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雨钗换上干净的纱布将伤口轻轻包好,然后又将衣服穿好后重新拿起了烟杆慢慢悠悠的吸了一口。
“师傅,能跟我说说我不知道的事情吗?”陈怀瑾轻声问道。
荀雨钗点了点头,吐出口白烟说道:“这或许跟你来的时候击杀的那只西沼鳞甲豹有些关系。”
“啊?”陈怀瑾疑惑道:“难道,是惊动了兽群。”
荀雨钗点了点头说道:“没错,不知道你杀的那只小鳞甲豹跟鳞甲豹群有什么关系,但是在你失去意识不久后我们就陷入了豹群的袭击。”
荀雨钗吸了一口烟杆接着说道:“当时你全然没有意识,我只得带着你突出重围,你身上的伤有大半便是鳞甲豹所为,而我这,也是。”荀雨钗指了指陈怀瑾的伤口,又指了指自己的腹部。
“原来是我一时贪念引起的,师傅,徒弟对不起您。”陈怀瑾声音微微颤抖地说道。
荀雨钗摆摆手说道:“没事,我们不都活着呢,早些休息吧,明日我们便要赶回山门,不然你就真的别想再参加比试了。”
陈怀瑾微微一愣,然后点了点头不再说话,不出一会便打起了微微的鼾声。
荀雨钗叹了口气然后轻轻吐出一缕白烟:“终究还是个孩子啊。”随后站起身来,走到窗前将窗户打开,月亮的微光隐隐照在老人身上。
“孩子,你身上到底还有着什么样的秘密,冥炎花群,无边无际的道路,黑色的大鱼。”荀雨钗又吸了一口烟杆然后缓缓吐出:“有意思的事情真是越来越多了。”
休息了一夜,陈怀瑾感觉很久都没有这么轻松了,仿佛身体的每个毛孔都在呼吸,全身的痛痒感也消失了不少。
坐起身子,陈怀瑾便看见师傅正坐在一旁的小桌上喝着热茶。
“感觉如何了?”荀雨钗轻轻抿了一口热茶问道。
陈怀瑾活动了一下身子,然后起身下床又动了动对着师傅笑了笑:“已经好很多了。”
“呵呵,吸收了冥炎花绝大多数灵气自愈能力果然变得更加强横了。”荀雨钗笑了笑站起身来:“我们也该走了,明天便是比试的最后一天了,希望你的名字不要出现在今天。”
陈怀瑾穿好衣服背上包裹,跟随师父一同下楼结账离开小镇。
陈怀瑾身上的包裹问道:“师傅,你的伤好些了吗?”
荀雨钗笑了笑说道:“一点小伤,无足轻重。准备好回去了吗?”
陈怀瑾点点头,紧紧的抓住师傅的衣袖说道:“我准备好了。”
荀雨钗点了点头,左手反转作莲花状,口中轻轻说道:“缩地术。”
一瞬之间二人便消失在了原地。
这次陈怀瑾已经有了先见之明,只见他在师傅刚用缩地术时便已经轻轻闭上眼睛吸纳着周遭的灵力,只是这次他刚闭上的双眼立刻又睁了开来,因为来的时候在师傅运行缩地术时的他只能微微吸纳一些零星的灵力供给眼睛去看周围,而这次却是不同以往,同样的吸纳,这次竟然很容易就吸纳到了相当多的灵力。
陈怀瑾不禁有些大喜过望,果然是吸收了那冥炎花的灵气的功效,此行虽是不甚顺利,但总归是有不菲的收获,想着想着就连就连周围的风景也觉得格外的好看了起来。
过了一个多时辰,两道身影出现在了玄清山后山小园门前。
陈怀瑾这次仅是停下的时候头微微眩晕了些许,没有像之前那般直接跪在地上呕吐。
打开栅栏,一个年轻人正坐在园中的桌子前一手端着一个还在冒着白雾的杯子时不时饮上一口,另一只手握着一卷书在仔细地观看着,时而皱眉时而舒展。听到栅栏想起声音年轻人这才抬起头望来,然后笑了笑,和煦的声音说道:“师傅,小师弟,你们回来了。”
“大师兄,你怎么在这?”陈怀瑾一边把栅栏拉的更开阔一些让师傅进去,一边将身上的包裹解了下来。
“呵呵,近些日来天气愈加寒冷,又不想去药房,偶尔看到这小园午后有太阳照着,十分暖和便贪图些享受,午后在此地读些书籍。”汪植海站起身来请荀雨钗坐下,然后重新给师傅沏了一杯新茶。
忽然汪植海的身体颤了颤,连倒水的手都抖了抖,他抬起头来看着师傅荀雨钗默不作声。
荀雨钗摇了摇头,说道:“植海啊,多少年了,你还是这样敏感。”
汪植海闻言后笑了笑,接着为师父沏茶,和煦的声音慢慢的说道:“如何能够忘记,如果可以我倒是想要忘记。”
陈怀瑾将包裹长剑放进屋内的床上,接着又搬出两个板凳,一个递给了大师兄,一个留给自己,然后他又把那张西沼鳞甲豹的皮毛拿出,摊在石桌上。
汪植海轻轻抚了抚,眉头微微挑起,说道:“不错,真是一件上好的西沼鳞甲豹皮毛,若是做成内甲既有了保温的作用也能够给自己增加相当一部分保命的手段。”
“大师兄,这真的可以做成吗?”陈怀瑾大喜过望。
汪植海笑了笑说道:“可以,如果处理妥当或许可以做成两件。”
“那真是太好了。”陈怀瑾差点激动的从板凳上跳起来,随即又连忙追问道:“大师兄,大师兄,那我从哪能够寻找到能打制内甲的匠人。”
汪植海笑着指了指自己。
“啊?大师兄你还会打制内甲?”陈怀瑾在山上也算是呆了小半年,至今还不知道此事。
“呵呵,打制内甲我确实不太行,但是我认识一个朋友却是可以。你将这皮毛交给我,我择日可以去寻他问问。”汪植海说道。
陈怀瑾兴奋的摇头晃脑,给自己也倒了一杯热茶,一口饮下,然后舒服的长长出了一口气后说道:“若是两件最好,一件送给大师兄,一件送给朱师姐。”
“你大师兄可用不上这东西。”旁边吸着烟杆,悠悠吐着白烟的师傅荀雨钗说道。
陈怀瑾愣在了原地,挠了挠头有些疑惑的问道:“为啥啊?”
汪植海笑了笑给陈怀瑾重新沏了一杯茶说道:“谢谢师弟的好意,不过确实如师傅所说那般,这件西沼鳞甲豹皮毛做的内甲已经不适合我用了,如我这个境界的对手已经能够完全不在乎这件内甲就能伤到我了。”
陈怀瑾哦了一声,然后问道:“大师兄,那你这个境界到底是有多高啊?跟师傅比起来怎么样呢?”
“呵呵,师傅宛如无垠大江,而我只是那滚滚大江中的一瓢水。”汪植海笑着说道。
荀雨钗吐出一口白烟说道:“这碗水足以浇熄玄清三堂不知多少熊熊燃烧的火焰。”
“那我呢,那我呢?”陈怀瑾兴奋的问道。
“若是走之前的你,你大师兄只是瞪你一眼,你便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荀雨钗缓缓说道。
陈怀瑾瞪大双眼,依旧有些不敢相信的接着问道:“那回来的我呢?”
“大概你大师兄抬指在你脑袋上轻轻一弹,你便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哈哈哈哈。”师傅荀雨钗说完便仰头哈哈大笑起来。
汪植海轻轻摇了摇头,然后细细思考了一番后说道:“若是现在的小师弟,一指恐怕未必可以。我细想了一下,大概两指可以。”说完随后伸出两个手指比出个剪刀状。
陈怀瑾立刻垮起了小脸,说道:“你们真是一个打击人打击的光明正大,一个打击的理直气壮。”随后一口喝干了汪植海给他沏的茶,然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不过小师弟还小,而且此次归来相比受益匪浅。”汪植海看向陈怀瑾。
忽然陈怀瑾脸色一变说道:“大师兄,我还能不能参加比试了?”
汪植海不紧不慢的点了点头说道:“这两日并未有你的出场,所以明日比试应该会有你。”
荀雨钗将杯中茶水饮尽后站起身来说道:“小怀,这两日你所消耗的精神还未补齐,今日便多休息休息吧。”
陈怀瑾点点头,他确实也感觉到了精神还有些疲惫感,如果不能好好休息,势必会对明日的比试造成影响。
汪植海也站起身来说道:“那便不打扰小师弟休息了,我送师傅回去。”
陈怀瑾弯腰向师傅和大师兄行了一礼,汪植海笑着摆了摆手同时拿过那张西沼鳞甲豹的皮毛。
陈怀瑾就这样目送着两人逐渐越走越远的身影。
汪植海和荀雨钗将要离开后山时,忽然汪植海轻声说道:“您受伤了。”
荀雨钗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没什么,一点小伤。”
“是小师弟吗?”汪植海沉思了片刻后说道。
荀雨钗挑了挑眉,问道:“怎么会想到你小师弟呢?”
“普天之下能伤到师傅的又有几人,他们也未必就能恰好出现在西沼密林。”汪植海微微低头看着自己被寒风微微带起的衣袖。
荀雨钗叹了口气,然后说道:“太聪明也未必是件好事。不过你说得对,确实是你小师弟,他在吸收冥炎花的时候出了点小插曲,不过为师道行高深,随随便便就把他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