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荒外围都是一望无际的黄沙,风暴卷至,又被风暴带走。遮天蔽日,寸步难行。
育沛毕竟是仙体,在这蛮荒之地不易动用仙术,认命的脚踏实地徐徐前进。垂千彧看了她一眼,便直接将她拉上了魔云。
一路上垂烈也得知育沛本是天宫的仙官,机缘巧合将垂千彧封印破开之事。垂烈有些嗤之以鼻,做仙官哪有当魔修来的自在。
反倒是现下垂烈对育沛有些刮目相看,本来只觉得育沛是攀附主上的天宫叛徒,但是这风暴黄沙对于他们这些神仙来说,是刮骨之痛,育沛竟能一声不吭,默默忍受。不由得出口赞道,“育沛姑娘真是好忍力,但是这沙会损害仙体不如吃了这丹丸,减轻姑娘痛楚。”
其实育沛此时除了觉得有些难以行进之外,并未觉得有何不适,反倒是垂千彧说了一句,“不用。”也未解释缘由,垂烈伸出递出丹丸的手臂僵在空气中,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气氛顿时有些尴尬。育沛见状赶紧笑笑道,“没关系,我并不觉得身体有何不适。多谢垂将军。”垂烈这才收回手去,将丹丸放了起来。垂千彧看了育沛一眼,开口道,“在黄沙阵法中前行,会使你最快速度的适应蛮荒的环境。不要用仙术抵御。”
育沛道了声好,便继续龟速走着。垂烈让部下先行,通报魔罗大人归来的消息,自己也和垂千彧育沛一起慢吞吞走着。
这黄沙百里的路程徒步行进十分的漫长,好在垂烈时常与育沛讲一些魔族趣事,引得育沛时时发笑,垂烈越来越觉得这仙官小姑娘水灵灵的可爱的紧。
垂千彧低头行进,一言不发,只在育沛陷进黄沙时用魔气将她拔出来,是以育沛觉得自己倒是和杜微杜渐那两兄弟有些相像了,一个人参一个坑,一个珠子好几个坑。
终于在育沛觉得自己快撑不住的时候,她隐隐的看见前方黄沙中有一片碧绿,听得水声潺潺,是一片绿洲。一眼弯弯的泉水静静地流淌着,蓝莹莹的反射着天边的云光。
垂烈道,“前方便是月牙泉了,万年来沧海桑田,只有月牙泉水流淌依旧,我族便在月牙泉旁设置阵法,一经传送,那边便是蛮荒西门。”说着便将垂千彧和育沛带到传送之地。
垂烈伸手结印催动阵法,众人脚底缓缓地出现了黑色的法阵,法阵中金色的符文隐隐闪动,符文的颜色亮到极致,众人眼前景致一换,从漫天黄沙的月牙泉到了川流不息的蛮荒西门。
魔族万年来在蛮荒休养生息,如今有东南西北四门,分别由四名魔族大将看守,看守西门的是一位青脸魔将,头上犄角盘旋,鼻子上挂了一个金闪闪的鼻环。
垂烈的部下早已在西门门口等候,同行的还有定成王垂元、卞城王薛炀和万千魔族人士。定成王垂元,模样不似垂烈一般粗犷,玉冠束发,金缕袍带,倒是有些人间富贵君主的气场。卞城王薛炀打着赤膊,肌肉纹理分明,一双戾眼虎虎生威,即使来迎接魔罗大人,依旧是战甲在身,战斧在手。定成王远远相迎,恭敬地向垂千彧致以魔族的最高礼节,育沛在定成王深深弯下腰之后看见连卞城王在内魔族万千子民纷纷以膝点地,黑压压一片,声音厚重洪大,“恭迎魔罗大人。”
垂千彧缓缓地走向大开的西门,魔气席卷千里,每一位在此的魔族子民都将承受魔罗大人的恩泽和威压,垂千彧在城门上站定,传音千里,“起来吧。”
万千魔族子民应声而起,他们的目光都锁定在城门上垂千彧飘扬挺拔的身影之上,墨发飞扬,衣袍猎猎,万年前的魔族之主,如今正站在高不可攀的城门之上,育沛抬头仰望逆光下的垂千彧,只觉的此刻的他十分的......遥不可及。
魔族一行人浩浩荡荡向城门中行去之时,育沛仿若才回过神来,看着天边将落未落的日光,九重天,终究是回不去了,从此以后,她便是魔族的人。
这样想着心中沉重减轻了几分,踏上蛮荒的土地,感受魔族的异域风情,火辣妖娆的女魔修和放荡不羁的男魔修都令她觉得处处不同,处处新奇。
蛮荒地形恰似一个鼎钟,东南西北四城为鼎钟四脚,倒悬的瀑布从四城中分流而出,滋养蛮荒干渴的土地。钟内还有大小城池不下百座,定成王便选择了最中心的新苍城摆宴,三日三夜,狂欢不休。
垂千彧坐在最高处,手中琉璃樽轻晃,与定成王不断笑语交谈。育沛远远地望着他,中间相隔美艳动人的舞姬和层层叠叠的石阶,刺耳的欢呼声和烟花炸裂的声音不断地响起。就在育沛以为垂千彧已经将她遗忘不知道哪个角落之时,高座上的人忽然目光投射而来,深不见底的眼眸与育沛目光相接,一时间静默无言。
育沛低下头,不再看垂千彧,手中拨弄着桌案上的吃食,魔族的食物都偏辣,她只轻轻尝了一口便呛出了眼泪,旁边的舞姬纷纷指着这外乡的来客笑的前仰后合。
育沛心想,果然还是落日太醉人,她想融入魔族,魔族也得接纳她不是?
一口烈酒下肚,又咳红了脸。
“魔罗大人~”娇媚无比的声音响起,育沛循声抬头,之间刚刚取笑她的舞姬手中端着一壶酒扭着水蛇一样的腰肢向垂千彧走去。
她蜜色的胳膊将酒壶高高举起,壶中美酒滴滴倾洒,她胸前被酒洇湿,蜿蜒流淌,连带她纤细婀娜的腰肢也沾上了酒水,待到垂千彧跟前,酒壶中美酒倾倒,丝丝亮亮,她弯下腰肢,美酒就这样徐徐地倒进了锁骨中。
舞姬见垂千彧不为所动,眼神不由得变成了娇嗔,锁骨中的美酒盈盈晃晃,她向前一步,眼神变得迷离恍惚,极尽妩媚,完全是一副任君品尝的模样。
垂千彧依旧是冷冷的神色,睨着面前的绝色舞姬,端起自己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竟是半点目光都不给她。
舞姬保持弯腰盛酒的姿势十分不易,眼中乞求和哀怨快要溢出来,终究是旁边的定成王不忍看美人落泪,将柔软的腰肢搂进怀中,锁骨上的美酒也顺带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