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师且问你,为何数日过去,短短百字的黄庭经为何还未熟记于心,你对此可曾用心过。”
琴言突然响起的声音将云曦的思绪给拉了回来,见师父又提起黄庭经的事,她的心不免一揪,脑袋飞速运转想着借口,支支吾吾的解释道:“师父,……可能是曦儿太笨了,脑袋就是记不住……”
琴言神情淡然,道:“那为何你能记得何时吃了何种美食,且能将其味道熟记于心,这又是为何?”
这话顿时把云曦给噎住了,对于何时吃了何种美食,她可是无师自通,每日光想着明天该吃什么,后天该吃什么……
这可真把她问住了,一时倒也想不出什么借口,只得悻悻的低下了头,“我错了师父。”
琴言并未生气,而是伸出手指向练武场,“虽说黄庭经枯燥乏味,但一切仙术的基础,都来源于此,若此心决无法熟练掌握,日后学习仙术将会寸步难行,你可明白?”
琴言说的没错,修士最重要的并不是花里胡哨的仙术招式,而是基础,其基础功若不扎实,就像房屋一般,就算盖得很高,再遇到雷风暴雨的时候,也终究会将土崩瓦解。
“曦儿明白了。”云曦点头道。
远处亭台上的六人注视着练武场上的一举一动,其中一名尊者发现了观众席位的琴言,语气颇为意外道:“呦,这不是琴言吗?怎么今年有空来观战天清盛会了?”
在那人的引导下,其余五人皆是将目光投向人群中的琴言,因为他一身白衣仙风道骨,在人群中一眼就能发现他。
“柳明,你看到他身旁站着的女娃了吗?那是他五年前新收的弟子,今天破天荒的来此,恐怕是带他那徒儿提前参观天清盛会,好为下一届做准备,毕竟有了弟子,他就不得不参加这场盛会了。”
闻言,那被称为柳明的尊者看了眼琴言身旁的云曦,阴恻恻一笑:“这家伙,我到想看看他天璇峰只有一名弟子,五年之后该如何在天清盛会与我等争斗。”
“哼,我早看他不顺眼了,真不知道为何掌门还会把他留在天清山,还和你我平起平坐。”
“就是,当初要不是他,灵玉仙人如何会命丧妖人之手,此等败类就该驱除天清山。”
“周通,凡事可都要讲究证据,不要血口喷人。”
说话的是当时前去竹屋的那名男子,他算是其余六名尊者中唯一和琴言交情甚好的挚友了,见挚友受辱,他义无反顾的站出替其辩护。
“秦明,我看当年的事,是不是和你也有瓜葛!”
“你不要血口喷人!”
“好了!”
一声颇为威严的声音自一名年长的尊者口中发出,他则是往年七位尊者之首,平阳峰的掌峰人尉迟炎,其道行颇为高深,他的地位在七位尊者中也是不容置疑的。
“往日之事,休要再提,否则别怪我无情。”
尉迟炎的语气不怒自威,话音落下后,其余的五人皆是老老实实的闭上了嘴,倒也没在继续说话了。
琴言似乎也是发现了什么,将目光投到那亭台之上,见柳明的目光如煞,正死死的盯着自己,仿佛下一刻就会冲下台来杀了他一般。
琴言面无表情,见他那目光如煞的眼神,只是将头轻轻一撇,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不再理会。
可越是这样,柳明心里就越窝火,他就是看不惯琴言这幅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可又碍于尉迟炎不敢发作出来,只得将拳头攥的嘎吱响,其眼神像是要将他生吞活剥一般。
“想学仙术吗?”看着场上如火如荼的比试,琴言突然的发问道。
闻言,云曦神情一喜,心想:“难不成师父要教我仙术了?”
于是云曦便像小鸡啄米一般的点头道:“想!”
“那就把黄庭经熟记于心,倒时我自然会教授你仙术。”
琴言这句话无疑是给云曦迎头浇了一桶冷水,她还以为不需要背诵枯燥无味的经书就可以修炼仙术了,不过想到之前琴言说的修仙最重要的是基础后,也没有再说些什么,只得点头答应了。
时值正阳,骄阳似火烈日当空,观众们皆是汗流浃背,加以人群众多,竟感觉空气都是那么的稀薄。
天清盛会的最后环节,则是狩猎环节,在战胜众弟子之后,若能将一头指定的妖兽猎杀,将成功获得天清盛会的櫆首。
练武场上,此时就只剩下一名弟子,他身着深蓝长袍,其相貌倒也不俗,手持一柄长枪,看衣着又是平阳峰的弟子。
几乎每届的天清盛会,获胜的弟子都是来自平阳峰,看来这届也不意外。
亭台上的尉迟炎露出一丝欣慰的笑意,场上站着的,是他最得意的弟子宁玄清,其道行足足有二十年,在年轻弟子里可谓是出类拔萃。
若是天赋较差,十年修炼可能也只有五年道行的水准,若是天赋异禀,可能仅仅需要五年,就可以修炼出十年的道行,而宁玄清就是花费十年,修炼出二十年的道行,此等天赋放眼修仙界,那都是出类拔萃的。
“看来今年的魁首,又是尉迟尊者座下弟子了。”见练武场上的男子,柳明笑道。
尉迟炎摇头笑道:“过奖了,柳尊者座下的弟子也很出彩。”
明眼人都能看出,这届的七尊者之首,又会落入尉迟炎的手里,虽说众人心有不甘,但又无可奈何,谁让尉迟炎座下弟子道行都不俗,几乎是以碾压之势进入了决赛。
自那男子的正前方,有一处由玄铁打造的铁笼,里面关押的,便是此次天清盛会的压轴戏,足足有二十年道行的妖兽梼杌。
虽被关在铁笼,可那血红的双眼,如利刃一般的獠牙,发出震人心魂的低吼,足以令人胆寒,更别提打开牢笼战胜它。
“没想到这届的妖兽竟然是梼杌,不过还好,这只梼杌被封印了道行,否则其道行可能有一百年不止。”
尉迟炎的眸间透出一丝担忧,梼杌这等可不是一般的妖兽,他在妖界可以算做凶兽,其天赋异禀,眼前这头梼杌只是幼兽,其道行就已高达一百多年,实在是令人难以置信。
相对于魁首,他还是比较担心宁玄清的安全,“玄清,千万不要逞强,若是感觉无法战胜他,就放弃这场比试。”
练武场上的宁玄清对尉迟炎抱了抱拳,“放心吧师父,弟子一定能够战胜它。”
随着铁笼的打开,里面一直卧着的梼杌倏然站起身来,其血红的双瞳欲择人而噬,它的尾巴如同长鞭一般,其伸出嘴巴的獠牙,恍若两把明晃晃的弯刀,唾液随着它的獠牙滴落在地,嘴中隐隐发出低吼之声。
每一步踏出,其练武场宛如地震一般,给人的威压直憾内心,一些道行不够的弟子竟忍不住的开始后退,俨然被梼杌的气势给震住了,毕竟它是一头百年道行的妖兽,虽说被人加以封印,现在道行只有不到二十年,但那气势可是无法被封印禁锢的,致使它现在只有二十年的道行,却有凶兽的气势。
但令人惊讶的是,从未修炼过的云曦,却丝毫不惧怕梼杌的威压,甚至还有一种亲切感,要知道若是没有修炼过的凡人,在见到此等凶兽,恐怕会被其威压震的昏死过去,可一些道行较低的修士都在惧怕胆怯,只有云曦一人还是站在原地盯着梼杌,不知在想些什么。
琴言原本打算出手护住云曦,可当他看到云曦依旧面不改色的站在原地,也是略微惊愕,问道:“你不惧怕梼杌?”
云曦回过神来,她笑着回答道:“不知道为什么,我并不害怕他们,相反,我还感觉他很亲切,就像是认识多年的朋友一般。”
“亲切?”
琴言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不惧怕妖兽也是好事,他到也没有说些什么,只是还有些不放心,将右手轻搭在云曦的肩上,他们离练武场很近,若是妖兽一旦暴走,他将会瞬间带云曦离开此地。
感受琴言将手搭在自己肩上,便明白师尊这是在保护自己,不由脸颊微红低头一笑,感觉心里暖暖的。
梼杌一步一步的靠近着宁玄清,它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宁玄清,这是在寻找合适的机会。
宁玄清也是做出应战姿势,紧握长枪,调整身位盯着梼杌。
倏然,梼杌后腿一蹬,跃至半空前爪朝宁玄清扑面而来,其利爪如同十柄锋利无比的匕首,若是被其击中,可能直接会被开膛破肚。
宁玄清见状,立马反应过来,身形朝后瞬移,稳住身形,双腿一蹬,手持长枪,径直朝梼杌的双眼刺去,凌厉无比。
梼杌的浑身都是如同铠甲一般坚硬的皮毛,要想直接攻击它的身体,几乎是不可能使其受到致命伤害。
“尉迟尊者,看来你的弟子不仅道行高,对于妖兽的了解也是不俗,竟能找出梼杌的弱点就是眼睛,不错,是个好苗子。”
尉迟炎也是爽朗一笑:“哈哈哈哈,小把戏而已,不足挂齿。”
虽口头这样说,但尉迟炎的心里还是对宁玄清极为的赞赏,能够在梼杌这种凶兽的威压下迅速做出应战反应,已经是足够的优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