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出,漫天风云顿时驻足停留,似乎也为这一拳的威力所惊叹。在贺奇后天圆满的阶段,其拳锋已无可匹敌。而如今,他已进阶先天,对十三太保神练的加持巨大,将拳法的威力推进的更上一层楼。
这一刻,就像是奥丁投出了隆基努斯之枪,必得必中!
八师巴神色不变,遥遥拍出了灭神掌。
他天生精神力强横,精修变天击地大/法。对于体术,并没有那么重视。凭借他的精神修为,八师巴足可藐视天下英豪。
正如他说的,凡是精神修为有破绽的人,在他面前就像是小白兔一样无害。唯一能让他高看一眼的,就只有精修藏密智能书,使得自己精神坚若精钢的蒙赤行,以及神秘莫测的无上宗师令东来。
然而,此时此刻,八师巴却嗅到了死亡的味道。
这一拳,他接不住,躲不开,闪不了。
死亡在向他招手。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八师巴本以为自己早已看穿生死,超脱凡尘,然而,这一拳直接叫他原形毕露。
原来,他心中毕竟有一分畏惧。
原来,他毕竟是肉体凡胎。
拳掌相逢。
贺奇的拳力若摧枯拉朽一般击溃了八师巴。掌、臂、肩,节节寸断,八师巴踉跄后退,对自己的重伤视而不见,反而开口问道:“何以手下留情?”
“我是汉人,你是藏人。我们都是蒙古人的奴隶,杀你没有必要。”说到这里,贺奇微微一笑,“况且,我对变天击地大/法很感兴趣,还请大师赐教!”
同样是赐教,在战斗开始之前,是邀战。但这一次,八师巴不会不明白赐教是什么含义。若是一般人,或许对自己门派的武功当做宝贝一样珍视,可对于八师巴来说,天下之大,唯有他本人值得重视。
八师巴毫不吝啬,干脆利落的将变天击地大/法的奥妙一一道出。贺奇只听过一遍,便已牢记在心。
第一个目标达成。
贺奇心情大好,“中原将有战事,大师返回藏地,记得不要再插手两家纷争。嘿,朱家的小子到底没有将蒙古人打痛,使得后世一些狗屎还敢来这片土地上耀武扬威。今日且看我的手段吧。”
说着不明不白的话,贺奇带着横刀头陀,转身离去。
望着两人的背影,八师巴喃喃自语,“宋人明明已经是穷途末路,为什么还会有这般绝世英雄?”
“难道是天机有变?”
他微微叹息,转身向着西部而去。藏地才是他的故乡,蒙古的帝师之位,此刻他竟毫不留恋,走的干脆利落。
连自家的四个徒弟,他也没有打招呼。
杭州。
南宋时元军兵临城下,恭帝开城迎降,故自宋至元,杭州未经兵灾洗礼,兼且城临钱塘江左,跨运河,据水陆交通枢纽,地理优越,于当时富甲天下,亦成为反元活动的重要中心。
此时华灯初上,西湖旁青楼密布,灯火辉煌,那有半点亡国景象。
贺奇带着横刀头陀来到当地三大青楼之一的飘香楼前,毫不迟疑大步进入。只是,横刀头陀迟疑了一下,道:“阿弥陀佛,和尚就不进去了。”
“大师,诸相非相,方证如来。你不进此楼,便是心中有欲,还谈什么清修成佛。”贺奇很是热情的邀请横刀头陀。
这时,一个年约四十的盛装妇人迎了出来,亲热地道:“大爷赏面,请到楼上雅座用茶。”只是听到贺奇和横刀头陀的对话,却觉得十分荒谬。
不过,她可是见过大风大浪的。连忙说道:“我们飘香楼也曾接待过不少的喇嘛。可恨哪些藏地来的喇嘛居然不给银子。”
横刀头陀脸色一黑,深恨那些佛门败类,脑袋如拨浪鼓一般摇晃,说什么也不肯进来。
贺奇叹息,“和尚,你想成佛,怕是难了。”
说完,他长袖一摆,若王孙公子般登楼而上。任谁也不会知道,此刻的贺奇兜里空空荡荡,连一根铜板都没有。
他已经打定了主意,这一趟就是要白嫖。作为一个在后世白嫖过无数网络资源的学生党来说,白嫖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此刻,他还有闲心哈哈一笑道:“不知官捷来了没有?”
那妇人面容一整道:“原来是官大爷的朋友,贵客远来,请让小婢引路。”
这些青楼打滚的人双眼极利,见贺奇仆仆风尘,还跟着一个衣袍破烂的和尚,知是远方来客。官捷乃是当地的大财主,在这有长期的包厢,专门招呼当地权贵,可说是无人不识,本身的丝绸和茶叶生意也做得极大,是个非常吃得开的人物。
贺奇随那妇人登楼,楼内布置清雅,显然出于高手的设计,当时青楼中人个个精通书画音律,非是一般俗子可比。
楼内的厢房全部客满,隐隐传来欢笑之声,管弦丝竹声中,透出燕语莺音,一片热闹,却丝毫不觉喧哗胡闹。
贺奇一路行去,不时遇上些换场的姑娘,其中不乏美女,她们眉梢眼角的醉人风情。显然这飘香楼实力不俗。
青楼占地极广,拾级登楼后,还要向左经过一条长廊,步过两边十多间大厢房,才到达另一端的东厢。楼上的厢房,又较楼下的雅贵。
离厢房尚有一段距离时,隐隐传来七弦琴的声音,琴音起伏顿挫,甚有神韵。贺奇听一听流行歌曲还行,听这古乐,却是一窍不通。
不过没关系,他有着向无踪的全面记忆,倒是对此颇有认知。他边行边听,认得弹的是【鱼樵问答】,描述大自然反璞归真的生活,美景无限。
这琴师的手法极高,造诣之深远胜想无踪。
贺奇来至门前,不忍推门而入打断琴音,挥手示意那妇人离去,自己静立门前。这时琴音趋急,描写樵夫深入穷山之中,运刀劈柴,传神之极,操琴人之琴艺,已臻化境。
跟著一连串珠落玉盘的声音,琴声急止,音虽尽而意有余,勾起贺奇一股对戎马江湖的厌倦,轻轻一叹,似若一个长期离乡的游子,忆起家乡的万般好处。
一个雄壮的声音在室内响起道:“门外这位朋友请恕小弟官捷怠慢之罪,不如先让我们猜猜,这位贵客是谁。”接著是男女欢笑声。
贺奇嘴角却挂上了一股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