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我偏要江宴对我死心塌地
他们的车不近不远地跟着顾思澜坐着的那辆。
江宴满含威胁地注视着身边的宋毅,宋毅只觉得耳朵发烫,身体发凉:你自己要问的,说实话又瞪人!
“我救沈颜是因为小——”江宴解释到一半,戛然而止。
“小江总,我觉得您可以和顾小姐开诚布公的谈一谈,好好弥补她,还有你的性格……”不讨喜,易怒,怎么让人家接受你?继续以这种强硬的态度下去,只会把人越推越远。
岂料江宴像是失忆似的,换了一副凛冽森寒的眼神,凉飕飕地射过来,“宋助理,你最好摆清自己的身份,明白吗?”
宋毅惶恐,惊出一阵冷汗:“对不起,小江总。”
……
出院后,顾思澜先回了一趟家。
去顾志远的房间,把他要‘带走’的东西整理了一些出来。
其实这几次的搬家,父亲的随身之物,已经少得可怜,根本没有值钱的东西。他走得太突然,那时绑匪又不让他开口说话,看清楚,连最后的遗言都没有交代。
他喜欢的鞋子,衣服裤子,还有闲暇时常常翻阅的书籍……不觉湿了脸颊。
突然,顾思澜在一只行李箱里发现了一个深棕色的木匣子。
打开木匣子,里面有一部手机,准确的说应该是千禧年左右的小灵通,早就被市场所淘汰了。父亲为什么把这个小灵通保存得那么好?另外还有一张烧掉大半的老照片,是婚纱照,富有九十年代特点,左边男人烧没了,女人只剩下了小半张脸,顾思澜直觉性地把女人往记忆中的母亲身上套,可是母亲过世得很早,她忘记了,根本无法分辨。但她猜想,应该是父亲和母亲的结婚照吧,可能两人吵架拌嘴就把照片赌气给烧了。父亲可能舍不得,又藏了起来。的确,他们夫妻两个没有合照,家里也没有出现过任何母亲的相片。
照片右下角印着一九九八年七月十五日的时间。
是她出生的前一年。
正看得入神想得入神,思源的电话催来了。
顾思澜连忙把传呼机和照片收好,毕竟是父亲珍藏的东西,这两样不该烧掉。
二十几分钟之后,她到了殡仪馆。
仔细看,思源这阵子消瘦许多,下颌骨线明显,整张脸又黑又黄,气色不佳。姐弟俩穿得是黑白色的衣服,戴着麻布,领口处是白色的纸花,直系亲属都是要披麻戴孝的,很容易区分出来。
姐弟俩怀着沉重痛楚的心情亲手给顾志远穿戴好,入殓师显然已经给他化过妆,紧闭的眉眼,安详的面容,仿佛只是睡着了。可他们心里很清楚,再也不会醒了。最后,把需要烧掉的物品直接摆放在棺椁中。
来送的人不多,有一些是亲戚,有一些是顾志远的同学和朋友,能专程过来,说明他们是有心的。
思源推着她的轮椅,两人仰头望着监控里遗体火化的画面,浑身的血液以及五脏六腑都跟着燃烧了起来,一种窒息般的哀痛悄无声息地弥漫在他们之间。
整个过程,持续了很久,他们甚至没有歇斯底里地大哭,只有默默地流泪,直至泪腺干干的,空空的。
烧完便剩下了一方小小的骨灰盒子。
殡仪馆和墓地是一起的,就在后面的山上,整齐划一的草坪式墓地。早几年的时候,父亲已经买好了两块墓地,把母亲的坟迁了过来,夫妻俩的墓碑紧紧挨着,也算是另一种圆满了。
亲友们祭奠完陆陆续续离开。
思源接了一个电话之后,眼神沉重地对她说:“姐,我要回学校了,等周五我们再见,你照顾好自己。”
“有张玉在,我没事的,放心吧。”
顾思澜目送着他离开,却看见了一个不速之客的到来。她微微眯起眼,发现来人正是阴魂不散的沈颜。她的嘴角勾起一道冰冷的弧度。
沈颜提着一束白色的菊花,缓缓走近,放到墓碑前。
张玉立即紧张地跑了过来,怕这女人使什么幺蛾子,毕竟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沈颜保不齐憋着坏招。跑到一半,顾思澜却在半空中作了一个停止的手势,她有些疑惑,但还是止住了脚步。
沈颜低着头:“顾伯父,你死得好冤啊,希望警方能够早日抓到凶手。”
“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你装什么?”
果然,顾思澜话落之后,沈颜抬头时,哀切的面容下,眼神里却带着一缕幸灾乐祸,她张了张车厘子色的唇瓣:“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顾学妹,毕竟我和阿宴认识十几年了,我们的感情总归不一样的,不是你几个月就能相提并论的。”
她的语气由无辜变成了挑衅,“你看我上次跟你说什么来着,无论我犯了多大的错,阿宴都会原谅我的。只要你在他身边一天,我就缠着你不放。”
“你什么意思?”顾思澜目光锐利,“难道你和绑架案有关系?”
“顾学妹,我知道你恨我,但你不能把这种莫名其妙的屎盆子往我身上扣啊,谁让你家老头子自不量力呢,身子骨那么差就别逞强,你看,莫名其妙的就死了,啧啧……而且我听说绑匪当初的目标可是你啊,毕竟我们一个怀着江宴的孩子,一个是江宴的初恋……”
沈颜简直太狡诈了,讽刺她的时候,表情完全是一副哀伤沉重的状态。
如果不看嘴型,听不见声音,根本不知道她有多么恶劣。
不过,顾思澜只是深呼吸地了几下后,不紧不慢地说:“沈颜,你听着,如果绑架案证明和你有关,我一定会让你血债血偿。另外,我知道你屡屡出现的目的,你不就是想挑拨我和江宴的关系,让我更恨他。恭喜你,你成功了。”
沈颜目光如毒蛇般地盯着她,以及她的肚子。
顾思澜却突然凑到了她的耳边,面容发紧,一字一顿地道:“我虽然不稀罕江宴,但看到你那么在乎他,我改主意了。我偏要让江宴对我死心塌地,让你亲眼看着我们结婚,生孩子,而你,则永远地被他抛弃,下场凄惨!我们要不要看看他的底线,他能容忍你到什么地步?”
“不会的!不可能!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沈颜激动地伸手推她。
顾思澜比她更快地做出反应,已经预料到对方会恼羞成怒,最后顺势退了半步,假装往后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