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依靠的是蛮力。”罗素的记忆中蹦跳出了那日父亲简简单单的一斩。
“没有华丽的姿势,也并非一斩刀法,林狼最为坚硬的头部,那可比眼前粗壮的树干要结实多了。
如豆腐般斩断,快刀斩乱麻,闲庭信步般的游走。
用同样的气力,在父亲手中甚至能发挥出于我数十倍的威能。”
罗素心中震撼,之前未曾如此熟稔一斩刀法之时,只是仰慕父亲那种随意潇洒,但当真正踏入这个方向,才稍稍明白那种写意下的意境。
这种感觉,不能简简单单得定义为熟能生巧,感悟,才是最重要的!
将一切都放空,此时在罗素的眼中天地间只有一刀,一人,一木桩。修行之道,向来枯燥至极,但当有所感悟之时,方才觉得所有枯燥的岁月都是值得。
太阳渐渐下山,月亮升上枝头,斗转星移。
罗素沉浸在感悟刀道之中,世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他喜欢这种感觉,武道是纯粹的,世间三千大道,至极为简。在沉浸在演练,推导中,并不能感到时间的流逝,今日在出来之前已经和父母交代过会晚些回去,那些大能随随便便闭关就是数十年甚至数百年,人间沧海桑田,或许只是大能睁眼闭眼而已。
在罗素看来,对于一斩刀法,重要的并非是力量的大小,气势才是最为重要的因素,杀人如麻的凶手自然有种凶戾之气,手握重权,身居高位的帝王,手中掌握着无数人的生杀大权,自然有着杀伐狠厉的气势。
如何拥有自己的气势?这就相当于选择一条正确的道路。
照着正确的路行进努力,无论进度快慢,总归能到达目的地。
可是那摸索前进的道路却是充满迷雾与未知,往往如临渊行走,稍有不慎行差踏错,便是万劫不复。
罗素心如止水,挥刀斩桩。。。
。。。
荒原上,烈日当空,天地间一片寂静,从远处看到一片黑点逐渐靠近。
激扬起无数的尘土,为首的精壮男子桀骜而冷漠,冰冷的眸子里透露着浓浓的血煞气息。身上沾满了暗红色的血迹,黑衣都已经结块了,仔细观察他的身上并未沾染尘土,很明显他并没有用元气散去杀人时的鲜血,以他这等境界,片叶不沾身是非常容易的。
身后紧随着的队伍也同样散发着血煞气息,眼里也是同样的冷厉。
这支纪律严明的队伍飞驰过都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表情或许能作假,眼神或许能作假,但气势做不了假,这是在厮杀之中,死人堆里爬出来才能养成的戾气。
在队伍的最后,一头巨型荒兽拖着一个巨大的囚笼,里面关押着数十个年轻力壮的青年,他们身上却并无什么伤痕,但眼里都充满了绝望的神色,一些原本强壮的青年也是默不作声,蜷缩在角落里不知在思考着些什么,有的甚至是以道境强者。
“不,不要啊。。”一声凄厉的叫喊声响起,周围的人却麻木地看着那个被拖出去的人。
那被拖着的青年死命得挣扎着,看似强壮的身体爆发出巨大的力量,地上碎裂出一个又一个的坑洞,但这是徒劳的,一位蒙面黑衣的瘦弱男子桀桀得笑着,操作着无形的念力将他扔入一个熔炉内,熔炉内都是残腿断肢。
几声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之后,熔炉内再也悄无声息。
顶盖中冲出来一团血雾,在天空中炸裂,随后漫天的血雨零落,降落在一片黑色队伍之上,他们的脸上终于露出了舒适的表情,甚至有的还发出享受的呻吟声。
一条鲜活的人命,在这最后的时刻也就几声惨叫而已了。
这样的画面在过去几天不断地重演,被困于囚笼的人们也不是没有想过反抗,但都最终以失败告终了,具有反抗精神的那批人,加速了他们的死亡。
“那都是魔鬼,不是人。”一个矮壮的憨厚青年低声颤抖道。他本来是石庄村落的少年,意气风发,已经踏入入道境,以他这个年纪来说有着无限的潜力,但噩梦,在三天前展开了。
这群魔鬼一进入村落,就展开了惨绝人寰的屠杀、纵火。无论是老弱病残,那些原本鲜活可爱的人们,他还记得昨日给他吃过自家做的饼的陈大娘,转眼倒在了血泊中,活泼可爱的稚童,刚牙牙学语,也被一刀戳穿。。。。。
太多太多了,一闭上双眼,眼前都是他们的身影在萦绕,他们的惨叫声这三天来已经把原本乐观外向的憨厚青年逼得快崩溃了。
“你们这群恶魔,没有人性的东西!”
憨厚青年再也忍受不住自己心中的怒火,朝着笼外怒吼。
一旁的人有的还拉了拉他的衣角,示意不要这么做。
囚笼里的人来自各种不同的村落,此时在这个境地下,也都颇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但那憨厚青年如何肯听,一旁的人也只能无奈得随他大喊大叫。
终于有人注意到囚笼中的骚动。
“闭嘴!喊什么喊!”一个脸上有着恐怖疤痕的光头男子坐在那个拖动大铁笼的荒兽身上,手中的铁鞭狠狠得抽向人群中,身手敏捷的躲开了,被打的鲜血淋漓的也不敢吱声。
人群散开,只剩下那个憨厚青年,他似乎没有注意到他的处境,依然歇斯底里,喉咙喊得都吐出血来。
一旁的人眼中有着一丝不忍,但这种情况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他们况且自身难保,哪有能力去顾忌那个发了疯的憨厚青年。
光头男子脸上露出一丝嗜血的微笑,狠狠抽了下地板之后,吩咐一旁的两个矮小的手下将那憨厚青年拖出来。
此时憨厚青年眼中才露出一丝惊恐,不过还是恶狠狠得盯着眼前这群人,嘴里吐出一口血沫,狠狠得吐向光头男子。
“恩”光头男子愈发狞笑起来,脸上的刀疤也便成了红色。
拿起铁鞭狠狠得挥下,憨厚青年开始还能咬牙坚持,但身上的肉都被打成了烂泥,这种痛苦,让他还是闷哼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