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属于她们一行六个人的故事!
这个故事,有血有肉!
而此时所要讲的,便是属于那个本应热情似火的男人,属于那个本应被幸运所眷顾的异乡之客。
属于,萨米尔·马德哈万!
.......
“(南疆哈拉马邦语):走着...”
随着这一声的吆喝,随着这一次的释放,那乡间里的快乐,当真就是顺口而来的事儿了!
(这是一首源于家乡的民谣,是一首萨米尔最为喜欢的曲调。)
我打起手鼓翘起罗,嘴边儿的胡子翻翘着...
我眼前的景色多美好,就骑着骡子爬山坡...
眼前的牛羊漫山腰,地里的庄稼超半人多...
就情不自禁地唱起歌,欢乐的歌声荡如河...
有规律地拍手中的罗,胯下的骡子跨过河...
滑稽的样子多喜乐,好似这骡子在扭秧歌...
快乐的歌声唱不尽,这眼前的生活多美丽...
我一个人站在山坡上,眺望眼前无尽的国...
“(南疆哈拉马邦语):萨米尔,你今儿唱的有失水准啊!”
肩挨着肩,骡车上的少年们,就因为这一首无比欢快的曲调,而彼此注视着对方,直视着彼此的眼睛,直视着彼此心灵的那扇窗口。
顺着话音,这才看到,此时的萨米尔·马德哈万,还只是一个满脸写满了朝气的少年,那光溜儿的眉宇之间,就连那一丝的稚气都尚未褪去,由此便能看出,这会儿的他,对这个世界还是充满了希望的。
“(南疆哈拉马邦语):我唱得还有失水准?那好嘛,沙鲁克你要不咱来上一个?”
说着说着,稚嫩的萨米尔·马德哈万是又一次的扬起了手中的鞭子,俏皮地将其抽在了身前拉着货车的黑骡子的屁股上,当然了,他这一鞭子下去,就只是声儿大而已,毕竟从骡子那慢到令人咋舌的反应来看,他这一鞭子应该抽得不是很重,要不然这骡子还能继续这么慢悠悠地走着?
而作为同村里跟萨米尔·马德哈万玩得最要好的一个伙伴,这名被他称为沙鲁克的少年,便准备张口了。
只不过,沙鲁克这还没开始唱呢,可就被咱们的萨米尔·马德哈万给直接叫停了。
“(南疆哈拉马邦语):我看还是算了吧,沙鲁克我担心你这一开口,把咱这满山的牛羊给吓跑了呢,到头儿来还得我去再一头头地给找回来!”
说完,萨米尔·马德哈万还哈哈大笑了起来。
“(南疆哈拉马邦语):老子唱的比你好听,就你那走调儿的破嗓子,还笑话我呢!”
当然了,既然俩人是死党,那么对于双方所说的话,也就不会那般地在意什么了,若不是俩人都能尿到一个壶里,相信俩人也不会成为彼此的羁绊的。
所以,在萨米尔·马德哈万这边儿刚一吐槽完对方,这可就换来了沙鲁克同样的一波嘲讽。
只不过,俩人是你一言我一语后,就彼此纷纷笑了起来。
笑着...
笑着...
这相同的曲调,就又飘荡在这片绿意盎然的山谷中了,只不过跟之前唯一的区别在于,这一次的曲子,可是俩人的合唱呢。
我打起手鼓翘起罗,嘴边儿的胡子翻翘着...
我眼前的景色多美好,就骑着骡子爬山坡...
......
多好的一刻啊...
对于萨米尔·马德哈万来讲,如果这一刻能够在他的人生中定格的话...
......
(一阵胡乱踩踏的声响,一阵刀兵相接的震动)...
随着那会儿的日头是
刚爬过山坡,是将一整夜所酝酿的寒意是欲要吹散,殊不知那生与死的变化,便降临在了小小的萨米尔·马德哈万的身旁。
当冰冷的长枪就这般的直接刺穿了家人的胸膛...
当身边反倒的烛台早已点燃了自家的窗帘...
当他就好似一个被恶魔抽走了灵魂的躯壳...
那一刻,在他的眼神里,早已是失去了对于未来的憧憬之光了!
只有不解...
只有不甘...
只有愤怒...
以及今生今世都不可能散尽的恨意!
“(南疆哈拉马邦语):萨米尔,你没...”
而对于彼时从屋外冲进来的沙鲁克来讲,他接下来的话,当真再也说不下去了,因为此刻摆在少年面前的,乃是正儿巴经的人间真实。
当庶卫手中的钢枪,就这么直接刺穿了萨米尔·马德哈万父母的胸膛,沙鲁克便明白,从这一刻开始,他的人生就要为此而改变了,同时他与萨米尔·马德哈万之间所存在的羁绊,就此完全断裂了。
此刻的萨米尔·马德哈万,其眼底的颜色,已不能用通红来形容了,此时他的瞳孔都泛着一股血红的颜色,看起来恐怖极了,要知道,一个人的瞳孔能在瞬间变成这般的颜色,可见其这个人在此时此刻所承受到的压力和痛苦,是要有多么的严重了。
轻轻地跪在地上...
轻轻地替尚未闭眼的父母是合上了双眼...
轻轻地俯下身去,然后重重地吻在了父母的额头处...
这一吻,直至他整个人被庶卫们手中所持有的钢枪给架了起来...
望着自己曾经最为要好的兄弟,望着这位与自己从小玩到大的挚友,沙鲁克的心无疑是破碎的,只不过他并不清楚,跟他破碎的心相比,此时被庶卫们架起来的萨米尔·马德哈万,无疑是要更为凄惨一些的。
对方口鼻处所夹杂的泥泞与尚未干涸的血渍...
以及那双近乎于血红色的双瞳...
还有那不知是因为过于的痛苦还是因为其他的什么因素而导致浑身的颤抖...
当真可以说,自这一刻开始,两个人的命运就再也不可能保持原有的平行了,因为只要萨米尔·马德哈万还活着,他就一定会让俩人的命运得以交织在一起的。
毕竟,眼前的这群手刃了他父母的庶卫,便源自于沙鲁克背后的势力。
“(南疆哈拉马邦语):萨米尔...”
当心中的苦闷变得开始狂躁起来,当心里的内疚开始变得不再被压抑,当感性终究战胜了理性,于沙鲁克的眼角,一滴眼泪无声落下,而此时的他除了哽咽之外,就当真什么都没有了。
“(南疆哈拉马邦语):萨米尔...我...”
而这一次打断对方话语的人,还是萨米尔·马德哈万,还是这么个游骑兵的儿子。
“(南疆哈拉马邦语):杀了我...”
虽说这会儿的萨米尔·马德哈万整个人都是处在一种被架起来的感觉,可是此时就站在他面前的沙鲁克,却能很清楚地观察到,他眼底的那股愤怒是要有多么的强烈,以至于当他这般的话刚一落地,竟吓得那群庶卫是赶忙的将自家的小主人给护在身后。
“(南疆哈拉马邦语):萨米尔...你冷静些...”
看着眼前的这位因情绪愈发激动而变得躁动起来的伙伴,沙鲁克不仅大声吼道,或许在他看来,有些事情,还是得说清楚比较好的。
“(南疆哈拉马邦语):冷静?沙鲁克...你叫我怎么冷静...你的庶卫杀了我的父母...你叫我怎么跟你冷静...我去你M的...”
当这一句的辱骂是经萨米尔·马
德哈万的口说出,这也就正式的宣告他与沙鲁克之间的友谊,是荡然无存了。
可是,这对于沙鲁克来讲,无疑是不公平的,因为整件事情,都绝非出于他的意思,若萨米尔·马德哈万的父母没有参与到通敌的队伍里,如果在他没有拿到足够多的证据之前,打死他,相信他都不会对自己的好兄弟一家是做出这般的举措来,可是当自己好兄弟的父母开始为了一些蝇头小利而出卖他,出卖他所一直信奉着的教条,出卖他所一直视为珍宝的国家,身为哈拉马邦的城主,他必须要将这股危险的苗头所遏制住。
所以,沙鲁克出手了。
年轻的城主选择亲手处死这一对出卖家乡人的罪人!
可是,他并没有下令去处死自己的好兄弟,或许在他的认知了,对于其父母所犯下的滔天大罪,可怜的萨米尔·马德哈万是不知情的。
而作为萨米尔·马德哈万本人来讲,他当然是不知情的,他只知道,自己的父亲是城邦里的一位普普通通的游骑兵罢了,每日的工作就只是在城邦下的各个村子里安全巡逻,骑着个不太胖的驴子,挥舞着不太干净的旗子。
至于他的母亲,就只是村子里的一名寻常妇女罢了,甚至是为了养活这个三口之家,他的母亲有些时候还会为了贴补家用而去给那些富裕的家庭充当佣人,所以在他的眼里,自己这一家子人,当真是南疆国最为寻常的老百姓罢了。
通敌?
叛国?
这不等于是天方夜谭一说吗?
所以年轻的萨米尔·马德哈万怎么可能会理解沙鲁克的心思?
哼!
一个时不时就翻墙找自己玩儿的富家子弟?
一个动不动就脏话连篇的纨绔少爷?
在此时此刻,在萨米尔·马德哈万的眼里,都已变成了谎言,成了假话,成了站不住脚的欺瞒。
父亲死了...
母亲也死了...
而自己在沙鲁克的面前,已没了做人的傲气,已没了做人的尊严,试问一下,这样的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所以...
“(南疆哈拉马邦语):求求你...沙鲁克...杀了我吧...”
杀了他?
杀了萨米尔·马德哈万?
不!
当然不!
对于沙鲁克来讲,他当然不会杀了自己的好兄弟,因为在他的心里,他还是对眼前的这位跟自己一同长大的孩子是保留有一丝的希望,即便就连他自己都认为,其心里的这丝希望很是渺茫。
可是讲真得,他真的不希望自己的兄弟死去,他真的不希望如此的!
曾经的两个追风少年...
一起唱着歌...
一起赶着羊...
一起偷过鸡...
一起插过秧...
可以说,小时候的俩人,关系好的就跟亲兄弟一样。
可是,时过境迁啊!
“(南疆哈拉马邦语):萨米尔...”
就这样,沙鲁克就这样静静地望着自己的兄弟,望着自己曾经不舍的记忆。
毕竟,这是属于他的曾经!
萨米尔·马德哈万就好似他的另一面一样,而现在,现实欲要打破这面镜子,击碎镜子里的自己。
谁?
又能轻易地割舍呢?
而对于萨米尔·马德哈万来讲...
“(南疆哈拉马邦语):我...打起...手鼓...翘起罗...嘴...边儿的...胡子...翻翘着...我...眼前...的...景色...多美好...就...骑着...骡子...爬...山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