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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推断

  “刚才那混蛋胖尼姑陷害我,却没有任何真凭实据。汪大人和董大人,不可能因为这一面之词,便要将我定罪吧。所以,我为什么要逃跑?”许砚铿锵道。

  “况且你也逃不掉啊。”袁戈一边说一边微笑。

  “对,凭总捕头袁大人的本领,我又如何敢逃呢?”许砚声调上扬。

  “行啦行啦,你们俩放开,让许师爷自己走。”袁戈左手一挥,示意两名捕快不要太紧张。

  话刚讲完许砚便感觉肩上轻松多了。他扭扭腰身和脖子,忽然抬起膝盖。

  “喂喂喂……”袁戈见状慌得连话都讲不利索。

  “我并没有要逃跑,只是活动筋骨而已。”许砚调侃。

  暗夜。

  许砚和捕快们在新平郡马路上行走,某些百姓躲在窗户后边悄悄朝外窥探。他们能看到火把和一队人,其中有个少年在前头,器宇轩昂不像被逮的囚犯。

  ……

  走了不知多久,许砚等人来到地牢前。地牢在焦土大陆很常见,通常牢笼都在地面之下,地面之上则有个灰头土脸四四方方的小屋子,狱卒就在屋子里。

  由于提到得到通知,今夜可能有案犯将至,所以负责值守的狱卒打起精神,连平常爱喝的酒都未曾拿出来。

  “砰砰~”

  忽然传来敲门声音,狱卒急忙站起,紧张问:“谁?”

  “开门就是了。”袁戈在门外压着嗓子道。

  按新平郡官差的习俗,捕快比狱卒级别更高一些,收入等各方面也各可观,所以捕快在狱卒面前常常可以称大爷。

  更何况,袁戈还是新平郡大名鼎鼎的总捕头。

  “马上就来。”听见袁戈的声音,狱卒忙不迭上前开门。

  嘎吱~

  伴随一声长响,狱卒傻傻地怔在门口。此刻让他愣神的并非袁戈等捕快,而是捕快们团团围住的许砚。

  “许师爷……”三秒钟过后,狱卒诧异道。

  “带进去好生看管。”某捕快在许砚背上一推,表面上没使力,却也让许砚朝前来了个趔趄。

  混蛋!

  许砚用眼角余光轻轻一瞥,认准刚才推他的嚣张捕快。突然许砚心中一颤,侧后方趾高气扬的捕快,不就是给胖尼姑带路那个吗?

  莫非……

  许砚隐约记起,就是他,给胖尼姑做出暗示,后者才一口咬定,当初带走邢红霞之人,即为许砚。

  说起来,这名捕快许砚有印象,但记不清名字。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从捕快到中年女人到胖尼姑,陷害许砚真是环环相扣。

  “实在对不起,许师爷。”狱卒在许砚袖口上轻轻一拉。

  “没关系,所有这些跟你无关。”许砚咬着牙齿道,这句话表面说给狱卒,更是说给陷害许砚的捕快。

  前往地牢,是条向下阶梯。阶梯墙壁挂着一盏油灯,光线很微弱。低头看,阶梯在黑暗中蔓延,仿佛通向未知的地狱。

  哎~

  许砚心里默默叹口气,拔腿走向眼前黑暗。还记得上次来,是想劫走身陷囹囵的耀夜薛银河,没料到这才过去多久,自己也成为地牢中的囚犯。

  “许师爷小心点。”狱卒缓缓走着许砚身后。

  “谢谢。”许砚脱口而出。如今自己成了绑架杀人嫌犯,能捞到狱卒客气话,也算稍稍有些安慰。

  这儿空气非常浑浊,夹杂令人作呕的臭味。臭味异常浓烈,不仅刺激嗅觉,甚至扑向双眼。

  哎~

  许砚再次在心里边叹口气,他慢慢垂下眼睑,同时慢节奏放平呼吸,努力适应监牢恶劣环境。

  “啊!”耳畔忽然传来歇斯底里的惨叫,听着彷如孤狼垂死前最后的哀嚎。

  紧跟着惨叫响成一片,间或还有囚犯用力拍打牢笼,仿佛在迎接许砚到来,又仿佛要给许砚来一个下马威。

  “看得到吗,是谁要来陪我们?”

  “我什么也看不见,你那个角度应该更好吧。”

  “好像,是一个年轻帅哥。”

  “管他怎么帅,不出三天就变得跟我们一样。”

  其余囚犯的声音纷纷扰扰,渗入耳膜。听着这些污言秽语,新平郡地牢好像比刚才更臭了。

  作为有身份的案犯,狱卒将许砚安排在靠前端,并相对大一些的牢笼。此外,他给许砚戴上枷锁,防止许砚逃离。

  “例行公事请勿怪罪。”狱卒压低声音。

  “嗯,我懂。”许砚点头。

  他脚步沉重走进十平米左右的牢笼,背后传来哐当一声响,那是刚才狱卒,完成任务准备回到地面那个房间。

  许砚抬头,看见墙壁上四四方方的孔洞。白天日光将从孔洞射进牢笼,而夜晚则是模模糊糊的黑暗,只不过和周边其他黑暗相比,显得颜色稍浅。

  今日,成为真正的阶下囚呢?

  许砚揉揉眼睛,颓然靠在冰冷墙壁。此刻脑海一片空无,什么都没有想,什么也不敢想。

  当狱卒离开地底监牢,周围顷刻变得沸腾。原来的囚犯将许砚当成调剂品,纷纷取笑和嘲弄。

  “喂,你因为犯了什么事情进来啊?”

  “进来这里就别想出去哦。”

  “哭吧哭吧,不哭对不住我们的期待啊。”

  “或者你先喊个冤,喊了后再哭。”

  “冤枉啊~”

  “冤枉啊~”

  “冤枉啊~”

  霎时监牢里的犯人扯开嗓子,呼喊声此起彼伏。由于许砚在单独的牢笼,而且左右两间并没有邻居,所以先来的囚犯只能隔空喊话,嘲讽许砚。

  许砚才没心思搭理他们,最初捂着耳朵,后来觉得听一听或许也很好玩,所以又将双手放下,任凭先来的囚犯将自己当成枯燥日子的调味品。

  “怎么没有声音呢?”

  “可能正在哭吧。”

  “但哭起来肯定也有声音啊。”

  “难不成刚才进来的小家伙已经自杀?”

  “不可能吧,他拿什么东西自杀?难道撞墙,还是用铁链掐死自己?”

  “喂,自杀说一声啊!”

  “嗡嗡嗡……”

  乱七八糟的鼓噪侵扰耳膜。许砚两指轻轻搭在太阳穴,努力保持平和心态。他想尽快弄明白事情缘由,并想出应对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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