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
这是自有文献历史所能够的记载之中,最为古老的一批文字了,本意有深邃之意思,也有黑色之意思,欲指代事物的深度与色泽,之后又不断演变,直至现如今的新意。
如由两义引申而出的昏暗、隐蔽、囚禁等等!
幽字,就像两束不断彼此交织的丝,相互制约,相互捆绑,又相互牵连,相伴相生。
所以在一些文人墨客看来,幽字,是属于那淡淡的恬静,是属于那微弱的深远,它虽字义昏暗,却又总能透过这股昏暗,是将寂静的时空呈现于眼前。
这样的性情,无疑是属于高雅的一列!
而现在,幽字,胤也,弊也!
又隐乎?
又庇乎!
毕竟对于变幻多端的红尘世界来讲,于尤切,并音呦,唯隐也,唯贞焉!
君子虽复隐处,常自修整不倾斜也,可谓六合幽隐之所处也!
在现在...
在当前...
在风云变幻的大势于这小小的永春城下为之变得开始沸腾起来,彼时的这些人们,彼时的这些还在为了自己的性命而不断奋争的人们,他们的未来,又会是个什么模样?
当萧鸿手中的破败树枝就这么死死地抵在了钱琛的喉结处的时候,没人能够猜得透彻,彼时的俩人其心底究竟是怎么打算的,不过从眼下两个人那完全不同的表情上看,这样的猜测,或许并不打紧了,只因这猜不猜的,怕是没有那般重要了。
(不断地让自己的嗓子眼儿是发出类似于野兽般的低沉咆哮...)
这一刻,萧鸿那苍老的脸,变得异常坚毅,尤其是在他的眼底,已看不到所谓的怜悯之心了,除了无尽地暴怒之外,那通红的瞳孔,更是向世人说明着他此刻心底所下的决心。
而作为萧鸿的对手,作为十三别动队的第三分队的队长,钱琛的反应,就更为直观一些了。
此刻他的脸色,早已因萧鸿的禁锢而涨得通红,那副神色,俨然就如同一块儿新鲜出炉的鲜嫩猪肝儿,只不过在这一块儿猪肝儿的表面,是爬满了甭起的青筋,以及那不断跳动的筋膜。
要知道,钱琛在肉体的坚韧程度上,是远不如康闲的,甚至可以说句毫不夸张的话,如果用十个数来用以评级的话,那么康闲的身体强度,可以排至五,甚至在他状态完美的情况下,是有机会去触碰到六的。
而萧鸿这个人,如若让他是以自己的完全状态来参与这份评定的话,那么他的身体强度,妥妥的是能够进入九之行列,至于能不能去触碰到十之列,那可能还得一些机缘才行。
毕竟有一点是要明确的,在这个江湖里,身体的强度能够排进九之行列的人,本就已经极为稀少了,怕是实力已经臻达天花板边缘的白先生,其身体的强度,也不过是九之列罢了,最起码在他的认知里,能冲击十之列的大能者,古往今来也就只有鸿蓬一人罢了。
可以说,纵观天机六界,拥有着不灭心的鸿蓬,拥有着灭世之子名头的他,也不过是十之列,而他彼时的身份,早已成为了万灵之主宰者了。
由此可以看见,能踏入九之列的,本就是风毛菱角之辈了。
再反观钱琛这个人,以现如今的他来看,他身体的坚韧程度,充其量也不过是二之列罢了,至于能不能触碰到三之列,可能还有待商榷,不过可以很负责地去讲,他若真的能让自身的坚韧程度是触及到了三之列,那么这会儿的他也不会是因萧鸿的禁锢而变成了这么一副模样来。
其实说到底,还是再说一点,钱琛的抗击打能力,是要远不如康闲的,更别说巅峰时期的萧鸿了。
而现在他之所以还能被萧鸿所禁锢住,而不是当场就秒杀掉,全是因为此刻的老家伙早已不再巅峰之列了,毕竟他体内的绝大多数的内力,是尽数地给灌输到了萧芸薇的意识海中了。
否则想必钱琛也不会在跟萧鸿相互拉扯这么长时间了!
这就好比是两个在拔河的人,两人都在为之用力,而俩人所拼的,乃是对方的耐力,乃是对方是意志力,乃是对方对于胜利的迫切渴望。
所以,这一来二去的,到让萧鸿和钱琛二人是相继地喘气了粗气,汗水就跟不要钱似的,是很快地就让两个人的领口处位置是变得湿乎乎的了。
可即便是这样,萧鸿还是没有想要撒手的意思。
而就在这时,就这萧鸿还在为之努力的时候,于不远处的天空,是顿时传来了一阵无比凄凉地尖啸,而待这阵尖啸尚未完全散去呢,一股幽绿色的光,是顷刻间便将西南方向的天空给彻底渲染,让彼时应该被晚霞所描边儿的云朵,是一顶顶的瞬间变得怪异起来。
猛地抬头,望着西南方向的天空,萧鸿的心瞬间便碎了,眼泪就这样伴随着他额头的汗珠,是于顷刻之间便淌了下来,是顺着他的下巴,滴在了钱琛的斜方肌位置。
萧芸薇...
终究还是出事了!!!
... ...
有人说,我所学的,乃是不入流的障眼法,乃是不配拥有名字的下三路,可是对于这样的说辞,我不认同!
因为这是属于我家乡的功法,是属于我卯月一族的荣耀!
为此...
我不允许有人对其玷污!
哪怕是一丁点儿,都不行!
我是卯月一花的妹妹,我是先生从日昭救下的孤儿,为此,我绝不允许有人伤害先生,我会用自己的实力来证明,只有我卯月莱,才是先生最为可靠的那面高墙,也只有我卯月莱,才配成为先生手中的无坚不摧之盾!
(将时间重新拨至英雄汇的前两天...)
让一切的混乱都为之不断倒退,让坍塌的房屋都为之重新规整,让本不应该出现的人是为之消失,直至...
时间的转轮开始倒退,从一秒,至一刻...
“你是来杀我的吗?”
虽说这样的询问,看起来并没有什么意义,甚至于当她说完了这句话后,她本人都有些为之后悔,可是这说出去的话,就好比是那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的。
所以,当这样的话刚一落地,她便让自己保持起沉默来,只不过话虽然沉默了,可是这双眼睛,其所不断流转于瞳孔之上的那抹光彩,却是越来越闪亮了。
她是谁?
她是当今一剑堂影组的老大,人称蔷薇花的扈倩!
而此刻坐在她面前的人,也不是什么外人,这个人正是一剑堂枢组的领头人,蔡睿冲,更确切地讲,是萧鸿曾经从日昭国救回来的卯月一花的妹妹,卯月莱!
“杀你?不...不...不...”
对于蔡睿冲的回答,扈倩并没有再强调什么,即便她已经猜到了这句话之后所隐含的真正意思,她也并未捅破,也不知是因为她碍于同门的面子,还是有着其余的打算。
只不过,这话里有话的这般说辞,到真让扈倩感到很是别扭。
有什么话不能敞开了说嘛?
非得藏着掖着的让人去猜?
忒没劲了!
不过像这般的抱怨,扈倩充其量也就是在心里暗自嘀咕罢了,她可不想为了这几句本就不太必要的争论,而破坏了她跟蔡睿冲之间的关系,哪怕这俩人在平日里的关系也不咋地,最多也就是个点头之交,同门之谊罢了。
不过对于蔡睿冲来讲,貌似她很喜欢这样的交谈方式,不捅破彼此的身份,也不执着彼此的秘密,将该说的话给予伪装,然后再通过一些小技巧是告知于对方。
她才不会在乎说,眼前跟自己交涉的人有没有听懂呢!
不过有一说一,对于扈倩这个女人,蔡睿冲还是心里为之打鼓的,毕竟扈倩的身份本就很敏感,再加上平日里扈倩与卫东的这一层令人吃不准的关系,更得让她为之小心才行。
所以她才会采用这么个谈话的方式的。
不过从扈倩的反应来看,蔡睿冲心里明白,她方才所说的话,对方是听懂了。
既然懂了,既然选择了沉默,那么就等吧,等到谁先按捺不住,等到谁先出牌!
而当这样的沉默持续了一小会儿之后...
“英雄汇在即,蔡先生却选择这个时候来到我这个小别院里,难道就不怕有些人会不开心吗?”
很明显,在等待这方面,扈倩是远不及蔡睿冲有定力的,因为这一回,她成为了再度出牌的人。
“呵呵,扈夫人还真是幽默啊,老朽都活了这么久,而能够令老朽感到为之害怕的人,这迄今为止也就那么几个人而已,可眼下这些个人呀,却都不再这小小的永春城内呐...”
有些时候,有些话就得这么说,说得狂妄一些,说得有魄力一些。
对于蔡睿冲地回答,扈倩明显是愣了一下,可是她却很好地将这份惊愕给隐藏了起来,毕竟她也算是见识过大世面的人了,在控制自我情绪这方面,她还是有些能耐的。
你什么意思...
你不就是想告诉我,说你不害怕卫东吗?
你不就是想逼着我先说出那句话吗?
蔡睿冲啊蔡睿冲,你是很聪明,可我扈倩也不傻啊,眼下英雄汇在即,朝廷派来永春的暗探也已将被陆陆续续地安置妥当了,说句不好听的,眼下这座永春城,还能留有多少寻常的老百姓呢?
最起码这些探子们,其数量就少不了吧!
再加上卫东所暗中打点的那几个分队的队长,以及...
当扈倩是一想到孟破军的模样,她眼底的那份光,竟瞬间黯淡了一丝,或许在她看来,孟破军的倒戈,是她没有想到的,也压根儿就不会想过的。
可以说,随着孟破军的倒戈,如今这一剑堂的局势,可当真就说不准了。
因为从卫东的口中,扈倩早已清楚,蔺蓓和曾嘉是一时半会儿的赶不回永春城的,也就是说,在这永春城内,上座众五人,是有两人都不在城中的,而随着孟破军的倒戈,便会让萧鸿手中可以用来出的牌是变得更为紧张。
而当她再一想到,白先生所承诺下来的事情,此刻的她真的感觉到,卫东这一次的计划,萧鸿的牌面其胜算当真已经不大了。
可是这又能怎样?
胜算不大又能怎样?
跟自己心底的那份恨比起来,这样的胜算又能怎样?
你蔡睿冲不怕卫东,难道我扈倩就害怕卫东吗?
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
这个害得我家破人亡的东西!
我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嚼其骨!
所以...
当扈倩是听到了蔡睿冲以这样的一种阴阳怪气的口吻是缓缓说罢的时候,她整个人的表情,是瞬间变了色。
如深邃的幽暗之境...
昏黑...
铁青...
看不到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