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啸天道:“敌兵到咱们国境内任意逮人杀人,我大宋官府竟要听他们使者的号令,那还成甚么世界?”
杨铁心叹道:“大宋皇帝既向金国称臣,我文武百官还不都成了金人的奴才吗?”丘处机恨恨的道:“出家人本应慈悲为怀,可是一见了害民奸贼、敌国仇寇,贫道竟是不能手下留情。”
郭、杨二人齐声道:“杀得好,杀得好!”
小村中居民本少,天寒大雪,更是无人外出,就算有人瞧见,也早逃回家去闭户不出,谁敢过来察看询问?杨铁心取出锄头铁锹,三人把十余具尸首埋入一个大坑之中。
包惜弱拿了扫帚扫除雪上血迹,扫了一会,突觉血腥之气直冲胸臆,眼前一阵金星乱冒,呀的一声,坐倒在雪地之中。
杨铁心吃了一惊,忙抢过扶起,连声问道:“怎么?”包惜弱闭目不答。杨铁心见她脸如白纸,手足冰冷,心里十分惊惶。
丘处机过来拿住包惜弱右手手腕,一搭脉搏,大声笑道:“恭喜,恭喜!”杨铁心愕然道:“甚么?”这时包惜弱“嘤”了一声,醒了过来,见三个男人站在身周,不禁害羞,忙回进屋内。
丘处机微笑道:“尊夫人有喜啦!”
杨铁心喜道:“当真?”
丘处机笑道:“贫道平生所学,稍足自/慰的只有三件。第一是医道,炼丹不成,于药石倒因此所知不少。第二是做几首歪诗,第三才是这几手三脚猫的武艺。”
说完丘处机看了贺奇一眼。
在武功上,他被贺奇压制的没脾气,但不代表他就没傲气。这不,他在这儿装逼说什么武功第三,算是三脚猫的功夫,算是反击。
郭杨两人嘿嘿而笑。
郭啸天道:“道长这般惊人的武功若是三脚猫,我兄弟俩只好说是独脚老鼠了!”
郭杨二人一面说笑宽慰这老道,一面掩埋尸首。掩埋完毕后入屋重整杯盘。丘处机今日一举杀了不少金人,大畅心怀,被贺奇压制的郁闷之情也消散不少。
杨铁心想到妻子有了身孕,笑吟吟的合不拢口来,心想:“这位道长会做诗,那是文武双全了。”说道:“郭大嫂也怀了孩子,就烦道长给取两个名字好吗?”
丘处机本来自视甚高,按照原著中的一幕,接下来就该是给两个孩子起名了。只是贺奇横插一手,将丘处机自信打击的粉碎。
一席话英雄有三,将他师父王重阳排除在外,连半个英雄也没捞着,这让他不要意思再起什么名字。
他拱手道:“有贺兄弟高人在此,我就不不献丑了。”
接着,丘处机道:“但我有些许小礼物奉上!”伸手入怀,摸出两柄短剑来,放在桌上。这对剑长短形状完全相同,都是绿皮鞘、金吞口、乌木的剑柄。
他很是客气的笑道:“客中没带甚么东西,这对短剑,就留给两个还没出世的孩子吧。”郭、杨两人谢了接过,抽剑出鞘,只觉冷气森森,剑刃锋利之极。
丘处机道:“这对短剑是我无意之中得来的,虽然锋锐,但剑刃短了,贫道不合使,将来孩子们倒可用来杀敌防身。十年之后,贫道如尚苟活人世,必当再来,传授,传授……哈哈,有贺兄弟高人在此,也不用贫道来献丑了吧,哈哈。”
贺奇笑了笑,没有说话。
郭、杨二人今日的经历玄奇之极,但也没有奢望过贺奇传授他们孩子武艺。世外高人向来是飘零江湖,岂会在意他们小小农家之子。
故而对于丘处机所言,两人都是一笑而已。
丘处机道:“金人窃据北方,对百姓暴虐之极,其势必不可久。贫道去也。”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开门走出。
郭、杨二人待要相留,却见他迈步如飞,在雪地里早已去得远了。
郭啸天叹道:“高人侠士总是这样来去飘忽,咱们今日虽有幸会见,想多讨教一点,却是无缘。”
杨铁心笑道:“大哥,道长今日杀得好痛快,也给咱们出了一口闷气。”
接着,郭啸天很是恭敬的问道:“贺兄弟,不如在我村中小住几日,也好让我们略尽地主之谊。”
接着,他很是踌躇的说道:“我家中虽小,却也可以为道长收拾出房间出来。”
贺奇笑道:“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我不像长春子有宝剑相赠,过几日,我传你们几手功夫吧。”
郭杨两人惊喜的几乎呆住了。
贺奇的武功之高,超乎他们想象之外,连全真教高手都自称远远不如。甚至谈笑之间虽不言,但只一言一语,其见识无不高绝。
这等世外高人居然要传他们几手功夫,这兼职是天降馅饼。
两人二话不说,纳头便拜,口称师父。
贺奇哈哈大笑,也不谦让,径直受了。如此,做了主角的师祖也是一件挺有趣的事情不是吗?
郭啸天喜孜孜的回家去告知妻子。李萍听了也是喜欢,不顾怀孕,急忙起身要为贺奇收拾房屋。
只是郭家的房子没有杨家的大。所谓的客房根本没有,两人愁眉不展,便准备自家两人住柴房,让贺奇住卧室。
正收拾柴房的时候,杨铁心找了过来。
两家紧邻,彼此都是知根知底,他自然知道郭啸天根本没有多余的房间,好在当初他在盖房子时,老泰山家中很是出了把力气。为了将来养老,很是盖了三间厢房。如今正好给贺奇安居。
两家都不是富裕人家,一起凑了一套被褥,心情忐忑的为贺奇铺设好。两人这才邀请贺奇入内休息。
安顿好贺奇之后,
杨铁心回到自家卧室,越想越是高兴,自斟自饮,不觉大醉。包惜弱将丈夫扶上了床,收拾杯盘,见天色已晚,到后院去收鸡入笼。
待要去关后门,只见雪地里点点血迹,横过后门。她吃了一惊,心想:“原来这里还有血迹没打扫干净,要是给官府公差见到,岂不是天大一桩祸事?”忙拿了扫帚,出门扫雪。
那血迹直通到屋后林中,雪地上留着有人爬动的痕迹,包惜弱愈加起疑,跟着血迹走进松林,转到一座古坟之后,只见地下有黑黝黝的一团物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