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朝着楼上走去。
秦妤墨却拦住了她。
“只要你答应给我移植骨髓,他就会还你自由,到时候我们会给你一笔钱,你离开,去过你的生活,我们之间也不会有任何的干涉。”
洛森屿没说话,只是跟秦妤墨对视。
秦妤墨大概以为她是在思考,于是接着往下说。
“叙白不爱你,你们这样纠缠下去也没有意思,而且,我跟你还是有血缘的,你救了我,爸爸一定会很感谢你,到时候,接你回秦家,认了你女儿的身份也不一定,这一切,不是都很好吗?”
在洛森屿沉默的时间里,秦妤墨一直盯着她的眼睛。
顾叙白跟洛森屿结婚,洛森屿也不是一般的女孩子,时间长了,她心里自然是各种不安,只要想到他们是夫妻,她就会害怕。
如今,她最想要的就是洛森屿松口移植骨髓的事情,只要她答应,成功移植了骨髓,顾叙白就没有理由再留她在身边。
洛森屿抿了抿唇,视线凝结在秦妤墨身上。
“可是怎么办,我并不想给你捐骨髓呢。”
……
洛森屿回了卧室,简单的洗个澡,就躺到了床上。
至于秦妤墨是还在客厅待着,还是离开了,她都不在乎,腰间的伤不见好,也没涂药,这会疼的厉害,她只想好好地睡一觉。
这一觉,洛森屿睡得并不安稳。
梦境混乱,有母亲,有小时候在秦家的生活,也有父亲带着秦妤墨的母亲苏若云到秦家的那一天。
那天,秦妤墨被父亲抱在怀里,苏若云眼泪挂在脸上,站在母亲面前恳求母亲成全她跟父亲,秦妤墨在父亲怀里,喊着爸爸,指着她跟母亲说他们是坏人,破坏了他们一家人。
多么离谱,多么让人心碎。
那是洛森屿第一次体会到母亲的悲痛,也是洛森屿第一次觉得,人性可以扭曲到那样的程度。
她的父亲,带着小三,带着私生女进门。
他们宛若是一家人。
她们指责着她跟母亲,说她们是坏人。
多么好笑。
时隔多年,洛森屿还是忘不了那一天,三岁的小女孩,穿的像个公主一样,却声嘶力竭的说着让她母亲离开她的父亲。
从梦境里醒来,洛森屿坐在床上,长发凌乱,床头灯昏暗,她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腕,那里,有母亲给她的镯子。
洛森屿总在想,如果,没有秦妤墨母子,她跟母亲的生活会是什么样?
如果顾叙白设计她,要她移植骨髓的对象不是秦妤墨,她还会这么执着的坚持到现在吗?
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若那个人,不是秦妤墨,她会考虑。
但是……
每当她试图去说服自己的时候,她脑海里浮现的,全部都是秦妤墨母女当年对她与母亲的恶意。
她想到的都是离开北城去到周庄之后,母亲的悲痛绝望。
每每到了那样的时刻,她就在心里问自己。
她为什么要救秦妤墨呢。
凭什么,秦妤墨母女伤害她跟母亲,如今,她还要拿她的骨髓去救秦妤墨呢。
年幼之时,她记恨秦宣,记恨苏若云,记恨秦妤墨,甚至有的时候还希望他们也照样过的不好。
母亲善良,总是跟她说,过去的,都过去吧,未来才重要。
于是,她慢慢放下,慢慢将这些人摘除自己的生命。
可再如何放下,也做不到完全释然。
洛森屿静坐了许久,腰伤还是疼。
她想了想,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于是掀开被子,准备下床。
她得让盛姨去帮她找点药去。
脚还未落地,卧室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
洛森屿闻声抬头,就看到推开门走进来的顾叙白。
她愣了愣,没想到顾叙白还会回来。
男人径直走到她身边的大床上坐下。
洛森屿挑眉看他,先开了口。
“让我猜猜,顾先生突然回来是因为什么事情。”
顾叙白抿着唇,未语。
“白天的时候,秦妤墨来了,没在我这里拿到什么好处,这会顾先生回来,不会是来兴师问罪的把。”
顾叙白没理会她这句话:“盛姨说,你吃晚饭的时候没有下去?”
洛森屿淡淡的说了句:“没胃口。”
“真的没胃口,还是在置气?”
洛森屿呵呵冷笑:“你觉得呢。”
她不想跟他多说,起身,要下楼。
顾叙白却一把握住她的手,又将她带回到大床上。
“你干嘛顾叙白。”
“能不能好好说话?”
“我没有好好说话吗?”顾叙白紧紧攥住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