才出世修行,那时候已经差不多步入晚年,一入修行,几乎无瓶颈障碍,高飞猛进,他的道,是无为道。
而罗河的道,是强求道。
不能说孰优孰劣,道虽不同,但李耳也能为罗河提供一些点拨。
这也是李耳叫他来攀登云根峰的缘由。
这不光是历练,也是一场机缘。
白山,本就是处于这个太极图秘境中的中央位置,自然是荟聚秘境的灵气,四座山峰也是各有千秋,就算是他李耳也是花费了巨大的气力才锻造而成的。
在战斗中,四座峰在战斗中甚至能被用作法器,那白山本体还要重于泰山,威力也是恐怖无比的。
对于武道之心也有锤炼的效果。
罗河的元气已经枯竭了,虽然他已经踏入虚元境,但这个境界是最不稳定的境界,况且他的身上的顽疾也是爆发了出来。
几乎所有的元气都用于压抑伤势了,全凭肉身的力量在向上攀登。
眼前变得一片模糊,还有星星点点的光亮,数天不吃不喝不眠不休的攀登,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体力。
不过还没到极限,他这样和自己说,只不过看起来是在安慰自己。
从一开始可以一个时辰可以爬上数十米不同,现在罗河每向上几步就得休息一会。
而且休息的时间已经越来越长,大量的失血也让他十分虚弱。
越是强大的生灵恢复所需的能量也是越是夸张。
虫花丹是修行界中寻常见的一品丹药。所谓的炼丹学徒也有炼成的成功率的丹药。
就如一个凡人或许用一颗虫花丹就可以冶好断臂残肢,但若是一个肉身圆满的修行者,几百几千颗虫花丹也休想冶好。
以盘古的身躯,即使是一般的神级法器也无法伤及分毫,但盘古若是受到伤,即使是极为微小的伤口,恢复所需要的能量那也是海量的。
假使盘古受了重伤,恐怕四块大陆都得伤筋动骨一番。
终于,罗河到了极限。
罗河只觉得全身上下的肌肉就像在被无数纲针穿透一般,巨痛难忍。冷汗从额头流下,嘴中不断的吸着凉气,浑身不住的颤抖着,半晌后,痛感才慢慢退去。只好又停了下来。
眼前慢慢变黑,罗河向后倒去。向下极速降落。
李耳轻轻一挥手,一股气流将昏迷的罗河托起,向着白山的顶端飞去。
在另一边,罗素也被李耳捎起,不过数个呼吸就到了白山顶端。
白山之上,层峦叠嶂。白山的顶端倒是极为平整,一方低矮的小桌,不远处是一座竹屋,周围都栽种着长长矮矮的翠竹,这是一片青翠的竹林。
枯瘦的青牛在竹林间也是怡然自得。
地面上倒是一尘不染,还有嫩嫩的春笋在争先恐后的冒着尖。
一个脸色苍白的少年正紧闭着双眼,双手还在紧张的握着。
血痂都覆盖住了全身,显得恐怖。
面容倒是十分英俊潇洒,看起来也不过就二十五六岁模样。
身上的衣服也都碎成一片片白色残条,显得十分落魄模样。
罗素好奇的看着这个青年。
李耳却是自顾着走向那方石桌,一屁股坐在石凳上,桌上是一个玉做的酒壶,旁边是几只竹杯,还摆放着一大盘堆积如山的冷盘酱牛肉,举起酒壶倒在用竹子做成的酒杯里,一大口饮下。又用筷子夹起一大块酱牛肉,大口咀嚼了起来,又喝下一大口酒,露出一副心满意得的表情。
嘴中啧啧品了品味道之后,才对罗素开口道:
“这个人应该叫罗河,你应该认得他吧。”
罗素只感觉到这个名字有些熟悉。似乎以前常常听父亲提起过。
但实在想不起来,眼前这个青年看起来也不像是父亲那一辈的人。
李耳也不言语,把罗素招呼过来,一起吃着酱牛肉,罗素见着李耳大快朵颐的模样,只好把自己的疑惑先压在心里。
又吃吃喝喝了一会,李耳才站起身来,走向竹屋,换了一身宽松的长袍,看起来倒是有几分仙风道骨。
又向昏迷的罗河走去
“竹来!”李耳高呵一声。
竹林间的一棵竹,分割成几段。整整齐齐的向罗河飞过来。
李耳的手在青年苍白的额头上轻轻一点,一缕人形的青烟从罗河的头上冒了出来,他好奇的看着周围,感激的看向李耳,但同时也感觉到了自己魂魄的流逝。
李耳将人形的青烟放置于一个玉瓶之内。
喃喃自语道:
“还没有元婴境就是麻烦,还得无华玉瓶才能保住魂魄不溃散。”
此时罗素才发现李耳的手指变得晶莹剔透,散发着健康的光泽,完全不似之前的干枯模样。
竹棍组成了人形。
无数的湿润泥土从地上飞起,围绕着人形的竹子,林间的露水也聚拢起来。
“以竹为肌骨,以露水,泥土为血肉。”
李耳自然是没有女娲娘娘那般功参造化,但是将罗河血肉重生还是小菜一碟的。
又将无华玉瓶打开,里面的魂魄放入泥人之中。
泥人逐渐变得像血肉起来,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泥人的脸上慢慢出现了血色。
头上长出茂密的毛发出来,身体也慢慢塑造出完美的线条,越发变得像原来罗河的样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