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气萧瑟,但宋观棋却是笑意盎然,还有不久渡船就抵达临师州。
临师州,观俞城,仙家渡口。
渡口上的人一如既往的多,虽然绝大部分是正在等待渡船的船客,但也有正在等待船客的人。
于风披着香云袈裟,望着雾气弥漫的海面,嘴角微微上扬。
顷刻,尽管海面上还是笼罩着一层海雾,但渡口上的人已经渐渐地看到了渡船的影子。
待到渡船靠岸后,船客各奔东西,有的人御剑升空,有的人踏风而行,而有的人则是慢悠悠的走下船。
宋观棋下了渡船,环顾四周,突然,他定睛一看,一个光头和尚披着袈裟正站在渡口中央与自己对视。
宋观棋一脸惊讶,连忙加快脚步,来到和尚身边不禁笑道:“哟嚯,你怎么来了,敢情在这等我是吧?”
于风点头拨动着念珠,“嗯,我比你快一艘渡船的时间。”
宋观棋摸着下巴点头,最后笑嘻嘻的拍了拍于风的肩膀,“走嘞,哥们如今有钱了,想买啥,自己挑!”
于风笑道:“正好有几件心动的法器,我就不客气了,你就帮我先付了吧,下次还你。”
“不用,不用,哥有的是钱!”
……
“喂,大哥,什么时候还啊,哥,我真的穷了啊!”
宋观棋苦苦哀嚎,看着于风将一件件法器,玩物收入腰包之中,胸口隐隐作痛。
五十枚古泉币,瞬间只剩下了十七枚,宋观棋见于风还想买,一把将于风扯到街上,大吼道:“买,买,买,你个败家玩意儿,佛祖没教你怎么做人啊!”
于风一愣,挠着脑袋疑惑道:“不是你让我买的吗?”
宋观棋一脸排斥,“买个屁!赶路要紧,不参加十方法会了?”
于风耸了耸肩,无奈摊开双手,“行呗,那走。”
临师州的修士比姚定州强了不止一星半点,就宋观棋在观俞城呆的这么一会,元婴其修士都见过好几个了。
两人并列而行,宋观棋突然用手肘推了推于风的胳膊,于风转过头疑惑的看着他,“怎么了?”
“你有没有入会的令牌?”
于风问道:“还有令牌?我师兄告诉我直接去就行了啊。”
宋观棋扶额一笑,“要是谁都能直接进,那还得了?罢了,我正好有多,送给你吧。”
宋观棋从袖中拿出一块“道”字令牌递给于风,于风点头道了声谢。
见于风没有再说下去的意思,宋观棋耐不住性子,追问道:“你就不问问我怎么会有多?”
“那你哪里来的?”
“我跟你说啊,我师父看我……”
“嗯,知道了。”
“……”
观俞城,庸碌山。
“先生,您是我见过剑术最高的人,但你为何久居山中而不出呢?”
一个挂剑少年对着一名正襟危坐的布衣独臂剑修发出疑惑。
布衣剑修腰间别着一支长剑,双目浑浊,望了望自己的左臂和右手空荡荡的袖子。
挂剑少年撇了撇嘴,先生还是不说,自己也没办法。
到今天,少年已经练剑一百天了,每日举剑都是劈、砍、刺,云。
一百次,一千次,一万次,不知不觉就一百天了,师父还是没有教自己真正的剑术,少年恼得很。
少年烦剑修不教自己剑术,恨他白白浪费了他一百天的时间,可他又觉得先生好孤独。
布衣剑修没了亲人,妻子也去世了,每天师父都会望着手上的一个玉镯发呆,经常就是一个时辰,两个时辰。
想到这,少年就忍不住红了眼睛,挂着剑匆匆的跑下山去。
少年走在官道上,迎面碰见一个道士和一个和尚。
挂剑少年和道士各自身体微微一侧,让开一条道来。
道士抬眸望着少年一笑,少年也回一笑。
少年走远,道士与和尚说道:“跟你讲一个故事。”
于风点头,宋观棋瞬间就变得口若悬河,故事不短,于风前前后后就听了个大概和记住了一句话。
曾经有个天纵奇才,少年十九岁时已经能做到凝神远游,他还有一个师傅,看遍千山万水,只向山水光景,不羡江湖令名。
少年拜了师,便是二人的因果相联,徒弟犯了错,也是师傅的错。
“师傅,这是我的因果,我自己来承担!”少年咬牙切齿,恨江湖的浑浊。
师傅已经满头白发,老人家浊泪纵横,“傻孩子,既然你拜我为师,你的因果也就是我的因果。”
老人平生用剑,自断右臂以谢罪。
少年平生用剑,自断右臂以谢罪。
之后,老人送少年下山,少年出了屋子,老人就寿终了。
少年下山时挥了挥手,背影远去,只见其郎笑道:“师傅,江湖再乱我也会一直走下去,替你游遍千万山河,不为别的,就为咱们断的这只右臂!”
老人死了,脸上的泪痕还没干。
于风转头望向宋观棋,“怎么了,与我讲这个故事?
宋观棋尴尬的笑了笑,“没什么,突然想起来了,就说一下。我想他现在应该已经是左手剑仙了吧?”
于风点头,难得的附和道:“一定。”
宋观棋无意间转头望去,挂剑少年身影不在,只是回想起少年挂剑的方式,这么一想好似他也是左手用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