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女英与重华坐在地上,他们在商量着部落里的大事,周晓端着水坛子在一旁给他们倒水,女英聚精会神地听着重华的意见,她的眉头微皱,似乎对于重华的建议,她有点不认同。
周晓不觉得奇怪,这些年来,部落里的大事小事,重华都喜欢跟女英共同商量,多数情况下,女英与重华的意见都会有冲突,不过不用担心,他们俩人都是非常优秀的领导者,再三商讨之后,一定会有一个他们都满意的解决办法。
周晓看了一眼在屋子外晃荡的茶生,她就头疼得要死,茶生不该出现在这,今天娥皇带着部落里的女人去织布劳作,麻衣与茶生本来应该都去陪着娥皇,可现在茶生出现在屋子外,不用想,周晓也知道,茶生一定是找了什么借口,溜回来了。
反正茶生的眼里只有女英,他必须时时刻刻出现在女英的附近,这样茶生才能放心,这种状态,周晓也不知道持续了多长时间,因为书里的幻境过得太快,她都不知道他们在这里待了多少年。
忽然女英很激动地站了起来,她的脸色不大好,好像对重华刚刚的坚持很不满,周晓确实有点吃惊,她印象里女英很少这么冲动,尤其是与重华商量部落里的事,女英一向很冷静,也很有分寸,而且重华也不是一个非常固执的人,他们很少会这样僵持。
这时屋子外,茶生的声音传到了屋里,好像是娥皇回来了。不一会娥皇走进了房子里,她一进屋就感觉到了屋里紧张的气氛,她来到女英的身旁,微微一笑,拉着女英的手臂,又坐到了地上。
“说什么大事呢?还没说完。”
周晓立刻来到娥皇的面前,给她倒水,老实说娥皇确实渴了,忙了一上午,才带着部落的女人劳作完,一上午她都没来得及喝一口水,这会子确实很渴。娥皇端起水碗就喝了一口,她看了一眼重华。
比起女英的满脸不悦,重华还是那种淡定的模样,好像刚刚的僵持就像没发生一样。
“部落里的事基本上都说完了,就是关于禹的事,还没有定下来。”
娥皇一听到禹的名字,她就明白了,为什么女英会这么激动以及不高兴,好像从那一年鲧获罪被发配远地之后,女英就对禹很有成见,女英常说禹是个很有心的孩子,尤其是当年鲧还有密谋大首领的罪,禹多少都会被影响,所以按照女英的想法,禹就该离开部落,可偏偏重华就把他放在身边,而且还大力培养。
“禹,怎么了?”娥皇问道。
“我想让禹开始治理洪水,毕竟鲧曾经是治理过洪水的,禹从小就跟在鲧的身旁,应该会比其他人更加会懂得如何治理洪水,可女英就是不同意,而且她还要我把禹逐出部落。”
果然与娥皇想的一样,虽然重华说得轻描淡写,好像不在意的样子,但娥皇知道,如果重华真的不在意,他就不会与女英僵持。
“重华,禹也没什么治水的经验,而且毕竟是罪臣之后,这么委以重任让他治理中原水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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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有些不妥呀。”
娥皇小心翼翼地劝说着重华,对于禹这个孩子,她没有多大的成见,甚至她还有些同情禹,但她相信妹妹女英的判断,女英觉得不可靠的人,那就可能会危害部落,为了部落,也是为了重华他们,女英的建议似乎更好。
“禹是在我身边长大的,他的品行与能力,我再清楚不过了,这么一个优秀的人才,仅仅因为鲧的罪过就要被部落抛弃,这不是明智的做法,而且不能因为担心,就要毁掉一切有可能危害部落的人,这样不是在保护部落,而是在毁部落,毁掉部落的未来。”
重华很痛心地说着,这是他真实的想法,也是他对禹最客观的判断,尽管他知道他与禹之间有着解不开的杀父之仇,但这并不能影响到他对禹的欣赏,不,确切地说,是喜爱。
说到抛弃,娥皇的心微微颤抖,重华没有抛弃罪臣之后的禹,因为禹足够优秀,可他们却被天族抛弃了,就算他们也很优秀。
“禹确实是个很优秀的孩子,可以让他试试治水。”
听到娥皇这动摇的话,女英更加激动起来,她不高兴地说道:“试?什么时候部落里的事都这么儿戏了?洪水要是治不好,那可是要有很多人丧命的,怎么能试呢?”
也许是因为女英生气了,也许是因为女英的话,确实让重华有些触动,重华一只手托住额头,想了想,说道:“可以先听听禹关于治水方面的想法,然后再给他配备几个治水上很有经验的助手,如果他治水的想法没有问题,再有人在一旁辅助,我想可以让他试一试。”
对于重华的这个意见,女英还是不满意的,但娥皇拉住了女英的衣角,几次给女英暗示,就连一旁的周晓都能看出娥皇是让女英在重华面前稍微低下头,可女英就是不说话,不明确表示自己的意见,其实也是她的一种无声抗议。
不过重华一点都不介意,因为他想到了女英会很反对,而现在女英没有直接否定自己刚刚的提议,已经是很给他面子了。
这时禹走了进来,娥皇与女英有些意外,但重华一点都不奇怪。
“禹,你来得正是时候,快过来说一说你对治水的看法。”
重华亲切地对禹说着,这一刻娥皇与女英才知道,原来重华早就通知禹过来,想好了要听禹的治水想法,也就是说活重华对禹的重用不会改变了。
“我想治水不能完全靠着堵截,虽然我阿爸治水的时候,堵截洪水,确实是一种短时间内消灭凶猛洪水的最好办法,不过我阿爸时期的洪水快速且来势汹涌,堵截是最好平息洪水怒气的办法,可现在洪水的来势汹汹远不如从前,我认为用疏导的办法最好,将洪水引入大海,这样洪水就可以完全被消灭。”
禹想都没想,就将他的治水想法告诉了重华。因为这些治水的办法在他的脑中已经有很长时间,从鲧活着的时候,他就开始想着以后如何治水,这些都是鲧死之前告诉他的,鲧说洪水的怒气,最终会因为息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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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堵截被消灭,而之后治水就要靠疏导。
鲧还告诉禹,如果他没有时间完全治理好水患,禹就要按照他说的去做,那时候禹还不知道,鲧说的没有时间治水是怎么回事,直到后来禹亲眼看到父亲被害。治水是鲧一生最看重的事,也是鲧留给禹最重要的任务,禹都记住了。
“可是如果用疏导的办法,要将洪水引入大海,那就是一项很大的工作,疏导洪水的水道又很长,这不是短时间能够完成的,而且还要很多部落配合才行,难度很大呀。”
娥皇很担心,虽然她也认为禹的治水办法可行,但实施起来难度更大。
“对呀,禹,你就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吗?”
重华不紧不慢地问向禹,可禹没有任何慌张,这个问题他早就想过了。
“治水不可能是一朝一夕的工作,我想如果可以走遍这些疏导洪水的部落,丈量好水道的长度,计算好工期,联合多个部落一起施工,疏导治水就可以完成。当然我也不知道治水要多久才能完成,也许三年五载,也许是要几十年,但不管多久,我都不会放弃,我一定会治好水患,让所有部落的人都再也不用受洪水的侵害。”
禹很自信,女英不由得开始打量起禹,刚刚禹的治水办法新颖,且确实比较实际有用,女英不得不承认重华看人的眼光的确挺好的,禹是个优秀的人才。
重华满意地笑了,他就知道他看重的人不会错的。
“好,明天开始,我就带着你一起去各个部落巡视,禹你要好好跟在我的身边,考察这些部落,丈量可以疏导洪水的数据,我会将你父亲治水时期的几个助手也派到你身边辅助你,你好好治水,不管需要什么,告诉我,我都会满足你的。”
禹面无表情地单膝跪地向重华行大礼,他低头的一瞬间,他的心中其实是有些触动的,自从鲧死后,重华就将他带着身边,培养他,爱护他,现在还要重用他,他有时候有些模糊,模糊了重华原本改在他心中的样子。
禹起身就要离开屋里,回去收拾行囊,突然女英开口说话了。
“禹,治水不是玩笑,既然你要接受治水的重任,那么你就该立下军令状,若是完不成治水的任务,你该如何?”
女英知道刚刚禹的表现,她已经无力阻止重华重用禹的决定了,但她就是对禹很不放心,所以她要禹立下个军令状,毕竟治水这种事,鲧一个天人都没有完成,禹能不能完成很难说,如果禹完不成,她一样也可以顺利地将禹逐出部落。
“如果我治不好洪水,提头来见。”
说完禹离开了屋里,女英有些吃惊,她没有想到禹居然拿命来赌,禹有一般人没有的胆量以及执着,禹是个厉害的人,她的心有些隐隐不安,也许她该坚持到底。
比起女英德吃惊,周晓是很不明白,她眼中的女英不是个心胸狭隘的人,可不知道为什么,怎么在禹的事情上,好像女英对禹就是成见很深,深到可以不讲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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