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士诚大营之中,一排排的骑兵早已经集结完毕。
一片肃杀之气传来!
虽然是夜间突然掉兵,然而对于这些常年厮杀的兵士来说,早已习以为常。
毕竟张士诚所部,纵横东南,在劫掠之时,他们更多的时候往往选择夜间出击。
趁着骑兵马快突入一些防守薄弱的村镇,进行大肆劫掠。
看着马背之上,那一个个眼神炽热兴奋的骑士。
张士诚拍马上前,一手握着马鞭,高声道:“二郎们,随我兵发泰州,活捉李琦,拿下泰州城之后,洗劫三天,无所顾忌!”
张士诚的话语一出,瞬间所有的兵士们呼吸都粗重了几分。
纷纷齐齐高呼:“活捉李琦,洗劫三天!”
“活捉李琦,洗劫三天!”
张士诚扬起马鞭,“啪”的一下打下去。
一马当先朝着营门外冲去。
一排排骑士山呼海啸的跟在身后。
这些兵士往日间,只是劫掠周边村镇,便已是一个个所获颇丰。
张士诚作为土匪流抠,行的本就不是正义之举。
自然不可能通过声明大义这样的手段来凝聚士气。
因此,妹妹出征一定都会纵容士兵进行掠夺抢劫!
只有这样,这些兵士才会每战都悍不畏死,冲锋在前!
因为,最先冲进泰州城,意味着可以最先开始进行劫掠。
这样的手段,知道几百年之后,曾国藩在灭太平天国之时依旧在使用!
事实证明这样的手段也无比的实用!
而目睹着张士诚率兵离开大营之后,张士信站在营门口。
感受着马蹄声的震动已经越来越远,一时之间神色复杂难明!
营门口两旁点亮的红炭火不停的跳跃着!
照着他的一张脸,半边明亮,半边隐藏在暗影之中。
良久!
张士信叹口气。
而后不动声色的转身,看了看身后寸步不离的白家兄弟二人。
嘴角带着一丝难明的笑意。
抱拳说道:“近来营帐中恐不太安生,还望多二位大侠多多照应啊!士信感激不尽!”
白家兄弟二人只是冷漠的点点头,并不做声!
此时大营之中,除了张士信的人马之外,只有常英带领的人马!
张士信立马开始传递命令。
下令设好拒马桩,守好营门,派出游骑进行警戒,防止大营空虚被强敌所袭。
同时加强大营内的警戒力量,禁止随意走动!
与此同时,泰州城之中!
知府衙门里面,李琦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团团转。
平时一副风雅形象示人的他,此时也难得的批起了甲胄。
然而这副甲胄穿在他身上怎么看都像戏台里边的小丑一般,不伦不类。
松松垮垮的甲胄束带也没有束住,头盔随意的丢弃在一旁。
握着一把破剑,像握拐杖一般的李琦着急的转来转去。
不时的拿起扇子扇一扇,再擦擦额前的汗水。
这是门外传来下人的来报之声,李琦慌忙打开房门,连忙问道:“怎么样?”
来人“扑通”一声跪倒,将一份竹筒举在头顶说道:“大人!刘冲将军已经派人接到了张士德,不过张士诚已派兵拦截,此时正在交战之中,暂时不能脱身!”
“另这里有张士信的密函一封......”
“快拿过来!”
李琦急不可耐的接过密函,三两下打开。
看完之后,顿时脸上一片惊骇之色。
将密函握在手中,李琦的手甚至在瑟瑟发抖!
安静的夜晚之中,薄薄纸张竟然被他抖得咧咧作响!
手下看到这一幕,连忙关切的上前扶住脚步已经有些虚浮的李琦。
“大人!您......您,您这是怎么了?”
李琦坐在桌上端起茶杯,茶杯和茶盖之间磕的嘣嘣嘣作响。
勉强喝下一口茶水压压惊。
李琦常常吐了一口气,这才心有余悸的说道:“张士信的密信中说张士诚已经下定决心要攻泰州城了,已经点兵令他准备粮草辎重,今夜就要来攻!”
“啊!什么?”
李琦的手下也是吓了一大跳!
毕竟这一段时间在整个东南地域,张士诚已经杀的血流成河。
大兵所到之处,如入无人之境,真可称得上能止小儿夜哭。
虽然泰州城城墙高大,易守难攻!
但毕竟那可是张士诚啊!
“大人,那......那怎么办?”
李琦一张老脸之上,全是愁苦之色。
叹口气道:“张士信的信中已经说明,他首先会破坏张士诚的粮草辎重,因此张士诚率兵来伐,必然后援不足!只要我们坚守不出,同时调集各路大军来支援,张士诚久攻不下必然撤退!”
“到时候张士信和我们理应外合,一举将之歼灭!”
“这......张士信居然如此狠辣?”
“他竟然肯对自己的亲兄弟动手,这其中会不会有诈?”
李琦站起身来摇摇头。
“应当不会!张士诚这人残暴多疑,狠辣无情,已经亲手杀死自己一个兄弟了,张士德也差点命丧他手,只怕张士信自己的日子也不好过!”
“再者说就算张士信有什么旁的心思,但无论如何他的这点建议绝对不会有错!”
“照张士信所说,张士诚是想趁着今夜我们出城接应张士德之时,利用泰州城城门大开的时机来攻,所以他在信中千万嘱咐,今夜不可大开城门!”
说到这里,李琦站起身来说道:“传我命令,今夜关闭四门,无论和人不许进出,否则军法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