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戾气冲天,连佛堂的圣光也压不住她体内的凶煞之气,惠真居士相信她所言,道:“既然女施主不信佛,不拜佛,深夜造访,是所为何事?”
她身上充斥着暴力杀伐,无尽黑暗的堕落气息。
这点,倒是挺像她孙儿魏玄麟。
自孙儿11岁遭遇过人贩子绑架事件,虽大仇得报,魏玄麟活波开朗的性格,却变得抑郁寡沉,有严重的暴躁抑郁症及心理精神创伤。
高二这年熬不住了,精神疾病突发异变,他父母便把他从仙京送到了开皇寺,跟着惠真居士礼佛念经。
“听闻惠真居士精通佛法,造诣深厚,我想请惠真居士,帮忙超度一个人。”
魏迦蓝拎着一个小黑盒,放到案桌上,不骄不躁的说。
她是不信佛。
但。
阴雅这辈子活的太苦了,如果超度有用,能为死者灵魂脱离地狱及诸多苦难,她愿意为她信一次,只愿阴雅来世平安喜乐。
惠真居士点头,“原来如此。”
“那惠真居士是答应了?”魏迦蓝勾唇,询问道。
“职责所在。女施主有求于我,我自然是应允的……”惠真居士一脸和蔼,有着出家人的慈悲为怀,近乎一眼,看穿眼前少女的本性,沉声道:“我看女施主年纪轻轻,心有厄劫,这可关乎到女施主将来的命途。你得好好梳理一下,别走岔路,否则,抵不住心魔吞噬良知,害人害己。”
呵,有两把刷子嘛。
魏迦蓝笑了笑,没太当回事:“惠真居士还会算命啊?”
“略知一二。”
“那帮忙算算我的命,如何?”
“生辰八字。”
“纪元2000年12月12日12时出生。”
惠真居士掐着手指沉吟了片刻,眉头紧锁,缓缓道来:“庚辰年、戊子月、甲辰日、庚午时,为阳年阳月阳日阳时出生的四柱纯阳之女,为人刚直,六亲疏远,自立权衡的孤独之命,感情发展不顺,首胎难保,易因自身原因流产。你这命啊,算不得。从命理上来讲,四柱纯阳之人往往正气浩然,适合从事军人、警察、法官等职业。你一身少病,少灾,却容易因为某些事情,不正常的横死在外。要注意了,近两年,不要乘坐飞机。”
“好,惠真居士说的话,我谨记在心。”魏迦蓝毫不在意:“说的这般恐怖,我倒是有些毛骨悚然,既然如此,麻烦惠真居士给我求一个平安符吧。”
她还会有感情??!
谁会喜欢一个扎根在泥沼里的人啊?魏迦蓝已经做好孤独终老的准备了。
惠真居士:“……”
你这百无聊赖的表情,哪有一丝害怕的意思?
感觉她一番话,是对牛弹琴了。
“也好。”
惠真居士没拒绝她的要求,心想,这命理确实特遭杀身之祸,给她求一张平安符,起码可以挡煞安神。
她掀开门帘,冲着内庭念诵佛经的少年道:“玄麟,帮忙画张平安符,给这位女施主。”
闻言,坐在蒲团上倨傲冷戾如冰山的少年,止住了念诵。
少年动了,起身。
捻起一支毛笔,沾了许些朱砂,行云流水勾画出一张精美的平安符,折叠成小三角形,塞进香囊,用一根红线串好,这才掀开门帘,慢条斯理走了出来,站在魏迦蓝面前,将那装了平安符的香囊,递给她。
“谢谢……”魏迦蓝挑眉,指腹点在香囊上,直勾勾望着眼前的少年。
这少年一身灰色僧袍,朴素的款式,看着很清爽,整个人白白净净的,肌肤是高山寒雪的颜色,白到发光。鼻梁高挺,上面架着一副斯文禁欲的无框切边眼镜,睫毛又长又翘,像两把小扇子,快戳到镜片了。左耳戴了一枚“卍”字型黑色耳钉,右手捻着一串佛珠,全身上下皆是佛家信物,这蕴含狠戾凶光的狐狸眼,却又不像是虔诚的佛教信徒。好美,简直是只魅惑众生的男狐狸精……
奇怪,这股久违的熟悉感,是从何处而来?
魏迦蓝百思不得其解。
这一声“谢谢”,如雷贯耳,仿佛将魏玄麟拽入了六年前的那一场绑架案,他所在青山镇经历的一切厄难。
“……”他骤然瞪大双眼,看着她,脑子浑浑噩噩,陷入了水深火热之中。
魏迦蓝戴了黑色口罩,又戴着墨镜与大型宽边帽,他看不到她的脸,却记住了这混世魔王的声音……一辈子啊,终身难忘。。
道谢完,魏迦蓝将小香囊放入西装口袋里,还算满意此趟行程。