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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娇走出神域这条热闹的长长的廊道,可听见风吹过绿野的细碎的声音,娇娇微微皱了眉头,她没有想到,过了神域外围这热闹的地,竟没有看见一个生人,别说是人了,在这,连活着东西也无。
往前走,像是看到无数风景,又像是一片虚无。
因为此处冷,秋清砚握看娇娇的手汲取温暖的,大约是本能,秋清砚的身体依旧有些发抖。
娇娇转头看着秋清砚,秋清砚仰起头,睁着一双又空洞的眼望着天空,秋清砚重复地道,“冷。”
娇娇把身上的衣物给他,秋清砚依旧不安,甚至不肯向前。娇娇不知道秋清砚是不是察觉了什么危险。
再走几步,已是什么都看不到,娇娇顿觉的索然无味。
娇娇原路返回时,遇到一处酒家,娇娇四下看了看,娇娇清楚地记得来时并没有这一个店。
一股浓郁的酒香飘来,刺骨的冷意便从脚底钻了上来,继而,娇娇便在边这忽然之间亮起一处灯火的人家中,看见着一个穿着单衣的男子。
男子身影消瘦,正赤脚踏在碎石上,有重重的物什落下,落在男子的脚边,风中,散了一地酒香,风一吹,男子的脚边的液体便凝固在一小块的斑块。
在长久的沉默中,清瘦又柔弱的男子说出了娇娇愣神许久的话:“我能帮他。”
娇娇疑惑思时半响,都想不出此人何意。
可男子的话太过的直白,娇娇无法忽视他。
娇娇抬头,撞见男子幽深的瞳孔,娇娇仰头看着外头绵延无际的云,低头时,娇娇不由笑问,“你便是幻仙阁传乎其神的那一个公子。”
男子没有正面的回答、却忍不住地笑了,一手负背,正当娇娇以为男子有什么深意时,
男子老气沉沉的复又低笑几声,岀乎意料的道,“你是我今日见的最后一个客人。”
娇娇问他,“你又要如何救人。”可娇娇言下之意,是问男子凭什么帮她。
男子笑意盈盈地道:“不,我只是帮他,我没说要救他。”
娇娇觉得男子在戏弄自己,微微的皱起两条眉。
娇娇疑惑思忖半响,都想不出男子主动找自己的理由。
男子初露锋芒的眉色挤岀一抹寒异色,又徐徐的说到。“
我不会老去,因为神的后人,时间都是永恒的,而凡人,在凡世间,永远不过都是寄居着驱壳,舍了,又何妨呢。”
娇娇听了有些不乐意,皱着眉,“你这是劝人从死么?”
清瘦的男子轻轻抬起脚向娇娇走来,笑意浅浅说,“或许你不知,二十年前,曾有人如你一般的不远万里来求我救他。”
清瘦的男子歪着胸袋,“他这条命,本就是我救下的。”
在清寂到空旷的酒家回荡着清瘦的男子发自肺府的笑声,无端的让人瘆得慌。
外头,娇娇又一次清楚的可听见熟悉的,风吹过绿野的细碎的声音,娇娇忽然的意识到,或许,从自己走出幻仙阁开始,自己所看见的都是假的,是幻境。
又或许,更早。
从踏入神域开始,娇娇所看到的,全是眼前之人想给娇娇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