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我就好似一头动物...
血腥...
残忍...
不加思考!
我似乎已经忘记了,身而为人的那种感觉,在我的血管里所不断流淌的,是最为原始的冲动,是最为亢奋的刺激。
甚至当利爪为之显现之后,那股油然而生的骄傲,更是将仅剩的人性给完全淹没,直到什么都已看不见了。
或许...
我自愿吧...
“我艹你X...”
......
然而,萧鸿当真是将卫东这一百多号人视为弃子吗?
六桥郡...
龙寰联军指挥部...
“萧先生,还请您注意您的措辞,这里是联军的指挥部,可不是菜市场!”
只见一名身着华贵甲胄的将军,正一脸怒容地等着眼前的绝美青年,是丝毫不准备给对方好脸色看。
拥挤的帐篷内,此刻竟也是挤满了人,那密密麻麻的样子,还当真像极了乡镇上赶集时候的模样。
不过这可不是赶集,这里是龙寰朝廷目前为止所能拿得出手的最强力量了,可以说如果这一次入侵龙寰疆土的不是了无痕的海赤精,而是陆地上任何的一个国家,想必单就以龙寰这一次所拿出手的联军来讲,也足以遇山开山,遇水分水了。
可是,龙寰这一次所需要去对付的对手,乃是来自深海之下的海洋霸主,了无痕!
“注意我的措辞?亏你还能讲出来这般不要脸的话来,若不是...”
此时说话的人,正是那时的萧鸿。
那时的他,还是那副俊美书生的模样,一袭青色长衫,再搭配上他的那柄极具个人特色的长剑,可以说单就这一身的打扮,当真仙气儿十足。
然而,那会儿的萧鸿,其个人的脸色并不是很红润,也不知是因为自己生病了,还是因为太过于气愤了,总之那会儿的他,整个人看上分竟少了一份健康的色泽,多了一丝病态的忧郁,整个人的皮肤有些泛黄,当真是看不出身为鱼米之乡的那种温润富足的感觉。
即便从他的脸上,还是能够看出那副几位俊美的面容,可是当这样的精致面容也显得为之有些病态的时候,任何的滋补,恐怕也会无济于事吧。
再说回来了,对于彼时的萧鸿来讲,因为他本就身为江湖中人,所以对于朝廷这个体系下的人来讲,他可不会卖对方的面子。
江湖就是江湖,朝廷就是朝廷,二者本就不能放在一起去比较,就如同不能将桌上的下水拿去跟鲍鱼海参来比较一样。
朝廷,那可是普通老百姓几辈子都可能触碰不到的存在,而对于江湖来讲,老百姓从生下来的那一刻开始,便已身在江湖了。
所以,没人能让自己完全地跳脱出江湖这个无限宽广的范畴,它就好似人们日常呼吸的空气,人们平日烧水做饭的山泉一样,早已让这两个词是融进了人们的血脉之中。
当人们已然开始习惯了如今的生活,那么江湖的故事,也就有了一个定式了。
所以当那名本就性格暴烈的将军这才刚一说完,萧鸿话里的反击,也就随之跟上了。
一样的火爆,一样的口无遮拦。
“放肆!”
只不过,还没等萧鸿的话给完全讲完呢,他的话便已然被那名脾气不大好的将军给再度打断了。
其实,打断一个人的话语,本就是一个极为不优雅的行为,尤其是当对付所说的话还很在理的时候,若在此刻遭人打断,就更加显得有些过分了。
可是对于这名脾气火爆的将军来讲,他才不会管什么呢,他才不会在乎说你萧鸿究竟是谁介绍来的,更不会在乎你萧鸿的本事如何。
因为在他的眼里,是没有真正的情分存在的,唯一有得,或许便只有绝对的服从吧。
一时间,这不大的军帐内,火(药)味竟是这般地浓郁。
如若真有人在此点一把火的话,想必此刻的这个环境,一定会引发一连串儿的大爆炸吧。
“行了,都少说两句吧!”
就在萧鸿准备继续反击呢,那名坐在主位儿上的中年将军,这才算开了口。
此人是谁?
是龙寰当时最为有名的常胜将军,杨爵!
那么杨爵又是谁?
杨爵,陆锋此次所委派前来用于镇压赤精海潮的第一责任人,如今的龙寰唯一还活着的三军统帅。
蓉天宇厉害吧,可就算是这么个身披传奇色彩的男人,在那个时候,也不过是杨爵手中的一员猛将罢了,也只配成为猛将,而绝非是一名帅才。
所以当杨爵这一开口,现场原本一点就着的气氛,是立马就消散了一多半了。
“萧先生可是娘娘亲自请过来帮我们的,你们都注意一下...”
杨爵的这话可就说得很是高明了,虽没有直接点破,但也把该说的都说了,单就从这一句看来,他所拥有的智慧,就远非常人所能触碰的。
什么叫做娘娘亲自请过来的?
这话什么意思?
是不是在说,萧鸿可是皇后娘娘亲自邀请才来的,如若没有皇后娘娘的之邀,如若没有皇帝陆海天的指使,像他这样身份的江湖人士,又怎么可能被邀请进龙寰的军队系统内部呢?
要知道,在那会儿的联军体系内,像萧鸿这样有着江湖背景的人可不在少数,甚至可以说,如若将这一次江湖上的所有人都做一个统计的话,想必其参与的人数,也恐要超过二十余万人之多。
二十余万人啊...
这是个什么概念?
先不说别的,先就说萧鸿所带来的一剑堂。
这一次,一剑堂为了响应龙寰朝廷的号召,是由上座众之一的萧鸿带队,携门内弟子五千余人,奔赴尤东,为龙寰联军添一把力气。
这可是五千多活生生的人啊!
这可是一剑堂所能拿得出手的所以牌面儿了!
可现在呢,五千人的队伍,竟随着战线的不断西移,而折损了超过七成,七成啊,那可是三千五百多人的性命啊!
不到一周的时间,五千人的队伍,就死得成两千人的队伍,这样的折损率,萧鸿怎么可能不愤怒!
只不过这会儿的萧鸿可能还不知道,就在他前脚刚离开花城,前往六桥郡汇报工作的时候,这两千余人的队伍,就又死得只余下一百多人了。
也就是卫东手中仅存的那点儿人了。
至于其余的人,全都随着花城的固守作战,是死在了最前线。
这也为何会说,在眼下的这个节骨眼儿上,萧鸿会如此震怒的原因了。
“可是...”
是啊,可是...
可是还没等火爆将军开口呢...
“闭嘴!”
杨爵的话,便已然出来了。
而对于那名火爆将军来讲,自己的老大都为之发话了,自己若再不识趣,可就真没意思了。
从目前来看,怕是杨爵也不想再让这样无聊的话题继续了,眼下对于所有人来讲,时间都不允许被浪费掉,所以他真心的希望,在场的所有人,都尽可能地让自己的话变得简练,让更多的战报是能够被彼此分享。
而对于相互扯皮的话,还是别说了!
“萧先生,让您见笑了!”
微微地朝着萧鸿点了点头,杨爵这才缓缓地说道。
对于杨爵的这般客气,萧鸿心里其实也吃不太准,别看他那会儿的真实年纪也已经是一大把的岁数了,可是在面对杨爵这个人的时候,他还是有些拿捏不准,说句不是很顺耳的话,那就是对于杨爵这样的人,他看不透,他猜不透,他也捉摸不透。
萧鸿压根儿就无法预判杨爵的下一秒会跟自己说些什么,他更是对杨爵在的军事决定感到吃惊和震撼,因为有些在他看来当属好机会的战机,却被杨爵批的是一文不值,犹如一堆垃圾一样,而对于杨爵所认为的优秀时机,他又往往不能领会其中的奥秘,等到真得战报从前线所传回来的时候,他又不得不对其深深佩服。
而现在,对于杨爵的这般假客气,萧鸿当真是吃不准。
“杨将军,客套的话咱就别说了,眼下战事吃紧,我今日来就只想问问你,您派往花城的援军,如今走到哪儿了?”
冷眼看着眼前的杨爵,萧鸿尽可能地在控制着自己的脾气。
既然吃不准对方的套路,那就尽可能地让自己的情绪变得平缓一些,最起码这样从外在看来,不是那么容易就被杨爵给找到自己的破绽的。
而对于那会儿的萧鸿来讲,他就是这么想的。
不过有一说一,眼下大伙儿都是在一个锅里搅勺子的人,还分你我彼此的,会不会显得过于生分了呢?
“牤川的那个花城?”
对于萧鸿的问题,杨爵貌似早已猜到了,因为从他那不慌不乱的模样来看,这般得笃定可不像是装的。
就只是简单地瞥了一眼身后的那面龙寰地势图,待找到了牤川郡的位置之后,他也就相继地沉默了片刻。
只不过这样的沉默很是短暂,充其量也就两三个眨眼的工夫罢了。
若有所思地望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的萧鸿,天知道此刻的杨爵其心里到底是怎么考虑的,总之他就只是用着这股听上去竟有些阴阳怪气的口吻是淡淡地说着。
而对于杨爵彼时的反应,看得萧鸿是真得有些动怒了,可是事情发展到了这个程度,已经不是发一顿火,打人一顿便能解决的了。
眼下的战局对于现场的任何人来讲,无疑都是一个极为难啃的硬骨头,就算是军神杨爵,也都对了无痕的战法感到很是头疼,更别说对军事部署压根儿就一窍不通的萧鸿了。
要知道,一个人能看多远,取决于这个人所身处的位置在哪,站在山脚下,那么这个人所能看到的世界,便只有山下的那寸土之地,可如若爬到了山巅,那莪这个人所看到的世界,便是恢弘无比的云端了。
对于杨爵和萧鸿俩人来讲,便是如此。
身处在山脚下的萧鸿,又怎么可能看到杨爵所看到的景象呢?
他唯一所能看到的,便是自己所从家乡带来的五千多名子弟,是死成了如今的这副凄惨模样。
超过九成的伤亡率...
谁能接受?
“对!”
或许是考虑到自己所说的话会被有心之人抓到把柄,萧鸿在说完了这句后,又是刻意地提了一句:
“就是牤川的花城。”
至此,萧鸿这才准备等待他想要获悉的答案。
然而,这个命题在杨爵的心里,真的有答案吗?
“没有援军...”
只不过,萧鸿到头来也没能等到他想要听到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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