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身上布有灰尘的曹现春,叶熙白轻微的摇了摇头,有些无言的道,“你是听不懂我说话还是怎么了?难道还要我把刚刚的话语重复一遍吗?”
“我杀的人,是意图谋杀我,也就是意图谋杀摇光仙门圣子的叛徒!”叶熙白声音冰冷,道,“我杀叛徒有罪?你曹现春倒是说说,击杀摇光仙门的叛徒究竟有什么罪?”
不得不说,叶熙白说的很有道理,那些执法堂的弟子是先对叶熙白出手,那便有了谋杀摇光仙门圣子的罪名,所以说,叶熙白这么做完全合情合理。
曹现春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回答,沉默半秒后,决定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太多,转而开口道,“你若不擅闯执法堂,他们会攻击你吗?归根究底,还是你叶熙白的错!”
“呵呵!擅闯执法堂?”叶熙白冷笑一声,眉头微挑,极其不屑的开口道,“你弄清楚事实了吗?就这在里张口就来?”
“我叶熙白是摇光仙门的圣子,自然有进入执法堂的权利,你竟然把我进入执法堂称之为擅闯?真是……好笑!”
曹现春愣了愣,他是真没想到叶熙白这么会诡辩,好似知道自己要问什么一般,对答如流。
不过,叶熙白所说的的确是事实。
他是摇光仙门的圣子,有这个权利进入执法堂,若是执法堂的人阻止叶熙白进入,甚至对叶熙白出手的话,那叶熙白把袭击自己的人伤了或者杀来,都是对方咎由自取,怨不得叶熙白。
这小兔崽子脑子倒是好用,竟然想的如此清晰。
曹现春心中暗叹一声叶熙白机智,随后小声念叨一句,“只是……不是我们一脉的弟子!”
虽然曹现春与叶熙白敌对,且只见了不到半刻钟的时间,可也正是这小半刻钟的时间让曹现春觉得,眼前这个叶熙白,前途无量。
是的,前途无量。
修为天赋高的人有很多,叶熙白在天赋高的人群之中也算是拔尖的存在。
天赋高并不代表可以在修仙一途走远,还需要智慧,若是没有智慧,智慧被他人算计,最后成了只有力气,没有脑子的工具人,而叶熙白便属于比较聪慧的一种,而且同样是拔尖的那一种。
两者若是只有其一,不足以让人艳羡,可若是两者都有那……在修仙一途将会行走的距离将会无比遥远。
“这么一个有天赋,有智慧的人……有点可惜了……”
“既然不是我们一脉的人,那……就不能怪我心狠了!”
曹现春暗暗的想着,冷冷的开口道,“好,就当你拥有进入执法堂的权利,你起初进入执法堂所击杀,击伤的执法堂弟子,事出有因,罪不在你,只能怪那些人有眼无珠,认不清你是摇光仙门的圣子大人!”
“可你强行劫走执法堂的叛徒庄九卿,这总是事实了吧!”曹现春盯着叶熙白的眸子之中充满了阴冷的神色,道,“你劫走叛徒庄九卿,这便是一桩天大的罪名,任你怎么狡辩都无法否认!”
“除此之外,你劫走庄九卿,执法堂的弟子去阻拦你,便合情合理,你却直接打伤甚至打死几个想要阻止你解救叛徒的执法堂弟子,这件事,你也无法抵赖!”
曹现春的声音之中充满了自信,他相信这一次,叶熙白将不会有狡辩的机会。
毕竟,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叶熙白揉了揉自己大太阳穴,似乎是有些无奈的开口道,“我说曹现春啊,曹现春,你活这么大的岁数是真的活狗身上去了!什么好的东西都没有学到,只学到张口就来的本领!”
“我不是摇光仙门的叛徒,之前不是,现在不是,之后也不会是!”叶熙白放下揉捏太阳穴的手,斜眼看向曹现春,道,“这件事我已经和你说过,已经不止一遍了,你为何不长记性呢!”
曹现春神色未变,他认定叶熙白无法解释他解救庄九卿的事实,而现在叶熙白表现出来的镇定与不屑,完全都是装出来的,意图便是为了让自己妥协。
开玩笑,我一个金丹境初期的修仙者,能被你这个只有炼气境九重的修仙者小白吓到?
曹现春只想说,想要吓唬我?你还嫩了点!
“我不长记性?呵呵……”心如止水,无波澜的曹现春冷笑一声,就好似看小丑一般地盯着叶熙白,道,“你说你不背叛摇光仙门,我就能相信你不背叛摇光仙门?”
“被你救出来的庄九卿正躺在你的侧手边,而想要阻拦你救叛徒庄九卿的执法弟子,还有好多倒在执法堂中,不知死活,你告诉我你不会背叛执法堂?”
“私自劫走执法堂关押的叛徒,击杀,击伤想要阻拦你劫走执法堂叛徒的执法堂弟子,你却告诉我你不会背叛执法堂?”
“过去不会?现在不会?今后也不会?”
“真是天大的笑话,我看,你叶熙白自始至终都是其他仙门派遣而来的奸细,从前是,现在是,未来也会是!”
“还好这次事发突然,让你乱了分寸,竟然不知道掩盖身份,直接闯了这执法堂!”
曹现春越说越激动,转而看向刚刚那些被自己用灵力镇压的,或是咳血,或是重伤的执法堂弟子,激昂的开口道,“你们说,这个自称是摇光仙门圣子的叶熙白,有没有一点圣子的样子!”
“若是所有的人都像他一样,随意的诛杀执法堂的弟子,然后以自己不会背板执法堂为说辞,成功躲过了惩罚,岂不是大大助长了贼人的气焰,伤了执法堂弟子,乃至于摇光仙门上下的忠心?”
“俗话说的好,有一,便会有二,有而便会生三,将来还会便多!”
“我们所效忠的从来都是执法堂,是摇光仙门,而是不是眼前这个破圣子叶熙白,更不是随意杀害同门的圣子叶熙白。”
“若是这样诛杀同门的恶徒没有受到惩罚,将来他若是再次发疯,解救关押在执法堂之中的其他罪人,再对执法堂的弟子们大开杀戒,那我们,或者说是你们,又该如何!”
“我想,谁都不愿意成为下一个被杀的执法堂弟子吧!”
“忠心换来的只是屠杀,丧心病狂的人却可以高座圣子宝座,这是件多么讽刺的事情啊……”
曹现春的话语一句接着一句,越来越激昂,一浪高过一浪,他所面对的执法堂弟子也是听得面红耳赤,一个个的捏起拳头,愤怒不已,好似早已经忘记了,自己刚刚差点被眼前这个说话说的激昂的核心长老压死。
人,从来都是一种奇怪的生物,那些比自己强大数百倍,数千倍的人伤害了自己,总是选择性的遗忘,而那些与自己相识,或者是不那么熟悉,却曾经同样面对困苦的人,若是哪天飞黄腾达了,而自己却依旧保持现状,那……保持现状之人的内心往往充满了敌意,会把一点点的仇恨无限放大并深深记在心中。
事实证明,大多数的时候,人都不希望与自己同实力的人,过的比自己好!越是亲近,越是这样!
在曹现春极其具有煽动性的话语中,执法堂的众人忘记了曹现春给他们造成的伤害,纷纷开始指责叶熙白。
一个头发凌乱,满身灰土的青年人也顾不上清理身上的灰尘,很是感同身受的点了点头,道,“就是,就是,我觉得曹长老说的很有道理,他熙白圣子是人,我执法堂的众人就不是了吗?难道我们是砧板上的肥肉,就这样任人宰割,而不去反抗?”
一个头戴红纱绫,嘴角有三颗黄豆般大小黑痣的女子,用手绢掩盖住自己微微发肿发清的脸庞,极其娇羞的道,“奴家才不要做砧板上的肉呢!要是哪天奴家在家中睡觉,这个叶熙白依仗自己是圣子,强行把奴家那个啥了,奴家岂不是和死了没有意义?”
“要是这一次,叶熙白都能全身而退,那我以后修行的时候岂不是危险了,这个丧心病狂的圣子直接在我修行的时候给自己来一刀,那我岂不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吗?”一名身材瘦小,眼睛绿豆般大小的男子擦了擦嘴的血迹,转动了几圈眸子,极其怨恨的道,“所以,为了我,也为了众人的安慰,必须严惩叶熙白,最好永远关押在执法堂中,让他老死其中!”
“……”
从众心理从来都是一种可怕的心理,数人便会影响一人,进而影响另外一人,然后……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在场原本保持中立,或是对曹现春心存怨恨的执法堂弟子,内心此时也开始动摇了起来,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动摇逐渐转换成对叶熙白的怨恨。
所有的错都是他叶熙白引起的,包括自己被曹现春的威压压倒在地,这所有的一切都是。
若不是叶熙白想要劫走叛徒庄九卿,曹现春也不会出现,曹现春不出现,自己也不会受到威压压制,导致受伤。
怨恨不断升级,曹现春瞥了眼眼前愤怒难平的执法堂弟子,转而看向叶熙白,心中冷笑,“叶熙白,我倒是要看看,这一次,你要如何狡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