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天怕是要下雨了啊...”
老早地就做到了城西的门楼上,时不时地抬头看看这逐渐阴沉的天气,再感受着那股黏糊糊地四周,纵如白先生这般地大能者,也不免得是为之抱怨了这么一句。
他...
再等着谁?
彼时的天已经很是阴沉了,虽尚未落下雨滴,却也已然能感受到那股无比磅礴的压力和水汽了,如若放做一般的人,恐怕早已回各自的家里去躲雨了,可是白先生是一般人吗?
他不是的!
无比慵懒地掏出了那头小家伙,看着彼时还在熟睡的模样,白先生的脸上,就不免地是浮出了一丝浅浅的笑意。
这个小家伙...
不正是之前趴在秦煜的脖颈处疯狂吸食着血液的那条蛟吗?
原来...
那会儿将秦煜三人给救下的人,是他呀!
难怪孟破军不能与之为敌呢,难怪呢!
忽然,随着一声低沉的声响是从身后的云层里给猛地爆发,整个永春城的天空,是瞬间变得更为阴沉了起来。
天,是愈发地变暗了!
云,是愈发地变得厚实了起来!
那股风雨欲来的压力,那股时刻喷发的汹涌!
不过还有一点还是令人极为诧异,那便是白先生。
按理来讲,此时的白先生应该在秦煜三人的身旁才对,他应该还在替秦煜三人在说着话呢,可为何就在这如此短暂的间隙,他还能抽身来到这城西的门楼上给予等待,是等待着赶回来的那个人,是等待着即将就要降临的那个事。
不过诧异归诧异,在白先生的身上,当真是发生过太多太多不能用言语去形容的神迹了,诸如几个月前爆发在岭川城的汲灵珠血祭事件,诸如十年前爆发在燕湖岛的黑潮事件,诸如更早之前爆发在万机神宫的彼岸花事件等等。
当真可以说,只要白先生为之出现,在这个世上,就一定会爆发一场极具规模的大的历史性的事件,而小小的永春城,小小的一剑堂,小小的秦煜三人,又怎么可能限制住他的步伐呢?
不管合理不合理,不管科学不科学,总之他就是在合理的时间内,出现在了合理的地方,等待着合理的人,去办着合理的事儿了。
一切都发生在这瞬息之间,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竟也能发生这般多的事情,就如同此刻的白先生一样,就如同他那本就神秘的身份一样。
他...
究竟是何方神圣?
只用在须臾之间,便可以让自己肆意地穿梭于各个地方,甚至只需要他的一个念想,便可以让自己的神魂为之短暂分离。
他,究竟是谁?
白先生?
相信只要不是个痴傻之人,只要是在江湖上但凡有些能力的人,都不会去相信这三个字就会是他的本名。
白先生,无疑只是他的一个身份罢了,一个代号,一个可供用以日常交流的名字罢了,可至于他真正的身份,还有谁能有这个本事去知晓呢?
现在,当他就这么出现在了城西的门楼,便不由得会让人为之浮想翩翩起来。
秦煜三人究竟怎么样了?
孟破军最后有没有放过秦煜三人?
尉迟琉璃究竟醒来了没有?
还是说她直至昏迷也都还保持着烛姬的那副状态?
还有刘熠,还有这个人,他怎么样了?
可以说,有太多太多的疑惑没能解释得清楚了,光是那处小小的院子,就已然为之交织了太多太多的命运,有白先生的,有秦煜的,有刘熠的,有尉迟琉璃的,甚至还有阿提亚·依缇孜赫的...
如此多的人,如此多的命运,就因一个小小的英雄汇而交织在了一起,在这当中,多多少少还是存在着一丝阴谋的味道。
再反观整个一剑堂,上至萧鸿,下至最为寻常的外院弟子,可以说在白先生的推波助澜之下,眼下的一剑堂当真是彻底地乱了套了。
一切看上去竟跟十年前的灵剑宗如出一辙!
这,当真就只是巧合吗?
可事情很像,却并不是一模一样,毕竟十年前的黑潮,最终所引爆燕湖岛的,还是那柄天兵云泽,还是那数以百计的先天之境的大乱斗,而绝非只是灵剑宗自己内部体系的混乱。
而对于如今的一剑堂来讲,引爆永春城的乃是这场英雄汇,而点燃英雄汇的乃是两个人,一个是萧芸薇,一个是秦煜。
恐怕这俩人做梦也都想不到,自己竟也能有着如此大的能耐,可以凭借着自己一个人,就搅得一剑堂是翻天覆地不可开交,这不得不说,不管是秦煜还是萧芸薇,这俩孩子是当真得厉害啊。
秦煜之所以能成为引爆一剑堂内(乱)的导火索,全是因为他那极为敏感的身份。
毕竟那会儿的卫东所真正需要的,乃是一个借口,一个名正言顺的借口,刚巧秦煜那敏感的身份是被这位一剑堂的掌门给敏锐捕捉到了,所以在秦煜还身处岭川城的时候,还在为铁笼争霸赛为之准备的时候,他便带着陈莉莉几人是连夜出发赶往岭川了。
不过有些时候,命运当真很是奇妙,因为在那会儿的时候,卫东本人并不清楚岭川城即将要面临的那场旷世浩劫,等到他真的动身赶到了岭川城郊的时候,他这才得知,岭川城早已于几日之前是发生了一场全城血祭事件,城内数十万的百姓一天之内尽数地被白先生是献祭给了汲灵珠。
可以说,白先生的这一步棋,着实是有些打乱了卫东心里的部署,不过好在他还是让陈莉莉在岭川废墟里是找到了秦煜和尉迟琉璃的武器,这也从侧面证实了此二人的的确确如扈倩所讲的那般,是曾经在岭川城内逗留过的。
卫东他需要一个借口,需要一个名副其实的借口,甚至于这个借口的重量,要高过一剑堂本身才行,而纵观天下,真正能提供给他这样接口的人,其实并不多了。
镇西侯府的秦煜算一个...
神火余孽的姐妹俩也算一个...
还有就是八界门的赵璇以及普净慈航的净空,这俩人也都算是。
而在这几个人的身上,就都有一个共同的标签了,那便是龙寰逆党!
所以在卫东看来,也只有这个借口,是可以帮助他一举推翻萧鸿在一剑堂体系内的霸权。
当汲灵珠现世,当岭川城彻底地沦为了一座空城,沦为了一座死城的时候,想要在一堆废墟里找到秦煜,那无疑是太过艰难的事儿了,这就等同于在大海里捞针一样。
不过命运并没有因此而放弃卫东,因为命运彼时还是给他留下了足以代表镇西侯府身份的兵器,这虽说不是最好的结果,但也比空手而归强太多。
同时,当卫东和陈莉莉是朝着尤东返回的时候,无意中得知了枢组王虎三人的背叛,以及秦煜几人在青、秦交界的地方是接连斩杀了自己好几名影组弟子后,他突然觉得,这一次自己必然会成功的,因为他有绝对的信心去赌,去赌秦煜一定会前往永春城的,因为秦罡的入云天龙枪,就攥在自己的手里。
先父之遗物,不可丢,不可弃!
至于萧芸薇,便是卫东手中的第二根导火索了,而她所引爆的,乃是萧鸿本身。
乱局之中,二者只能活其一,而这便是卫东所无形中不断暗示给萧鸿的结果,至于萧鸿之后的选择,就更是加速了自我灭亡的这一进程了。
当萧鸿选择了将生的希望是全部寄托于萧芸薇的身上...
这第二次的对赌,卫东又赌赢了!
不过有一点卫东倒是忽略掉了,这一点便是,卫东所有的行为,甚至于他所有的想法,都不是他本人的意志所产生的,他所认为自我的认知,其实都是有人在暗中唆使着他,这个人再不断地给他施以暗示,其确保他可以在正确的时间里是出现在正确的地方上,而这个真正富有心机的人,便是白先生!
是白先生不断引导着命运,从而让秦煜五人(这里特指秦煜、刘熠、蓉月、尉迟琉璃和狐宝儿五人)见证了汲灵珠的伟大,更让这样的伟大是一辈子深深地在这几个孩子的心里生根发芽。
是白先生在唆使着卫东,让他只身前往岭川城来继续推行这个命运的拐点。
是白先生告诉了卫东能够扳倒萧鸿的办法。
是白先生告知了卫东一剑堂今后所要去前行的未来。
可以说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这个疯狂的男人在背地里推波助澜,而卫东就只是一个可怜的代言人罢了。
而现在,对于这么一位疯狂的男人来讲...
当第一滴雨水从天而降...
打湿了眼帘,浸湿了世间!
稀稀拉拉的,是逐渐地模糊了视野内的一切,包括了远处的平原,包括了身下的城郭。
冰冷...
无情...
不夹杂一丝一毫的情感...
只带有最为纯粹的干净...
世人都认为,污浊的心只能由天空所落下的水去洗刷干净,殊不知真正能够洗刷掉这一身肮脏的,是最为质朴的人心,是最为无暇的意志,是最为纯洁的信念。
就这么一滴滴地从天空降下,然后接触着你我,抚触着人心。
是这般地欲盖弥彰,又是这般的简单素雅!
至于眼中的人,想必也应该快到了吧...
当第一滴雨水落下,便看到白先生是急忙地将小家伙儿给重新收进了小布袋儿里,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当真是有些好玩。
“怎得还没到啊!”
不满地抱怨了一声,他的样子便更加显得颓废了起来。
其实,作为历史的推行者,白先生所在乎的事,是远远的超出了寻常人所能够去理解的范畴,看似漫不经心的表面下,其实也是有着一颗极为躁动的心,只不过他的心究竟属于谁,没人知晓,也没人猜得到。
而眼下真正能让他为之在意的事,怕是还是这场即将要爆发在仓州边境的战事,这场由吐斯汗所单方面引发的人祸!
因为那一首无声的挽歌,正随着这场雨的落下,而在他的耳边唱响了起来。
那响彻于绝望里的挣扎,那徘徊在阴影下的痛苦,那飘荡在生和死交界处的哀鸣,那游曳于爱与恨的妥协...
皆在这漫天的雨幕里,正逐渐地汇聚成为一首凄凉的曲子,汇聚为一首正在被历史所奏响的绝唱。
不为渡他人...
只求渡世间...
这首安魂的挽歌,就这样地不断轻鸣,不断拨弦,不断在白先生的耳边唱响着。
一遍又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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