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言隐身在不远处,尽可能的收敛气息,心中却在诧异,这又是哪个势力?
洞穴之中走出一人,却是一名身穿白衣的男子,但这男子的眉眼却画了浓浓的妆容,显得抚媚妖娆,说不上的怪异。
男子看向下方几人,缓缓说道:“消息是否可靠?”
“回香主,此事当不会有偏差,这是虞家虞二公子在天墉城得到的藏宝图,虞家修士修炼的功法独特,在晋升空冥期之前需要凝练煞气化入窍穴之中,炼出命煞。如今虞二公子已是凝窍期大圆满,命煞关乎他今后的修行,实力的强弱,需要慎重选择,断不会在此事上作假。”
“若真是烈火老祖的洞府?那倒是可以与他合作一回。烈火老祖乃是万年前的大能修士,其洞府之中,恐怕有不少宝贝。只可惜不曾给后人留下,以致于他一手创下的正阳宗衰败至此。”
“当年烈火老祖死于百蛮山绿袍老祖手中,只怕是来不及将自己一身的宝贝传给后人。”
“什么时候出发?”妖媚男子问道。
“明日是阴顺阳逆之日,明日亥时乃是守护洞府的正阳五行阵威能最低的时候,此时方有可能破阵。”
“那便定在明日酉时,带上虞家那小子到这里来见我吧。我尚需借助此地阴力练功,没事不要再来烦我。”妖媚男子说完,便回转洞穴之中。
“另外,血修罗据说也来到了这王城附近,香主可要注意自身安全。”
“哦?血修罗前些日子不是还在康居国吗?”妖媚男子疑惑道。
“盖因血修罗将应天书院的几名弟子炼成了血尸,惹得白云居士亲自出手追杀他,这才逃到辛月国来的。”
“哼!为了练什么魔功,搞得自己不人不鬼的,还要以活人精元血气温养己身才能活命,只怕那魔功也是没练到家,还不成气候。放心吧,血修罗可奈何不了我。”妖媚男子嗤笑着说道。
隐在一旁的李慕言闻言,心中惊异,却是想起了在邙山遇到的那名修炼《血神经》的青年。
这些人口中的血修罗只怕就是那人了。
毕竟祭炼血尸这种罕见的魔道功法,迄今为止,也只听说《血神经》这魔道至高秘典上有记载。
李慕言正要寻这青年,不想他此刻却是来到了辛月国王城附近,看来自己要多加留意一二才行。
随后,李慕言悄然离去。
他对什么烈火老祖的遗宝没什么兴趣,此时还是莫要节外生枝,徒惹麻烦。
回到王宫之中,李慕言将自己所见所闻,大概述说了一下。
夏睿听后眉目深锁,显然对修仙界各宗门布局辛月国十分苦恼。
他虽是辛月国王上,但毕竟是凡人,对修士还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就算他不惜耗费国力,搜寻灵药奇珍供养着的供奉院,在这众多宗门势力布局的情况下,只怕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李慕言对夏睿还是颇为欣赏的,至少他对辛月国百姓而言,是一位英明的君主。
于是说道:“其实王上不必忧心,世间万事万物相生相克,纵然是修士,也不过是一群能力比较强大的人罢了。只要看准他的命脉,就有许多方法可以应对。”
夏睿闻言,立即虚心求教道:“还请仙长教我。辛月国数千年的基业,可不能毁在睿的手中。”
“我如今也是所知有限,只知道西华之地乃是大劫的根源,关乎各修仙宗门气运之争。再详细的,我也是不知。不过既然是气运之争,那便重点在一个‘争’字上。你是辛月国的王,占据着名分大义,这是你的优势,需要充分利用起来。”
“请仙长明言!”
“如今布局辛月国的宗门不知凡几,但此时许多人都在暗处,且相互之间可是对立的。先不管其他宗门,眼下让王上苦恼的便只有岳麓书院的儒家修士。他们想要掌控辛月国朝堂,以便未来大劫之中争夺气运、占据先机,可存在这样想法的却不只是岳麓书院一家势力。
据我所知,先前支持三王子的便是白鹿书院的儒修。
他们在辛月国布局更早,如今大败亏输,焉能甘心?
王上不如明面上发布招贤令,暗地里再与那白鹿书院的儒修传递信息。无需王上主动,只要透露那么一丝消息,表明你有意请白鹿书院的有学之士来辛月国为官,想必白鹿书院绝对不会拒绝。
届时,白鹿书院的儒修与岳麓书院的儒修皆在朝堂,相互之间为了各自的利益必然对立,王上若从中平衡左右,必能使得两家相互掣肘,不至于一家独大,危及辛月国的基业,王上亦可以高枕无忧。
反而,两家势力一定会更加倚重王上。”
夏睿闻言,目光顿时一亮,很快想明白其中窍门。
但随后,夏睿又道:“先前睿新登基为王之时,大肆打压白鹿书院在朝中的力量,甚至连根拔除。如今再请他们入朝为官,他们是否会记恨于我?”
“此一时,彼一时!如今岳麓书院的儒修在朝中不声不响成了气候,白鹿书院只怕心中很是难受。这个时候若王上允他们进入朝堂,白鹿书院不但不会记恨于你,反倒为了将岳麓书院赶出朝堂而坚定的维护你。
但是,若行此计,王上须平衡双方势力,不可偏向任何一方。否则,此消彼长之下,此计就没了用处,反倒引狼入室,遗祸无穷。”
这是李慕言目前能为夏睿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
毕竟夏睿虽是辛月国的王上,占据大义名分,但始终还是凡人,李慕言的办法,短期内还是可行的。
但时日一长,夏睿没有自身能够掌握或者会对他全力扶持的修士势力,终究还是免不了被两方一同架空,成为傀儡,甚至被双方行废立之事、改朝换代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这一点,李慕言却是没有说出来。
因为李慕言在这一点上,也帮不了他。
如今只能先解燃眉之急,以后的事唯有以后再说。
关乎气运之争,不是小事,儒门修士的气运之争就在朝堂之上,有些事恐怕是避免不了的。
李慕言也只是尽力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