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爱情,就是当别人提起他的名字,你就高潮了,满心是他,胸腔沸腾,整个人都暗暗得燃烧着。
翁啸下了出租车,朝机场走去,纷乱的人群里一个人挥着手走过来,高大壮实、胡子拉碴,室外灯光恍惚,还没回过神,那人就嚷“还没喝小新的喜酒呢,咋就走了啊小翁。”
“你不是去画画了吗,老金?”
“阴天不是小新结婚吗,回来喝喜酒啊。”
“等你回来,酒都凉了”
“咋啦,没结成还是离啦”
“你怎么不盼他点好,人家今天结婚,我们都喝过了.“
“啊?”老金一瞪他那双大眼睛,大笑起来,“不算,我没喝酒他结婚就不算,有结婚证都不算,走走走小翁,你来接我啊,你看我这记性,怎么是今天,沙沙也不和我说说,”
“和你说,她能找到你吗,我哪次打你电话不是关机就是停机,要么不在服务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不在地球呢。”
翁啸就被这大黑熊推着上了一辆出租车,不过她确实挺高兴,他们也四五年没见,老金是她的第一个知音,可以聊聊画、聊聊艺术,和老季他们一起喝酒喝茶胡侃八聊。
凭金络绎这眼神儿,不太能在人群中发现翁啸的,可巧他刚下飞机,就给季良打了电话,就被老季当作救星,让他在机场门口截下翁啸。
“你不说我还忘了,手机没电了,你手机给我,我给老季打个电话,让他们都来我画室,”圆满完成任务,当然要向组织汇报一下,免得他们奔来机场、人仰马翻。
翁啸递给他,车厢里昏暗,他按了一会儿,递过来,翁啸看他眼神儿不好,找到老季的号码,拨通后递给他。
他大声豪气的和季良说起来,完全不像个画画的,倒像个打铁的,老季也常说,老金要是在过去可以上山当土匪,老金就笑笑,称自己上辈子是水泊梁山上的好汉。老季就问他是哪一位,武松他哥吗?大家就大笑起来。
老金是那种他一来场子立刻就热起来的那种人,他并不刻意的哗众,大家喜欢他的真诚的幽默,调侃、自嘲、乐观,见了他你就觉得世上还有什么难事儿,都是毛毛雨。和他在一起就是件特别冶愈的事。而他的最佳搭档是老季,他俩要是去说相声,保准成腕儿,穆沙沙就说,他俩上辈子准是天桥的,不是说书的就是卖狗皮膏药的,俩人一唱一和贼默契。
想想这些翁啸觉得特别温暖,这几年在日本,虽然帮弟弟看看孩子,也很忙,但是总融不进当地的生活。人总要在特定的环境里才能打开自己,自己好像变成了另一个自己都不认识的人,那么健谈、那么开朗、那么开心。
“哎呀不说了,一会儿见面聊,多带点酒啊,沙沙一定只买了啤酒,你把你那好酒拿两瓶,今天你的财神结婚,你不表示一下,啊,挂了。”
翁啸下了车,又帮他提着大包小包,老金只大步走在前面,见他娴静的妻立在门口等他,他走上去熊抱住,穆沙沙挣脱了,走过来接过翁啸手里的包。甜甜的说“老金呀,就是不会照顾人,快给我啸啸,进屋、小汀也在.“穆沙沙一直想撮合翁啸和她弟弟,看起来很合适的两个人,翁啸总觉得有种别扭,直到上一次在韦一新的生日聚会上,看着翁啸的画,穆汀汀对她说“虽然你和我都喜欢小新,可是,我们站在了世人的对面,你因为贫穷和年龄,我因为性别,虽然看起来小新愿意为了你赴汤蹈火,一种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气魄,可是,少年的心能热几时。”
那个晚上,所有人都用行动对翁啸说了这番话,而穆汀汀把这话阴阴白白的说了出来,有些生气,但是事实,翁啸有些喜欢这直白,不像那些所谓上流人的虚伪、冷漠的客气,好像要远离她身上的贫穷的菌一样。或许因为这说破,翁啸有些报复意味又愧疚得推到了那个“小鲜肉”,穆汀汀要是知道他的一番话,起了催化剂加速的作用一定会后悔的。
可是翁啸不知道,韦一新故意给她端来的那杯烈酒,韦一新看似半推半就,其实是水到渠成,失算的是,第二天翁啸走后再没联系,韦一新以为她生了他的气。而她觉得自己酒后失态、没能自持,唐突了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