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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七章 花氏叔侄

君天之外 左手一只猫 4084 2021-11-30 08:35

  只过去了短短片刻的时间,沈崖便放下了抓在手中的那名黑衣杀手的身体,将其随意一丢,扔到了一旁的地上。

  紧接着,那黑衣人的躯体居然像是没事人一样,站立起来。但这一次,重新站起的黑衣却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只是无声地站立在一旁,露出的一双眼睛,再也不是神光熠熠,有一瞬甚至彻底失去了神采,仿佛一具傀儡一般。

  沈崖嘴里默念着什么,似乎是在对再度起身的蒙面人下达某种命令。片刻后,黑衣人动起身来,开始主动清理起了现场大量的碎肉血迹。俨然成了沈崖的提线木偶。

  看到沈崖先前瞬间灭杀十数黑衣蒙面杀手,又轻易地控制了唯一保有全尸黑衣人,老者和少女已经彻底僵化,连一句话都说不出。而那廖姓刀客,却是在长长的震惊过后,这才回过味来,急忙上前躬身一礼。

  “感谢仙长救命之恩。在下廖进,先前不知是仙长降临,多有得罪,望仙长原谅在下的无知。”廖姓刀客也终于想通了眼前这个看上去平平无奇的年轻人,就是传闻中的“仙人”。面对这种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存在,他即便再满怀江湖豪侠的傲气,也不敢展现出来,只得恭恭敬敬上前大礼参拜。

  “好了,我若是要与你计较,你现在还能好端端地活着?”沈崖不置可否,轻描淡写地随意应道。

  “敢问,接下来该如何办才好?请仙长示下。”在得到了沈崖不会怪罪他的承诺后,廖姓刀客扫视了一眼附近的情况。不知该如何是好的他,只能请示沈崖这位他完全不知根脚的“仙人”。

  沈崖闻言,看了一眼目瞪口呆的爷孙,一挥手,一阵清风飘出,卷到二人身上后,二人只觉得一阵无法抵抗的困意袭来,便直接睡了过去。

  紧接着,沈崖又一点指破败的马车,一阵青色光霞闪动,让人瞠目结舌的事情发生了,被毁去一小半的马车,居然在青光中恢复了原样。

  做完这一切后,沈崖这才淡淡开口:

  “这爷孙二人受惊过度,我让他们先睡上一觉。至于此地的事情,不是有人在打扫了吗?放心,它会处理好一切的。至于你嘛,当然是上来赶车,我好不容易进入上京城,又被你给带了出来。你当然得负责把我送回去。就送到花侯府上吧,现如今,事情已经到了这个份上,我是无所谓,但这对爷孙除了侯府,该是没有其他安全的去处了。对方是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

  我也正好去见见花斌,还有今天见到的那个花大少,那小子还真是颇有些意思呢。”。

  话音落地,恢复原样的车厢布帘重新合上。车厢外,只剩下了一脸懵的廖姓刀客。在思量了一阵后,他也意识到,自己别无选择。这才翻身上了马车,重新架着马车向着京城返回。

  华灯初上,夜幕之下的燕州上京城,依旧是人来人往。对于没有宵禁的京城来说,夜晚的娱乐活动,在某些方面比白天还多。街道上,达官贵人的轿子马车开始多了起来,青楼赌场也随着夜幕的降临而热闹了起来。相反,大多数穷苦百姓则是早早回到了家中。

  夜夜笙歌的上京城中,靠近中心皇城的一座气派的大宅子,此时却是门户紧闭,没有人出入的样子。只见,大宅邸的正门之上,悬挂着一面巨大的匾额,其上刻着四个金色大字“宁远侯府”。此座宅邸,正是四年前,被急招入京的宁远侯花斌的府邸。

  要说这花斌,可是和沈崖打过交道的。说来也巧,就在沈崖与其分开后,前往上京赴李梦潜之约后没多久。京城就传来了一道调令,将刚刚斗垮了陈玄理,坐稳安阳城第一人位置没几天的花斌给调入了京中。

  花斌举家迁入京城时,沈崖刚和化名赵离的李梦潜通过上京城外的空间节点,进入落日神山之中。

  这算起来,花斌入京已经有接近四年多的时间了。这四年内,花斌在京城中大人物的安排下,携领了刑部尚书一职,更是直接管辖上京府尹,担负上保卫京城中百姓安全,管理京中大小案件的重责。一下子,他这位宁远侯,可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做一个远离京城,只要一心和陈玄理斗来斗去的太平侯爷了。

  事务繁忙的同时,花斌的权势也非是以往可比的了。

  但即便是处在这样引人注目的位置上,表面上花斌依旧是吊儿郎当,该怎么样还是什么样。身居高位却时常被人目击到偷溜出去喝花酒,明面上根本不好好管事,在外人看来,他在刑部不过是一个甩手掌柜,什么事情都推到侍郎的身上。而随着花斌一起入京的他的那个侄子花流云,更是在短短三四年间,于百姓中留下了极为难听的恶名。花氏叔侄,在这些年间,几乎成为了一大部分朝廷清流眼中的国之蠹虫。

  正是因为如此,每年弹劾花斌的折子可是数不胜数。但即便是这样,花斌却依旧在高位之上纹丝不动,没有人可以撼动他分毫。暗地里人们都说,陛下英明神武,乃是大赵有史以来最圣明的君主。国师大人智慧非凡,乃是当之无愧的国之巨柱,盛事能臣。这样的两个了不起的人物,唯一就是在任用花斌上犯了糊涂。

  可真正了解花斌真实情况的人,却不会说出此等言论。就沈崖与花斌的那一次接触,沈崖就看穿了花斌其人实则能力出众且城府极深。只不过此人极善通过自污名声来给自己打掩护。这才会给人一种异常不可靠的感觉。

  实际已经活了千年的皇帝李梦潜,和那个浑身上下都透着神秘的“年轻”国师陆围,又怎么可能连这点识人的能力都没有。他们正是非常准确地判断出了花斌的真实能力和为人,这才将其调入京城,委以重任的。

  一方面,花斌有能力城府深,但目前阶段还算是有些衷心,这样的人绝对不能轻易放在远离京城的安阳城中。若是让他在安阳城做土皇帝做久了,难免会生出不必要的异心来。及时调入京城,看似是在抬举花斌,同时也是在借机敲打他,将其圈养起来。花斌入京后,那些可能的异样念头也算是被彻底掐灭,便可以大大方方委其重任给他。

  那些弹劾花斌的清流只注意到花斌毫无德行,侄子花大少肆意妄为,却没有注意,自从花斌接手刑部并管辖京城治安后,京中比起以前要太平太多了。刑部方面,冤案错案的出现概率也大大减少。而那花大少成为了京城第一纨绔后,虽然表面上横行霸道,实际却是以一人之力限制了那些真正的纨绔子弟的恶行。

  那些达官贵人子弟在京中做下的恶行,以前“清流”们就没有注意,那些因此被害的百姓,也甚少会被关注。所以,当明目张胆做出一副欺行霸市样子的花大少横空出世后,那些“清流”们也没有注意到真正因为纨绔而遭殃的上京百姓其实是减少了的。

  花大少平时做的一些事情,无非是明目张胆砸坏一些店家的桌椅或者弄翻小贩的摊位。真正因为被纨绔盯上,而被逼到走投无路的惨事,却是一件都再也没有发生过。

  这一切,朝中的其他官员看不到,真正的明眼人,却是都看在了眼里。李梦潜和陆围也早就想过。待到考察花斌叔侄一段时间后,会交付一些真正重要的任务给他们。

  如今花府的情况,可以说是明里暗里都是一片大好。

  将近四年的观察过去了,就在不久前,宫中突然交代出了几件看似平常的任务给花氏叔侄。花氏叔侄还不知道,他们正在向着南赵国真正的核心一步步靠近。但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是一样的,获得的好处越大,面临的风险也越大。此时的花斌叔侄,正站在一个无比重要的十字路口。

  这一天的晚上,花府一反常态地早早大门紧闭了起来。侯府的内堂中,花斌正双手负后,面色有些凝重地来回踱步。而花大少,则是恭敬地站在一旁,像是在听花斌教训一样。

  “云儿,你这次行事太过莽撞了。礼部尚书袁成彦和钦天监的关系不一般,更是和青阳观有颇深的联系。平时做事滴水不漏,行事谨慎,背景神秘。就连叔父我都不敢和那人产生过多交集。他那儿子也是古怪的很。现阶段我们只知道那对父子可能有问题,却什么所以然都没查出来,就更别说掌握对付他们的证据了。如此轻易和其扯上关系,很是不妥啊。你可记得,大师卜算的卦象显示侯府近日可是会有麻烦的。事事都当小心才对。”花斌一边踱步一边如此说着。

  “叔父教训的是,这次确实是侄儿莽撞了。不过,大师说过,那对爷孙手上握有一张真正的修仙者才有的符箓,那对爷孙本身没什么问题,他们是如何得到那张符箓的才是关键。侄儿这才一直派人盯着。

  没想到冒出来的居然是袁守义。侄儿也是情急之下,才和往常一样,故技重施,做出强抢民女的样子,带走了那对爷孙,并派廖进将其送走的。原本也吩咐了廖进,在送他们走前,问清楚符箓的事情。如此安排,也是尽量不想让外人涉入。直到叔叔提醒,这才觉得安排廖进一人确实有些不妥。

  这一次的情况可不同于以往从那些心怀不轨的纨绔手上先一步劫走姑娘,并给一些钱将其放了离开京城那么简单,面对袁守义盯上的人,得更加谨慎才是。或许这次应该直接将他们先带到府上才更加稳妥。直接和袁守义打了照面,也确实是没有考虑太多。哎……”花大少低着头,虚心承认了自己的莽撞。

  “罢了,是不是一切顺利,又会不会节外生枝,只有等廖进回来了才能知道了。希望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另外,大师的卦象显示,这一次我们将要遇到的情况是祸福相依的,一不小心就会深陷泥潭,可一旦渡过,就能一飞冲天。只要有贵人相助,便能一切顺利,逢凶化吉。叔叔我是真的不想遇到这种祸福难料的事情,安安稳稳才是最好。但这命数之事也非是我等凡人可以控制的。哎,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也只能步步小心了。只是这贵人又怎么可能轻易出现,难不成从天上掉下来?”花斌也没有要真的责怪花大少的意思,观其认错态度不错,也说不出什么了,只能是自言自语,提起了府上灰袍老者卜算出的卦象之事。

  闻听此言,花大少也只能无奈摇头。他深知老者的卜卦非常灵验,但这一次的卦象如此模糊且明言避无可避,靠他们自己之力无法预测破解。只能听天由命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家丁模样的人突然敲起了屋门,对着屋内的花斌叔侄通禀了起来:“报,廖教头回来了。只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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