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奇与忽必烈目光对视,如雷霆电火相逢。忽必烈狂笑起来,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可惜他人在贺奇脚下,不免气势挫了不少。
“公道?可笑,你只是一个逆贼,谈什么公道?”
贺奇神色平静,只有嘴角微微翘起,好似在嘲讽,“杀人者死,伤人者刑,这是自古以来的道理。”
“我以我的名义,判处你死刑!”
忽必烈喝道:“等等,我有话…………”
不等他话说完,贺奇脚下用力,忽必烈的脑袋顿时扁了下去,七窍流血而亡。贺奇自言自语道:“还好,没有脏了我的鞋子。”
满朝大臣们本来还等着与贺奇好好的谈谈条件,谁知道他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看到忽必烈身亡,大臣立刻发起呆来。
贺奇慵懒的躺在王座上,随意的说道:“杀光他们。”
碧空晴早已持双拐在手,冷冷的道:“江南蜀中那数千万的亡魂,在等着你们的狗命来献祭。”
他随手一拐,轰中一人胸膛。那人身穿紫袍,官帽高耸,正是在门口徘徊,等待逃走的郝经。
直立行向来寡言少语,这一次也不例外,他伸手摘下布囊,探手取出一长一短两根长矛,交错一拧,卡扣衔接完美,变成一根一丈二尺的双头矛。
长矛一探一收,一官员胸膛喷血,显然不得活了。直立行神色平淡,步伐继续向前,长矛宛若死神的镰刀,快速的收割着生命。
韩公度长剑如轮转,在空中蔓延而过,犹如一闪而逝的电光,身后却倒下一连串的官员,尽是被刺穿了心脏。
血手厉工站在门口,听到了大殿内惨叫的卫士、前来查看情况的太监,都被他一人挡住,难进一步。
而在大殿之内,田过客居高临下,检查有无漏网之鱼。
大殿之内并非都是文弱的文官,那些蒙人以及色目人官员都曾练过武功,可他们毕生的经验也只是拿鞭子抽一下自己的奴仆,正面搏杀,这辈子也不曾试过。
可以说,凌渡虚等人出手,宛若屠杀。
满殿朱紫权贵,在这一刻猪羊般被杀戮。这一刻,他们的表现和那些被他们鄙视的农夫贱民没有半点不同。
贺奇倚着王座,冷冷的看着这一幕。
直到所有官员尽数死去,尸横遍地满地血腥,他才起身,道:“这一次,蒙元官员扫荡一空,定然会乱上一段时间。”
他目光看向西方,说道:“接下来的天下,没有我们什么事儿了。”
“接下来,我要去看看无上宗师令东来,到底是怎样的不凡。韩公度,直立行、碧空晴,凌渡虚,田过客,我们并肩战斗过,这是极好的缘分。”
“但今日,终究到了分别的时刻。”
贺奇和五人一一告别,各道珍重。
大家江湖儿女,自然不会玩什么痛哭流涕的把戏。转眼间,所有人便消失在浅浅的积雪之上。
唯有皇城之内杂乱的脚印以及满殿的白骨证明几人来过。
离开了纷乱的大都,贺奇与厉工一路向西。
经过了二十多天的行程,这一日两人来到甘肃省嘉裕关之北的一个大镇西窝铺。
找了一间客栈歇脚,梳洗后两人又聚集在客栈的酒家内进茶。
厉工功力深厚,数日一餐,吃点水果蔬菜,可足够身体所需。贺奇却是每到一处,均要品尝当地美食。不管是粗粮大饼还是细嫩羊肉,他都能吃的津津有味。
厉工有时不解,明明贺奇并非那种专注武道的人,为何偏偏武功高的出奇。他苦修四十年的功力居然完全不如。
这着实令人苦恼。
这时饭店内满是行旅,非常热闹。
贺奇酒足饭饱,轻松说道:“令东来潜修之处,便在此西行八十里之疏勒南山,该山为雄视当地的第二高山,至于进入函中所述地十绝关,就非要到当地视察形势,才能知道究竟了。”
厉工面无表情,只是微微颌首,表示赞同。
这时天气正是隆冬腊月,寒冷异常,这西窝铺地处新疆边缘,贴近塔克拉玛干沙漠,入夜后气温骤降,若是没有足够的保温措施,保证冻死人。
此时人人都加穿上厚皮革,贺奇厉工两人寒暑不侵,只是不想惊世骇俗,仍是照穿不误,聊备一格。
酒家大门的门帑,每逢有人进入,掀起帑布,一阵寒风随着吹入,近门的人都禁不住瑟缩一番,暗暗记咒。
便在这时,那门帘忽然给人两边揭起,寒风呼呼吹入。
过了好一会,才有一个身形矮壮的大汉走了人来。
后面紧跟着一位明艳照人的美妇,跟着鱼贯走了四名大汉人来。
这些人都携有各式各样的兵器,神态悍勇。
原来想发作的人,一见这等架势,连忙喋声不言。
这些人入来,酒家的伙计小二连忙赶来,招呼这一行五男一女,坐在贺奇和厉工两人旁边的大桌上。
这几人一坐落,立时游目四顾,打量四周的茶客,目光到了贺奇两人一桌,见两人低头喝茶,就不再留意他们。
这批人迅速以江湖切口/交谈,听得两人大皱眉头。
原来这批人都属于雄霸甘肃陕西两省,势力最为庞大的廿陕帮。
这个帮会自宋初创帮,至今有数百年历史,影响力笼罩甘肃、陕西和通往天山的交通要道,坐地分钱,极为兴盛。
现任帮主霍金城,更是雄才大略,武功高强,手下一高手如云,本应大有作为,可惜生不逢时,随着蒙人入主中国,一股以女真人蒙人为主干,原为马贼的另一大帮飞马会,亦崛起于新疆西藏一带,近年势力开始伸入甘肃,向甘陕帮的地盘挑战。
十日前飞马会的会主哈漠沙,亲率会内高手及过千强徒,把通往疏勒南山的道路完全封锁,意图将甘陕帮在此区的势力连根拔起。
贺奇两人皱眉正在于此。
要知这两人正要前往疏勒南山,这些帮会势力互争地盘,对他们的行程自然大有影响,平添无谓的麻烦。
这是个大动/乱的时代,新旧势力交替,在整个中国每一个角落进行着。
贺奇固然可以一人敌万军,足可将飞马会打崩,可这又何必呢?这些帮派就像是杂草一般,一茬接着一茬,永无休止。
这种杀戮,毫无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