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6 那白衣少年
再看女子那幽怨的目光,仿佛在瞧不起他们似的,两人对视一眼,心说这个面子可不能丢,当即两棍一起打了下去。
王舒月第一时间察觉到两人的动作,心下当即一惊,这特么是要她的命啊!
“师父我错了.....啊!!!”
女子的大喊声和棍棒的敲打声同时响起,惨叫声响彻整个刑罚堂,听得人心惊肉跳。
“嘭!”的一声巨响,门板直接被人劈开,刺目的强光射进昏暗的刑罚室,照亮了两位施刑修士惊诧的面庞。
一个高挑纤瘦的白色身影踏入室内,那纤尘不染的白衣在强大的剑意冲击下被吹得烈烈作响。
凛冽剑意包裹着这方小小空间,仿佛只要有一点异动,少年手中利剑就要劈过来。
白衣少年那双清冷的黑眸抬起,无上剑意倾泻而出,屋内摆设剧烈震颤着,“砰”的一声,全部被拦腰斩断。
那断口整齐利落,一道延迟剑气就有这样的威力,看得两位施刑修士喉结滚动,暗暗咽了口口水,不敢妄动。
心想着,云鹤宗何时多出这样一位强大剑修?
少年没有回答他们疑问的意思,他抬步走近,凛冽的气息逼得两人下意识往后退。
只见他来到屋中间,站在受罚女子身前,那双清冷的眼眸,瞥见那张昏厥过去的苍白面庞,心痛得呼吸一窒。
他伸手,小心的将她抱了起来,两个施刑修士这才反应过来,急忙喝道:
“住手!来者何人,竟敢擅闯刑罚堂抢人?”
两人围拢过来,少年微微侧头,手中剑击出,带着几分狠厉和报复的恨,逼得二人倒退几步!
他们惊愕的看看自己身前不知何时被剑气划破的衣裳,又看看少年手中那柄散发出恐怖气息的极品法器,弱弱提醒:
“此人你不能带走。”
少年不应声,单手将王舒月抱起,御剑而去!
飞剑速度极快,两人急忙追赶,眼看就要追上,却被巨鹿上仙手中拂尘扫开。
“太上长老!”两人看着拦路人,惊呼出声。
“此事本座自会禀报掌门,你二人回去吧。”淡淡说完,白云载着巨鹿上仙飘远了。
刑罚堂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迟疑着没有再追。
昏迷中,王舒月只觉得到有一道热流不断从背后传入自己体内,暖洋洋的,缓解了身体的疼痛。
她恍惚听见有人在她耳边喊她“师叔,师叔你醒醒!”,好像是三省的声音。
嗯?三省怎么会在她房间?
王舒月有点想不明白,她只觉得身体难受的感觉在消退,有人好像喂了她一颗冰冰凉凉的药丸,咽下去之后,痛意就消失了。
困倦袭来,王舒月沉沉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间,感觉到有人用湿巾为她擦拭额头、掌心里沁出的热汗,动作极尽温柔和认真。
但很快,眼前生出迷雾,她突然出现在一个黑乎乎的小房子里,清一道人站在她面前,冲她狞笑着,手里举着一根闪着雷电的黑色铁棒,大骂着:
“孽徒!”
一棍子朝她敲了下来!
她大叫着师父我错了,转头就跑,不想一脚踩到黑色的漩涡里,强烈的失重感袭来,王舒月“啊!”的惊叫着,整个从床上弹坐起来。
在殿外磨药的三省听见这一声受惊的尖叫,急忙丢下手里的东西冲进大殿。
见王舒月坐在床上,惊喜的奔了过来,“师叔你醒了?!”
眼前出现少年那张绝美的面庞,王舒月恍惚的摇了摇头,这才反应过来,刚刚那是梦。
记忆回笼,她看看面前的少年,又看看眼前这个陌生的大殿,疑惑问:
“我不是在刑罚堂受罚吗?三百二十棍受完了?我还活着?我在哪儿?”
“等等!”猛的想起什么,她忙低头去看自己的手脚,见自己好手好脚,又抬抬胳膊抬抬腿,欣喜的笑了。
“嘿嘿嘿......还好还好,我没废掉。”
闻声赶来的巨鹿上仙听见这傻笑,无奈叹道:“多亏了三省这孩子冲进刑罚堂将你救出,你才受了五十一棍,手脚自然还是好的。”
“不过外伤好治,内伤却未好全,得再休息半个月才能运气修行。”
没想到居然是三省把自己救出来的,王舒月惊讶的看了眼面前的少年,没想到一向恪守纪律的他居然能干出这么叛逆的事。
三省微垂眼帘,避开她打量的目光,拿了两个靠枕让她枕着,起身道:
“我去给师叔熬药。”
说罢,逃也似的出了大殿。
“巨鹿上仙。”王舒月朝巨鹿拱了拱手,巨鹿上仙摆摆手,“无须多礼。”
“有三省照顾你,那本座就先走了,掌门那边,你无需担心,先将伤养好再说。”
叮嘱完,巨鹿闪身消失在大殿内。
王舒月看着眼前这个明亮古朴的房间,闻着外面飘进来的药香味,靠在靠背上,长舒了一口气。
这一劫,应该就算过去了吧。
三省端着热好的药走了进来,王舒月靠在床上懒懒侧头看去,见到少年捧着药碗,在阳光映衬下,近乎虔诚的神情,心间忽然升起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孤独。
在这个完全陌生的世界,挨了有生以来最大的一次体罚,满腹的委屈也只能咽进肚子里。
因为那些可以给她安慰的人,全都不在这里。
或许,她现在需要一个拥抱。
当少年靠近的那一刻,王舒月心中涌动,倾身扑进少年怀中。
她伸手环住他的腰,将脸埋在那还显青涩,却已经足够宽阔的胸膛里。
这突如其来的一抱,令三省措手不及,要不是反应及时,手里的汤药险些撒了。
他低头看着紧紧搂着自己的腰,孩子一样将头埋在自己怀里的女子,满眼惊诧,心脏却不争气的快跳了两下。
“师、师叔......”
“别说话,让我抱一会儿。”
女子闷闷的声音从怀中传来,呼出的热气隔着薄薄的衣衫沁入,烫得少年立马无措的挺直了身躯,停下话音,呆愣愣站着。
腰间的手紧了紧,脸和衣衫贴得更近,感受着脸颊下传来的温热,王舒月闭上了眼,静静的享受这一刻的温暖。
眼前这个少年,应该是她在这唯一一个可以不用有所顾忌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