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事商谈已毕,城主府大堂内,众官差拜别城主葛浔,向外行去。
走出堂门,耀眼的阳光迎面扑来,一时间众官差都有种恍若隔世,轮回重生的感觉。
今天得城主令,众官差来此,都是怀着有可能会丢掉饭碗,甚至于头颅将要挪位的心态来的。
想当日城主于城中闹得鸡飞狗跳,风尘女子怨声载道!官差们起初还有些不明所以。
不过随后随着事态的发展,众官差才后知后觉。
城主大人这是要整治鹤鸣城了。
而且城主大人的做法,可是有些耐人寻味!
毕竟城主大人在城内的所作所为,事先可是半点不曾召集众人议论一下。
而是一言决断,直接自己亲自带队施为!
所以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众官差俱都慌恐了起来。
这分明是城主大人不信任自己和要问自己众官差等罪则的表现。
毕竟众官差们自己也心知肚明,城内之所以如此混乱,青楼妓馆横行,欺压买卖良家女子之事层出不穷!
自己这些官差们可是脱不开关系的。
如要论罪,最轻也得是个玩忽职守的罪责。
不过现今还好,之前在大堂中,虽然风起云涌,气氛诡异万分,但好在城主大人并未计较论罪,而是旁敲侧击了一下。
给了面子,也表明了他的态度,表子里子都有了!
这使众官差们不得不心悦诚服!
而以后自己等官差可不可再同往常,混混度日了,不然丢饭碗事小,可这若将脑袋瓜子也一并丢了,可就啥都没了!
今天的鹤鸣城地界欣欣向荣。
白日高悬,驱散若干黑暗!
清风吹过,稗草熠熠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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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主府邸,一间客房中。
崔平与丁宁正相对而坐,品茶论道,讲谈些修炼见解。
这时房门被轻轻推开,拓拔云青走了进来。
拓拔云青走至两人身旁,正品茶的两人见之,将手中茶碗放下。
崔平起身扯了一张椅子递给拓拔云青,道:
“拓拔姑娘不于房中疗伤?怎有空至此?”
一旁的丁宁也露询问之色。
之前的那一战,拓拔云青受伤不轻,毕竟是天狐一族的话事人出手。
拓拔云青并未接话,而是问道:“城内之事听说了没有?”
崔平与丁宁俱皆点点头。
“怎么看?”拓拔云青又言。
“挺好!”丁宁复端起茶,抿了一口道。
拓拔云青听见,微微颔首,接着目光看向崔平。
见之,崔平言道:“雷厉风行!识善恶,能改过,并补错,枭雄也!”
拓拔云青知崔平说的是城主葛浔,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崔平接着又言道:
“不过不管怎么样,人家能为嫂嫂正名,这确实得谢谢人家。”
丁宁颔首。
这时,又有敲门声响起。
丁宁开口问道:“何人?”
门外之人回话: “恩公,是我!兮覃。”
青翠的嗓音中带点无法掩饰的憔悴。
“兮覃姑娘啊!快快请进!”
听见来者报明姓名后,丁宁言道。
一褛光亮射进屋内,房门被轻轻打开。
只见房门外一个身穿黄色罗裙的貌美女子,颔首而立,其正是鹤鸣城城主之女葛兮覃。
葛兮覃身旁则有一个身着白红素裙的丫鬟,白晢小手轻扶美人肩。
葛兮覃让丫鬟守在屋外,自己则抬头起脚,入内。
进入屋中,兮覃见一张桌子之旁,围坐三人,轻声道:“青姐姐和崔小弟也在啊!”
拓拔云青颔首示意,崔平则起身抱过来一张座椅,示意兮覃坐下。
“谢了!”
客气了一声后,兮覃微整衣裙,微微危坐,双手叠于膝上,面带些许微笑,却又不露皓齿。
大家闺秀,可见一斑!
完全不是当日崔平等人于鹤鸣湖中小亭上见之时,遗世而独立之模样。
兮覃扫见桌案上已被临幸之茶具,便提过茶壶,轻挪火炉,捧起小小团扇,柔柔挥动,接着道:
“诸位既有此雅幸,幸兮覃跟随阿娘习过煮茶之法,也算略懂此道,不如就由兮覃为诸位煮茶如何?”
“兮覃小姐千金之躯,何况又大病初霁,怎能劳烦小姐做此活计!”
接着又道:“我与平子俱来自乡下,粗人一个,哪里懂茶!只是闲来无事,相聚谈论修行,见桌上茶具,也想着装模作样!故作风雅,噫!叫兮覃小姐撞见,见笑了!”
听闻兮覃要为自己等人烧火煮茶,丁宁连忙劝阻道。
“恩公说的哪里话?兮覃岂敢笑话恩人。况兮覃之病之所以治好,寿命得以延续,可全是赖恩公之能!恩公如此说,可要羞煞我了!”
听见恩公丁宁言语,兮覃赶忙言道。接着又道:
“兮覃病情今已好转,正想试试往日手艺是否有些生疏。今日这茶就且让兮覃来煮吧!权且当作拜谢恩公帮忙治疗阴寒之毒的小小谢礼!还望恩公不要嫌弃!”
言语至此,丁宁不好再作推迟,于是开口道:“兮覃小姐言尽于此,丁某再若推脱的话,倒有些过于世俗了!那就暂且劳烦兮覃小姐,忙碌一回了!”
“恩公莫要道那劳烦不劳烦的,折煞兮覃了!也可别再小姐小姐的称呼兮覃了!兮覃也只是一柔弱女子,并不高贵几分,如不嫌弃,称兮覃为妹即可!”兮覃嗔怪道。
丁宁听闻,连连称罪!着象了!着象了!
兮覃一双玉手轻轻舞动,炉中火焰时静时颠!
丁宁之前虽言自己乡野之人,不通茶道,那实则为自谦之语。
毕竟他本就是好风雅之辈,闲时读些茶经,家乡小镇也产些野茶,平时斟上几杯,倒也得出了几分自己的见解!
但见兮覃之烹制香茗动作,颇颠覆丁宁的认知!
只见其动作略显杂乱,几无风雅可言!
但待细观后,方觉其乱中十分有道理可赞!
观看良久,只得叹道,大家之技艺,生平仅见,妙不可言!
丁宁回过神来,轻声道:“没承想我等粗野之人,今日不但能品尝兮覃小姐亲煮之香茗,还见到了如此绝世之烹茶技法,不枉行世一着了!”
一旁崔平听见丁宁言语,赞同的点点头!
虽然他对茶道一窍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