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我,不一样的烟火!”
眼眸恢复清明的叶熙白脑海中浮现出之前听过的一首歌中的歌词,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柳家二郎,不好了,不好了……”
叶熙白脸上的笑容刚刚产生,一道慌张异常的声音便从后方传了出来。
“我么……”
叶熙白眉头微微皱起,口中嘀咕一声,转头向着后方看了过去。
来者是一名头发散乱披着的少年,远远望去,不仅是年岁上的相似,就是衣着褴褛的程度,以及瘦弱程度,都是极其相似。
可以说,除了相貌不一样外,其他方面近乎一模一样,毫无疑问,眼前这个少年与柳庆州一样,不是太富裕。
脑海之中的思绪微微运转,一个名字便浮现在了脑海中,阿梁。
阿梁,这是少年的名字。
少年没有全名,而阿梁这个名字,是他随意给自己取的,听上去霸气。
自柳庆州有影响起,他便一直与阿梁是朋友,很好很好的朋友,可以把性命托付给对方的那种朋友。
阿梁的家,就在柳庆州家的旁边。
没事的时候,两家人都会走动。
这样说可能有些不对,应该说,阿梁与柳庆州兄妹两之间,都会相互走动,因为,柳庆州家只有柳庆州与他妹妹两人,而阿梁家,则是只有阿梁一人。
有的时候就是这样,条件相互接近的两人,三人,乃至于一群人,会相互吸引,最后汇聚在一起,或是取暖,或是坏人取暖。
在妹妹生病的时候,阿梁没有像周围的人一样,像躲避瘟神一般,四散而去,而是在柳庆州奔波劳累的时候,提供自己地一份力量,不仅仅把存了多年的积蓄拿出来,付了一部分药钱,还付出大量的时间照顾卧床不起的妹妹,在柳庆州外出想办法的时候。
可以说,柳庆州与阿梁之间虽然不是亲兄弟,可却比亲兄弟更亲。
至少,亲兄弟没有在自己危难的时候,走出来拉自己一把,反而是……阿梁。
看着眼前头发凌乱,气喘吁吁的阿梁,叶熙白眸光闪烁,似乎是脑海之中记忆的影响,又似是什么其他原因,看着眼前的阿梁,叶熙白感觉亲切无比。
眸子之中的异样光芒消失,叶熙白微微一笑,云淡风轻的道,“怎么了,阿梁?”
阿梁一只手扶着腰,一只手不断拍打着起伏不平的胸口,口中喘着粗气,声音一顿一顿的道,“小洁,小洁……小洁快不行了……”
“小洁……”
叶熙白小声的念叨一句,脑海之中便瞬间浮现出一名倒在床上,奄奄一息少女的形象。
“阿梁,走……”
只是半秒的停顿,叶熙白便从记忆之中回过神来,对着阿梁应了一声,便下意识的运转灵力,准备在灵力的作用下,加速向着家的方向冲去。
“好,快走!”
叶熙白话语还未曾落下,阿梁便也应了一声,没有等叶熙白一起,而是直接转身,向着来时的方向冲了过去。
谁在前,谁在后,其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快些感到洁儿的身边。
阿梁转身的动作很快,丝毫没有注意到叶熙白的异样。
叶熙白是向着催动灵力,用灵力支撑着自己,加速向着家的方向冲去,可遗憾的是,身体之中空空如也,一丝一毫的灵力都没有存下。
“这……”
叶熙白有些苦笑的摇了摇头,也不再尝试运转灵力,而是直接向着家的方向冲了过去。
显然,有些人限制了自己。
他叶熙白,或者说是柳庆州,之所以会来到这边,完全是因为,想要捕捞几条鱼儿给妹妹补补身体,可却没想到,因为劳累过度,再加上口中已经长时间没有进过米水,竟然直接晕死过去。
身上但凡有一丝一毫的银钱,柳庆州都会把这些银钱用在刀刃上,也就是替洁儿治病上,这也便导致柳庆州忽略了自己的身体。
等柳庆州醒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至于鱼儿,却是一条也没有抓到。
若是从萧家家主那里用书信和半块玉佩换取了足够多的银钱,他柳庆州就不会晕倒在地。
根据脑海之中的记忆,叶熙白知道,柳庆州用尽千方百计,进入萧家之中,见到萧家家主之后,并没有换取到一分一毫的银钱。
原本属于柳庆州的书信以及半块玉佩,竟然直接被萧家家主夺走,连一分一毫的银钱都没有给柳庆州。
就这样,鼻青脸肿的柳庆州没有得到半分好处,便被萧家的护卫给丢了出来。
看着高高的萧家大门,以及朱红色的萧府两个大字,柳庆州双手紧紧攥在了一起,眼中的怨恨之色不言而喻。
柳庆州不明白,萧家家主为什么不愿意给自己千两银钱。
对于自己这些贫穷的人家,或者一般的人家来说,千两银钱是天文数字,几代人累积几辈子,也不一定可以存到,可对于萧家这样,仅仅一天的吃食,就可以消耗百余两的人家来说,这一千两银子,只是冰山一角。
也就说,把这样一千两银子给柳庆州的话,对萧家没有一丝一毫的影响。
九牛一毛。
对于萧家来说,那一千两银子,甚至连一毛都不如。
只要把一千两银钱给自己,他就不会纠缠,永远不会纠缠,可……萧家家主为什么不愿意呢!
不愿意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把玉佩收走。
那个玉佩在典当行里,可是值五两银子啊。
五两银子虽然不多,解不了根本性的问题,可却可买上很多有营养的东西。
多给妹妹服用些有营养的东西,说不定……
说不定就能让病情有所好转,甚至痊愈!
来萧家的这一趟,不仅没有获得一千两银子,还让人把原本能买五两银钱的玉佩给夺了去。
恨,柳庆州真的恨啊。
他恨恃强凌弱的萧家,恨厚颜无耻的萧家家主,恨蛇蝎心肠的萧家小女儿,更恨自己,恨自己的想法天真,很自己的弱小……
原来,强大的人可以肆无忌惮的践踏规则,更改规则,那可是他们自己定下的规矩啊,就这样随手打破。
弱小之人在强大敌人面前,没有丝毫反抗的能量,愤怒也解决不了一丝一毫的事情。
堵在萧家门前,解决不了一丝一毫的问题,反而会给对方找到解决自己的理由,柳庆州不敢再用自己的标准去评判猜度人性。
永远不要低估了人性的黑暗,永远。
这是柳庆州失去书信与半块玉佩之时,得出来得血淋淋的教训。
回去之后,柳庆州想了无数种方法,却是没有一种方法能够获取足够多的银钱,然后用足够多的银钱去给妹妹治病。
人生最大的无奈与悲痛莫过于,眼睁睁的看着至亲至爱之人的生命急速流逝,而自己却没有任何挽救的实力。
一个多月来,柳庆州便在这种无奈与悲伤之中挣扎,却永远也无法挣脱出来,如陷沼泽之中,越是挣扎越是焦虑。
在负面情绪环绕之中,迎来了一个有一个黎明,而每一个黎明的出现,都会让柳庆州憔悴一分。
在这样恶性循环之中,再次迎来了一个黎明。
这天,柳庆州如同往日一般,早早起床给妹妹洗漱。
“哥……我想吃鱼……”
给妹妹擦洗手脚的柳庆州耳边忽然传来一道虚弱如同蚊子般的声响。
柳庆州知道,那是妹妹的声音。
妹妹这么简单的要求,柳庆州没有理由拒绝。
柳庆州缓缓方向妹妹的手,轻声道,“好,哥哥待会便给你抓。”
给妹妹洗漱完毕后,柳庆州便拿起一根尖端锋利无比木棍,向着河边走去。
妹妹的要求很简单,可……鱼儿哪有那么好抓啊,对于身材瘦弱的柳庆州来说,更是这样。
不管抓鱼有多困难,他柳庆州都要不鱼儿抓上来,满足妹妹小小的心愿。
怀揣着决心,柳庆州拿着木棍,便向着河边走去。
任谁看见,一个瘦弱无比,随时都有可能被风吹到的哥哥,手中抓着一根比自己手腕还粗的锋利木棍,步履维艰的向着河边走去,只为了给妹妹打上一条鱼儿……心中或多或少都会感动。
这就是亲情的力量吗?
柳庆州的的确确是想下河打鱼,遗憾的是,还没有走到河边便在距离河边有些距离的地方晕倒。
等柳庆州再次醒来的时候,便听到了阿梁的叫唤声。
叶熙白现在的这幅身躯骨瘦如柴,再加上长久劳累,还没有足够多的能量补充,便造成现在身体之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气力。
没有气力怎么跑的快啊。
别说跑的快了,就是能够跑起来,已经费劲了很大的气力。
庆幸的是,天时地利好似都站在了叶熙白这边。
叶熙白现在的这幅身躯,最怕的就是风。
不管是迎面冲来的风,还是从两边吹来的风,都有可能加大叶熙白跑步的难度,甚至直接会把叶熙白吹倒。
而这一次,天地之间的风,都是从后方吹来,叶熙白跑步费了十分气力,而后方的风,至少费了十二分的起来。
更为诡异的是,记忆之中的道路似乎也发生了改变。
根据叶熙白的记忆,回家的路要经过很多上坡阶段,还要穿过狭小有阻碍的山林。
可这一路走来,原先记忆中上坡的道路,变成了坡度适中的下坡路,至于狭小有阻碍的山林,则是成为了宽阔平整的大道。
若是这都不叫天时地利都站在自己这边,那什么叫呢。
反正,自叶熙白来到这个世界以来,就没有一间事情如此的顺利。
时间流转,在叶熙白与风以及道路的共同努力,他终于来到一间破旧不堪的屋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