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将洛森屿送到沁湾铭园,本来想再多陪陪洛森屿的,可是她的手机隔几分钟就有人打电话来,隔几分钟就闹一次,洛森屿也看出来她有事情要忙。
“没事小七,我都回来了,你去忙你的事情吧,等到什么时候你不忙了我们再聚。”
小七有些不放心她。
但洛森屿说:“我很好,盛姨会照顾我的,你去吧。”
见状,小七也就没有多说。
“那我先去处理我的事情,等事情忙完,我们又聚。”
“好。”去吧去吧。
小七离开后,洛森屿一个人也不想再坐在沙发上。
她起身,朝着楼上走去。
盛姨出来正好看到她上楼。
“太太,您想吃什么,我做点,等你睡醒了,我给你送上去。”
洛森屿现在什么都不想吃。
“不用了,盛姨,你不用忙。”
盛姨看着她的背影,叹气一声。
太太这次真的伤到了,这些天来,脸上都没有什么血色不说,整个人也瘦了很大一圈。
还什么都不想吃,盛姨想了想,觉得这不是办法。
于是她转身朝着厨房里面走去。
她想,总要做点什么备着,现在太太不想吃,指不定一觉睡醒就想吃了呢。
……
顾叙白回来的时候,盛姨正在厨房里熬汤。
“先生,您回来了。”
“太太呢?”
“太太在楼上,小七小姐走了之后,她就上楼睡着了。”
顾叙白嗯了声。
迈开步伐,准备上楼。
盛姨见他要上楼,出声叫住了他。
“先生,我熬了汤,您要不要给太太带点上去。”
顾叙白停下脚步,看着盛姨,点点头。
盛姨连忙去了厨房。
楼上卧室,顾叙白推开门走进去的时候,洛森屿并没有睡着,她站在阳台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连他进来她都没有发现。
顾叙白看着她的背影,沉默许久,他出声,叫她的名字。
“洛洛。”
大概连顾叙白都没有注意到,他在开口的时候,下意识放轻了声音。
因为洛森屿的背影,实在是太瘦弱了,瘦弱到他甚至担心,他如果声音大些,是不是会吓到她。
洛森屿听到声音,回过头。
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盛姨给你熬了汤,过来喝点。”
洛森屿声线淡淡的:“我不想喝。”
“盛姨做都做了,你不喝,岂不是辜负了她的心意?”
顾叙白就是有这样的本事,她总是能在只言片语当中,就知道说什么,能够让她妥协。
就比如现在,她如果真的不喝,倒还真辜负了盛姨的一片好心。
洛森屿回到卧室的沙发上坐下,开始认真的喝汤。
盛姨的手艺很好,汤味道很好,一开始洛森屿只是敷衍的喝着,到后面,就真的喝出味道来了。
喝完汤,洛森屿放下碗,准备去床上躺着。
这次输血的量超出了她的承受范围,即使这么多天过去了,她还是觉得很难受。
所以能躺着她绝对不坐着。
顾叙白却一把将她搂到怀里。
“洛洛。”
洛森屿想要推开他,可健健康康时候,她拿他没有办法,此刻更不用说了。
她觉得自己周身上下,都没什么力气。
顾叙白抱着她,吻了吻她的唇。
“你有没有什么愿望?”
愿望没有什么愿望?”
愿望?
洛森屿一瞬间没有听清楚,顾叙白说的是不是这个词。
顾叙白见她在发呆,又问了一遍。
“你想不想出去旅行,我带你去别的地方散散心好不好?”
顾叙白这些话说的突然,以至于洛森屿都要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听错了。
“我没什么想去的地方。”
而且要开学了,她很快就要上课投入学习中后,她必定有很多事情要忙,到那个时候,她想,顾叙白做什么,说什么,应该不会对她造成太大的影响,毕竟那时候,有了别的事情来分走她的精力,比现在好了很多。
顾叙白手落在她腰间,温声道:“那你想要什么,有没有什么很想要的衣服,或者是化妆品包包一类的,我带你去买。”
洛森屿抬眸,视线与他对视。
几秒后,她轻轻地笑出声。
“所以,顾叙白你是在用这样的方式来跟我说抱歉吗?因为我给秦妤墨输血,因为我现在虚弱成这样,你的心里起了一点愧疚,你想要以这样方式,来平衡你心里的愧疚?”
虽然不是他想的那样,虽然这次输血,他从头到尾都不知情,但是,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他而起。
“你也可以这么理解。”但他想要表达的并不是她口中的一点点愧疚。
洛森屿勾起唇角,长长的头发落在身前,她索性勾了发丝在手里把玩。
“可是顾叙白,你觉得这些东西,对于我来说,能够起到任何的作用吗?”
她说到这里,稍微停顿。
“你这些行为,不会让我觉得感动,更不会让我少一点恨意,只会让我觉得,讽刺,恶心。”
顾叙白不说话。
他知道,她的心里是有怨气的,也知道她如何都释怀不了。
“洛洛,告诉我,怎么样才可以让你不要那么难受?”
他捧着洛森屿的脸,那么认真。
洛森屿看向他的眼睛,在许久的沉默后,她说:“跟我离婚,让我走。”
他不说话,沉默下来。
洛森屿就那么看着他,很长的时间里,她都没有移开视线,她就那么看着眼前这个道貌岸然的家伙。
他那么认真的问她,怎么样才可以让她不要那么难受,可是啊,她之所有这么难受,到底是因为谁啊。一切都是因为他,可是她说想要离开,他却那么沉默。
既然给不了,那为什么还要问。
洛森屿从顾叙白怀里起来,这一次,他没有再勉强她。
“顾叙白,玩不起,就不要说那些让我觉得有希望的话。”
她眸中是一片寒凉,脸上没有一点笑意,说完头也不回去床上躺着,自始至终都没有再看他一眼。
顾叙白在沙发上坐了很长时间,直到身体发麻,他才起身,朝着卧室外走去。
他知道,因为他的存在,她不会放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