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妥了“新歌”的事之后,马光明看看时间不早,赶紧告辞,星期天的晚上是要上晚自习的,可不能迟到,被罚站的滋味并不好受。
马光明打了一个车回到小区,一路小跑着来到家中,背起早就收拾好的书包,便往学校走去。从出租屋走到学校大门只需要几分钟的时间,他掌握得比较好。
学校门口有一排的小推车,大约五六个,是一些小贩在贩卖小吃,有油炸臭豆腐的,有油炸肉串、鸡大腿的,也有做鸡蛋饼的,五花八门,活脱脱的微型版小吃一条街。
马光明没有吃晚饭,于是准备买点鸡蛋饼对付一下。
小老板见生意上了门,手头上顿时忙活起来,加热的铁皮平面上淋上一些油,搅拌好的面糊往上面一倒,用工具飞快地抹平,然后打上一个鸡蛋,再抹平,加火腿肠,葱花,铁铲飞舞,没多时,一块鸡蛋饼就做好了。
马光明付过了钱,接了过来,才啃上一口,不想有人这时候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头一看,竟然是褚新颜。
初秋时节,褚新颜今天穿着一件墨绿色的连衣裙,将凸凹有致的身材展露无疑,一头湿漉漉的秀发散披在双肩,脸蛋红扑扑的,额头的痘痘也似乎消退了不少。
一只手臂光滑白嫩,提着一只白色塑料袋,看不清里面装的什么东西。不过看样子马光明猜想,应该是刚刚洗浴完毕,还没来得及回学校宿舍去换上校服。
学校对门有两家浴室,学校里面也有一家,但明显过于简陋,硬件软件条件都远不如校外的,不少学生都跟喜欢在外面洗澡,尽管费用要高一些。
马光明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判断,如果褚新颜脸蛋上这些烦人的痘痘都消失掉的话,完全恢复光洁白皙的面庞,以她的容貌,绝对可以排进全校前五,加上这绝妙的身材,综合指数铁定能进前三!
一帮自诩鉴赏能力强的男生,在这里就明显看走了眼,稚嫩的男孩子,眼光哪里有老男人毒辣。
“你还没吃晚饭啊?”褚新颜露出灿烂的微笑,问道。
马光明赶紧将嘴里的吞咽下去,回答道:“是啊,这不是在这儿凑合吃点吗?”
没想到做鸡蛋饼的小老板倒不满意了:“嘿,我说哥们,我这个鸡蛋饼可是祖传好几代的手艺,凑合吃点?你这是什么话?”
“我就是那么一说,你还当真了?”马光明忍不住笑了,做个鸡蛋饼,还祖传好几代,这让他想起后世一些街头贴膜的,居然也能打着祖传贴膜的旗号。
褚新颜也噗呲笑了,一双妙目看着马光明:“好巧,我也没吃呢。”
马光明再傻也不至于听不出来她这话外之音,忙跟小老板打着招呼:“老板,你这鸡蛋饼的味道绝对一流,再来一个吧。”
老板见马光明改了口,非常捧场,于是满意地嘿嘿一笑:“你这话还差不多,等着,马上就好。”
要不是褚新颜在一旁,马光明都想质问他,你丫的就这么跟顾客上帝说话,是诚心做生意的?
褚新颜心情非常愉悦,她隐约觉得马光明的确有几分喜欢自己,尽管从他毫无波澜的神情中丝毫看不出来任何内容,但这并不要紧。
女孩子无论在什么年纪,知道自己被人喜欢,总是一件令人快乐的事情。
所不同的是,有的的过于矜持,甚至摆出一副厌恶的拒人千里之外的神情,以示自己清高;有的则不擅掩饰,欢喜之情隐藏在眼角眉梢,稍不注意就会被人发觉。褚新颜显然属于后者。
“对了,有个事情没有跟你商量,就替你做了决定。”马光明边吃边说道。
褚新颜此刻心情大好,听他这么一说,忙问道:“什么事?你说。”
“我有个做音乐的朋友,准备录制我那首《少年》,还准备放到什么音乐排行榜去打榜,我上次听你唱歌,觉得你的音色非常好,曲调也咬得很准,所以向他推荐,由你去唱这首歌。”
“录制歌曲?”褚新颜吃了一惊,她万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好事,旋即兴奋起来,整个人差点没跳起来,“你是说录歌?是音乐公司?”
“对,音乐公司录出来出售的。”马光明说道。
猜测得到印证,褚新颜很激动,手舞足蹈,又对马光明佩服得五体投地:“你还有朋友是开音乐公司的?”
马光明说道:“是啊,之前合作过,但他的公司不大。”
褚新颜哪里还会在乎这个,像业内那些拥有着天皇巨星的音乐公司她也不敢去想,但既然能够将公司创作的歌曲送去打榜,也不会差到哪儿去。
她这会儿感觉快乐的事一个接一个,不由得喜上眉梢:“没事没事,我虽然从小就学,但从来没有录制过歌曲,哎呀,真要谢谢你了。”
马光明提醒道:“不用客气,但首先要你去试试音,如果不合适的话,他们也不一定会选你,这当然不是说你唱得不好,而是有时候曲风不符也不行,毕竟人家是做生意的。”
褚新颜根本不在乎,有这样的机会就已经难得,谁又敢保证一定成功,于是笑道:“没事没事,我能去尝试一下,长长见识,也是一种收获呢。”
然后接过小老板递过来的鸡蛋饼,轻轻吃了一口,又问道:“那我什么时候去试?”
马光明想了想:“最快下周星期天,当然,我还要跟人家约一下具体的时间,约好了再告诉你。”
“行行行,我都听你的。”褚新颜已是乐不可支,自然马光明说什么,就是什么。
两个人在同一个摊子前,一同吃着鸡蛋饼,有说有笑,还时不时地前俯后仰,显得格外开心。
这一幕无疑是一个实心弹,砸得经过的熟人惊奇不已。
传闻实锤了!
这是一个震撼力十足的花边新闻!
消息如同飓风一样卷向校园内。
唯有这两个人还在自顾自地吃着鸡蛋饼,并没有察觉到他们这样的行为,会带来什么样的轰动效应。
“哟,这就是歌神马光明?”
一个轻佻的声音从一侧传了过来,随之而来的是几个人的嬉笑声和怪叫声。
其中有个熟悉的声音,马光明很容易就判断出来,不会是别人,只会是黄衙内——黄俊!
而刚才发声的是这群人头儿,正是那个头发油光锃亮的瘦子,马光明也已经知道他,5班的谢炎,据传是副县长谢林军的儿子或侄子,也可能是名义上的侄子实际上的儿子。
如果传言属实,也难怪黄俊要甘于成为谢炎的跟班,镇长的儿子,围着县长的子侄转悠,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但这一切与他马光明有什么关系?都不是一个圈子的人,也谈不到一块去。
尽管对方言语带有挑衅的意味,但马光明还是淡然处之,他不想惹事,却也不怕事,当即回道:“歌神不敢当,兴趣爱好而已。”
谢炎却没有接他的话,而是绕到他们跟前,上下打量了一下褚新颜,转过头冲着一帮小弟笑道:“歌神歌唱得不错,可惜,这眼光就差了点,兴趣爱好特殊了点,你们看这丫头,满脸坑坑洼洼,像月球表面一样。”
一群人不怀好意地起哄大笑起来,引得路人侧目。
褚新颜一听这话,眼眶不由得一红,泪珠开始在眼眶中汇聚凝成。
她又有些害怕,这一群人来者不善的样子,虽然明显并非冲这她而来,而是要跟马光明过不去。但此刻她已经跟马光明站到同一条战壕里,荣辱与共。
一中校园里男生们之间殴斗的事情不多,但并非完全没有。
现在,马光明这边只有他一个人,连个帮手都没有,而对方足足有七八个人,两边真要是闹起来,马光明铁定是要吃亏的。
实在不行,她觉得她还可以帮忙拖住一会儿。
可问题是,谁能帮忙去喊援军呢?
如果马光明这边多几个人的话,她也没那么紧张害怕了。
马光明也看出了这些人有意刁难,站到褚新颜跟前,保护着她,安慰地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然后冲谢炎笑道:“我们新颜无论长什么样,那都是父母给的,没得挑;您谢大公子就不一样了,您这副尊容,那都是街坊邻居们帮忙给的,自然与众不同。”
父母给的?邻居帮忙给的?
谢炎一时间没听明白,他不知道马光明这话是什么意思,还以为对方忌惮导致心里慌乱,连语言逻辑都混乱不堪了。
他的一帮小跟班也在那里继续坏笑着,显然也没听懂。
唯有黄俊脸色一变,他立马就明白了马光明的意思,这是在嘲讽谢家隔壁住的都是老王叔叔啊!
但众目睽睽之下,他不敢跟谢炎实话实说。
“走,我们走。”马光明看了身后褚新颜一样,招呼道。
褚新颜心脏砰砰乱跳,她都感觉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尤其是听马光明说“我们新颜”的时候,心跳得格外厉害。
这是什么意思?
褚新颜不由得遐想起来。
突然听马光明喊她一起走,这才醒悟过来,偷偷拭去眼角的泪花,连忙跟着他后面快步走进校门,心里一边担心谢炎等人追过来,一边暗暗感激着马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