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越来越深了!
而心里所一直挂念的人,也已经出发了太久太久。
他...
究竟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呢?
眼前的篝火,正在不断地让其继续发光发热,那‘噗...噗...’的声响,就好似在跟兰汐宣示着什么一样,虽然她并不能很好地去理解这独特的语言,不过她还是能从眼前的这堆儿篝火里是看到希望,看到自己对于明天的向往和迫切!
是啊...
人活着,不能一昧地只朝身后看去,理应让自己的视线放在身前,去眺望远方才对,因为身后的事,已成历史,无论如何都是人无法去左右和挽回的,人唯一能做的,便是活在当下,便是憧憬将来。
只有将来拥有个盼头,这便足够了!
因为那是代表着心中的希望,是代表着足下的动力!
加油啊...
兰汐!
加油啊!
孩子们!
将视线从篝火堆儿里抽出,静静地望向远处的天边,望着那黑压压的云,望着那黑漆漆的山,望着那即将要去冒险的彼岸!
那是云和山的彼岸!
更是自己即将前往的地方!
仓州...
就这样,就这样安静地望着远方,时不时地,将手旁的干柴火是添上一些,以确保在这茫茫的戈壁滩上,还能看到那一抹的光亮。
毕竟在兰汐的心里,这点儿的光亮,便是此刻唯一能够指引心里的人所回家的标识了,这是独属于她的任务,对此她绝不允许眼前的火被夜里的风所吹灭!
绝不允许!
天空的星,此时竟异常的闪亮,那璀璨的星辰,神秘,恢弘!
而身处在万般星辰下的兰汐,竟显得是如此得渺小,就如同历史中的一粒砂,或许有一天,真当这样的砂不存在了,恐怕时间也都不会将其记录下来吧!
这便是人生...
说重要,那是非常得重要,可如若跟这个天地去比,却又会显得如此轻微,当真奇妙啊!
所以,在这茫茫的戈壁滩上,伴随着自己一路前行的,除了心里的牵挂之人外,便只余下眼前的这一片灰蒙蒙的苍凉大地了。
只余下那些被风沙所侵蚀的岁月痕迹,只余下那些不断萦绕在耳畔的悲凉素风,只余下那些被时间所遗忘在这蛮荒之地的忠魂傲骨了。
这话,不错!
尤其是当人们一旦决定要一路西行,当人们亲身走出了砂门镇,跨过了砂门关,只身走过了冉郡,那么他们所要去面对的,便是真正的仓州了。
除了漫天的黄沙...
除了时刻都在嘴巴里被咀嚼来咀嚼去的砂砾之外...
就当真什么都没有了!
不过有一说一,这就好似人活着,人既然降生于红尘之中,那么在这个大千世界里,自会去抒写出一段只属于自己的赞歌,哪怕在人生的末尾,这样的赞歌并不会太过完美,可是不管怎样,生命的精彩终究会被逐帧倒映,然后让一个见证了繁华的灵魂是回归伊始的状态。
这就好似一卷富有了人性的绢帛,有始,自会有终!
假若谁能亲手替自己的一生落笔最后的名款,那么这样的一个人,势必会在历史的画卷上留有自己的身姿,留下自己的印记!
人生得意须尽欢...
莫使金樽空对月!!!
说的便是如此!
不管这样的风评是好还是坏,也不管留有姓名的人是善还是恶,总之这些人都是见证了历史变迁的人,理应被后人所铭记。
就应了那句老话,在时间是卷宗里,不论英雄,不论成败,唯一所定论的,便是价值,因为只有历史才能给一个人拟定出一个价值来。
这,便是轮回!
哪怕就在这荒凉无比的戈壁滩上,同样如此!
要不然,兰汐也不会孤身一人的在这里静静地等待了,毕竟对于她来讲,这仓州的天地,她着实还有些不习惯的。
不过好在一点,只要心里有个盼头,那里都是春天,那里都是家!
尽管心里的这个盼头,多少看起来是有些不靠谱的!
啊...
看远处的云...
看远处的山...
看远处那隐匿于黑夜里的彼岸...
这一刻,兰汐的小脑袋瓜儿里,竟忽然想起了刘天清曾教给她的一首诗词:
不曾想,自古红尘多寂寥,青纱帐枕怨难消。
不曾想,刀剑江湖非白镜,幼时儿郎变清魂。
人生在意无所几,不若把酒醉今夕。
恩恩怨怨皆如是,一境一月切莫停。
美人伴相侧,轻饶漫举映月樽。
琼酿闻芳至,纵使蝴蝶不轻飞。
且听君一曲,落子入玉盘,仰天长叹好时月,于我诉话与卿听。
且听且听,听得红尘碎,且听且听,闻的醉红尘。
塞外将门骨,金楼夜夜笙,一杯入我肚,笑望泪中魂。
挽大弓,射苍狼,一碗黄水从头至,沙场万里不留魂,十步杀一人!
这可是蓉天宇曾经写下的诗句,本来这样的句子,乃是出自于朝堂之上的,可是在兰汐看来,其实蓉大将军的这首词,或许更适用于眼下的仓州。
风云变幻...
造势英雄!!!
再加上眼前这片荒凉的戈壁滩,更是显得蓉天宇的这首词是气势磅礴。
虽说兰汐根本就不清楚,像蓉天宇这样一位身负传奇色彩的历史性的大人物,究竟会在什么样的一种环境下,才能写得出如此富有气势的诗词来,可是哪怕就只是将其句子是在自己的心窝儿里默默地念上几句,那股油然而生的英雄气,就连她这么一个女娃娃也都能感触地到,更别说那些本就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了!
这首词,就犹如有了生命一般,那种朝气,那种希望,那种不愿被眼前的砂砾所遮掩住的那股对于活着的冲动,当真是特别浓郁。
而当兰汐是将蓉天宇的诗词在心底不断地为之默念了好几遍之后,她甚至都有这样的一种感觉,那种满心对于生命的向往,那种在心底不断为之偾张的冲动,这就好似眼前的那些被黑夜所笼罩的沙棘丛,好像那些想要在残酷的戈壁滩里活下去的生命个体一般。
新生的沙棘,就这样倔强地用自己的血肉去顶破头顶上厚实的砂砾,然后终究让自己的枝叶是享有温暖的阳光,让庞大的根茎是享有地底湿润的水源。
之所以这样,只是因为,它们想活下去!
植物都是这样,更何况是人了!
篝火还是‘噗...噗...’作响,篝火前的女孩儿还在为心里的人所牵挂,一切都看上去是那般的和谐,就如同女孩儿本就该与这片黑夜的戈壁融为一体一样。
殊不知在女孩儿的心里,那股对于未来的希望,正在愈发地变得厚实着。
是啊...
人活着,不能一昧地只图过去!
活在当下,憧憬将来。
这便够了!
......
夜...
终究还是会让皎白的月涉足到那处漆黑之地...
人...
终究还是会让纯净的心触碰到那面真实的墙...
直至到了最终,或许除了眼前的黑以外,就当真什么都不会余下了!
当十年前的浩劫仍会在耳畔轻声作响,那临终时候的祈求,却只会让当时的人显得更为可悲。
是啊,命数终会有个轮回的,只是这样的轮回,是好?
还是坏呢?
怕是没人清楚的!
夜正在慢慢地探出黑色的眼,而曾经的纷争却将平静的湖给彻底搅乱了。
当你用着祈求的眼神望向我的时候,我的心竟好似眼前的这湖寒水,虽看上去微波粼粼,却丝毫都翻不起任何的水花儿。
因为我明白,我的命,与你不同!
而你的,俨然是完成了它本应被历史所赋予的使命了!
现在...
睡吧...
不求做个好梦,因为你已没了做梦的资格了!
“大家都叫我白先生...”
慢慢地伸出手指,慢慢地将食指抵在了李荃闻的额头处,慢慢地,一切看上去都是慢慢地,可是...
远处的火,正在肆虐着整座燕湖岛,让黑夜里的它看上去更是多了一份磅礴的气势,而身下的人,亦是如此!
当整个脑袋都宛若一朵盛开的浪漫之花!
炸裂,然后倾撒一地。
一眨眼,十年了...
这时间过得,真快啊!
曾经的故事,就好似昨夜里才梦到过的一般,是那样的真实,是那样的可信,可是真等到一觉醒来,这才发现,原来这只不过是一场梦罢了!
罢了...
罢了!!!
既然战争已然敲响,既然这场爆发在龙寰与吐斯汗之间的战争无可避免,那么对于他来讲,此刻的自己又能去为自己心里的那个家做些什么呢?
或许就这样的让自己去一直保持着眼下的这份观察者的姿态,就好了!
永春城的事,此时都尚未完全了结,而自己此刻的这个状态,又没办法去再左右着什么了,与其再让自己深陷其中,倒真不如借着这一次的机会,去学习一下如何放手吧。
望着眼前的黑夜,望着眼前的群山,望着眼前那一眼都望不到边的戈壁滩,白先生的眼里,已没了往时的那份骄傲,更没了以往的那份笃定,或许对于这场即将就要爆发的战争,他的心里恐怕也是没有个底儿的!
不过现在再回想起来,永春城的事,可不就是他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千算万算,恐怕他都没能算得出来,这位被他算计了一辈子的人,竟能给他带来如此大的变数,现在再一想,如果当时的时候卯月一花不出手,恐怕那会儿的他铁定会让自己在萧鸿的身上是栽一个大跟头的。
这可不是再胡乱地开玩笑!
毕竟他那会儿也是第一次独自去面对深渊的力量!
他压根儿就没有料到,被深渊所腐化后的萧鸿竟会爆发出那般恐怖的实力来。
所以当白先生这会儿再回想起三个月前的事,他也恨不得是连抽自己好几下嘴巴子,这出力不讨好的事儿,说实话他可真没少干!
要知道,当初若不是他执意要将汲灵珠给留在自己手里,恐怕这会儿他手头上的这枚汲灵珠早就被那个女人给占为己有了!
别看白先生在江湖中是极具威名的,可是只有身处于【夕】组织内部的人才知道,他的这个威名,还远远不够那个女人去直视的,也就是说,只要那个女人心里想,他绝对是可以消失得无影无踪,不留痕迹!
毕竟在现在的这个时代里,没有隐世的神选者,当真是不多了!
这就好似云和山的彼岸,没有人会真正的明白,在云与山交织的背面,究竟被时间藏着什么样的秘密呢?
是否那个只属于时间的绝密故事,当真是富有着传奇性的色彩呢?
没人知道...
唯一所知道的,便是那云,便是那山,便是那云和山的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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