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天征这一路极为狼狈,因为衣服也被震得碎了,因此无奈之下还做了一回偷衣服的贼人。他越跑心中越恨,一来是莫辜环竟会‘十破劲’,此乃莫家不传之秘,自己的身份在莫家可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还未曾得老祖宗传下这惊天的功法,他一个外姓人又是如何得到的呢?而二来呢,则是那两个侍女有惊世之容貌,自己不能得手,实在是百爪挠心!
好在莫天征的修为是高的,因此并没用多长时间便逃回了自己的住处,换好衣服之后,便直奔了莫家最为隐秘之地。
“少主,您回来了!”一个光头老者在门外迎接,一见莫天征到了,立马上前问候。
莫天征摆摆手道:“莫要啰嗦,我要见我爹!”
说罢,莫天征抬脚就往里闯。
光头老者连忙阻拦道:“诶~~少主,且慢硬闯!老祖宗闭关未出,是何人都不见的。”
莫天征楞了一下道:“那……几位长老可在?”
光头老者道:“天黎长老外出久未归还,天勋长老亦在闭关,当下只有天渊长老尚在主持诸事。”
莫天征点点头喜道:“那正好,快待我去见他,我有要事!”
“是,少主!”
光头老者头前带路,七拐八拐之后到了一间清净小院,院中摆设不多,唯有几株梅花尚未开放,显得极是素雅。
莫天征来在屋门口推门便进,光头老者不敢跟随,只在门外伺候着。
此时屋中一个白发白须的华服老人正在看书,见有人推门进来便是一皱眉头,当即就要发作,但看清来人之后却笑了:“哟,我道是谁如此胆大,竟敢不敲门就进来,感情是天征你来了。”
莫天征往太师椅上一座,口打嗨声叹道:“三长老,我在外面吃了瘪,无奈才回来不老神仙台,此番本想去找我爹借兵,可是刚才袁大化跟我说,老爷子闭关不出,谁也不见!”
莫天渊摇头道:“怹老人家一旦闭关,便是天王老子来了也见不着!另外么,我跟你说过多少次,别老是爹了爸了的挂在嘴边,叫一声老祖宗难道亏了你不成?”
莫天征且了一声道:“我爹就是我爹,这还有假不成?还不许我叫了?”
莫天渊将书本一放,点指他道:“你呀你,知道不叫我三哥,叫三长老,就不知道叫老祖宗?”
莫天征摇头道:“不行,我不管,我就叫他爹,你们愿意叫老祖儿随你们,反正我不叫。”
感情这莫天征与莫天渊等几位长老实乃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只是这位老祖宗生他极晚,竟比上面几人相差了千数岁去。
而莫天渊几人平日里最是疼爱这个小兄弟,因此才惯出莫天征一副少爷纨绔的脾气来。
莫天渊无奈,说不动他也只得作罢:“哎,随你吧……我说天征,你修为可是不低,放眼这一界之内,还有谁能叫你吃瘪的?”
莫天征长叹一声,遂将莫辜环之事添油加醋地说了,但他可没说蛮小琴和雪涛二女之事,只道莫辜环如何跋扈,自己如何好言相商,对方又是如何动手殴打自己等等。
莫天渊越听越不对味儿,不由得打断道:“莫辜环?可是当初督御堂下令司天堂通缉的那个莫玲之子?”
莫天征道:“对啊,就是这个小杂种!”
莫天渊闻听起身道:“那不对啊,非我莫家纯正血脉,怎可能会那‘十破劲’?天征,这玩笑可开不得!”
莫天征急道:“我骗你作甚!?与我同去的那个谁……那个……谁来着?他也瞧见了!”
莫天渊闻听一愣:“与你同去?天征,当初你下不老神仙台时,我是叫人跟随你伺候,可你谁都没带着啊?哪儿来的同去之人?”
莫天征也是一愣,回忆半晌还是想不起来:“不对……不对不对……我总觉得有人跟我一起去的……哎,三哥,先不管这些,总之你得帮我,这小杂种必须死!”
莫天渊心中奇怪,这小祖宗出去一趟回来,怎么变得如此诡异:“这忙是要帮,可是你打算如何做法?”
莫天征恨恨道:“还能如何?叫不老神仙台里那帮老怪物随我下山,杀莫辜环!抢他侍女!!”
莫天渊一听这都什么跟什么:“侍女又是怎么一回事?”
莫天征自知失言,却也来不及辩解:“哎!三哥!你就说帮不帮吧?”
莫天渊总觉得此事处处透着蹊跷,但这小祖宗既然说了,自己怎么着也得帮帮场子:“帮!帮帮帮!你别着急,若按你所说,这莫辜环可不简单,咱们总得谋划谋划吧?”
莫天征也站起来了:“谋划?这还有什么可谋划的?多叫些人马,打就是了!”
莫天渊正要再说,只听门外伺候的袁大化说道:“长老!有九仙山桃源洞的广成子求见!”
“哦?”莫天渊奇怪道,“广成子?咱们莫家与玉虚宫交情平平,他来作甚……嗯,大化,叫他稍待,我换换衣服,一会儿会客厅见他便是。”
“是,长老!”
袁大化返身走了,莫天渊道:“天征,你先随我去见见广成子,且看玉虚宫找咱们莫家何事。”
“好吧。”莫天征也知道催他没用,不老神仙台这班老怪物也不是一般人能调用得动的,“去瞧瞧也好。”
说罢,二人出了小院来在会客厅中,此时厅中已然坐定一个灰袍道人,眉慈目善,手持一柄雪白拂尘,看上去仙风道骨。
莫天渊笑道:“不知广成子道兄驾到,有失远迎,罪过啊罪过!”
广成子连忙起身道:“诶~天渊道兄,我冒昧打搅,还望海涵!”
莫天渊冲袁大化道:“有贵客来到,还不去沏茶!”
袁大化点头称是,知道这是主家要谈隐秘之事,因此他临走时还屏退了左右小厮。
“坐!快请坐!”莫天渊微一想让便坐在了主位之上,“这位是我莫家少主,莫天征,天征,还不过来见礼!”
莫天征心中反感,但也不愿失了礼数,只得上前几步拱手道:“见过道兄!”
说罢便坐在莫天渊身边不再言声了。
广成子心中老大不痛快,心道这纨绔的少爷当真狂妄,自己乃是玉虚宫十二金仙之一,这娃娃竟敢如此无礼!若非今日有事要与莫家合作的话,他真想一番天印就把莫天征给拍死。
广成子心中虽然不乐意,但脸上仍是满面春风:“哦~~原来这位就是莫家少主,真是年轻有为,年轻有为啊!”
莫天渊摆摆手道:“我已叫家人屏退了无干之人,不知道兄来此,是何贵干呐?”
广成子一摆手中拂尘说道:“我乃是受元始天尊之命,前来与莫家商议一桩大事,不知天渊道兄能否做主么?”
莫天渊闻听笑道:“我家老祖宗不问世事久矣,如今闭关不出,这莫家么,便是由我来主持,道兄有何要事,但讲无妨!”
广成子沉吟片刻道:“既是如此,我便直说了……你们莫家可是出了一个莫辜环么?”
莫天渊猛听莫辜环三字,不由得与莫天征对视了一眼,只见莫天征面上亦有惊讶之色。
“这……不错,我莫家却是有莫辜环其人,不知道兄提起此子却是为何?”
广成子察言观色,便知莫家尚不知莫辜环在地府所为,因此微微一笑道:“此子虽然出身莫家,但其行事却令我玉虚宫和天庭大吃一惊。”
“哦?”莫天渊皱眉道,“此话怎讲?”
广成子道:“你可知地府之变么?”
莫天渊摇摇头道:“地府?我莫家与地府无甚交集啊。”
“这就是了,”广成子叹了口气道,“天渊道兄还不知,这莫辜环于地府自立为王,纠结东岳天齐大帝与五方鬼帝大闹阴间,不但将十殿一一涂炭,还杀了佛殿的弥勒佛祖!你说此罪,还如何啊?”
“啊!?”莫天渊闻听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噌一下站起身来道,“这……这……这怎么可能!道友此言……可是有些大了吧?”
广成子嘴角微微一扬道:“我偌大一座玉虚宫,还犯不上为个孩子扯谎吧?此事牵扯极广,这莫辜环还将当初被囚禁的通天教主救了出来,此刻碧游宫重现世间,怕是要天下大乱呐!”
“这……”莫天渊全身如泄气一般,不由得跌坐在椅子上,他手捏太阳穴,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广成子接着道:“现如今,天庭、西方佛殿、我玉虚宫还有大老爷的兜率宫皆被牵扯进来,我师尊的意思,是要看看莫家的态度,不知天渊道友是何想法呢?”
莫天渊还未开口,倒是莫天征恨恨道:“感情这莫辜环却是个惹祸精,我莫家本就要将他擒拿正法,若这小杂种真做下过这些事的话,怕我一家还真奈何不得他!”
莫天渊闻听此言暗道糊涂,这等事怎能与外人言讲!但莫天征最快,要拦却也来不及了。
广成子眉毛一挑道:“哦?原来此子在莫家还有招对?天渊道兄,这可是真的么?”
莫天渊无奈,只得扯谎道:“不错,此子在莫家不受规矩,我们也要拿回来过审……”
“哈哈哈!”广成子大笑道,“既是如此,我也就放心了,本来我师尊之意,若莫家执意回护的话,说不起便要先灭莫家,后杀那莫辜环,可是道兄既然要大义灭亲,那你我可就兵合一处将打一家了,这岂不是好事么?”
“什么!”莫天征闻听广成子说先要灭莫家这几个字,顿时怒从心头起,张口便要骂,还是莫天渊城府深些,他连忙一拽莫天征的手说道,“我莫家隐世多年,本就禁不得风浪,那莫辜环既然做下这等罪孽,我又岂能姑息?广成子道兄,贵师尊可是多虑了!”
广成子撇了莫天征一眼,心中岂能不知这少年气盛,听不得这般话。但他故意如此说,就是要看看莫家的态度,没想到莫家对莫辜环也是当弃则弃,绝不肯为他落得一场大战,况且天庭、佛殿与玉虚宫联合,这莫家便是再厉害些也绝非敌手,因此广成子单枪匹马前来游说的把握还是极大的。
广成子微微一笑道:“不知莫家能出多少战力去擒此子呢?”
莫天渊沉吟片刻道:“我不老神仙台有修士三千,其中亦有几位大能,以我的权限,调出一半的话,问题不大。”
广成子闻听皱眉:“一半?”
莫天渊看出广成子是嫌少,因此笑道:“道兄不必着急,我这不老神仙台之内有一人,想来道兄也该知晓,此人号称‘天老地老他不老,不老老人’的便是。”
“哦?”广成子眼前一亮,“你说的可是武当张松溪?”
“不错,张松溪自隐世以来,得拜我家老祖为师,如今已然尽得真传,此老一人便可敌十万出窍!”
广成子点点头道:“闻听此人已然有仙家的修为,看来传闻不虚,好吧,既是此人能出山,我看莫家颇有诚意,那咱们就此说定,共讨逆贼!”
莫天渊道:“好,不知道兄何时出兵?”
广成子道:“既然你我已然联合,我也不必瞒你,现今天庭正在备战,那千万天兵没有两、三月是万难拉出来的,我玉虚宫十二大弟子加门人也有百八十万数,西方佛殿就不用说了,因为弥勒一死,这一次更是倾巢而出,要杀莫辜环而后快!”
莫天渊暗自心惊:“这等威势,就为拿一个莫辜环?”
广成子冷笑道:“等久后你便知晓,你们莫家这个孩子,乃是万世的枭霸,若非如此,怕你我都难逃他手!”
莫天征还有所不服,低声嗫嚅道:“不就是个小杂种么……”
广成子听见了,但也不愿与这纨绔一般见识,因此起身告辞道:“天渊道兄,可千万莫要小瞧此子,否则悔之晚矣!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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