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苏婉月都能看清,秦天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
在黑夜中放着亮光,仿佛天上的星辰一般璀璨。
苏婉月下意识的问道:“什么话?”
秦天平静道:“千里之坝,溃于蚁穴。”
“再坚固的感情,也许可以抵挡的住山呼海啸,惊涛骇浪。但毁掉它的,往往都是一些不会引起注意的小事情。”
苏婉月听的云里雾里,逐渐有些不耐烦了起来。
“你到底想和我说什么啊?我不过是和同事出去吃了个饭,为什么到了你们眼里,就变成了原则性的问题?”
“你要是不喜欢,我以后不出去了行吧,不管是在公司还是外面,我都不和其他男人说话了,行吧?”
还好苏婉月还残存着最后一丝理智。
要不然,她可能会说出更严重的话。
她知道秦天是在乎自己,但这种在乎,让她感觉身上像是压着一座大山,喘不过气。
秦天笑得很是凄凉,“难道你对我的耐心,就只有这么一点吗?”
苏婉月感觉自己快要疯了,“你到底想表达什么啊?我不是都说了嘛,以后不会和他们来往了啊。”
“你还要我怎么做?难道你要让我辞职,整天坐在家里吗?”
秦天强迫不让自己生气,耐着性子说道:“我只是想告诉你,不要把人想的太好,也不要轻易相信一些人。”
“这个世界上最黑暗肮脏的地方,就是人的内心。”
“也许你只是把他们当成普通同事,可是你敢保证,他们也只是拿你当普通同事吗?”
“你们这才认识了几天,就让我这么没有安全感,时间长了,那你还让不让我活了?”
“你把话说清楚,我怎么就不让你活了?”
苏婉月也把脸拉了下来,“你能不能不要把人老想的这么灰暗?他们都是刚出社会的大学生,都是很单纯的。”
“单纯,呵呵…”
秦天自嘲一笑,“你们才认识了几天,你敢说你了解他们吗?他们心里怎么想的,你知道吗?”
“而且我今天并不是想和你吵架,只是想让你给我一点安全感,这很过分吗?”
苏婉月无奈道:“我怎么没给你安全感了?你整天和安可儿走的那么近,我说什么了吗?”
“咱们刚结婚的时候就说过,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的就是信任,难道你对我连这点信任都没有吗?”
秦天叹气道:“就算我和安可儿整天走的很近,可是你会担心吃醋吗?”
“不会吧。”
“因为我很在乎这些,所以我尽可能的不让你误会。我想告诉你的是,安全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是我一点一点经营起来的。”
“况且我只是想让你给我打个电话,在我担心你的时候,能联系到你,这个要求很过分吗?”
苏婉月不耐烦道:“说了半天怎么又说回来了?我不是故意关机,是手机没电了啊!”
秦天重新躺在床上,“你还是没有理解我的意思,睡觉吧。”
苏婉月把腿一盘,“不行,你今天要是不把话给说清楚,那就别想睡觉,咱们今天必须好好聊聊!”
秦天背过身去,“你要是想好好跟我聊,下次早点回来。今天我太困了,先睡了。”
“真的是莫名其妙!”
苏婉月抱怨一句,也扯开被子,和秦天背对背躺着。
秦天枕着胳膊,呆呆看着窗外的黑夜。
他并不是小心眼,不让苏婉月和其他男同事出去吃饭。
他伤心的是,一晚上这么长的时间,苏婉月甚至都没有想起来,给自己打个电话,告诉自己别担心。
连手机关机了都不知道,可想而知他们晚上玩的有多么开心。
一想到他们在一起开心的有说有笑,自己像个怨妇一样躺在床上,秦天就感觉到不公平。
苏婉月也毫无困意。
她两只手死死抓着被子,感觉肚里有一股火在燃烧。
自己不过是没注意到手机关机,秦天至于这么揪着不放吗?
白天上班忙的焦头烂额,晚上好不容易放松一下,谁还会一直看手机啊?
他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
夫妻俩人躺在床上,身体近在咫尺,思绪又远在天涯。
胡思乱想了一晚上,两个人谁也没有休息好。
等到早上起床的时候,看起来都是无比的憔悴。
秦天一言不发的起床穿衣服。
苏婉月瞪着两只布满血丝的大眼,也是闭口不语。
同床异梦,恐怕是天底下最令人心寒的词了。
他们两个认识这么久,从相知相爱到结婚,好像还是第一次吵的这么严重。
等到秦天穿好衣裳出了卧室,苏婉月才从床上坐了起来。
“你不和我说话,我也不跟你说话,看咱们两个谁能耗的过谁!”
她一把掀开被子,趿上拖鞋下了床。
冯梅和苏国诚看见秦天的样子,都被吓了一跳。
“秦天,你这眼怎么这么红啊?昨天晚上是不是没休息好?”
苏国诚婉转道:“夫妻两个在一起过日子,都是床头吵架床尾和。”
“又不是多大不了的事,你们两个好好谈谈就行了。而且你是男人,怎么也该大度一点。”
秦天勉强一笑,“我知道。”
冯梅叹了口气,“知道就好,赶紧洗洗吃早饭吧。”
他们原本以为,秦天这幅样子就够吓人的了。
可没想到看见苏婉月之后,夫妻俩惊的话都说不出来。
因为一晚上辗转反侧,苏婉月的头发彻底炸成了鸡窝。
两只眼中布满了血丝,看起来憔悴而可怕。
冯梅无语道:“怎么眼睛都这么红,你们两个改属兔子了?”
苏国诚也心疼道:“晚上不好好休息,白天怎么有精神工作呢。不管怎么样,你们都得爱护自己的身体啊。”
苏婉月一脸傲慢的坐下,直接拿起油条吃了起来。
冯梅用筷子敲了下她的手,“你这丫头是不是要疯?早上起床不洗漱就吃饭?”
苏婉月此刻就像个炸药包,被冯梅这么一点,立马就着了。
她把油条狠狠摔在碗里,“我不吃了,行了吧?”
说完她也没有梳洗打扮,直接换好衣服出了门。
苏婉月下了楼,想缓和一下和秦天的关系,可找了半天,也没看见他的车。
停在不远处的黑色大众,却突然响起了喇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